第1章 穿越到人妻身上一片漆黑的狹小空間里,伸出一只顫巍巍的手。
江鈴月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到身下躺著的地方一直在晃動,晃得她頭暈腦脹。然后,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冰涼得像個冰塊。身下的粗布硌得慌,
她能感覺到身上傳來了隱隱傷痛,大部分集中在背上。她想開口問問這是哪里,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干澀得根本出不了聲。再用手摸一下周邊,根本沒有多余的空間,
這里面剛好只能躺下她一個人。她驀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能容下一個人的地方,
沒有一絲光亮,還在晃動……這是,棺材!她怎么會在這里?腦袋疼得厲害,
自己的回憶跟原身的回憶交錯相織,擾得她根本來不及顧及身上的痛?!鞍ミ衔?,
這個風吹得涼颼颼的,我這心里頭老是不太爽利?!薄澳氵€真別說,我也是。
”“這里面躺著的可是個黃花閨女!我們以前送新娘子時,都是一路吹著唱著,
一路歡喜得不得了,哪見過這樣的!”“是啊,這張二也忒不是個人了,這么好個閨女,
居然嫁到那個鬼地方去了!”“那漁陳村本來就是山溝溝,更別提那一家子還住在半山腰呢!
想想就覺得心里發(fā)寒?!薄啊备糁景鍌鱽硪欢讶顺臭[的聲音,
黑暗中的女人才隱隱記起了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這里是漁陳村,
而她江鈴月正在嫁人的路上!她拼著一口氣,就想起身去把棺材蓋掀開,
卻不想棺木這會兒竟然被重重放下了。撞得她的手一軟,身子又倒了下去,
頭磕到板子上又暈過去了。等她再次醒來,她就看到了陽光。不止是陽光,還有樹,鳥,
和一個高高圍起的破院子。而她就躺在一口不知道什么劣質木材做的棺材里,周圍靜悄悄的,
不見送親隊伍,不見迎親隊伍,甚至于除了這個院子之外,她沒有看到任何房子。
江鈴月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就伸出無力的手去扶棺材的邊上,試著把自己給帶起來。一邊吃力地動作,
一邊回想著原身后娘的話。“哎喲,那可是有錢的人家,來這里這么幾年,
從沒見過他們家下地干活,也沒見過他們?nèi)币律偈车?,穿的那都是上好的布料?/p>
你個小蹄子可別哭了,老娘這是送你去享福,你嚎個什么勁!
”再看看眼前這個坐落在半山腰的院子,她深覺得自己是從狼窩跳到了虎窩。
脖子又有些痛了,她知道這是那個后娘打的那一棒子太狠了。只不過,
這一家子也真是夠狠心的,為了那么點銀子,揮揮手就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一個“邪戶”,
而且連用棺材送親這種方式都能接受。她正嘲諷著,卻聽見“吱呀”一聲,忙探頭看去,
只見是那扇貼著白雙喜的門開了。第一眼讓人注意到的是那一身白色的衣袍,
沾了許多灰塵和落葉,早已臟亂不堪,衣帶也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
手指修長卻有力地扒在門上,嘴里念念有詞。但他聲音很小,江鈴月根本就聽不到。
她只是緩緩地將自己的視線往上移,然后感嘆了一下,這真是一張英俊的臉啊,
那雙眼睛也明亮得過分?!暗?,你在干什么呀,吃飯啦!”就在這時,
男人的身后突然跑出來一個小蘿卜頭,從男人的腋下穿過,來到了門前。
第2章 丈夫只有五歲智商小蘿卜頭看到棺材也沒有一絲驚訝,只是轉頭又進去了,
隔著這么遠都能聽到他叫“奶奶,出來接新娘子”的聲音。江鈴月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
心里直腹誹,這究竟是個什么世道啊,她一個五好青年不就是下雨沒打傘嗎?
居然就被雷劈得穿越了?想她二十多年母胎單身,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
純(暴)情(躁)少(直)女一枚,一朝穿越居然被放進棺材里嫁人?
而且還附贈一個小蘿卜頭?這是什么戲碼?穿越送老公兒子?她這是直接喜當媽嗎?蒼天啊,
讓她直接壽終正寢不好嗎?看著杵在門口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男人,
江鈴月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罵人了,只能動了動僅存一絲力氣的手,讓那個男人過來。喂,
兄弟,麻煩你看看我好嗎?我是一個將死之人呀!你就不會過來搭把手嗎?還站在那里干嘛?
看著我怎么被你氣死嗎?那個男人或許是看到了江鈴月的動作,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跑了過去。
最后,江鈴月是被一個中年婦女給扶進去的。
那個男人跑過去之后就一直蹲在棺材旁邊盯著她,雖然長得秀色可餐,
但是氣得江鈴月差點二次死亡。修整過后,江鈴月根據(jù)原身回憶知道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一個據(jù)說專門在家扎小人的老婆子,一個聰慧早熟的小男孩,一個五歲智商的成年男人,
就是她以后的家庭成員了。半夜躺在一個陌生的床上,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旁邊還睡著一個在囈語“雞腿”的男人。她,徹底的失眠了。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前世造了什么孽,或者是得罪了什么神仙,
要把她丟到這個落后的時代來折磨。在修養(yǎng)了五天后,
江鈴月收到了來自婆婆的第一個任務:帶著丈夫去村里玩。“為什么讓我?guī)еィ?/p>
我又不認識路。”她的背上現(xiàn)在還疼著呢,不想帶那個整天只會“娘子,娘子”的傻大個玩。
她想賺點錢跑路,想去看看沒有污染過的大好江山!既來之則安之,她可做不到!
“奶奶已經(jīng)去縣里了,要去幾天才回來。我要去學堂,就只有你了,
買了你回來就是要照顧我爹爹的!”已經(jīng)六歲的小男孩叉著腰站在屋檐下,
顏色尚淺的眉毛緊擰著,瞪著坐在臺階上的江鈴月。這個懶婦!也不知道奶奶買她回來干嘛!
成天躺在屋里養(yǎng)傷,就連飯都要爹爹送,現(xiàn)在好了就坐在臺階上曬太陽,沒有一點規(guī)矩!
“小屁孩,好好跟姐姐說話,姐姐脾氣不好喲~”江鈴月坐在臺階上沒有起身,
聲音是被太陽曬過之后,舒服得有些慵懶的語調(diào)。本來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的男人,
也就是江鈴月在這個異世的夫君傅陽澄,聽到有人要帶自己出去之后,滿眼都是興奮的光芒,
立馬跑到了江鈴月身邊,用臟兮兮的手拽著她的衣袖?!澳镒?,
陽陽想出去玩~”濃密而翹的睫毛,俊逸的臉蛋,清澈的眼眸,
真真是個秀色可餐的絕色呀……只可惜,是個傻大個!
