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親眼看著我被堂姐的三個未婚夫折磨，剝皮抽筋，血肉喂花，
他卻只敢沉默發(fā)抖。堂姐踩著我的命嫁給他，圓她上輩子求而不得的夢。他們說，
只要她幸福，甘愿下十八層地獄。真感人。老天讓我重生，我指甲摳著掌心的血肉，笑了。
不必甘愿，我會親自送你們下去！1泥土灌進(jìn)我的嘴里，鼻腔里。腥，冷，濕膩。
像是千萬條蟲子，鉆進(jìn)每一個毛孔。我死了。被我的堂姐楚瑜，和她的三個未婚夫，
活活虐殺。指甲在粗糲的土壤里摳挖，斷裂，十指連心，可這痛楚，不及萬一。我記著那疼。
烙鐵貼在后背，滋啦一聲，皮肉焦糊的味道。長針刺進(jìn)指縫，血珠子冒出來，一滴一滴。
刀子，割開皮肉，他們說，美人骨最好看，要挑出來瞧瞧。司徒桀捏著我的下巴，藥味很濃，
他笑得陰冷「叫啊，你叫得越大聲，我越高興?！雇匕蠀柍吨业念^發(fā)，
把我按進(jìn)泔水桶「你這樣的賤骨頭，和狗搶食最配?！褂钗年I慢條斯理擦著一把匕首，
匕首上全是我的血「別弄死了，死了就不好玩了，她這身皮肉，埋進(jìn)西園的土里，
來年牡丹能開得更艷。」他們是楚瑜的未婚夫。當(dāng)今圣上，念在楚家功勛，
在楚瑜還在襁褓時，就指了三位勛貴公子，供她挑選。何等風(fēng)光。何等榮耀?？晌业奶媒悖?/p>
楚瑜，及笄后，卻誰也沒看上。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指向我身邊的那個人。顧行止。
我的白月光。我的心上人。她說，「我楚瑜，此生非顧公子不嫁?！?/p>
我記得她眼里的得意和惡毒。她重生了。她告訴我，上輩子，是我嫁給了顧行止，
被他榮寵一世，風(fēng)光無兩。而她，選了其中一個未婚夫，又被另外兩個糾纏，
三個男人都不是良配，他們爭斗，算計，拿她當(dāng)物件，當(dāng)籌碼，最后，她被他們接連辜負(fù)，
凄慘死去，含恨而終。所以，這輩子，她要我的命。也要我的男人。她要占據(jù)我的人生，
我的一切。「瀾妹妹，你命不好，這三位公子都不是善茬，姐姐替你受了吧?！共?，不對，
這是她跟我說換婚時候的話。當(dāng)時，她哭得梨花帶雨，逼我和她換。把顧行止換給她，把我，
推給那三個虎狼之徒。她命人打斷了我的腿，給我灌了藥，送上了花轎。她說，
這是為了我們都好。顧行止呢？我的行止哥哥。我們曾在月下盟誓，他說此生非我不娶。
可楚瑜當(dāng)眾說要嫁他時，他沉默。楚瑜逼我換婚時，他沉默。我被那三個男人拖走時，他，
還是沉默。他只是站著，遠(yuǎn)遠(yuǎn)看著，月白色的衣袍，干凈得纖塵不染。真干凈啊。不像我，
滿身血污。窒息感涌上來，喉嚨里像堵了炭火。那些人折磨我的時候，楚瑜就在旁邊看著，
嗑著瓜子，哼著小曲兒。「妹妹，你看，這三個男人多可怕。
上輩子姐姐就是被他們磋磨死的，這滋味，你替姐姐嘗嘗，可好？」她甚至讓顧行止來看。
顧行止來了。他看見我血肉模糊的身體，看見我像一條死狗被鎖在地牢里。他臉色煞白，
身體發(fā)抖，卻一個字都沒說，轉(zhuǎn)身就走了。走了。我看著他死寂的臉，看著他逃跑的背影。
最后，我被亂刀砍死，零零碎碎，埋進(jìn)花園，做了花肥。楚瑜和顧行止大婚那日，
