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安嶺突發(fā)山火,特勤中隊奉命撲救火頭。>火場深處,
一座廢棄氣象站意外困住三名科考隊員。>更致命的是,站內塵封著成箱舊式氣象火箭彈。
>中隊長張立軍率隊沖入火海,卻遭遇爆燃封路。>“彈藥庫溫度正在突破臨界點!
”新兵李銳嘶聲報告。>當火舌舔上彈藥箱引信的瞬間,
張立軍突然想起氣象學兒子的警告:>“爸,那些老式火箭彈,
遇高溫會……”---大興安嶺的夜,被燒穿了。張立軍站在獵豹消防車冰冷的車頂上,
腳底的鋼板隔著厚厚防火靴仍傳來引擎低沉的震顫。他抬起頭,
遠方天際不再是熟悉的墨藍絲絨,而是被一道猙獰的、不斷扭曲膨脹的橙紅火墻粗暴地撕裂。
那火墻貪婪地吞噬著夜空,翻卷著,嘶吼著,將濃稠如墨的煙幕噴向高空,
又被高空的風撕扯成無數(shù)道污濁的、遮蔽星月的巨幡。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焦糊味,
混合著松脂燃燒的刺鼻甜腥,無孔不入地鉆進鼻腔,黏在喉嚨深處。每一次呼吸,
肺葉都像被滾燙的砂紙打磨過。一片灰燼,帶著尚未散盡的余溫,悠悠蕩蕩地飄落下來。
張立軍下意識地攤開手掌,那片灰燼無聲地落在他布滿厚繭和舊傷疤的掌心,
微弱的暖意一閃即逝,只留下一點細小的、污濁的黑色印記,像一枚不祥的烙印。
他握緊拳頭,將那點微溫碾碎,粗糙的指關節(jié)繃得發(fā)白。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沸騰的火海,
耳邊的嘈雜被自動過濾:油鋸啃噬著阻擋隔離帶的倒木,
發(fā)出尖銳刺耳的咆哮;重型消防車在崎嶇林地間笨重地挪移,
引擎粗重地喘息;遠處火頭方向,沉悶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那是燃燒的樹木在高溫下內部水分急速汽化,撐爆了堅韌的木質。每一次爆響,
都意味著火勢又向前兇猛地推進了一截。他抓起肩上那部沾滿汗?jié)n和煙灰的對講機,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通訊器外殼的滾燙。湊到嘴邊,聲音從干裂的嘴唇間擠出,
帶著風箱般的嘶?。骸爸笓]部,火狐中隊報告。北側主火頭推進速度超出預期,
目測距離預設B7區(qū)隔離帶,還有不到四小時?!彼D了頓,喉嚨里火燒火燎,“風向西南,
風速…三到四級,正在加強。請求重型機械增援,重復,B7區(qū)需要重型機械增援!
”電流的嘶嘶聲在對講機里沉默了幾秒,仿佛信號也被那狂暴的火海吞噬、扭曲。接著,
一個同樣疲憊不堪的聲音穿透雜音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重:“火狐,火狐,指揮部收到。
增援…正在協(xié)調。你部按原計劃,死守B7區(qū)南翼!重復,死守南翼!務必在火頭到達前,
確保隔離帶完整!完畢!”“火狐明白。死守南翼?!睆埩④姷穆曇魶]有任何起伏,
像一塊投入火中的頑石。他松開通話鍵,目光掃過車下忙碌的隊員。
汗水在他們涂滿煙灰的臉上沖出溝壑,防火服在火光映照下反射著暗沉的油亮。
每一張臉都繃得緊緊的,沉默地揮舞著工具,與時間、與烈火賽跑。就在這時,
一陣急促而尖銳的電子蜂鳴聲猛地撕破了這片沉重的背景音,異常刺耳!“隊長!
”通訊兵老趙幾乎是撲到了車旁,手里緊攥著另一部小巧的信號偵測儀,
屏幕上一串不規(guī)則的綠色光點瘋狂閃爍,旁邊一個紅色的數(shù)字坐標正在急促跳動。
“收到緊急求救信號!加密頻段,強度在增強!位置…位置在…”老趙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在火頭正前方!距離我們…不到五公里!坐標…B7區(qū)腹地!
是‘雪鸮’!是科考隊的緊急呼救標識!”“雪鸮?
”張立軍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鐵手狠狠攥住,猛地向下一沉,
瞬間的窒息感讓他眼前一黑。這個名字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進腦海。B7區(qū)腹地?