看了一眼小大人的便宜兒子和眼前這個大小孩的夫君,江鈴月頭都大了。只不過,
這么漂亮的男人跟自己手牽手出去玩耶,聽起來還是十分吸引人呀。要不,就,
勉強出門一下下?……第3章 娘子真棒!娘子厲害!“哎喲,我是真沒見過這么晦氣的!
”“嫁過去連人都沒見過,該不會真的被那個婆子給練法了吧!”“……”此刻,
江鈴月正站在村里那些洗衣服的大嬸身后,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不由得感嘆,
原來嘴碎真的是自古傳承的一種社會風氣啊!不過這不關她的事,
這些人說的是那個整日里陰沉沉的婆婆張大娘?!鞍?,你們說那個傻子都搬過來好幾年了,
怎么現(xiàn)在才取媳婦?”“那還用說,該傳宗接代了唄!”“哎你這婆子,這不是在說笑話嗎?
那個傻子知道那事怎么干嗎?”“哈哈哈哈,這倒也是,不過那個小孩不是挺聰明嗎,
說不定……?。。?!”說到一半的女人突然被人抓住了頭發(fā),疼得叫了起來。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身后的江鈴月和她們口里的那個“傻子”?!罢f得挺起勁呀,
這么喜歡說話,嘴巴怎么還沒爛掉呢?”江鈴月一手抓著她的頭發(fā),一手捏著她的臉,
眼里露出不屬于一個村姑的陰狠?!案店柍问俏曳蚓悬c不懂事,但他善良單純,
我家傅裴也是聰明好學,比你們家的小孩好上千百倍,你們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真是一群惡婦!她家陽陽又懂事又體貼,不就是五歲小孩的智商嗎?礙著她們什么事了,
要這么編排?一口一個那個傻子,她們自己又有多聰明?“嘿,你這個死丫頭,說話就說話,
動什么手?懂不懂尊老愛幼?。课覀兌际悄銒鹱樱 倍赃呉粋€女人拿著手里的搗衣棍,
指著江鈴月惡狠狠的說道。這個動作,
讓本來就被穿越這個事情弄得窩火的江鈴月瞬間爆發(fā)了?!霸趺矗窟@是要打一架?好呀!
”然后擼起袖子就開始一個個撂倒。傅陽澄站在原地看著自家娘子的英姿,
忙拍手鼓掌:“娘子真棒!娘子厲害!”最后這件事驚動了村長,由村長調(diào)和才平息下去。
就在江鈴月坐在田埂上揉著臉上的淤青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話,
然后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破了一個大口的碗?!懊米影 瓔鹱舆@里有個放水里冰過的碗,
快敷一下吧……”她抬頭看去,只見是一個穿得破落,曬得皮膚粗糙,
手上有著洗不掉的泥漬的大嬸。哦,原來這個村子里還是有好人嘛!“謝謝啊。
”她忙接下了這個碗,輕輕按住了臉上被撞出來的淤青。嘶,這群女人可真狠!
她前世學過的柔道對這群蠻不講理的潑婦根本沒用!“妹子啊,你這個性子太烈了,
在我們這個村子里容易出事啊。”嗯,說得有道理,這里都是窮鄉(xiāng)刁民,她不能硬剛。
江鈴月再次抬頭去看這個在田里除草的嬸子,就這么一觀察,發(fā)現(xiàn)她居然有婦科疾???
不要問她是怎么看出來的,畢竟她在現(xiàn)代也是一名名醫(yī)。不過,要不要告訴她呢?
萬一她當自己是個神經(jīng)病呢?“嬸子……那個……我跟你說個事吧?!彼懔?,
就當是報答她的“一碗之恩”吧,最后相不相信都看她自己了。
第4章 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娘子……嗚嗚嗚……你疼不疼啊……都是我不好,
害得你受傷……”自從回到家之后,細碎的哽咽聲就一直縈繞在江鈴月的耳邊。
傅陽澄一邊哭一邊給江鈴月呼呼,說這樣好得快些。江鈴月自己倒是不感覺疼,
反倒是他眼睛都哭紅了,江鈴月怎么安撫都安撫不下來。江鈴月又好笑又覺得心里溫暖,
這個傻子?!昂昧?,我不疼,真的,過兩天就好了。陽陽乖乖吃飯,我才會好得更快哦!
”她拿著手里的米粥喂給傅陽澄吃,想要完全忽視那個坐在對面瞪著自己的小屁孩傅裴。
“粗魯!莽撞!不知禮數(shù)!”傅裴真是要被這個女人給氣死了!
今天從學堂回來就聽了一路的“悍婦”“毒婦”,他的臉都要被這個便宜娘親丟光了!
“小屁孩,這個名聲不好嗎?以后誰都不敢欺負你,多好呀!”江鈴月笑道。別人怎么說她,
她都不在乎,只要自己活得敞亮就行了?!耙缘路耍绽锖按蚝皻⒌娜硕际敲Х?!
”傅裴忙反駁道?!鞍ィ@話就不對了,你要是去打仗跟人吵架就行了嗎?
不還是得喊打喊殺?”“這兩者不可相提并論,那是家國大事,你這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怎么就不是大事了?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能保住自己就行,管它什么手段呢。
”“你這是詭辯!你……”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傅陽澄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裴兒平時都不怎么說話呢,怎么現(xiàn)在跟娘子吵起來了?臉都紅了。不過吵架不好,
他還是弱弱地拉了拉娘子的衣袖,結束了兩個人根本沒有意義的吵架。吃完飯后,
江鈴月打了一點水去洗碗。還好這是夏季,用冷水洗碗無所謂,
要是到了冬季還要用冷水洗碗,怕是手都要廢了。再看那糟糕的伙食,破落的院子,
她覺得自己要把賺錢計劃提上行程了。正回憶著穿越女發(fā)財之路有哪些的時候,
門突然被敲響了。“妹子,在家嗎?是我呀,黃大姐?!苯徳绿ь^看了看天色,
天都快黑了,她來干什么?門外的黃大花手里提著一些家里種的菜,
神色緊張地盯著眼前的大門。今天江妹子跟她說了她的病癥之后,她有些羞恥。她因為這個,
不知道被婆婆說了多少次“不下蛋的母雞”,如果不是自家男人還算有些良心,
現(xiàn)在婆婆都要把自己趕出門了。不過江妹子既然能看出來,
那肯定也能想法子把自己給治了吧!“黃大姐!娘子在洗碗?!苯徳伦卟婚_身,
把正在玩的傅陽澄給叫去開門了。洗完碗之后,江鈴月擦了擦手就跟黃大花聊起來了。
“你是說我們這里沒有大夫?”“是啊,之前也有個,只不過村子里沒人找他看病,
后來就去了鎮(zhèn)上了?!薄澳菫槭裁床徽宜兀俊薄拔覀冞@個村子周圍全是山,
都是自己種地自己吃,沒有什么進項,有個病痛也是自己捂著被子熬一晚,見沒錢賺,久了,
那個大夫也就走了?!苯徳峦蝗怀聊耍尼t(yī)術技能就這么失去作用了嗎?
