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有個致命的秘密——她綁定了一個系統(tǒng)。只要我在高考中超過她，
系統(tǒng)就會當場將她抹殺。全家為了保住她的命，用五百萬買斷了我的前程。
我當然是含淚答應，畢竟親情無價。他們以為高枕無憂，
甚至貼心地為我買好了滾去國外的機票?？僧斔谖覟槿珖^眾準備的直播鏡頭前，
表演高難度墜樓時。我沒有辯解，只是天真地抬起頭，問向鏡頭：“大家好，
我姐姐被系統(tǒng)綁架了，請問這種案子歸哪個警察叔叔管？
”第 1 章高考倒計時四十八小時。秒針每一次跳動，都重重敲擊在我的神經(jīng)上。
模擬卷上的字符模糊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血紅色的彈幕。
它們比窗外殘陽的血色還要刺眼。【前方高能！
】【假千金蘇念和舔狗家人一分鐘后抵達戰(zhàn)場！】【經(jīng)典戲碼上演：姐姐考太好，
妹妹會被系統(tǒng)抹殺！】呵，又來了。這該死的彈幕，總在我人生最“精彩”的時刻準時上線。
心臟被人攥緊。指尖的筆幾乎要拗斷。深吸一口氣，鼻腔里滿是舊書頁和墨水混合的窒息感。
“砰——”書房的門被推開。沉重的木門撞在墻上，發(fā)出巨響。我的耳膜嗡嗡作響。
養(yǎng)父母蘇文海、林婉如，還有我的“好哥哥”蘇越，簇擁著蘇念。蘇念像風中弱柳般，
蒼白著一張小臉。他們殺氣騰騰地將我圍堵在書桌前。空氣瞬間凝固，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蘇念往前一步。她長長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淚珠，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她帶著哭腔說：“澄澄，我的系統(tǒng)……它又警告我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如果你高考分數(shù)超過我，我……我會被抹殺的！真的，
澄澄，這次系統(tǒng)說，是徹底消失！”那演技，奧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蘇文海，我的養(yǎng)父。
他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ㄆ凰υ谖业哪M卷上，冰冷的邊緣劃過紙張，
發(fā)出刺耳聲響。“這里有五百萬?！彼_口。聲音里沒有半分平日偽裝的慈愛：“放棄高考，
拿著錢，立刻滾出蘇家。這是你報答我們蘇家十八年養(yǎng)育之恩的唯一方式。
”唯一的“方式”？用我的前途和尊嚴，去換他們虛偽的安心？旁邊的蘇越，
我那血緣上的親哥哥。此刻他像條忠犬般幫腔：“蘇澄，念念身體不好，她不能沒有系統(tǒng)。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為了念念，你就犧牲一次不行嗎？”“再說了，五百萬，
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呢！”他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優(yōu)越感。犧牲？
說得真輕巧。我的十八年，就活該成為她蘇念腳下的墊腳石？【別答應！也別拒絕！
】【他們早就給你挖好坑了！】彈幕瘋狂刷新。
血紅的字體幾乎要溢出我的視野：【只要你敢說一個“不”字，
蘇念那小賤人就會立刻表演“意外”滾下樓梯，然后全家一起上陣，把你送進少管所，
讓你身敗名裂，高考徹底玩完！】【宿主！穩(wěn)住！別沖動！這群人渣什么都干得出來！
】我抬起頭。目光越過他們扭曲的嘴臉。
恰好捕捉到蘇念投向樓梯口的那一瞥——陰狠、得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原來如此。
劇本都準備好了，就等我這個主角入戲。心臟處的寒意，比西伯利亞的寒流還要凜冽。
這就是我“相親相愛”的家人。在他們期待、得意、不耐煩的注視下。
在蘇念那雙看似柔弱實則淬毒的眼眸緊盯下。我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筆。筆尖與桌面碰撞，
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嗒”。然后，我抬起那雙布滿紅血絲、熬夜苦讀的眼睛。聲音嘶啞，