那一片被標注為“高危無人區(qū)”的原始林區(qū)深處?“確認坐標!
”張立軍的聲音陡然變得像淬了火的鋼刀,冰冷、鋒利。他一把奪過偵測儀,
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個瘋狂閃爍的紅色坐標點。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明滅不定,
勾勒出他下頜緊繃的線條。老趙的手指在鍵盤上急速敲打,
汗水順著額角滑進眼睛也顧不上擦?!按_認!隊長!就是‘雪鸮’!信號源穩(wěn)定,
生命體征監(jiān)測微弱但存在!至少三個獨立信號源!”他抬起頭,
臉上混雜著找到信號的激動和深不見底的恐懼,“位置…就在老氣象站遺址附近!
”“老氣象站?”張立軍猛地抬頭,目光如鷹隼般穿透彌漫的煙霧,
投向那片被火光勾勒出模糊輪廓、如同地獄入口般的密林深處。
那個早已被遺忘在防火地圖角落的名字,此刻卻帶著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更深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一個幾乎被歲月掩埋的記憶碎片驟然閃現(xiàn)——幾年前一次防火檔案整理,
一份塵封的、字跡模糊的移交清單曾短暫地晃過他的眼前,
上面似乎提到過那個廢棄氣象站的地下小倉庫里,
封存著早年遺留下來的…一批實驗性氣象火箭彈!當時只當是清理歷史垃圾的瑣碎記錄,
無人深究。“該死!”張立軍狠狠一拳砸在車頂?shù)淖o欄上,冰冷的金屬發(fā)出沉悶的呻吟。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貼身的防火服內襯??瓶缄牐U棄站!
還有那些沉睡在鐵銹和塵土之下、威力未知的舊時代“遺產”!這三者疊加在一起,
在這片焚天滅地的火海中心,構成了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超級炸彈!“指揮部!
火狐緊急呼叫!”張立軍幾乎是對著對講機咆哮,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迸出來的火星,
“確認‘雪鸮’科考隊被困B7區(qū)腹地!坐標已傳輸!重復,科考隊被困!
位置在老氣象站遺址!該遺址…該遺址疑似存有未清理的舊式彈藥!請求立即空中偵察確認!
請求緊急支援!完畢!”對講機那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電流不安的嘶嘶聲。一秒,
兩秒…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火狐,指揮部…收到?!蹦莻€疲憊的聲音再次響起,
卻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干澀得厲害,
力量…全部投入主火場壓制…無法立刻轉向…你部…是距離最近的力量…”聲音停頓了一下,
似乎在做著無比艱難的決定,“命令:火狐中隊,立即組織精干力量,攜帶必要裝備,
嘗試抵近偵察!首要目標:確認人員位置、狀態(tài),以及…彈藥風險!
但…以隊員安全為最高優(yōu)先級!重復,安全第一!隨時報告!完畢!
”命令像一塊沉重的鉛塊,砸在每個人的心上。嘗試抵近?
在這片連鋼鐵都能熔化的火場中心?安全第一?這更像是一句蒼白的安慰。
張立軍深吸一口氣,那灼熱、嗆人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刺痛,
卻也讓他眼中最后一絲猶豫燃燒殆盡。他跳下車頂,
沉重的防火靴砸在布滿碎石和焦炭的地面上,發(fā)出悶響。
目光掃過一張張沾滿煙灰、汗水涔涔卻寫滿堅毅的臉?!袄钿J!”他吼道?!暗?!
”一個身材略顯單薄、戴著眼鏡的年輕隊員猛地從設備箱旁挺直身體?;鸸庥吃谒R片上,
反射出兩簇跳動的火焰。他是中隊去年特招的氣象專業(yè)高材生,平時沉默寡言,
總喜歡鼓搗些自制的探測小玩意兒?!皫夏愕谋銛y式多參數(shù)探測儀,跟我走!
我需要實時的環(huán)境數(shù)據,特別是溫濕度和氣流變化!”“是!
”李銳飛快地抓起一個比普通背包略小的銀灰色儀器,熟練地開機、校準,
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巴醭?!老趙!
”張立軍的目光轉向兩名體格魁梧、經驗豐富的老隊員?!暗?!”兩人齊聲應道,聲音沉穩(wěn)。
“你們倆,負責開路和斷后!帶上高壓水霧槍和破拆工具!目標:老氣象站!
任務:找到科考隊員,評估彈藥風險!明白沒有?”“明白!