所以說老天爺讓她穿越過來,真的是讓她來跟傅裴斗嘴,給傅陽澄當便宜娘子的嗎?
黃大花又跟江鈴月聊了一些漁陳村的事情,
江鈴月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和一直在打哈欠的傅陽澄皺了皺眉,讓她有話直說。
陽陽那么漂亮的臉不可以熬夜,她不允許他有黑眼圈!最后黃大花在江鈴月的催促下,
扭扭捏捏地嘟囔出了她的來意。她想讓江月鈴給自己治病。說實話,
江鈴月其實不太想接這個事,因為她雖然能看出來黃大花的毛病,
但也不排除她男人也有問題,畢竟生孩子也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不過最后看著黃大花頂著那張糙黃的臉,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她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唉,也是個可憐人,反正自己現(xiàn)在也沒事干,就當練練手吧。再三保證了自己只是幫她治病,
不保證生子后,才把感恩流涕的黃大花送走。
做了承諾的江鈴月第二日就帶著傅陽澄直接跑去山里采藥了。第5章 不痛不痛,
娘子不哭“娘子,這個花好好看呀,送給你呀~”“娘子,你快看,有蝴蝶哦!
”傅陽澄上了山之后,就像被放出來的野馬,都快飛起來了。而江鈴月就低著頭找藥材。
不得不說,這個山簡直就是個寶地,
不知道是因為氣候原因還是因為這個村子里連個大夫都沒有,所以這個山上的草藥遍地都是!
作為一個拜金,哦不,心懷眾生的醫(yī)生,這些在她的眼里都是寶(金)貝(錢)呀!
于是也不管傅陽澄了,只交代一聲不要解開手腕上的帶子,就蹲下來開始鋤藥草了。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那個在草叢里游走的活物?!澳镒樱⌒⌒?!
”傅陽澄看見一條通體碧綠的往江鈴月那邊游去的那一瞬間,就直接撲了上去,
將那條蛇壓到了身下。“傅陽澄!你是個傻子嗎?”看見這一幕,
江鈴月的心肝差點沒嚇得裂開了。萬一這要是條毒蛇,可怎么辦?“你讓它咬我一口,
頂多就是暈兩下,你把它壓住,它不得咬你心口上嗎?”“喂,傅陽澄?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江鈴月在傅陽澄倒下的那一瞬間就懵了,心里的怒氣和心疼一瞬間涌了上來。
看見傅陽澄暈乎乎地抬頭看自己的時候,江鈴月都想把那條蛇的祖宗八代一起抓回來熬湯!
傷口在腹部以上的位置,離心口有三四拳的距離,但江鈴月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她顫抖著手解開了傅陽澄的衣服,看到他身上條條鞭痕和刀疤后,也顧不得震驚和害羞,
忙低頭將毒血給他吸了出來。還好不是劇毒,否則這個傻子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澳镒?,
不哭哦,陽陽不痛……”傅陽澄抬起手,溫柔地擦拭著江鈴月臉上的眼淚,
嘴上還帶著有些討好的笑?!澳銈€小傻子,哎……”江鈴月一把抱住了他,
這個男人怎么傻了都這么讓人喜歡呢。慢慢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后,
江鈴月趕緊找了些草藥給他敷在傷口上,然后看著那些疤痕問道:“陽陽,還疼嗎?
”傅陽澄以為她問的是蛇咬出來的傷口,搖搖頭說:“不痛不痛,娘子不哭?!鄙底?,
不痛個屁!江鈴月一邊為他清理傷口衣服,一邊猜測這個夫家的來歷。婆婆不讓她敬茶,
還出錢給她買藥治病,對傅陽澄和傅裴兩個人親近不足,恭敬有余,
而且在新婚第五天就出遠門。而便宜兒子小小年紀就滿嘴的規(guī)矩體統(tǒng),
不管是吃飯還是說話都很有貴公子的作派,而這個夫君……之前她一直在養(yǎng)病,
傅陽澄的洗漱都是傅裴和婆婆來的,所以她一直沒有見到過這些傷口。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婦,她肯定不會有什么疑惑,只以為是被小混混什么的打的。
畢竟是個傻子??伤皇且粋€普通村婦,聯(lián)合這些種種怪異,她的心中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最后江鈴月還是壓住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既然他們選擇了這么偏僻的地方,
那肯定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那自己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為了好好安撫傅陽澄,
江鈴月在采藥的同時還采摘了許多藥膳的材料,準備給他做頓好吃的。
還有那個鬼精似的便宜兒子也太瘦了,要好好補補。
傅裴從學堂回到家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特別香的味道,
恍惚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吃過帶著香味的吃食了。奶奶雖然會做,
但是做出來的東西都只是平平,勉強入口,所以當這個香味傳入他的鼻息時,
他的肚子居然咕咕叫了幾聲。他左右晃頭,看見沒人才松了一口氣。然后就朝著灶屋走去。
“喲,小屁孩回來了?去洗個手,姐姐給你做好吃的?!苯徳绿ь^看了傅裴一眼,
說了句話就又低下頭去看火了。這個東西沒有什么手藝,主要是講究這個火,
她前世都是用的電器,現(xiàn)在用這個柴火還有點不熟練,得時時看著,
不然一會兒飯菜就燒糊了。今天傅裴不想跟江鈴月頂嘴,
他覺得自己一個男子漢跟一個婦人吵嘴實在是太丟分了,
所以便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溫習功課,才不可能是因為那個香香的藥膳,
才大度原諒江鈴月的!不一會兒,江鈴月就端著兩碗香噴噴的飯菜來喊他吃飯了。飯桌上。
“娘子,這個真好吃!陽陽明天還可以再吃嗎?”傅陽澄很喜歡這個藥膳!真的好香呀!
娘子也是香香的,做的菜也是香香的,他最喜歡娘子了!他說完之后,
眼里還閃著亮晶晶的光芒看著江鈴月。江鈴月看見那個眼神的時候,
瞬間就覺得自己看到了前世家里養(yǎng)的那只狗子,它想要吃骨頭的時候就是這個眼神啊!
