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都可以指責(zé)她，只有你不行，你根本就不知道，沈喬是……”
陳月一把捂住他的嘴。
“別再說了，你讓陽陽怎么接受得了。”
三人在急診室外僵持住了。
我看著被嚇到的陽陽，心里萬般滋味都有。
查出懷孕后，我根本沒想過要把孩子生下來。
當(dāng)時許明遠一直在暴怒的邊緣，我知道他們出生也得不到父愛。
可醫(yī)生說我的身體狀況根本不支持流產(chǎn)。
情況好點是摘除子宮一輩子無法生育，情況差點就是大出血死了。
所以在許明遠一日黑過一日的臉色下，我在幾乎用自己的命，生下他們。
我想著我的情況那么兇險，也許許明遠看到，就消氣了呢？
可他根本接受不了我們之間有了孩子。
他只留下了身體健康的陽陽，在所有聯(lián)姻對象里，挑了陳月做他的媽媽。
直到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我蹲下身仔細看著陽陽，我只有在這個可笑的狀態(tài)下，才能靠他這么近。
我不知道我對他應(yīng)該愧疚，還是痛恨。
可我更是想不通，他小小年紀(jì)，為什么這么不把別人當(dāng)作人看。
搶救室的大門被推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里面望去。
可被推出來的，只是一具冰涼的尸體。
醫(yī)生看著許明遠面容嚴(yán)肅。
“許先生很抱歉，沈小姐的傷勢過重，搶救失敗了?！?/p>
“另外，我們在沈小姐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很多暴力傷害的痕跡?！?/p>
“雖然她是自殺，但我還是勸你做下尸檢?！?/p>
6
許明遠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我看過去，覺得他簡直比我還像個死人。
醫(yī)生掀開一角白布，指了指我腰上的那些痕跡。
許明遠閉上眼，使勁咬了咬牙：“驗，沈喬身上每一處傷，都要驗清楚?！?/p>
他這副模樣倒真是讓我有些疑惑了。
之前我所有的心思，都是想著怎么讓我和小禾活下去。
雖然注意到許明遠似乎對我和小禾的遭遇一無所知，卻沒有在意。
難道他真的不知情？
山上那些看守不是因為他的命令，才對我們母子做出那種事的嗎？
陳月讓人將小禾的身體抱過來。
“我讓人安排了一塊墓地，咱們把孩子火化了吧，孤零零放這也怪可憐的?！?/p>
我摸上孩子的小臉，只摸了一個空。
小禾活著的時候，沒享受過一點點父愛，他死后，許明遠才摸了下他的肩膀。
摸到了一手骨頭。
他阻止陳月：“不行，小禾也必須尸檢?！?/p>
“明天你們和我上山一趟，我要知道山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是不是讓你每月給山上打一次電話，有我護著沈喬，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她？！”
我不知道。
這五年我一次電話也沒接到過，我是下山后才知道他娶了陳月。
陳月的臉色難看起來，她將陽陽摟在懷里，似乎是他身上找什么勇氣似的，眼中藏著難以發(fā)現(xiàn)的驚慌。
陽陽被她抱得難受：“媽媽我要喘不上氣了，而且你的手好涼，媽媽你怎么了？”
我心里突然冒出來一個離譜的猜測。
很顯然，我想到的，許明遠也想到了。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陳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