花開得真好。血一樣的紅。我飄蕩的魂魄，看見那三個男人站在花叢旁，假惺惺地懺悔。
「都怪我們之前傷了她的心，以為她是楚瑜，沒想到錯待了佳人?！埂甘前?，
讓她最后誰都沒選，嫁了那個窮酸書生。」「算了，只要她能幸福，我們甘愿下十八層地獄。
」他們口中的「她」，是我，還是楚瑜？他們根本分不清，或者，根本不在乎。我在腐爛，
我在嘶吼。等著吧。你們，所有人，都要下地獄。和我一起。劇痛，猛地一下，撕裂了黑暗。
我嗆咳起來，咳出的不是泥土，是空氣。我睜開眼。刺目的光。身上不是血污，
是柔軟的錦緞被褥。手指動了動，完好無損，沒有斷裂，沒有血痕。銅鏡里，
映出一張蒼白但完好的臉。是我的臉。十五歲的臉。一股甜香傳來，門被推開?！该妹茫?/p>
你醒了？身子可好些了？」楚瑜。她笑盈盈地走進(jìn)來，端著一碗藥，穿著粉色的裙衫，
眼神里藏不住的算計，臉上卻是一派親熱。和上輩子，一模一樣。她身后的丫鬟，端著托盤，
上面放著一件大紅的嫁衣。今天，是我和顧行止，
還有她和那三位公子中一位定下婚期的日子，不，是她逼我換婚的日子。我重生了。重生在，
被推入地獄的這一天。「妹妹」，楚瑜坐到床邊，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暖，
卻讓我如墜冰窖，我渾身的血都冷了，僵了?！改懵牻憬阏f，那顧行止雖好，卻是個清貧的，
你跟著他要吃苦的。司徒公子他們家世顯赫，你嫁過去，就是享福?！?/p>
她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附憬阒滥阆矚g顧公子，可父母之命，
已經(jīng)把你許給了司徒家。姐姐也是沒法子，只能，只能委屈自己，替你嫁給顧公子，
免得咱們楚家抗旨獲罪。我知道這委屈了你，可你替姐姐想想，嫁給司徒公子，
總比被那三個人糾纏強(qiáng)啊。姐姐都是為了你好。」多好聽的話。為了我好。上輩子，
她說把我許給了司徒家，讓我認(rèn)命。實際上，她暗中掉了包，把我同時推給了三個人，
讓他們以為，我是那個水性楊花的楚瑜，是戲耍了他們的女人。而她，清清白白地，
去搶我的顧行止。好一個為了我好。我看著她虛偽的臉，身體里每一滴血都在叫囂，
都在沸騰。恨意像刀子，在心口寸寸凌遲。那些痛，那些血，那些泥土的腥味，都在。
清清楚楚。我的手指甲，慢慢掐進(jìn)掌心。不疼。這點疼，算什么。血滲出來，濡濕了被面。
我抬起頭，看著楚瑜，慢慢地，笑了一下。眼神空洞，又仿佛淬了最毒的冰?！附憬阏f的是」
，我的聲音嘶啞，像從地府爬出來的惡鬼「妹妹，都聽姐姐的?！孤犇愕?。然后，
送你們所有人，下地獄。血債，必須血償。這一次，我要看著你們，一個一個，在我腳下，
皮開肉綻，筋骨寸斷。楚瑜沒注意到我眼底的瘋狂，她只聽見我的順從，頓時喜上眉梢，
連假哭都忘了。「好妹妹，你明白就好，快，把藥喝了，時辰快到了?！顾?。上輩子，
就是這碗藥，讓我渾身無力，只能任人擺布。我接過碗，手穩(wěn)穩(wěn)的?！附憬銓ξ艺婧谩！?/p>
我一飲而盡?？酀谏嗉庹ㄩ_。不急。慢慢來。地獄的門，才剛剛打開一條縫呢。疼嗎？
這才哪到哪。2藥力很快發(fā)作，身子骨發(fā)軟。楚瑜很滿意。她親手給我穿上嫁衣。大紅色，
刺痛了我的眼睛。血的顏色?！该妹谜婷?。」她贊嘆著，