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與絕望。卻又透著一股認命般的順從：“好，我答應。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滯。蘇文海臉上的冷硬有了一絲裂痕。林婉如捂著嘴，似乎不敢相信。
蘇越張大了嘴，“算你識相”卡在了喉嚨里。就連哭哭啼啼，準備隨時“碰瓷”的蘇念。
她凄美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眼角的淚珠都忘了滴落?！爸灰灰憬隳芎煤没钪?/p>
我……我愿意放棄高考?！蔽颐恳粋€字都說得極其緩慢。滿室死寂。
連同我眼前瘋狂刷新的彈幕，也在這一刻詭異地停頓了——【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宿主不按套路出牌??！】【這……這是什么神仙操作？答應了？就這么答應了？】【等等！
我好像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宿主，你是不是憋著什么大招？！
】看著他們精彩紛呈的表情。我垂下眼簾，掩去了眸底的冷光。大招？呵。好戲，
才剛剛開場呢。這五百萬，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第2章我那句輕飄飄的“好，我答應”，
讓蘇家四口人瞬間僵住。一籮筐威逼利誘、道德綁架的臺詞，全堵在他們喉嚨里。
他們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變幻莫測。蘇文海臉上的冷硬瞬間碎裂。
他搶過蘇念手中的銀行卡——不，是直接從自己西裝口袋里又掏出一張新卡。動作急促，
幾乎帶著甩脫什么東西的急切，他迅速操作著手機銀行?！懊艽a六個八，你自己轉(zhuǎn)。
”他聲音干澀，目光避開我，不敢對視。林婉如捂著胸口，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
她只重重嘆了口氣。那嘆息聲里，透露出明顯的如釋重負。蘇越張著嘴，
他那句“算你識相”的口頭禪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看我的目光，透著不可思議，
以及一絲得意。只有蘇念，她臉上的淚痕未干。她看著我，眼神從錯愕迅速轉(zhuǎn)向狐疑。
她不信，不信我如此輕易放棄。
“?！蔡朮XXX的賬戶收到轉(zhuǎn)賬5,000,000.00元。
”手機短信提示音在死寂的客廳里突兀響起。五百萬。我垂下眼，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串數(shù)字。
心中最后一絲親情的虛妄，徹底消散。這不是分手費，更不是養(yǎng)育之恩的報答。
這是我的戰(zhàn)爭基金?！径＃」菜拗飨蔡岬谝煌敖?！反殺啟動資金GET！撒花撒花！
】【宿主牛逼！這波操作我給打一百分，不怕你驕傲！】【前面的，格局小了，
這明明是“空手套白狼”的最高境界！五百萬，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只能買來蘇家一個盛大的追悼會！】彈幕比我還興奮，一片歡騰。我收起手機，
臉上是認命的平靜。轉(zhuǎn)身，我默默走向房間?！俺纬巍绷滞袢缭囂降貑玖艘宦暋?/p>
我腳步未停，背對著他們，聲音輕不可聞：“我想一個人靜靜?！薄芭?。”房門關上，反鎖。
隔絕了外面的喧囂。房間昏暗，只有窗簾縫隙透進一絲月光。我沒有開燈，
熟練地從床底拖出一個落灰的舊鞋盒。里面躺著一部早就充好電的老人機。開機，
昏黃屏幕亮起。我快速編輯兩條信息。第一條，發(fā)給高中班主任兼校長王德明：“王校長，
我是蘇澄。我可能無法參加高考了。有些事情，盤根錯節(jié)，
牽扯到一些……或許是教育公平的丑聞，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發(fā)送。
第二條，發(fā)給本市以報道社會深度新聞、筆鋒犀利聞名的《今日聚焦》欄目記者李芳，
李姐：“李姐，高考當天，城南水榭別墅區(qū)蘇家，
恐有一場精心策劃的‘家庭悲劇’即將上演。若您有興趣，
這或許會是引爆全網(wǎng)熱搜的頭條新聞?！痹俅伟l(fā)送。做完這一切，我將老人機關機，
重新塞回鞋盒，推回床底。接下來，是我登臺表演的時刻。深吸一口氣，我推開房門，
臉上掛著“懂事好妹妹”的完美微笑。蘇念坐在沙發(fā)上，蘇文海和林婉如一左一右地安慰她，