”吼聲震落了旁邊松枝上簌簌掉下的灰燼。“其他人!”張立軍轉向剩下的隊員,
聲音斬釘截鐵,“按原計劃,加固南翼隔離帶!一寸也不能讓!等我們回來!
”他最后幾個字咬得極重,像是一種誓言。沒有多余的動員,沒有豪言壯語。四個人,
迅速檢查裝備:厚重的防火服拉鏈拉至下巴,防火頭套罩住脖頸,頭盔面罩扣下。
張立軍背上沉重的呼吸器鋼瓶,將便攜式高壓水槍挎在肩頭,
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防火服傳來一絲鎮(zhèn)定。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吞噬一切的橙紅,
猛地一揮手。“出發(fā)!”四個被防火裝備包裹得如同移動堡壘的身影,
瞬間脫離車隊的燈光和隊友的視線,決絕地撲向那片翻騰的火墻與濃煙構筑的死亡迷宮。
身影迅速被前方翻滾的、夾雜著火星和灰燼的濃煙吞噬,仿佛被一頭無形的巨獸一口吞沒。
熱浪瞬間變得粘稠而狂暴,如同燒融的瀝青般迎面拍來,
沉重地壓迫著每一寸包裹在防火服下的皮膚。能見度驟降至不足十米。
四周不再是具體的樹木,而是一片瘋狂扭曲、舞動的赤紅與深黑交織的剪影。
燃燒的松枝發(fā)出噼啪的爆響,如同惡毒的嘲笑;樹干在烈焰舔舐下痛苦地呻吟、扭曲、斷裂,
轟然倒塌的巨響震撼著腳下的大地。
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和氧氣被急速消耗后的窒息感。“左前方,繞開!
那棵云杉要倒了!”王成嘶啞的吼聲穿透防火頭套和火焰的咆哮。他作為尖兵,
手中的油鋸轟鳴著,奮力劈開前方被燒得半焦、盤根錯節(jié)的藤蔓和倒伏的枝干,
為小隊開辟一條勉強能容身的縫隙。老趙緊隨其后,
手中的高壓水霧槍噴射出強勁的扇形水霧,暫時壓制住兩側試圖撲上來的火焰,
在灼熱的空氣中開辟出一小片短暫而寶貴的、帶著水汽的“安全區(qū)”,
水霧接觸到火焰和滾燙的地面,立刻蒸騰起大團大團的白汽,發(fā)出“嗤嗤”的聲響。
張立軍居中,目光銳利如鷹隼,不斷根據前方情況修正著微光指北針的方向,
同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每一次火焰的驟然升騰或大樹的轟然倒塌,都讓他的心臟驟然收緊。
李銳跟在最后,雙手緊緊抱著那臺探測儀,
屏幕的微光在他被面罩和頭套包裹的臉上投下幽幽的藍暈。
他急促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頻道傳來,帶著儀器特有的冰冷感:“隊長!環(huán)境溫度…87度!
還在快速上升!相對濕度…跌到8%!火場小氣候…極不穩(wěn)定!前方…前方五十米左右,
氣流渦旋異常強烈!熱成像顯示…熱源高度集中!”“收到!
”張立軍的聲音在面罩下顯得沉悶而凝重。他心中警鈴大作。
低濕度、高溫、混亂的渦旋氣流…這是爆燃(Flare-up)最理想的溫床!
他剛想下令小隊尋找掩體暫避,變故就在李銳話音落下的瞬間發(fā)生了!“轟——?。?!
”一聲沉悶得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怒吼猛然炸響!前方大約三十米處,
一片原本相對低矮、燃燒看似平緩的灌木叢區(qū)域,毫無征兆地騰起一片刺目的白光!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升騰,而是一堵純粹由光和熱構成的、高達十幾米的恐怖火墻!
仿佛地獄之門在眼前豁然洞開!熾白色的烈焰翻滾著,咆哮著,
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四面八方瘋狂席卷!
爆炸性的沖擊波夾雜著灼熱的碎石、燃燒的斷木和滾燙的氣浪,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來!