真可愛!剛想一口答應,就瞄到了對面那個也盯著自己看的傅裴。喲,
這小子也喜歡吃這個呀,是不是明天也想吃,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可以逗逗他?!瓣栮柊?,
我明天還有別的事要做呢,恐怕沒有時間熬這個了?!币宦牭竭@個話,
傅陽澄的眼皮就聳下來了,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暗淡的眼眸,
惹得江鈴月很是喜歡的摸了幾把他的頭,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大傻子,
怎么偏偏就是她的夫君呢。第6章 感覺自己錯過一個億再看傅裴,江鈴月頓時就笑出了聲,
這個有氣無力的頹敗樣子,真是太有趣了。她隔著小小的桌子去揉傅裴的頭,
口里笑道:“臭小子,這才像個小孩嘛!整天板著個臉,跟個老頭子一樣!放心,
明天姐姐給你做更好吃的,還讓你帶一罐去學堂,好不好!”傅裴忙拍了一下江鈴月的手,
一邊整理自己的頭發(fā),一邊板著臉說道:“男人的頭不可隨便摸,而且你不是我姐姐!
你是我爹的妻子!是我的娘親,不要整日里姐姐姐姐的自稱,隨意亂了輩分!”真是氣死人,
這個女人居然如此戲弄自己!不過他的嘴角還是不可自禁地揚了起來,
他明天可得讓學堂的那些人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好吃的!
讓那些成天笑話自己沒娘疼愛的人好好吃味一下!第二日,
傅裴帶著江鈴月做的藥膳上了學堂,而江鈴月則留在家里開始熬藥了。
幫黃大嬸治病的藥材都采齊了,她得在灶下守著火。一邊守著的時候,還一邊在想,
她有什么手藝可以發(fā)家致富呢?要不,采藥去賣?……黃大花把家里的農(nóng)活做完之后,
就帶著半籃子菜和幾個雞蛋來了江鈴月家。路上,心里一直在打鼓,
她以前去看大夫都是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出去,
江鈴月這個丫頭會不會看不上自己的這些東西啊。江鈴月其實也沒想過讓黃大花送東西給她,
這些藥草都是山里的,她也是閑著沒事干所以才接下這個事,
只不過這些菜剛好解了她做飯的燃眉之急,所以就全收下了。“妹子啊,
你這個藥跟以前我喝過的藥不一樣啊,你這手藝是跟誰學的呀。
”黃大花因為沒有子嗣的問題不知道喝過多少藥,用過多少偏方了,
可到了現(xiàn)在還是沒有懷上。她看江鈴月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己有這個毛病,
抱著寧錯不錯過的想法來找了她。只是這心底還是沒底啊……江鈴月因為之前想要開醫(yī)館,
所以早就想過自己該怎么解釋這一身醫(yī)術了?!按蠼憧赡懿恢?,我生母早亡,
如今這個當家的是我后娘,我年紀小的時候就要每天上山割豬草,
有一日在山林中遇見一個老人,他見我可憐,便教了我一些岐黃之術。
”“那之前我去漁陳村也沒聽過說你會這個呢?”“唉,黃大嬸,說實話,
我還是很小心眼的,如果被我那后娘知道我這個手藝,怕是要拿我的手藝去養(yǎng)活她的父兄了,
我不愿意。如今嫁了人,戶籍都挪出來了,才敢在外人面前露兩手,不然啊,
我還真打算藏著一輩子的。”黃大花也不再說話了,她是聽說過江鈴月那個后娘的,
漁陳村數(shù)一數(shù)二的利嘴,摳門又嘴碎,她男人死了之后就越發(fā)地不把江丫頭當回事了,
聽說家里的東西都填了她兄弟讀書的窟窿。只是她那個兄弟也不是什么讀書的料子,
考了這么多年,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也不知道這個坑要填到什么時候。唉,
也是個可憐見的。兩個人坐在院子里聊天,沒多久,傅裴就下學回來了。
他的表情難得的輕松,江鈴月看得稀奇,順口問了一句:“今天心情不錯啊,夫子表揚你了?
”傅裴看到有外人在,表情一下子又變得緊繃起來。他對這個村子的印象都是灰暗的,
連帶著這些人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沒有說話,只是皺眉看了看江鈴月,
眼里帶著疑惑和不滿。黃大花似乎也看出來了,她心里有點發(fā)憷,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
卻不知道為什么,總帶著一種讓人害怕的氣勢。如果江鈴月知道她的想法,
她一定會大聲告訴她,這就是氣場?。儆趲洑庑』锏臍鈭霭?!只不過,她怎么越看,
越覺得傅裴好像有話要跟自己說。然而,還沒等她開口詢問,黃大嬸就有些局促地站起了身,
由衷地夸了一句,“這是裴小子吧,長得越來越俊了??!”“那當然,這可是我兒子。
”江鈴月倒是不客氣,商業(yè)互吹了一下后,傅裴已經(jīng)回房間做功課了,問題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鈴月也很快將她的問題拋到了腦后。直到過了幾日后,她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
問了一嘴,然后才懊惱地感嘆,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一個億?。 澳阏f什么?
有人要跟你買這個藥膳?”第7章 我這是在賺錢,你懂嗎?“嗯。
”傅裴一邊吃飯一邊淡淡地回答。他本來想說‘食不言,寢不語’,
可低頭看見自己碗里的藥膳,還有那女人手上被藥草割到的口子,還是沒有說出口。
罷了罷了,只要把爹照顧好就行了,反正也不必登什么大雅之堂。
江鈴月聽到這件事之后就沉默了,她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前幾天就問過傅裴呢?
害得自己少賺了這么多天的銀子!不行,明天要去山上多采點藥草回來做藥膳,
順便給黃大姐送點過去,讓她給自己宣傳宣傳,然后就去村口吆喝兩聲。
就算沒人要也能拿回家自己吃不是?說干就干,江鈴月第二天就帶著傅陽澄上山了。
只是結果遠比她想象得更糟糕。她在村口的大樹下擺了三天,卻沒一個人花錢買,
只是遠遠聞上一口,扭頭就走了,連問都不帶問的。
她一直以為是因為這個村子里的人都太窮了,直到黃大花跟她說了一番話。
“你這個攤子擺這,來來往往的人都是做農(nóng)活的漢子,他們都知道家里有婆娘熱著飯,
不可能來你一個小姑娘這要上一口吃的,你這地方就不對啊。再說了,
你這也不吆喝也不支個牌子,誰知道你這是在賣藥膳呢?
”“人家都以為你帶著陽澄在這里玩呢?!苯徳逻@才知道,
在現(xiàn)代看別人擺攤都是直接放塊布放上東西,就會有人過去問,到了這里就不行了,
而且這男女大防太嚴重了。吸取了教訓之后,她把目標轉向了洗衣服的那條河。
開始每天帶著藥膳還有衣服過去洗,一洗就是一天,
藥膳也是舀上一碗給那種一看就有病癥的婦女喝,就這么過了幾天,
有人發(fā)現(xiàn)了那些平時臉色蒼白嘴上烏黑的女人氣色都不一樣了。這一出正合了江鈴月的意,
于是她的藥膳攤子就在村口大樹下擺了起來??蓴[了沒幾天,
江鈴月就收到了來自便宜兒子的黑臉?!澳阋呀?jīng)身為人婦,這樣拋頭露面,不好不好!