蘇越在一旁削著蘋果。見我出來，四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我。我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
走到蘇念面前，聲音輕柔：“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總?cè)悄闵鷼?。以后不會了?/p>
”我將茶杯遞給她，語氣帶著哽咽：“這杯水，算我賠罪。你一定要好好考試，考個好大學，
千萬……千萬別辜負我的犧牲?！薄盃奚倍?，我咬得極輕，卻字字入耳。
蘇念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險些灑出。她看著我，目光復雜，試圖在我臉上尋找破綻。
“澄澄，你能想通就好，都是一家人……”林婉如干巴巴打著圓場，
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欣慰與傲慢。蘇文海清了清嗓子，恢復了幾分往日的威嚴：“知道就好。
蘇家養(yǎng)你這么大，也算仁至義盡了。”我乖巧點頭，眼圈微微泛紅：“爸媽，哥哥，姐姐，
你們放心，都是我應該做的?！薄皯撟龅摹?，我這四個字說得異常鄭重?！距?！
宿主這演技，我愿稱之為奧斯卡遺珠！】【高級捧殺最為致命！你看蘇念那小臉白的，
跟見了鬼似的！】【爽！太爽了！用魔法打敗魔法，用綠茶婊的方式對付綠茶婊，
宿主你是我的神！】接下來的時間，我將“懂事好妹妹”的角色扮演到了極致。
為蘇念端茶倒水，噓寒問暖，甚至主動提出幫她檢查考試用品。我的過度“關懷”，
讓蘇念如坐針氈。她幾次想發(fā)作，都被林婉如一個眼神制止。
蘇文海和林婉如臉上殘存的那點愧疚，也漸漸被“她果然懂事”的理所當然取代。深夜，
夜色深沉。我估摸著時間，悄悄走到客廳，拿起座機，撥通一個空號。電話“嘟嘟”地響著，
我壓低聲音，對著空氣低語：“喂……小敏嗎？
我……我真的撐不住了……他們都逼我……我決定了，
我不參加高考了……嗚嗚嗚……就這樣吧，我掛了……”掛斷電話，我捂住臉，
輕聲抽泣了幾下，慢慢走回房間。客廳通往書房的門，虛掩著一條縫。
微弱的光線和聲音從門縫里泄露出來?！案愣?！”蘇越壓低聲音，卻掩不住興奮和得意，
“我剛聽得真真兒的，蘇澄那丫頭給她同學打電話，哭著說自己壓力太大，主動放棄高考了！
哈哈，這下可真是萬無一失了！爸，媽，念念，咱們就等著給念念開慶功宴吧！”萬無一失？
我站在黑暗的走廊里，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魚兒，上鉤了。第3章高考前夜，
空氣壓抑得如同吸飽水的海綿。五百萬靜躺在銀行賬戶里，那是冰冷的數(shù)字，
也是即將點燃的導火索。一部分資金已悄無聲息地流向?qū)I(yè)的公關團隊。很快，
一部名為《被偷走光環(huán)的妹妹》的條漫在各大社交平臺連載。畫風治愈，
內(nèi)容卻是一個女孩如何被家庭邊緣化。她的所有努力和閃光點，
最終都成了“姐姐”頭上的光環(huán)。她自己則被逼到角落，呼吸都帶著卑微。漫畫評論區(qū)里，
開始聚集起深夜emo的靈魂。他們分享著類似經(jīng)歷，每一條評論都像小刀，
精準刺痛某些人的內(nèi)心?！具@畫的不就是我嗎？哭了！】【永遠的配角，永遠的背景板，
呵呵。】【姐姐永遠是對的，姐姐永遠需要被照顧，那我呢？】這些評論，
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漣漪。水波不洶涌，卻在暗中積蓄力量。這時，
床底那部老人機的屏幕亮了，是王校長的回電。我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疤K澄同學？
你昨天發(fā)的信息……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可能無法參加高考了？”王校長焦急的聲音傳來，
帶著關切?！緫蚓襟w！哭，讓他擔心，但別說破！讓他自己去查，效果加倍！
】血紅彈幕適時飄過，簡直是我的專屬導演。我喉嚨哽咽，努力壓抑著，
聲音帶上哭腔：“王……王校長……對不起……”“蘇澄，你慢慢說，別急。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還是有人威脅你？”王校長語氣愈發(fā)凝重。
“不……不是的……”我抽泣著，每個字都斷斷續(xù)續(xù)，充滿委屈無助。
我自己的問題……我覺得自己……考不上了……我對不起您的培養(yǎng)……嗚嗚嗚……”“胡說！
