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幾十人走走停停幾天幾夜。
臨行,父皇親自送我上了馬車,卻唯獨沒見江燁。
直至國界交匯,一批高頭大馬攔住了送親的隊伍。
“將軍,這不合禮數(shù)?!?/p>
送親的隊伍里有兩位士大夫,在朝中頗有威望。
但在江燁面前,也只敢溫聲和語的請他讓開。
江燁身邊沒再跟著那個女人了。
他橫刀立馬,看都不看周圍人,將刀直指我的轎輦:
“素素,只要你點頭,我立刻將那二皇子的項上人頭取下來。”
“我知道你不想和親,跟我回去?!?/p>
他還是這么自以為是。
戍邊之時,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一路打了三百里。
幾年下來,回了朝,又當著文武百官說要納一個異邦女子為妾。
如今又這般強硬地逼著我回去。
他難道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就的?
我等了他五年,都沒等來個結果,現(xiàn)在又來裝什么神情?
我不過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隨行的人躁動起來,窸窸窣窣地議論著。
也是,他現(xiàn)在的行為,于情于理都不合適。
但若是他不讓開,我們誰也走不了。
“江燁,你攔了和親的隊伍,可想好了后果?”
終于,我撩起簾子,對上他的視線。
緊接著,他翻身下馬,三兩步?jīng)_到了我的面前:
“素素,聽我的,回去好不好?”
“我和仙羽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燁真的慌了,他抓著我的手,手心里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一切都太晚了。
而且......不論事實真相如何,我都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
我從他的手中脫出,轉身想要回去,身后的聲音卻依舊不依不饒:
“素素,你答應我好不好,只要你答應我回去,什么北境還是蠻夷,我將它打下來便是!”
“我不許你嫁做他人婦!”
真是太可笑了,將我一次次推遠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我冷著臉,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肩甲:
“將軍,你這話說得有些過了。”
“北境驍勇善戰(zhàn)之人頗多,雖擁兵百萬,卻也不能這樣草菅人命。”
“戰(zhàn)事一起,死傷無數(shù),將士也好,黎民百姓也好,都要為將軍的沖動買單嗎?”
隨后,我讓春桃將他的銀章交還于他。
那銀章也算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也該物歸原主了。
我原本是打算臨行前還給江燁,沒想到直到現(xiàn)在才見到他。
“將軍,殿下的話,奴婢不敢忤逆。”
春桃跟了我多年,懂事的很,將銀章雙手奉上。
江燁再說什么都沒用了。
我不是沒看到他雙眼猩紅,只是事到如今,還有什么意義呢?
正欲出發(fā),國境線之外忽而響起了馬蹄的聲音。
三五個人騎著馬,停在了國境線的另一側。
為首的是一個身著素衣的翩翩少年,姿態(tài)綽約。
雖說看上去并不強壯,但一雙狐目卻頗有心機。
勒馬站定,男人狹長的眸子落在了我的轎前,他身后一個壯漢也隨之吼了起來:
“公主,山路崎嶇,二殿下親自來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