”傅裴吃完飯之后,端坐在江鈴月的對面說道。江鈴月皺了皺眉頭,這小孩是六歲嗎?
不是被人附身了嗎?怎么說話比自己以前在現(xiàn)代的教導主任還呆板。“小屁孩,
我這是在賺錢,你懂嗎?賺多了錢,你才有漂亮衣服穿,才有山珍海味吃。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讀書人要的是風骨,土工農(nóng)商,商在最末,
這足以證明它的地位低下,我勸你莫要沾染這些東西?!狈蜃诱f了,
那些做商人的都是些虛偽又勢利的小人,這類人做不得。江鈴月聽到這個話,也放下了飯碗。
她覺得這個小孩的思想覺悟有問題!“傅裴,我覺得你的這個想法很要不得。首先,
士農(nóng)工商四種人,都是在各司其職而已,我不否認士農(nóng)工三類人的努力,
但也不能因此否認商人的努力,學子大多看不起商人,但你要知道,沒有這些商人,
哪來的繁榮?哪來的外交?”“你不能一邊享受著他們帶給你的便利,
一邊又瞧不起他們的做派,這樣的人即便有再多的學識,最后也只是一個狹隘的偽君子。
況且,也不是誰都可以做商人的,不信你可以好好瞧瞧,
那些商販跟那些乞丐小二有什么差別!”最后這頓飯又是不歡而散,
江鈴月教育了傅裴一頓后,就去照顧傅陽澄了。而傅裴卻在自己的書桌前,
埋頭寫下了好幾頁的感悟。或許這個小小少年,
真的懂得了一些什么罷……第8章 賺到第一桶金在異世賺到第一桶金的江鈴月十分興奮,
心頭一高興,就開始怠工了。她準備帶著傅陽澄去鎮(zhèn)上逛逛,
來了這么久還沒有出過這個村呢,她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個落后的小山村里,
她的目標是游遍不需要門票的大好江山!但是當她到了小鎮(zhèn)之后,那股子興奮勁立馬沒了。
山村的貧瘠她以為是因為山區(qū)環(huán)境造成的,但是小鎮(zhèn)上居然也這么破落?
比起前世的景區(qū)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平民窟呀!不過看傅陽澄那么開心,
江鈴月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情緒,只是帶著他到處閑逛。
“娘子……”江鈴月走了一段路之后發(fā)現(xiàn)傅陽澄牽住了自己衣袖,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
她愣了一下,眼神示意他,讓他說話。“娘子,那個,
陽陽也想要……”順著他指節(jié)分明的手看過去。是糖葫蘆。糖葫蘆看起來就很香,
周圍還圍著一群小孩子,也難怪傅陽澄眼饞了。摸了摸口袋里的碎錢,她咬牙,
這本來是想給自己買件新衣裳穿的……唉,算了算了,畢竟是自己的男人,
偶爾慣一次也沒什么吧。最后還是討價還價買了一個糖葫蘆。“娘子,你真好,
我最喜歡你了。”接到糖葫蘆的傅陽澄特別開心,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吃,
而是跑到江鈴月的身邊,親了她一下。沒錯!這個男人居然親她!
江鈴月被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又羞又惱并且?guī)е鴳岩傻氐芍店柍巍K遣皇茄b傻?
是不是像前世那些小說一樣為了躲避追殺而隱藏身份?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要把自己XXOO了?最重要的是她兩世都沒有男朋友啊,居然被一個傻子奪去了初吻!額,
親臉頰好像不算初吻……但也是她第一次被男人親??!“你干什么?”此刻,
江鈴月的眼里滿是探究和警惕,以至于對面的傅陽澄有些被嚇到了。
娘子跟自己在一起之后從來沒有生過氣呢,怎么突然生氣了?
他有點怕怕的……不過他還是弱弱地用手指了指那邊賣糖葫蘆的地方,
說道:“他們都是這樣的啊……”江鈴月忙轉頭看去,
剛好看到一個婦人買了糖葫蘆放在小孩手上,那小孩就在婦人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呃……額頭上一條黑線劃過……她好像有點反應過激了?!翱瓤龋莻€是小孩子做的,
你長大了,不能這樣子了?!彼哪樕涎杆亠w上了一抹紅霞。天啊,
她剛剛被親的時候居然還心跳加速了?就算他外表是個俊俏的男人,可智商還是個孩子?。?/p>
自己怎么能這么禽獸!這件事被江鈴月刻意的跳過了,然后又繼續(xù)帶著傅陽澄逛街,
她身上還有一點碎銀呢,得給他和自己還有傅裴買點什么回去。就這么閑逛著,
她不知不覺竟然逛到了一個醫(yī)館面前。一看那坑洼的門檻,就知道這里經(jīng)營已久,
而且經(jīng)營不善。江鈴月走進去后,看到的只有一個昏昏欲睡的小學徒在愁眉苦臉地分藥材。
“小伙計,我在門口看到這里要轉租,想問一下租金多少呢?”那個小伙計聞言,猛地抬頭,
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突然被賦予生命的木偶。但是看到江鈴月和傅陽澄之后又暗淡了下去,
無他,只因為江鈴月這身打扮實在是太寒酸了,不像是個租得起店鋪的人。
他口氣失落地說了句:“五十兩?!惫?,江鈴月摸了摸兜里的十文錢立馬就焉了。
打擾了打擾了。無數(shù)次意識到自己貧窮的江鈴月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醫(yī)館。
她覺得自己的衣裳什么的都可以緩緩,存錢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下就決定帶著傅陽澄回家了。而傅陽澄雖然還想再玩,但他最聽漂亮媳婦的,
也就乖乖跟著她走了?!瓣柍危俊边@時,一個溫和的男音透過稀少的人群傳到了江鈴月耳里。
第9章 商業(yè)互吹陽澄?現(xiàn)在居然還有人這么有禮貌地喊傅陽澄?她轉過頭,
牽著傅陽澄就停在了原地。來人穿著一襲青色長袍,容貌清雋,如果沒有傅陽澄的話,
江鈴月覺得這個男子應該是她穿過來之后,所有男人里長得最好看的了。“陽澄,
你怎么在這里?”他跑過來,語氣擔憂。嗯,是個好人。江鈴月內(nèi)心腹誹道。
這時男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傅陽澄手腕上纏著的一根繩子,順著看過去,就看到了江鈴月。