手指卻故意勾破了我袖口的一點布料，一個不起眼的小口子，透著輕蔑。我垂著頭，
蓋頭遮住了臉，也遮住了我唇邊的冷笑。美嗎？這張臉，這張皮，你們不是都想撕碎嗎？
喜樂喧天。我被丫鬟攙扶著，一步一步，走向前廳?？諝饫飶浡迫夂椭鄣南銡?，
令人作嘔。楚瑜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像一對最要好的姐妹。進(jìn)了喜堂。人聲鼎沸。
我看不見，但我聽得見。父親母親的笑聲，賓客的恭賀聲。還有，顧行止。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就在不遠(yuǎn)處。楚瑜松開我，步子輕快地走向另一邊。「行止哥哥。」
她的聲音嬌滴滴的，甜得發(fā)膩。我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音。上輩子也是這樣。她當(dāng)著我的面，
親昵地?fù)崦櫺兄沟囊滦洌乓膭倮?。我記得顧行止的反?yīng)。他身體僵硬，微微側(cè)身，
避開了。可他沒有推開，沒有拒絕。他只是沉默地，避開。這一次，還是一樣。真沒意思。
「新娘到。」喜娘高聲唱喏。兩個「新娘」。一個要嫁給心上人，一個，要被推入虎口。
按照楚瑜的安排，今天明面上是我嫁給司徒桀，她嫁給顧行止。但暗地里，
拓跋厲和宇文闕也被請來了，她要的，是讓他們都「看見」我，把對她的怨恨，
都轉(zhuǎn)到我身上。「恭喜恭喜。」三個男人走過來。腳步聲，皮靴踩在地上的聲音，
像踩在我的骨頭上。未婚夫A，司徒桀。他端著交杯酒?！感履镒樱?。」聲音很冷。
一只手伸到我蓋頭下，捏著酒杯。他的手指修長，卻冰涼。我剛要接。他手一歪，「哎呀」
一聲，酒，盡數(shù)潑在我的嫁衣上。胸前濕了一大片，黏膩冰冷。周圍響起一陣低低的抽氣聲。
「抱歉，手滑?！顾就借詈翢o誠意地說，語氣里全是嘲諷。「這嫁衣臟了，可不吉利?！?/p>
楚瑜的聲音立刻響起「司徒公子怎地如此不小心，妹妹大喜的日子?！关?zé)怪里，
帶著明顯的幸災(zāi)樂禍。我站著不動。濕冷的酒液貼著皮膚，像毒蛇信子。臟了嗎？沒關(guān)系，
很快，你們的血，會比這更臟。未婚夫B，拓跋厲，走過來。他個子很高，聲音粗獷，
帶著野性。他伸手，一把掀開我的蓋頭一角，又迅速放下。動作粗魯，極盡羞辱?！盖魄?，
長得倒有幾分像。可惜啊」，他對著司徒桀大笑起來「終究是個贗品，楚瑜看不上你們，
就拿個堂妹來頂包？你們?nèi)齻€也是窩囊廢！連個替身都算不上的人，也配進(jìn)你們的門？」
他指桑罵槐，羞辱我，也羞辱他們。他說，我連替身都不算。周圍的笑聲更大了。我的父母，
臉色鐵青，卻不敢發(fā)作。這三家，他們都得罪不起。楚瑜又出來打圓場「拓跋公子玩笑了，
妹妹是妹妹，我是我?！顾p輕巧巧，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我還是站著，手藏在袖子里，
指甲掐著手心那塊滲血的肉。穩(wěn)住。不能瘋。還不到時候。未婚夫C，宇文闕，
聲音最是溫和，卻最是陰毒?！负昧撕昧耍笙驳娜兆?。新娘子別站著了，時辰不早，
該入洞房了?！顾此平鈬瑓s直接跳過了拜堂，跳過了所有禮節(jié)，仿佛打發(fā)一個妓子。
