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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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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zhuǎn)。最后感知到的,是硫酸潑在臉上的聲音——像燒紅的鐵塊猛地摁進生肉里,

滋啦作響。無法想象的劇痛瞬間燒穿了神經(jīng),視野里只剩一片焦糊蠕動的猩紅,

鼻端是皮肉燒熔的惡臭。尖叫卡在燒毀的喉嚨里,只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

那些舉著手機、戴著印有“溪寶護衛(wèi)隊”字樣口罩的臉,在扭曲的視野里晃動,

興奮的尖叫比疼痛更刺耳?!疤嫦獙毘鰵?!”“看她還敢不敢黑我們姐姐!”“活該!

霸凌者去死!”陳溪那張在直播間里梨花帶雨的臉,和此刻眼前這張帶著惡毒快意的臉重疊。

黑暗徹底吞噬意識前,只剩一個念頭燒得比硫酸更烈:陳溪,若有來世,我定要你百倍償還!

1,睜眼,我躺在冰冷泥地上,陳溪的白皮鞋尖正碾著我的手指。“是你喲,村姑,

舔干凈我的鞋,今天就放過你?!彼鹦χe起手機錄像。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嗎?

而且她怎么變小了?前世記憶混著硫酸灼燒的劇痛在血管里炸開——就是這群人,

前世害死了我。刺骨的冰冷猛地扎進骨髓。不是灼燒,是濕冷。

泥土、腐爛草葉和某種動物糞便混合的腥氣,粗暴地灌滿了鼻腔。視線模糊地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幾根枯草支棱在眼前晃動。

臉頰緊貼著濕漉漉、黏膩冰冷的泥地,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皣K,裝死呢?起來!

”一只嶄新的、擦得锃亮的小白鞋出現(xiàn)在我低垂的視線里,鞋尖毫不客氣地踢了踢我的肩膀。

力道不大,卻帶著十足的侮辱。心臟在胸腔里像被重錘狠狠擂了一下,驟然停止。

隨即又瘋狂地搏動起來,每一次跳動都撞擊著殘留的、被硫酸燒灼的幻痛。

這場景……太熟悉了!“溪姐跟你說話呢!聾了?”另一個尖利刻薄的聲音在旁邊幫腔。

我艱難地轉(zhuǎn)動僵硬的脖頸,抬起沉重的眼皮。是她。陳溪。2,十五歲的陳溪。

穿著剪裁合體的米白色羊絨外套,襯得小臉瑩白如玉,精心打理過的劉海下,

一雙杏眼漂亮得驚人。只是此刻,那眼底沒有十年后直播鏡頭前的脆弱,

只有一種貓捉老鼠般的、居高臨下的殘忍戲謔。她微微歪著頭,

唇角彎起一個甜美又惡毒的弧度,手里舉著一個最新款的翻蓋手機——在這個年代,

是絕對的奢侈品——攝像頭正對著我狼狽不堪的臉。“村姑,”她清脆地開口,

聲音像裹了蜜糖的刀子。“看看你,又臟又臭,把這片地都弄污了。”她腳尖往前探了探,

精準地踩在我因寒冷和恐懼而微微蜷縮的手指上,用力碾了下去!

指骨被堅硬的鞋底擠壓在冰冷的碎石地上,鉆心的疼瞬間炸開!這疼痛,

混雜著前世臨死前那焚毀一切的灼痛,如同巖漿般轟然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血液在耳朵里瘋狂奔涌,發(fā)出雷鳴般的巨響。前世那場鋪天蓋地的網(wǎng)暴,

那些刻骨銘心的咒罵。

一雙雙狂熱又冰冷的眼睛……“溪寶護衛(wèi)隊”陳溪……所有壓抑了十年、焚燒了兩世的恨意,

在這一刻沖破喉嚨,化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啊——!”我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

不顧一切地猛地一掙!被踩住的手指傳來骨頭錯位般的劇痛,但我完全不在乎!

身體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像一張繃到極限的弓驟然反彈!

就在陳溪被我突然的掙扎弄得微微一晃,

腳下力道稍松的剎那——我那只沾滿污泥、凍得通紅的手,

如同鐵鉗般狠狠攥住了她纖細的腳踝!“你干什么?!”陳溪臉上甜美的笑容瞬間僵住,

轉(zhuǎn)化為驚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晚了!3,我雙目赤紅,喉嚨里滾動著血腥味的咆哮,

用盡前世被硫酸燒灼、今生被踩踏碾壓的所有怨毒,狠狠往自己懷里一拽!