”王校長呵斥一聲，隨即放緩語氣。“蘇澄，你的成績?nèi)昙売心抗捕?，怎么會考不上?/p>
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學校是你堅實的后盾，有什么困難，一定要告訴老師！
”“我……我真的……嗚……”我哭得更大聲，卻什么實質(zhì)內(nèi)容也不透露。
只是重復著“對不起”、“是我不好”。王校長追問的關鍵時刻，
我哭著說了一句：“我沒事了，謝謝校長關心。”然后，我猛地掛斷電話。聽筒里傳來忙音，
王校長一定會眉頭緊鎖。他心中的疑云只會越來越重。那樣負責任的人，絕不會坐視不理。
放下老人機，我勾起嘴角，弧度冰冷。高考前夜，蘇家燈火通明。
客廳長餐桌上擺滿珍饈美味，水晶吊燈散發(fā)光芒。蘇文海和林婉如紅光滿面，
蘇越殷勤地為蘇念布菜。蘇念仿佛已是板上釘釘?shù)臓钤??！澳钅睿喑渣c這個，補腦！
”林婉如夾起一塊鮑魚，笑得合不攏嘴，“明天好好發(fā)揮，給咱們蘇家爭光！
”蘇文海舉起酒杯：“來，我們預祝念念旗開得勝，金榜題名，考上她心儀的頂尖名校！
”“謝謝爸，謝謝媽，謝謝哥?！碧K念笑著，眼底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她瞥了我一眼，
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失敗者。我安靜地坐在角落，與這熱鬧氛圍格格不入。
我端起面前的白水，臉上掛著天真又詭異的笑意，站起身?！拔乙沧＝憬?，”我的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前程似錦?！彼麄兊哪抗恺R刷刷地投向我，帶著詫異。
我頓了頓，嘴角笑意加深，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從今以后，你走的每一步，都有我，
為你鋪的路?！薄盀槟沅伒穆贰边@幾個字，我說得輕柔，卻像羽毛般搔刮著他們的耳膜，
讓他們莫名不自在。蘇念笑容僵了一下。蘇文海皺了皺眉。林婉如臉上的喜悅也淡了幾分。
【宿主這波陰陽怪氣我給滿分！“為你鋪的路”，是通往地獄的路吧哈哈哈哈！
】【他們肯定以為宿主徹底認命了，還在沾沾自喜呢?！俊咀让魈旌脩蜷_場！
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他們傻眼的樣子了！】他們當然不知道，就在客廳斜對樓梯口，
那盆郁郁蔥蔥的散尾葵葉片之后，一個微型高清針孔攝像頭，正忠實記錄著這一切。
它的視角，完美覆蓋客廳和樓梯口——那個蘇念原計劃表演“意外墜樓”的最佳地點。此刻，
一個加密直播鏈接，已通過那部老人機，悄無聲息地發(fā)送到公關團隊和記者李姐的加密郵箱。
標題只有一行字：高考日，豪門驚夢，現(xiàn)場直播。晚宴在一片虛偽的祥和中結(jié)束。
我默默收拾碗筷。蘇越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得意和施舍。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遞到我面前。“喏，給你的?！闭归_一看，
是一張明天一早飛往國外的單程機票。目的地，一個遙遠又陌生的小國?！鞍謰尩囊馑迹?/p>
高考這幾天，你就先出去‘散散心’?！碧K越語氣不容置喙，“免得在家觸景生情，
影響念念考試?！薄疚铱?！斬草除根啊這是！連夜送走，徹底隔離，防止你接觸任何人，
防止你反悔！】彈幕瞬間炸了鍋?！咎玖耍∵@是要把宿主逼死??！】【宿主快跑！別接！
】我抬眼，看著蘇越寫滿“我們?yōu)槟憧紤]周到”的虛偽面孔，心中冷笑。果然，
他們連最后一絲讓我翻盤的機會都不想給。這是要把我徹底從他們的世界里剔除，
讓我永無翻身之日。機票邊緣硌手。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平靜地接過來：“好，
我知道了。謝謝哥，也替我謝謝爸媽的‘安排’?！碧K越見我如此“順從”，臉上得意更甚。
他拍了拍我肩膀：“算你識相。早點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機場?！彼咧∏吡?，
仿佛完成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捏著那張薄薄的機票，指尖泛白。散散心？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