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看著兩張麻將牌哭笑不得："媽，您連麻將牌都都不舍得給我倆張九萬的嗎？"
"少貧嘴！"張?zhí)m語氣嚴肅："家里那點存款是留著你大學畢業(yè)娶媳婦用的?，F在房價這么高，彩禮又貴，不給你攢著點，以后誰家姑娘愿意跟你？"
“媽，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買房？”江野心想，這筆錢讓張?zhí)m不行先買套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急什么，等你大學畢業(yè)了之后再說！專家不是說了嗎，房子的價格現在已經很貴了，都快到頂了！你沒看咱們廠房周邊的房價都4000多平了，確實太貴了！再等等看?！?/p>
江野心里一陣抽抽。
心想再等等看？我親愛的媽媽，再等等拿房價就躥上天了，哪還買的起？ 不說別的，今年一年漢州的房價都還得暴漲個百分之三十。
"媽，您聽我說。"江野耐著性子解釋，"現在錢存銀行就是在貶值。您知道嗎，漢州的房價明年至少漲百分之三十，現在不買，以后更買不起了。"
"可是...媽！房價...."江野耐著性子想解釋。
"沒什么可是的！"
張?zhí)m打斷兒子的話，"等你畢業(yè)找到穩(wěn)定工作再說?，F在好好讀書才是正經！而且家里的錢根本也不夠！"
江野張了張嘴，最終沒再說什么。
夜深了，江野躺在自己狹窄的單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隔壁父母房間傳來父親江大華沉重的鼾聲，偶爾夾雜著幾句模糊的夢話。
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借著月光看了看手表——凌晨兩點十七分。
這個時間，父母應該都睡熟了。
"與其讓錢在銀行里貶值，不如賭一把..."江野在心里對自己說，“畢竟，夏燃演唱會的門票賺錢機會就在那里擺著?！?/p>
江野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溜到父母臥室。
衣柜在房間的角落，江野記得家里的存折就放在最下面的抽屜里，用一條紅手絹包著。
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抽屜有些卡頓，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江野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
還好，父母都沒有醒來。
終于，他摸到了那個熟悉的紅布包。
江野揣著存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燈一看，果然是一本深紅色的漢州農村商業(yè)銀行的存折。
余額：11萬元整。
如果沒記錯的話，密碼應該是母親張?zhí)m的生日。
江野的手有些發(fā)抖，他知道自己這么做有多混賬，但想到一家人因貧窮所受的苦，又狠下心來。
前世在商海里浮沉，江野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就是個笑貧不笑娼的社會。
要想賺錢的話，就不能有良心，就得在看見賺錢之后的機會，下手狠一點。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有一個夏燃演唱會的機會，索性要來一把大的。要把一切能用的錢都作為本金全部都砸進去。
江野忽然下定了決心，
不只是賴靜雯借的錢，父母的存折，連爺爺的那個棺材本，應該也不能錯過。
......
翌日一早。
天剛蒙蒙亮，江野就睜開了眼睛。
這一夜他幾乎沒怎么睡，腦子里全是演唱會門票和即將到手的巨額利潤。枕頭下的那張存折像烙鐵一樣燙得他輾轉反側。
反正也睡不著了，江野翻身下床，輕手輕腳地洗漱完畢。
父母和妹妹還在熟睡，他留了張字條說學校有急事，便匆匆出了門。
清晨的空氣帶著露水的清新，江野在路邊攤買了兩個肉包子和一杯豆?jié){，邊吃邊往爺爺家里走。
路上，他不斷在心里完善著借錢的說辭。
"爺爺最疼我，也最恨二叔..."江野咬著吸管，豆?jié){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只要不提二叔，再編個靠譜的理由..."
江野一邊走，腦子里突然想起前世爺爺去世時的場景。
一個寒冷的冬夜，爺爺突發(fā)腦溢血，等送到醫(yī)院已經來不及了。葬禮上，二叔江青山一身名牌西裝，哭得比誰都大聲，卻在葬禮結束后立刻把爺爺的老宅掛牌出售。
"這一世，我一定讓爺爺享福..."江野在心里默默承諾。
隨即又為自己的虛偽感到一絲羞愧。
現在不正是在打爺爺棺材本的主意嗎？
不過，演唱會開售在即，管不了那么多了。
片刻，江野站在了爺爺家門前。
這是一棟建于七十年代的紅磚平房，門前有棵老槐樹，樹蔭幾乎遮住了半個院子。
院子里種著些青菜，幾只母雞在悠閑地啄食。
"爺爺！"江野推開虛掩的院門，大聲喊道。
"哎喲！我的大孫子！"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屋里傳來，緊接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快步走出來。
江福生今年七十有五，但腰板挺得筆直，只有花白的頭發(fā)和臉上的皺紋顯露出年紀。
爺爺一把抓住江野的手，粗糙的手掌溫暖有力："兔崽子，怎么突然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
"想你了唄。"江野笑著攙住爺爺的胳膊，聞到老人身上特有的煙草味道，"最近身體怎么樣？"
"好著呢！"爺爺拍拍胸脯，咧著嘴拉著孫子往屋里走，"昨天還去釣魚，拉起來了一條三斤多的草魚！"
爺爺忙著給孫子倒茶，又端出一盤花生和糖果："快吃，專門給你留的大白兔。"
江野剝了顆糖塞進嘴里，甜膩的奶香在口腔擴散。
"爺爺，我這次來...是有個事想跟您商量。"
爺爺坐在對面的藤椅上，掏出煙袋點上，瞇著眼睛問："缺錢了？"
江野一愣，隨即苦笑："您怎么知道？"
"你小子，從小就這樣。"爺爺吐出一口煙圈，笑呵呵地說，"一有事求我就特別乖，沒事的時候半年都不來看我一次。"
爺爺雖然是在開玩笑，但是這句話卻像是一根針，扎在江野心上。
前世確實如此，只有缺錢時才會想起爺爺，等自己發(fā)達了，卻很少回來看望老人。等自己當上董事長了，爺爺早就不在了。
"爺爺，我這次是真的遇到難處了！我...我談了個女朋友，她媽媽突然住院了，需要手術費..."
爺爺的煙斗停在半空："真的假的？你小子可別騙我。你真的找女朋友了？多大了 ？"
“E吧！”
江野腦子里忽然莫名想起來昨天晚上賴姨那夸張的上圍。
“什么？1？”爺爺一臉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