“祁清,這是我媳婦!漂亮吧!”傅陽澄手指了指江鈴月,口氣帶著孩子炫耀玩具的自豪,
江鈴月無奈搖頭,跟祁清打了個招呼。祁清也轉頭過去跟她打招呼。
“我近日一直在鎮(zhèn)上求學,竟不知陽澄已經(jīng)娶媳婦了!”還是一個如此端正的姑娘。
“陽澄近日還好嗎?”“嗯,挺好的,很聽話。
”江鈴月自覺地就代入到了傅陽澄母親的角色,
此刻很自豪地跟別的家長說自己的兒子很聽話。祁清不自覺地笑了笑,
覺得這個姑娘跟村里頭那些姑娘有些不太一樣。不說那些姑娘聽到傅陽澄的名字就目露鄙夷,
更別說是嫁給這樣一個癡兒,怕是整日里以淚洗面,連門都不會愿意出。
可眼前這個姑娘卻大大方方的,甚至還因為陽澄的乖巧而覺得自豪,不知是苦中作樂,
還是本身就心胸開闊呢。但不管如何,都讓祁清刮目相看。而且他發(fā)現(xiàn)這位江姑娘,
不僅性子與大多數(shù)姑娘不相似,談吐也十分有趣且有禮。“祁公子,
我在村子里就曾聽過您的名頭,聽說您讀書很厲害,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是個秀才了,
前途不可限量?。 弊鳛榇謇镂ㄒ灰粋€考上秀才的人,祁清這個名字簡直要被村民們神話了,
江鈴月幾乎每天都能在那些大嬸口里聽到這個名字,自然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吧锌?,
姑娘亦十分出眾。”兩個人在商業(yè)互吹,而傅陽澄就走在他們身后吃著糖葫蘆,
抬頭看到兩個人相談甚歡的背影,他心里不知道為什么竟會有些慌張。
他不喜歡自家媳婦朝著別人笑。媳婦是他的,哼!“娘子,吃,好好吃的。
”他忙將自己的糖葫蘆遞到了江鈴月的嘴邊,眼里滿是期待地看著她。
江鈴月自然知道傅陽澄對這個冰糖葫蘆的喜愛,所以她推了推,讓傅陽澄自己吃。
可傅陽澄不舍了一下后,還是堅定地送到了江鈴月嘴邊。媳婦吃了他的糖葫蘆,
就會跟著他走了!江鈴月犟不過他,只能伸頭咬了一口,然后抬起袖子擋住嘴,
開始細嚼慢咽。大口嚼東西的樣子有些不雅,她在這個秀才面前還是要端著些,
畢竟以后是個官,說不定會打交道呢,不能減印象分呀。而站在一旁的祁清眸色閃了閃,
有些訝異于這兩個人的舉動。防備心極重的陽澄現(xiàn)在居然這么聽話,而且還會體貼人了,
而這個穿著全身都是補丁衣服的姑娘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個村婦。讓人欣賞的同時,
又讓人覺得有些違和。第10章 只想抱著娘子睡覺覺江鈴月在村頭賣藥膳幾天后,
她婆婆張大娘終于歸家了。“婆婆,我想去鎮(zhèn)上開個藥膳鋪子?!彼屑毾肓讼?,
不能放過這個賺錢的好路子。租金五十兩雖貴,但只要有了口碑跟老顧客,
那就是個賺錢的行當,家里現(xiàn)在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她覺得婆婆會同意的?!安恍小?/p>
”只是沒想到婆婆直接就拒絕了,甚至沒有因由?!翱墒羌依铿F(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吃食了,
不出去賺錢怎么活下去?”江鈴月皺眉,盯著婆婆那越發(fā)滄桑的臉不移眼,
想要看出點什么東西來??蓮埛佳劬Χ紱]眨一下,直接就拿出了女戒來訓她?!捌牌?,
您為什么能出口就背誦《女戒》,為什么總有這么多的金銀抵押,
陽澄身上那些傷又是哪來的?您難道覺得我是個傻子,看不出來你們有問題嗎?
”她其實很早就看出來問題了,但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冷眼旁觀,
但是如今擋著她的發(fā)財路了,那不管是誰,都要爭一爭了。話落,
張芳本來平靜的面容頓時變得緊繃,眼里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亮。江鈴月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殺心?!澳惆盐胰⑦^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也是為了找個人照顧他,
但是如果都活不下去了,那還談什么保護?我知道我說出這個以后,您肯定會看我不順眼,
甚至想要除掉我,但是您別忘了……”“您老了,不能永遠陪在他身邊,
他需要一個有能力護住他,而且還不會在你走后丟下他的媳婦。還有傅裴,
這個孩子現(xiàn)在還小,你根本就護不住他。而我,是你目前最好的選擇。”沒錯,
兩個人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以來維護著這個岌岌可危的和諧,但張芳還是有所顧慮。
她皺眉,眼里是對江鈴月不敬的憤怒,殺意已經(jīng)被隱藏下來。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村姑,
竟會有這般見識??磥硪郧笆撬∏七@個女人了。江鈴月看她已經(jīng)聽進去了,也沒再多說,
喝了口水就站起身了,她還得去看看前兩天買來的小雞呢。夜色深了之后,
農(nóng)家早已靜悄悄的,除了山下偶爾的狗吠?!澳镒印П?,不生氣哦。
”傅陽澄在狹窄的床上一把抱住了江鈴月。被一把抱住的江鈴月還有些懵,
但反應過來之后立馬就要推開他。開玩笑,他就算傻,也是個成年雄性好嗎,
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干點什么失控的事情。“我沒事,我不傷心?!彼贿叞矒嶂?,
一邊用力掰開傅陽澄的手?!澳悄镒硬灰吆脝幔筷栮栔挥心镒恿恕笔稚系膭幼饕汇?,
江鈴月不僅聽到了他失落的聲音,還感覺到了背后的濕潤。
傅陽澄他……哭了……許是見到她今天跟張大娘吵架,以為她一時生氣,要離開他吧。
農(nóng)家的夜里是沒有燈火的,他們家的圍墻又砌得比較高,現(xiàn)在竟然連月光都不怎么看得到,
一片漆黑。江鈴月只能轉身去摸索他的臉,然后輕輕地給他擦了眼淚,
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手下的疼惜和溫柔。可傅陽澄感覺到了。他喜歡這個媳婦,
他愿意把自己的糖葫蘆都給她吃,也愿意以后都聽她的話,只要她不走?!肮怨也蛔?,
再說了,陽陽怎么能是一個人呢,還有傅裴跟婆婆呢!