奇恥大辱。我被「送」進(jìn)了洞房。一間偏僻的院落。喜燭搖曳。推門進(jìn)去，一股灰塵味。
屋子里陳設(shè)簡陋，根本不像新房。三個男人，都跟了進(jìn)來。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
隔絕了外面的喜樂。這里，是我的地獄。司徒桀冷笑「裝什么貞潔烈女。」
拓跋厲一腳踹翻了桌子「看見我們就惡心是吧？楚家女兒，真是好教養(yǎng)。」宇文闕，
抽出腰間的刀。寒光一閃。我心頭一跳，上輩子割肉的疼，瞬間浮現(xiàn)。他卻沒走向我。
他走到床邊。刷，刷，刷。刀光閃過。床榻上的喜被，錦緞的被面，被劃得稀爛，
里面的棉絮飛出來，像冬天的雪。床板上，橫七豎八，全是刀痕?！改恪！?/p>
宇文闕用刀尖指著我，又指了指那張破爛不堪的床?！改阒慌渌@里?！埂高@破地方，
和這破爛人，倒是絕配?！雇匕蠀柟笮ΑＫ就借钕訍旱乜戳宋乙谎?，轉(zhuǎn)身就走。
拓跋厲和宇文闕也跟著出去。門，再次被關(guān)上，還上了鎖。我一個人，站在滿地狼藉中。
蓋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我看著那張被劃爛的床。嫁衣上，酒漬未干。我慢慢走過去，
蜷縮在那堆破棉絮里。冷。真冷啊。院子外面，隱約傳來嬉笑聲。是楚瑜和顧行止。
「行止哥哥，你看那花，開得多好。」「瑜兒小心些，別摔著?！诡櫺兄沟穆曇?，溫柔，
清潤。是我熟悉的溫柔。只是，不再屬于我。楚瑜的笑聲，像銀鈴，更像催命符。那么開心。
真好。我咬住嘴唇，用力?？谇焕铮瑥浡_血腥味。我把血沫，混著所有的恨，一點點，
咽下去。吞進(jìn)肚子里。滋養(yǎng)著心里那頭瘋狂的獸。疼嗎？不疼。這和被埋在土里，
皮肉被蟲蟻啃噬比起來，算什么呢？這和被刀子一寸寸割開，骨肉分離比起來，算什么呢？
我甚至想笑。蜷縮著，咬著血，聽著他們的笑聲。你們笑啊。盡情地笑。這場婚宴，
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后頭呢。這疼痛，這羞辱，我會千百倍地，還給你們。每一個人。
誰也逃不掉。3門被鎖了三天。沒人送水，沒人送飯。楚瑜是要我死，或者，
是要我餓瘋了去求饒。那三個男人，是要我明白，我就是個可以被隨意踐踏的物件。
第四天早上，門開了。送進(jìn)來的是餿掉的飯菜。我沒動。我靠在破爛的床邊，安靜地看著。
藥效早就過了。這點饑餓，算什么。我開始觀察。司徒桀，每日午時，
必定會單獨(dú)待一個時辰，并且要服用一種黑色的藥丸。下人說，他有頭痛的痼疾，
疼起來要命，全靠這藥鎮(zhèn)痛。那藥丸，氣味濃烈，我聞過一次，里面有幾味藥，帶毒。
以毒攻毒嗎？真是個瘋子。拓跋厲，脾氣暴躁，尤其討厭狗。他院子里，
連畫上都不能有狗的圖案。聽見狗叫，他會立刻發(fā)狂，砸東西。我讓人悄悄打聽，
據(jù)說他幼時，生母早逝，繼母惡毒，曾將他與惡犬一起關(guān)在狗籠里，整整三天三夜，
差點被咬死。從此，留下了病根。狗，是他的夢魘。宇文闕，表面溫和，實則手最黑。
他手下有一支商隊，常年往來邊境，做些見不得光的買賣。上輩子我被關(guān)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