“隱蔽?。?!”張立軍的嘶吼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爆燃聲和空氣被撕裂的尖嘯中。
他幾乎是本能地狠狠撲向右側一塊巨大的、尚未被完全燒透的花崗巖基巖后面,
同時猛地伸手去拽離他最近的李銳。王成和老趙反應同樣快如閃電,
分別撲向附近的粗大樹干和一道低矮的土坎。然而,遲了那么一瞬。
就在老趙的身體即將撲入那道淺淺土坎的瞬間,
一根被爆炸沖擊波掀飛、帶著熊熊火焰、足有成人腰粗的巨大松木主干,
如同一條燃燒的攻城巨錘,裹挾著毀滅性的力量和灼熱的氣浪,以無法閃避的速度,
狠狠砸向他的后背!“老趙——?。?!”張立軍目眥欲裂的吼聲撕心裂肺。沒有慘叫。
只有一聲令人牙酸的、沉重的撞擊悶響,混合著骨骼碎裂的細微脆響,
被淹沒在火焰的狂嘯里?;鹧嫠查g吞噬了老趙撲倒的身影,連同那根罪惡的巨木。焦糊味中,
驟然混入了一絲皮肉燒灼的、令人作嘔的甜腥氣息?!袄馅w!?。 蓖醭砂l(fā)出野獸般的悲鳴,
從藏身的樹干后探出半個身子,雙眼赤紅,作勢就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巴醭?!趴下?。?!
”張立軍的吼聲帶著不容抗拒的鐵血命令,同時一股更猛烈的熱浪和飛濺的燃燒物再次襲來,
逼得王成不得不縮回樹干后面。張立軍死死咬著牙,口腔里彌漫開濃重的鐵銹味,
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的肉里。他強迫自己扭過頭,不再去看那片瞬間吞噬了戰(zhàn)友的恐怖火海。
每一秒的猶豫,都可能讓整個小隊葬身于此?!袄钿J!報告!
”張立軍的聲音因極致的壓抑而劇烈顫抖,卻又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
趴在巖石后面、被剛才沖擊波震得頭暈目眩的李銳猛地一激靈,幾乎是撲到了探測儀上。
屏幕上,代表老趙生命體征的信號源,已然徹底消失,變成了冰冷的灰色。
而另一個代表目標的信號源——“雪鸮”,卻在瘋狂閃爍,距離顯示:兩百米!就在前方!
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探測儀下方一個驟然亮起、瘋狂閃爍的血紅色警報框!“隊長!
‘雪鸮’信號…兩百米!生命體征…微弱!但是…但是…”李銳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無法遏制的恐懼,甚至蓋過了火焰的咆哮,“彈藥庫區(qū)域!
熱成像溫度…溫度正在急速突破臨界點!外部溫度傳導…內部…內部可能有自燃反應!
預測…預測三分鐘內達到燃爆閾值!重復!三分鐘!三分鐘!”三分鐘!
這三個字像三把冰錐,狠狠扎進張立軍和王成的心臟。兩百米!三分鐘!
一邊是近在咫尺卻岌岌可危的科考隊員和即將引爆的彈藥庫,
一邊是剛剛吞噬了老趙、依舊在瘋狂肆虐的爆燃火墻!
張立軍的目光死死盯住前方那片依舊白熾、尚未完全平息的恐怖火海。
透過翻騰的烈焰和扭曲的空氣,他隱約看到了——就在兩百米外,
一座低矮的、被濃煙和火舌纏繞的磚石建筑輪廓!老氣象站!那扇緊閉的、銹跡斑斑的鐵門,
仿佛地獄的最后一道閘門!沒有時間了!一絲一毫都沒有!“跟我沖!直線!目標氣象站!
”張立軍的吼聲如同受傷猛獸最后的咆哮,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他猛地從巖石后躍起,
不顧一切地端起高壓水槍,
將最大功率的冰涼水柱狠狠射向前方那片尚未熄滅的余火和滾燙的灰燼地帶。嗤——!
白色的水汽猛烈蒸騰,瞬間將他包裹?!皼_啊——!”王成的悲憤化作驚天動地的怒吼,
他如同一頭發(fā)狂的蠻牛,揮舞著油鋸緊隨張立軍之后,硬生生劈開擋路的焦炭和殘火。
李銳咬緊牙關,抱著探測儀,
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瘋狂跳動的紅色溫度數(shù)字和不斷縮減的倒計時,拼命跟上。
每一步都踏在滾燙的、尚未冷卻的余燼上,防火靴發(fā)出滋滋的哀鳴。每一步都仿佛穿過熔爐。
灼熱的氣浪舔舐著防火服,視線在高溫中扭曲變形。老趙犧牲的位置,
那根燃燒的巨木和下面焦黑蜷縮的影子,在眼角的余光中一閃而過,像烙鐵般燙在靈魂深處。
兩百米的距離,在平時不過是一次沖刺。此刻,卻如同穿越煉獄的刀山火海。終于,
那座被濃煙熏得漆黑的廢棄氣象站,近在眼前!銹死的鐵門被王成用撬棍和油鋸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