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20年1月23日，武漢封城。我叫方致遠，是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外賣員。
當所有人都在搶購口罩酒精的時候，我正騎著電動車穿梭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手機響了，
是柳如煙打來的。"致遠，你還在送外賣嗎？現(xiàn)在這么危險，你快回來！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心軟了。"煙煙，我馬上回去。"掛斷電話，
我看了看手里還有三單沒送完，咬咬牙還是繼續(xù)前行。不是我不想回去陪她，而是這個時候，
每一單外賣都可能是別人的救命餐。晚上十點，我終于回到租住的小房子里。
柳如煙坐在沙發(fā)上直播，正在向粉絲們展示新買的化妝品。"寶貝們，
這款口紅真的超級好看，等疫情結束了我們一起去逛街好不好？"她的聲音甜膩動聽，
笑容燦爛如花。我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心里涌起一陣暖流。三年了，
從她還是個小主播開始，我就一直默默支持著她。每個月我的工資都會給她大半，
讓她買設備、買衣服、買化妝品。我以為，這就是愛情該有的樣子。直播結束后，
柳如煙走過來抱住我。"致遠，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今天消毒比較徹底，
明天我會注意的。"她皺了皺眉："你為什么還要送外賣？現(xiàn)在這么危險，
萬一感染了怎么辦？""現(xiàn)在正是需要我們的時候，我不能退縮。""可是我害怕！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我不想失去你。"我輕撫著她的后背："別擔心，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這樣下去我們的收入會更高，等疫情結束了，
我就攢夠錢給你買戒指。"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就被淚水掩蓋了。那天晚上，
我們擁抱著入睡。我以為，這就是患難與共。2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外賣訂單如雪花般飛來，大多是藥品和生活用品。我快速洗漱，準備出門。"又要去送外賣？
"柳如煙從床上坐起來，頭發(fā)凌亂，臉上還有昨晚直播時的精致妝容。"嗯，
今天單子特別多。""方致遠，你能不能為我考慮一下？"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
"你知道我昨天直播的時候，有粉絲說我男朋友是外賣員嗎？
"我愣了一下："這有什么不好的？外賣員也是正當職業(yè)。""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
現(xiàn)在是疫情期間，你這樣做很危險，也讓我很沒面子！"她的話像一把刀，
直直地插在我心上。"煙煙，我只是想...""你想什么？想害死我們嗎？
"她打斷了我的話，"你看看人家李總，現(xiàn)在人家在家里安全辦公，
還給我刷了好幾萬的禮物！"李總，那個經常在她直播間刷禮物的金主。我知道他，
四十多歲，開著一家廣告公司，聽說家里還有老婆孩子。"煙煙，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她冷冷地看著我，"我只是覺得，一個男人應該有點上進心。"說完，
她轉身走進了衛(wèi)生間。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雜陳。上進心？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
風里雨里地奔波，這不叫上進心嗎？手機又響了，是客戶催單的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戴上口罩，騎上電動車出門了。路上，我一直在想柳如煙的話。也許她是對的，
也許我真的應該找一份更安全、更體面的工作。但是現(xiàn)在，在這個特殊的時期，
我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第一單是給一個老人送藥，
地址在老城區(qū)的一棟破舊樓房里。我爬上六樓，輕輕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奶奶，
她戴著自制的口罩，眼中滿含感激。"小伙子，謝謝你啊，這藥我等了好幾天了。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要多保重身體啊，現(xiàn)在像你這樣的好孩子不多了。
"走下樓梯的時候，我的心情忽然明朗了許多。也許柳如煙不理解我，但至少，
還有人需要我。3一個星期后，事情開始發(fā)生變化。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的時候，
發(fā)現(xiàn)柳如煙正在和人視頻通話。她穿著新買的睡裙，對著鏡頭嬌笑連連。"李總，你真壞，
人家臉都紅了。"我皺了皺眉，走過去想看看。柳如煙連忙掛斷了視頻，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誰??？"我問道。"就是...粉絲啊，問我護膚心得的。"她的眼神有些閃躲，
但我選擇了相信她。"煙煙，我今天賺了八百塊，比平時多了一倍。"我高興地說道，
"照這樣下去，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能結婚了。""結婚？"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現(xiàn)在這個情況，還想什么結婚啊。""疫情總會過去的，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她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玩手機。我走到廚房，想給她做點夜宵。
冰箱里有我昨天買的牛肉和蔬菜，雖然價格漲了不少，但看到她開心，我覺得值得。
正在切菜的時候，我聽到客廳傳來柳如煙壓低的說話聲。"李總，他剛回來...好的，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想辦法的..."我的手一抖，差點切到手指。想辦法？什么辦法？
我悄悄走到客廳門口，只看到柳如煙正在匆忙地刪除聊天記錄。"煙煙，你在和誰聊天？
"她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掉在地上。"沒...沒有人，就是看新聞呢。""哦。
"我點點頭，"那我去做飯了。"但心里，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聽著身邊柳如煙均勻的呼吸聲，我的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著白天的種種細節(jié)。