同時身體竭盡全力向旁邊翻滾!“啊——!

”一聲短促凄厲到變調(diào)的尖叫撕裂了操場上空的冷空氣。噗通!陳溪整個人失去了平衡,

像一只被扯斷了線的昂貴木偶,

結(jié)結(jié)實實、毫無緩沖地仰面摔進了我剛剛趴著的那片泥濘水洼里!泥漿四濺!

那件雪白昂貴的羊絨外套瞬間被腥臭的黑黃泥漿浸透,糊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精心打理的頭發(fā)黏糊糊地貼在臉上、脖子上,精心描畫的妝容被泥水沖刷,眼線暈開,

腮紅糊成一團,像打翻了的調(diào)色盤。冰冷的泥水灌進她的領(lǐng)口、袖口,她像條離水的魚,

在泥坑里徒勞地撲騰、尖叫,狼狽得無以復加。整個世界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她的兩個跟班,

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出來,完全僵在原地。

遠處幾個探頭探腦看熱鬧的學生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只有陳溪殺豬般的尖叫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我的衣服!沈黎!沈黎你這個賤人!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我?這個詞像一根燒紅的針,

精準地刺入我記憶最痛處。前世那場焚燒皮肉的酷刑,那深入骨髓的絕望,瞬間被點燃!

我喘著粗氣,撐著同樣沾滿污泥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冰冷的泥水順著褲腿往下淌,

但我感覺不到冷,胸腔里只有一片滾燙的復仇烈焰在燃燒。

目光落在泥坑邊緣——陳溪摔下去時脫手飛出的那部嶄新的翻蓋手機,

正躺在相對干凈的地面上。屏幕還亮著,小小的取景框里,

清晰地映照著陳溪在泥坑里歇斯底里的扭曲面容。我走過去,彎腰,撿起那部冰冷的手機。

手指因用力過度和寒冷而微微顫抖,但動作卻異常穩(wěn)定。我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

讓攝像頭穩(wěn)穩(wěn)地對準泥坑里那個狀若瘋魔、涕淚橫流、渾身惡臭泥漿的身影。

她正手腳并用地想要爬起來,昂貴的靴子陷在泥里。讓她再次滑倒,濺起更大的泥點,

嘴里還在瘋狂地咒罵著,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我湊近手機的收音孔,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淬了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清晰地穿透了陳溪的尖叫:“好啊,

”我的嘴角甚至勾起一個極其微小的、冰冷的弧度,“陳溪同學,讓你也給你的家人,

表演一下狗吃屎?!?,陳溪的尖叫像被掐住脖子的雞,戛然而止。

她那雙糊滿泥漿、暈開眼線的眼睛,死死地、難以置信地瞪著我,

瞪著我手里那部對準她的手機。那眼神,不再是純粹的憤怒和惡毒,

第一次摻進了貨真價實的驚恐。“你……你干什么?”她聲音都劈了叉,

帶著泥水灌進鼻腔的嗚咽,“把手機給我!沈黎!給我!”她掙扎著想從泥坑里爬起來,

手腳并用,昂貴的靴子在滑膩的泥漿里徒勞地蹬踹。每一次用力都讓她陷得更深,

濺起更多惡臭的泥點,糊在自己臉上、脖子上,狼狽得令人作嘔。“干什么?

”我重復著她的話,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穿透操場上死寂的空氣,

清晰地傳到每一個豎起耳朵的人那里。手指穩(wěn)穩(wěn)地托著那部冰冷的機器,

鏡頭牢牢鎖住她那張被泥污和恐懼扭曲的臉。“記錄下陳溪同學的真性情啊?!蔽翌D了頓,

舌尖嘗到一絲鐵銹般的血腥味,那是用力咬破口腔內(nèi)壁帶來的痛楚,

混合著前世硫酸灼燒的幻痛?!白尨蠹铱纯矗哔F的陳溪同學,現(xiàn)在是個什么鬼樣子?

”“??!你住手,你個賤人。”陳溪徹底慌了,聲音尖利得刺耳。

她試圖用沾滿污泥的手去遮擋鏡頭,動作慌亂又滑稽?!敖o你們看看,陳溪的手機,

她霸凌了很多同學?!薄安恍拍銈兛纯??”“天……陳溪她……”“手機…她真的有錄像?

”“踩手指?逼人舔鞋?這……”“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啊……”“噓!小聲點!