”“不一樣的……娘子不一樣……”“嗯?哪里不一樣?”“我只想抱著娘子睡覺覺,
我以后也只想抱著娘子睡覺覺,我不要別人!只要娘子一個!”他急得眼淚又流出來了,
江鈴月心疼又好笑,只能語氣更加溫柔地哄他。最后不知過了多久,傅陽澄打著哭嗝睡著了。
而江鈴月的怒氣也被傅陽澄打散得差不多了,
最后竟然在傅陽澄的懷里睡了自穿來以后最安穩(wěn)的一個覺。翌日一早,江鈴月就跑到院子里,
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了。她決定用她前世所學來嘗試治好傅陽澄!“我要出一趟遠門,
你好好照顧陽澄?!闭貞浿幏降慕徳峦蝗宦牭搅松砗蟮穆曇?。
第11章 奇怪的婆婆這個張大娘怎么隔三差五地出門?
而且每出去一次就老上好幾次的樣子,要不是她確信這是個普通的古代,
她都以為張大娘是去搞什么邪術了。不過,她出去了,自己的賺錢之路就沒有阻力了,
不是更好嗎?于是她開心地應下了這個事,原本她也會好好照顧陽陽的,陽陽那么可愛,
那么帥!將張大娘送走后,江鈴月就開始了自己的賺錢大計!她思來想去,
自己穿來沒有幾天,空有想法,人生地不熟地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而且也不太懂現(xiàn)在這個朝代對商戶的限制和放權,必須要找個本土人,
最好是找個懂點律法的人。這么一想,就想到了祁清?!捌罟樱驍_了。
”江鈴月坐到祁清的對面說道。祁清對江鈴月的拜訪很是意外,但也沒有唐突地直問緣由,
只是客氣地寒暄了幾句?!敖媚?,請坐吧,我去給你倒杯水?!薄奥?,祁公子,
我今天來,是有事相商。”江鈴月沒有那么好的耐心,她現(xiàn)在只想賺錢,然后過上大魚大肉,
錦衣華服,奴仆成群的地主生活!祁清停了下來,靜靜的聽她說,“是這樣的,祁公子,
我有一些認草藥的本事,現(xiàn)在想要用這個本事做些營生,想請您幫忙。
”“我看江姑娘也不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應該也知道,在下已是秀才之身,
如今只需按著這個路子繼續(xù)走下去,他日便是要入朝為官的,沾上金銀俗物,于我不便。
”的確,當官不可經(jīng)商,如果祁清經(jīng)商,那以后為官這條路子就走不得了。
但江鈴月怎么會沒想到這些問題呢?!澳判模皇亲屇?jīng)商,只需您在幕后支招就行,
作為一個朋友指點幾句,我這個朋友日后發(fā)達了,想要感恩您這個指路人也不為過吧。而且,
祁公子現(xiàn)在的處境也不太好呀……”祁清聽了前半段話就已經(jīng)驚訝于這個女子的才智了,
然后的后半句已經(jīng)不足以用驚訝來形容了。他震驚地看著江鈴月問道:“姑娘從何得知?
”村子里的人都說他是個秀才,說他如何風光,
卻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在見過一面之后就看出他的表面風光?!笆紫?,那一次見到祁公子,
公子的身上背著背簍,我當時瞟了一眼,那是街邊擺攤常用的粗布,上面還有一些墨漬,
說明你在街邊做什么營生?!薄岸谴斡鲆娔愕臅r候,時辰尚早你就已經(jīng)收攤,
只能說明生意慘淡,或者家中有急事。不管哪一種,都說明您沒有他們說的那么風光。
”“再說了,聽說鎮(zhèn)長的兒子也是個秀才呢?!苯徳碌Φ?。天時地利人和,
祁清一樣不占,即便他真有什么才華和本事,至少近幾年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了,
不如賺點錢先把家里撐起來?!敖媚锏挠^察力實在過人,
若不是聽說您是土生土長的長江村人,在下會以為您是個落魄千金。”祁清不得不服,
只見過一面,便能推測出這么多事情,心細如發(fā),且一件不差,讓人不得不佩服。
之后二人便開始詳談,大概確定了做生意的方向后,江鈴月便帶著傅陽澄回家了。只是,
她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今日傅陽澄的心情不是很好,總是悶悶的。
祁清最后找到了一個租金較為便宜的店面,雖然位置偏僻些,但好歹是在鎮(zhèn)上有了一個門面。
“祁公子,真是多謝你了,這些打掃的事情就不用你來了,你找個地方溫習功課吧,
你可是要科舉的人才呢!”江鈴月說著就將祁清往外推,
自己跟傅陽澄兩個人在里面打掃衛(wèi)生。第12章 賺錢要有良心祁清并沒有走遠,
他就坐在不遠處的樹下,一抬眼就能看到門內(nèi)的光景。
那個正在掃地的女子……真是一個妙人啊。身懷一身本事,心思細膩,
說話不似尋常姑娘家唯唯諾諾,談吐大方毫不遮掩情緒,這樣的奇女子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娘子娘子!你看陽陽厲害嗎?陽陽把這個擦干凈了!”這時,
傅陽澄拿著一塊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布,頂著一張滿是污臟的臉跟江鈴月求表揚?!班?,
陽陽很棒?!闭驹诨覊m中的女子拿出自己的帕子,輕柔地為傅陽澄擦去臉上的灰塵,
眼睛笑得像個月牙。他們兩個人站在那里,似乎融入不進任何人。
意識到這個的祁清心里驀的一酸,苦笑了一聲。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沒有結果的傾慕,
真是讓人不太愉快呀?!鞍眩〗?,你這在鎮(zhèn)子上開工也不通知我一下,
我好叫我家那口子來給你幫幫忙呀!”一個大嗓門的問候終止了三個人的心思,
他們抬頭朝說話的人看去?!包S大姐?”江鈴月還真沒想過要通知人來給自己幫忙,
她是打算店子收拾好之后直接叫上幾個鄉(xiāng)親父老來熱個椅的。
不過沒想到黃大花會順著消息找來這里?!澳阍趺磥砹搜??
”江鈴月很確信這件事自己沒有告訴過別人。黃大花也不遮掩,她直說了,
是村頭有好幾個人看到了,江鈴月最近幾天每天都往鎮(zhèn)子上跑,
想讓她來看看江鈴月到底在干什么。所以江鈴月才說這個村莊沒有秘密,別人干點啥,
都要說上好幾天,傳得整個村子都知道。不過這樣也好,
她的藥膳鋪子就可以趁機好好宣傳一下了?!懊米友剑皇俏艺f,
你這什么藥膳的要價也太低了,我成天喝你的藥,知道你的本事,你可以往上提一提。
”黃大花得知了江鈴月藥膳的定價之后,就咋舌了。這閨女別看平時嘴巴毒,脾氣大,
動手狠,這心還是挺軟的,這說是要大賺一筆,實際上也沒有多收鄉(xiāng)親一分錢。“不用了,
我想守著我的本?!彼龖{良心做人,晚上睡得比較安穩(wěn)。而且這里實在是太落后了,
她總覺得自己要價高了,是在欺負人。黃大花嘆道:“唉,也是個實心丫頭,
我回頭鐵定要幫你拉上幾個人過來的,你就放心吧!”“好的,那就謝謝黃大姐了!