她最近變了，變得不再關心我的工作，不再問我累不累。反而，她開始嫌棄我的職業(yè)，
嫌棄我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更讓我不安的是，她和那個李總的聯(lián)系似乎越來越頻繁。
我拿起手機，想查看一下她的聊天記錄，但又覺得這樣做不對。
愛情不是應該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嗎？我放下手機，強迫自己入睡。也許，
一切都是我想多了。4第二天，我照常出門送外賣。
路上接到了一個特殊的訂單：給市第一醫(yī)院送防護用品。
我知道那里是新冠肺炎的定點收治醫(yī)院，心里有些緊張，但還是接了單。到了醫(yī)院門口，
一個穿著防護服的護士接過了我手中的物品。"謝謝你，真的謝謝！
"她的聲音因為口罩而顯得模糊，但我能聽出其中的真誠。"不用謝，你們才是最辛苦的。
""像你這樣的外賣員真的很了不起，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們。
"她的話讓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原來，我的工作真的很重要。原來，我真的在幫助別人。
下午回家的時候，我買了柳如煙最愛吃的草莓，想給她一個驚喜。推開門，
卻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禮品盒，里面是一條昂貴的項鏈。
我拿起盒子，看到了附帶的卡片："送給美麗的煙煙，愿你每一天都開心?！?心，
瞬間涼了半截。我坐在沙發(fā)上，等著柳如煙回來。晚上九點，她終于推門而入。
臉上的妝容精致，身上穿著我從未見過的新衣服。看到我坐在沙發(fā)上，她明顯愣了一下。
"致遠，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今天單子少。"我指了指茶幾上的禮品盒，
"這是什么？"她的臉瞬間白了，但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哦，這個啊，是粉絲送的禮物。
""粉絲？"我冷笑一聲，"什么粉絲這么有錢？""致遠，你這是什么語氣？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我做直播收禮物怎么了？這是我的工作！""柳如煙，
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站起身，直視著她的眼睛，"李總送的對吧？"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但很快就狡辯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那你解釋一下，
為什么昨天晚上你要偷偷和他視頻？為什么要刪聊天記錄？""我..."她張了張嘴，
卻說不出話來。房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她才開口："方致遠，你要是不信任我，
我們就分手算了。"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心上。"煙煙，我不是不信任你，
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懷疑我出軌？"她的眼淚掉了下來，"三年了，方致遠，
我以為你了解我。"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我的心又軟了。也許，真的是我想多了。也許，
她只是單純地收了禮物而已。我走過去想抱她，她卻推開了我。"別碰我，你身上有病毒！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我心中最后的溫柔。5從那天開始，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起來。
她依然住在家里，但我們很少說話。我每天早出晚歸，她每天直播到深夜。
我們像兩個陌生人，各自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一周后的一個晚上，我送完最后一單回到家，
發(fā)現(xiàn)柳如煙不在?？蛷d里留著一張紙條："今晚不回來了，有事情要處理。
"我看著這張紙條，心中涌起一陣苦澀。什么事情要在晚上處理？我拿起手機，
撥通了她的號碼。"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關機？我坐在沙發(fā)上，
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也許她真的有事，也許我真的想多了。但是，直覺告訴我，
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第二天早上，我照常準備出門。推開門的瞬間，
我看到了讓我永生難忘的一幕。柳如煙穿著昨天的衣服，從樓下的一輛寶馬車上下來。
開車的，正是那個李總。他們在車里擁抱告別，柳如煙還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我的世界，
瞬間崩塌。三年的感情，三年的付出，原來都是一個笑話。我快步走下樓，
柳如煙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慌張。"致遠，你聽我解釋...""不用解釋了。
"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我都看到了。"李總從車里走出來，是一個中年男人，
穿著昂貴的西裝，肚子微微突起。"你就是致遠吧？"他笑著對我說，"煙煙經常提到你。
""是嗎？"我看向柳如煙，"她都說了些什么？"柳如煙的臉更加蒼白，李總卻渾然不覺。
"她說你是個很好的人，就是有點...怎么說呢，沒有上進心。""李總！
"柳如煙急忙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但已經太晚了。所有的真相，都暴露在陽光下。原來，
在她心里，我就是一個沒有上進心的廢物。原來，她和別人談論我的時候，
語氣是這樣的不屑。"煙煙，"我看著她，"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致遠，我沒想傷害你，我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覺得他比我有錢？""不是的！"她急忙否認，"我和李總只是朋友關系！
""朋友關系？"我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項鏈，"朋友會送這么貴的禮物？
朋友會在車里擁抱接吻？"李總這時候有些不耐煩了："小伙子，
你們的感情問題我不想摻和，但是煙煙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你最好識相一點。"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