”那兩個僵成木頭的跟班終于反應過來了,臉上血色褪盡,

眼神驚恐地在我和陳溪之間來回掃視。其中一個叫王婷的,平時嗓門最大,

此刻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沈、沈黎,你快把手機還給溪姐!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我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她,眼神銳利如刀。王婷被我盯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剛才她踩我手指、罵我村姑、逼我舔鞋的時候,你怎么不站出來說‘好好說’?現(xiàn)在怕了?

”我的視線掃過另一個跟班劉燕,她更是直接低下了頭,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前世,

就是這些所謂的“旁觀者”,她們的沉默和縱容,甚至偶爾的起哄,

才讓陳溪的氣焰越發(fā)囂張。5,她們的恐懼,此刻嘗起來,帶著一絲遲來的、扭曲的快意。

我重新將鏡頭聚焦回泥坑里的陳溪。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完全失控的局面擊懵了,

也或許是冰冷的泥水和巨大的恐懼讓她暫時失去了思考能力。她不再徒勞地咒罵和掙扎,

只是癱坐在腥臭的泥漿里,昂貴的羊絨外套徹底成了骯臟的破抹布,頭發(fā)一縷縷黏在臉上,

泥水混合著眼淚在她臉上沖出幾道滑稽的溝壑。她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眼神渙散,

只有身體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扔在冰水里的孔雀。那副樣子,

哪里還有半分校園女神的光彩?只剩下被剝開偽裝后的、赤裸裸的狼狽和不堪。

我往前走了兩步,停在泥坑邊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機鏡頭像一個冷酷的審判者,

將她最不堪的瞬間定格、放大。我緩緩蹲下身,湊近屏幕的收音孔,

確保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陳溪,”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如同暴風雨前死寂的海面,

“這錄像,我會好好保管。就像你當年在操場上,扒光我褲子時,那份‘得意’一樣。

”我刻意加重了“得意”兩個字,滿意地看到鏡頭里,陳溪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驟然收縮,

仿佛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了一下?!坝涀〗裉?,”我繼續(xù)道,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淬毒的寒意,直直刺入她的骨髓,“今天這個滋味。這只是個開始。

”我盯著她驚恐放大的瞳孔,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宣告,“你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

連本帶利,親手——討回來。”說完,我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手機上的“停止錄制”鍵。

屏幕暗了下去。幾乎在屏幕暗下去的同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伴隨著一個中年男人帶著怒氣的呵斥:“干什么呢!都圍在這里干什么!陳溪?沈黎?

你們怎么回事?!”是教導主任張禿頭(學生們背后都這么叫他)。

他那標志性的、因常年板著臉而深刻的法令紋此刻繃得更緊,

稀疏的頭發(fā)被風吹得貼在油亮的腦門上。

鏡片后的眼睛嚴厲地掃視著混亂的現(xiàn)場——渾身污泥、癱在泥坑里瑟瑟發(fā)抖的陳溪,

同樣狼狽但站得筆直、手里緊攥著手機的我。以及旁邊兩個面如土色的跟班,

還有遠處那些探頭探腦、臉上寫滿震驚和八卦的學生。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我手里的手機上,

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沈黎!你拿的誰的手機?聚眾斗毆?反了天了你們!

”教導主任張禿頭那聲“反了天了”的怒吼像塊石頭砸進死水里,濺起的不是漣漪,

而是陳溪驟然爆發(fā)的、帶著巨大委屈的哭嚎?!皬埨蠋煛?!”她癱在泥坑里,

猛地抬起糊滿泥漿的臉,眼淚混著泥水洶涌而出。她伸出手,

那只同樣沾滿污泥的手顫巍巍地指向我,聲音凄厲得能刺破耳膜:“是她!是沈黎!

她發(fā)瘋把我推進泥坑里!還搶了我的手機!張老師,您要為我做主??!

我的新衣服……嗚嗚嗚……”她哭得肝腸寸斷,身體在冰冷的泥漿里一抽一抽,

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冤屈。那副凄慘可憐的模樣,配合著她一貫在老師面前乖巧的形象,

極具欺騙性。張禿頭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看向我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嚴厲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懷疑。在他,

或者說在絕大多數(shù)老師的印象里,沈黎是誰?

一個沉默寡言、成績中下、家境貧寒、總是低著頭縮在角落的農(nóng)村轉(zhuǎn)學生。而陳溪呢?