”這個熱心的大姐雖然也有一些小心思,但本心不壞,江鈴月還是挺樂意交好的。
祁清站在門外沒有說話,卻又被江鈴月的言論驚艷到了。有這樣的胸懷,若是身為男兒,
定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物。娶作妻子,也定是個能帶來福澤的賢內(nèi)助。只可惜……唉。
若有似無的嘆息消散在風中,無人聽見。……“你過來,我們談談。
”闊別幾日的張芳站在自己房門前,對江鈴月說道。幾日不見,
江鈴月感覺她似乎又老了幾歲,眼里有時候會有一些抹不開的暗色,讓人覺得沉重。
江鈴月最近一直在忙鎮(zhèn)上的藥膳鋪子。因為鋪子在鎮(zhèn)上,
所以每日早起幾個時辰過去準備藥草,到了下午又要回來上山采藥,來回折騰,
還要應付那些討價還價或者找茬的人,實在身心俱疲。還好傅陽澄很聽話,
平時還能幫自己掃個地什么的,她忙不過來后,又招了黃大花做幫工,這么幾天過去了,
有了些進項也適應了節(jié)奏,感覺日子慢慢走上正軌了。聽到婆婆叫自己,
她忙從傅陽澄身邊離開,走進了婆婆的房間。第13章 不準欺負我娘子!“婆婆,喝茶吧。
”江鈴月抬手為張芳倒了杯茶,這個碎茶還是她前幾天覺得口里沒味去買的,味道不好,
但勉強入口。張芳接過,卻沒有喝,而是將手里的茶輕輕放在了桌邊,上下打量著江鈴月。
“最近你那個鋪子還好嗎?”江鈴月并不意外婆婆會問自己這個,只是她以為婆婆會生氣,
畢竟之前聽說自己要帶著傅陽澄去鎮(zhèn)子上做生意,她還很生氣來著。她喝了一口茶,
笑聲應道:“還不錯吧?!比缓髢蓚€人就這么沉默了下去?!澳阒安聹y過我們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猜測的是什么。但你既然能猜出來我們的身份,那也應該知道,
我們?yōu)槭裁磿x在這里落戶?!焙孟駥⒆约旱氖虑槿P脫出,但其實什么都沒說。
江鈴月不禁腹誹,真是個老狐貍!不過她也不在意,她是有點猜測,
但也沒有猜到他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沒有說話,她知道婆婆還有話沒說。果不其然。
“你的生意也做出去了,我也攔不住你,況且你之前說的也有道理?!薄拔胰羰歉市?,
就不會送裴兒去學堂?!彬嚨?,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張芳又說:“也不是我不甘心,
而是那些人不甘心……”話里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江鈴月正想追問點什么,
張芳卻沒給她時間?!澳慵热灰呀?jīng)知道了我們?nèi)缃竦木硾r,
那也應該知道自己做生意將來會遇到什么了。你很聰慧,也有些本事,陽澄也很喜歡你,
希望你好好照顧他,還有裴兒這個孩子,你也要好好教導,說不定,
他會有回去的一天呢……”說著說著,眼神就開始飄了。江鈴月想問什么的想法也就沒了,
看婆婆這個情況,像是交代后事一樣,都這樣了也不說,估計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身份吧。
她沒叫眼神放空的婆婆,只是輕輕起身,出門的時候帶上了門,她要早點休息,
明天還有得忙呢。只是江鈴月沒想到第二天就在店門口看到了兩個只在回憶里出現(xiàn)過的人物。
原身的姐姐和娘親。兩個人挽著手站在藥膳鋪子的門前,似乎聊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
兩個人一臉喜色。江鈴月咬了咬后牙槽,覺得自己這好不安寧的日子又要開始雞飛狗跳了。
但這個孝道壓死人的時代,她又沒辦法冷眼走過去,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打招呼?!敖憬悖?/p>
你來啦!”原身的妹妹江茹雪親切地跟江鈴月打著招呼,笑得跟朵花似的。
江鈴月暗地里翻了個白眼。那時候在江家,江如雪對自己趾高氣昂的時候,
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嗯!”江鈴月點點頭,態(tài)度敷衍地側身走了過去,打開店門,
開始干活了。而傅陽澄則站在身后,左看右看,最后也跟著江鈴月進去了。
娘子做什么都是對的!“江鈴月,你現(xiàn)在是翻了天是吧,見著我都不喊一聲!
”而原身的娘親劉采采頓時就被江鈴月這副冷漠的態(tài)度氣炸了。要不是昨天趕集的時候,
別人都朝自己事夸江鈴月,她還不知道這個小蹄子居然背著自己搞了這么多事!
以前在家里的時候打得半死也不吭一聲,嫁了人就開始發(fā)家了,那怎么行,
她兄弟還差著錢呢,茹雪的嫁妝也少了點,還有小兒子最近也瘦了,該補補。
所以一聽到這個事,她第二天就來了,沒想到這個小蹄子現(xiàn)在還敢朝自己丟臉色了?
越想越氣,她抬起手來,就想像以前那樣給她一巴掌,好好教訓她一頓。
卻不想傅陽澄看見了,急忙擋在了江鈴月身前,口里喊著:“不準欺負我娘子!
”第14章 娘子,陽陽好難受江鈴月其實在她一抬手的時候,就準備伸手攔了,
卻沒想到傅陽澄比她還快。只是這么快的動作,傅陽澄以前究竟是什么身份?不等她細想,
劉采采的尖銳嗓音就打斷了她的沉思?!敖徳?!你還杵在那干啥?
你就看著這個傻子站在這欺負我嗎?怎么,嫁了人現(xiàn)在連說都說不得了?”她雖然潑了點,
但是看著這個傻大個站在自己跟前,比自己高了一個頭,而且身子骨一看就壯,
心里還是有些發(fā)憷的。江鈴月不想管她,拉著傅陽澄就直接進去干活了。真是笑話,
她又不是原主,根本對那個家庭沒有一絲的留戀。而且,原主早就被她這個后娘折磨死了,
她礙于頂著原主的身子才會對她們留臉面。真要鬧起來,她可不會留情面。
走前深深地看了她們母女倆一眼,還是耐著性子給她們留了句話。“我可不是原來的我了,
真要撕破臉,我可不會管你們是誰!”江茹雪被她那個冷淡的眼神嚇到了,她再怎么驕橫,
也只是在家里,沒有見識過什么大人物,江鈴月的那個眼神在她眼里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