家境優(yōu)越,成績不錯,嘴甜會來事,是老師辦公室的??停?/p>

更是給學校拿過幾次文藝匯演獎狀的“好苗子”。天平的兩端,砝碼的重量一目了然。

“沈黎!”張禿頭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他一步跨到我面前,

油亮的腦門幾乎要頂?shù)轿业念~頭。唾沫星子噴濺出來,“立刻把手機還給陳溪同學!還有,

給我解釋清楚!為什么打架斗毆?為什么推同學?無法無天了你!

”他那只胖乎乎、帶著粉筆灰和煙味的手,已經(jīng)伸到了我面前,帶著命令式的壓迫感,

等著我乖乖把“贓物”奉上。前世被冤枉、被忽視、被當成透明垃圾的冰冷記憶,

混雜著硫酸灼燒的劇痛,瞬間在胸腔里翻騰。我看著眼前這張寫滿偏袒和不耐煩的臉,

看著泥坑里陳溪那掩藏在泥污和淚水下、一閃而過的得意眼神,一股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

我沒有動。握著手機的手指收得更緊,冰涼的金屬外殼硌著掌心的污泥,

帶來一種奇異的、支撐著我的痛感。“張老師,”我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

甚至沒有一絲顫抖,只是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薄澳闳鲋e!

”陳溪的尖叫立刻拔高,帶著哭腔,“張老師,她撒謊!就是她拽我!好多人都看見了!

王婷!陳麗你們說是不是?!”6,被點名的王婷和陳麗渾身一哆嗦。王婷眼神躲閃,

嘴唇囁嚅著,看看我,又看看泥坑里眼神兇狠暗示著她的陳溪。

最后求助似的望向張禿頭那張鐵青的臉,

哼哼般的聲音:“是……是沈黎……她突然就……拽陳溪的腳……”陳麗更是嚇得連連點頭,

聲音細若游絲:“對……對……是沈黎……”“聽見沒有!”張禿頭像是拿到了確鑿的證據(jù),

底氣更足了,那只伸出的手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把手機拿來!立刻!馬上!然后跟我去辦公室寫檢查!通知你家長!”“人證?

”我輕輕重復了一遍,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沒有絲毫笑意。

目光從張禿頭那張慍怒的臉,移向泥坑里還在抽噎、眼神卻透著狠毒的陳溪,

最后落在手里那部沉甸甸的手機上?!拔镒C?”我微微抬高了握著手機的手,

屏幕正對著張禿頭?!皬埨蠋?,”我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像淬了冰的針,

清晰地扎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您要的‘物證’,就在這里?!睆埗d頭愣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他下意識地看向手機屏幕,但屏幕是暗的。

陳溪的臉色卻瞬間變了,連假哭都忘了,眼神里的驚恐再次浮現(xiàn),尖聲叫道:“她胡說!

她就是想誣陷我!張老師別信她!那手機里什么都沒有!”“有沒有,

”我按下了手機的播放鍵,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酷,“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小的手機屏幕上,亮起了光芒。雖然屏幕不大,分辨率也遠不如后世,

但足以清晰地呈現(xiàn)畫面——冰冷的泥地,一只穿著嶄新小白鞋的腳,

正毫不留情地碾在一只凍得通紅、沾滿污泥的手上!緊接著,是陳溪那張漂亮臉蛋的特寫,

帶著居高臨下的殘忍和戲謔,甜美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村姑,舔干凈我的鞋,

今天就放過你?!碑嬅婊蝿恿艘幌拢o接著,就是陳溪被我拽住腳踝,失去平衡,

驚恐尖叫著摔進泥坑的全過程!她那昂貴的白外套瞬間被泥漿吞沒的狼狽,

她摔得四仰八叉的丑態(tài),她咒罵著“沈黎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的猙獰表情,。死寂。

比剛才更徹底的死寂。只有手機揚聲器里傳出的陳溪的尖叫、咒罵,

以及我那句平靜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反問。在空曠的操場上詭異地回蕩著。

風吹過枯草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張禿頭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臉上的怒氣和篤定像劣質(zhì)的油漆一樣片片剝落,只剩下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空白。他張著嘴,

鏡片后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小小的屏幕,

仿佛第一次認識畫面里那個在泥漿里打滾、滿嘴污言穢語的女孩,

就是他一直認為乖巧優(yōu)秀的“好學生”陳溪。王婷和陳麗的臉徹底沒了血色,煞白得像紙,

身體抖得如同秋風里的落葉,恨不得原地消失。而泥坑里的陳溪,整個人都石化了。

她臉上的泥漿似乎都凝固了,那雙漂亮的眼睛死死瞪著屏幕。

瞳孔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羞恥而放大到極致,嘴唇哆嗦著,卻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精心營造的“受害者”假象,被這段她自己親手按下錄制鍵的視頻,撕得粉碎,

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她最懼怕的教導主任面前!視頻播放完了。屏幕暗了下去。

我緩緩放下手機,目光平靜地看向臉色鐵青、嘴唇哆嗦、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的張禿頭。

“張老師,”我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像一把冰冷的手術(shù)刀,

精準地剖開偽裝的表皮,“現(xiàn)在,誰是人證?什么是物證?”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泥坑里那個面如死灰的身影,一字一句,清晰地補充道:“以及,

誰才是那個真正的——霸、凌、者?”空氣凝固得像一塊凍透了的鐵板。

張禿頭那張油亮的胖臉,此刻精彩紛呈,青白紅紫輪番上陣,

最后定格成一種被當眾扒了底褲似的豬肝色。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手指微微顫抖,鏡片后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手里那部小小的手機,又驚又怒又難以置信,

仿佛里面爬出了吃人的怪物。泥坑里的陳溪,徹底癱軟下去,像一灘被抽掉了骨頭的爛泥。

她不再尖叫,不再咒罵,甚至連哭嚎都停了,只剩下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

牙齒咯咯作響。王婷和陳麗更是面無人色,死死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脖子里。

剛才那點微弱的指證勇氣早被那清晰的視頻碾得粉碎,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沈黎……”張禿頭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種被狠狠噎住后的狼狽。

“你……你跟我去辦公室!手機……手機先交給我保管!”他試圖重新找回教導主任的威嚴,

但那命令的語氣卻虛浮無力,眼神躲閃著不敢與我對視?!氨9??”我輕輕反問,

手指摩挲著冰冷的手機外殼,那觸感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提醒著我前世被硫酸灼燒的痛楚。

我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上他閃爍的眼神。“張老師,這手機是陳溪同學的‘物證’,

也是我證明自己清白的唯一東西。在事情沒有最終處理結(jié)果之前,我會自己保管好它。

” 我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張禿頭被噎得臉色又是一變,嘴唇哆嗦著,

似乎想發(fā)怒,但目光掃過泥坑里失魂落魄的陳溪。

又掃過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眼神復雜的圍觀學生,最終,

那點色厲內(nèi)荏的怒氣像被戳破的氣球,泄了個干凈。他煩躁地揮揮手,像趕蒼蠅:“都散了!

都回教室去!陳溪!王婷!陳麗!你們?nèi)齻€,跟我來辦公室!沈黎……你也來!

” 他終究沒敢再提沒收手機的事。一場鬧劇,在一種詭異而沉重的氣氛中暫時收場。

陳溪被她的兩個跟班勉強從泥坑里架出來,昂貴的羊絨外套吸飽了泥水,沉重地往下墜,

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拖出一道骯臟的水痕。她低著頭,濕漉漉的頭發(fā)黏在臉上,

遮住了所有表情,只有那微微聳動的肩膀和壓抑不住的抽泣,泄露著巨大的羞憤和恐懼。

她不敢看我,更不敢看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那個高高在上、眾星捧月的校園女神,

在這一刻,被徹底扯下了神壇,摔進了她自己親手挖掘的泥潭里。辦公室里發(fā)生了什么,

我并不關(guān)心。無非是張禿頭色厲內(nèi)荏的訓斥,陳溪蒼白無力的辯解和哭泣,

以及王婷劉燕語無倫次、漏洞百出的證詞。7,我全程沉默,

只在那份“情況說明”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平靜地離開了那間彌漫著虛偽和壓抑氣味的辦公室。手機,始終穩(wěn)穩(wěn)地揣在我的口袋里。

從那天起,校園里的風向變了。關(guān)于操場泥坑事件的無數(shù)個版本在私下里瘋狂流傳,

每一個版本的核心,都離不開那段我并未公開、但足以致命的視頻。陳溪消失了幾天,

據(jù)說是“生病”了。再出現(xiàn)時,她依舊穿著光鮮,依舊試圖維持著表面的高傲,

但那種曾經(jīng)圍繞她的、無形的“光環(huán)”徹底消失了。

她身邊只剩下王婷和陳麗兩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班,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不再是仰慕,

而是混雜著鄙夷、忌憚和看好戲的復雜情緒。她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

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每一次出現(xiàn)在人群里,都伴隨著壓抑的竊笑和指指點點。而我,沈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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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6 20:4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