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滴與哭聲凌晨兩點(diǎn)零七分，我踢掉高跟鞋時(shí)，玄關(guān)感應(yīng)燈第三次閃爍后徹底滅了。
「媽的，物業(yè)又沒交電費(fèi)？」我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把公文包甩在鞋柜上。
電腦包里還塞著沒改完的第三版廣告策劃案，
客戶今天在會(huì)上拍著桌子說「再改不出靈魂就換人」，靈魂他媽在哪兒我都不知道。
累到骨髓里的那種乏，像被水泥封在胸腔里，每呼吸一口都帶著寫字樓中央空調(diào)的灰塵味。
我摸黑往臥室走，腳趾頭撞上沙發(fā)角 ?！杆?！」 罵人的話剛到嗓子眼，
頭頂突然 「滴答」 一聲，有什么溫?zé)岬臇|西砸在我后頸。我以為是樓上漏水。
這老破小區(qū)的管道跟我奶奶的血管似的，三天兩頭爆雷?？缮焓忠荒ú鳖i，
指尖沾到的不是水漬，是黏膩的、帶著鐵銹味的紅?！秆?？」心臟猛地攥緊，
像被一只冰手掐住。我踉蹌著摸到墻上的開關(guān)，「啪」 地按亮客廳燈。
天花板正對著我床頭的位置，墻皮泡得發(fā)軟，一道暗紅的水痕蜿蜒而下，
縫隙里滲出的液體還在往下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傅未稹?滴答……」
聲音不大，卻像錘子砸在耳膜上。我順著水痕往上看，那是二樓鄰居陳姐家的地板。
陳姐叫陳美玲，三天前我在電梯里撞見她，她捧著肚子跟我笑，說 「剛查出來六周，
以后上下樓得多照應(yīng)」?？勺蛱煳覌寔黼娫捳f，樓下張嬸兒在小區(qū)群里說，
陳姐在醫(yī)院流產(chǎn)了，醫(yī)生說她子宮壁薄，這輩子怕是難懷上。流產(chǎn)的人家里，
怎么會(huì)有血往下滲？更詭異的是，天花板上傳來 「吱呀 。 吱呀 ?！?的聲音，
像舊木頭被反復(fù)擠壓。我屏住呼吸，那聲音越來越清晰，混雜著一種…… 嬰兒的啼哭。
斷斷續(xù)續(xù)的，像小貓崽叫，又帶著點(diǎn)奶氣的哽咽?！父闶裁垂?？」 我頭皮發(fā)麻，
抄起沙發(fā)邊的掃把就往天花板上捅，「陳姐！你家什么東西在響？漏水管爆了還是咋地？」
哭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一個(gè)冷笑從樓板縫隙里飄下來，帶著刻意壓低的沙啞，
卻刺得我耳膜生疼：「妹妹，你兒子的小衣服，還在我家衣柜里呢?！刮医┰谠?，
手里的掃把「哐當(dāng)」掉在地上。我兒子。那個(gè)剛滿百天就因?yàn)榧毙苑窝棕舱鄣暮⒆印?/p>
上個(gè)月十八號下葬，我親手把他最喜歡的小熊連體衣放進(jìn)骨灰盒一起燒了。陳姐怎么會(huì)知道？
她怎么會(huì)有我兒子的衣服？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成冰碴。
我盯著天花板上那道血痕，突然想起下葬那天，陳姐穿著一身紅裙子來送葬，
手里攥著個(gè)平安鎖，說 「給孩子戴著辟邪」。當(dāng)時(shí)我哭得昏天黑地，
沒注意她鎖芯里卡著的，到底是紅繩，還是別的什么?！戈惷懒?！你開門！」
我瘋了一樣往門口沖，拖鞋跑掉一只也顧不上。沖到二樓拍她家防盜門，手掌都拍紅了，
門里卻一點(diǎn)動(dòng)靜沒有。樓道里聲控?zé)艉雒骱霭?，照見我踩在血泊里的光腳。
那血不是從天花板滲下來的，是我后頸的血滴在地上，暈開一朵又一朵暗紅的花。
我猛地回頭，看到自己映在樓梯間窗戶上的影子，后頸的頭發(fā)被血粘成一綹，
而二樓陳姐家的窗戶里，窗簾縫隙后，有個(gè)模糊的人影正在晃動(dòng)?！钢ㄑ??！?/p>
嬰兒床搖晃的聲音又響起來，這一次，伴隨著清晰的、用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
「嘶啦……嘶啦……」，像有人被關(guān)在里面，正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拼命往外扒。
我摸出手機(jī)想報(bào)警，屏幕亮起的瞬間，看到鎖屏壁紙。我兒子躺在嬰兒床里，
穿著那件小熊連體衣，笑得口水直流。下一秒，手機(jī)「?！沟厥盏揭粭l短信，
來自未知號碼：「想找回你兒子嗎？來敲我的門?！?/p>
2 破門而入的布娃娃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抖得像篩糠。找回我兒子？
他明明已經(jīng)……樓道里的風(fēng)灌進(jìn)來，吹得我手腳冰涼。二樓陳姐家的門把手上，
掛著一串嬰兒腳印形狀的門簾，此刻正「嘩啦啦」地響，每片塑料腳印上都沾著暗紅的斑點(diǎn)。
我顧不上害怕，抓起樓梯間堆放的舊拖把，用金屬桿猛砸陳姐家的門鎖?！高?！哐哐！」
巨響在樓道里回蕩，鄰居家的狗叫成一片。鎖芯 「咔噠」 一聲彈開，
門被我撞得向內(nèi)倒去，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消毒水味撲面而來。客廳沒開燈，
只有嬰兒床上方掛著一盞粉色的小夜燈，幽幽地亮著。我瞇眼望去，那嬰兒床正自己晃悠著，
欄桿上還掛著幾縷濕漉漉的頭發(fā)?！戈惷懒?！你給我出來！」 我壓低聲音，
心臟快跳出嗓子眼。腳邊不知踢到什么軟趴趴的東西，低頭一看，是只被踩扁的奶瓶，
里面殘留的液體呈暗褐色，散發(fā)著一股餿味。突然，嬰兒床的搖晃停止了?！缚┛?/p>
一聲嬰兒的笑從床里傳來，尖細(xì)得像指甲刮玻璃。我攥緊拖把桿，一步步挪過去，
手剛碰到床欄，里面猛地伸出一只手 。那是只成年人的手，指甲縫里全是血垢，
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尖叫著往后拽，卻被那只手死死拉住。黑暗中，
我看到陳美玲的臉從嬰兒床里探出來，她的頭發(fā)亂糟糟地纏著布條，眼睛瞪得像銅鈴，
嘴角咧開一個(gè)極大的弧度：「你看，他回來了……」她另一只手從床里抱出一個(gè)東西，
舉到我面前。是個(gè)布娃娃。娃娃身上裹著我兒子的那件小熊連體衣，
領(lǐng)口處還沾著沒洗干凈的奶漬。可它的眼睛位置沒有紐扣，而是被兩塊血紗布死死塞住，
紗布邊緣滲出的血，正一滴一滴落在連體衣的小熊圖案上?！高@是你兒子，對不對？」
陳美玲把娃娃往我懷里塞，指甲刮過娃娃的布料，發(fā)出 「刺啦」 聲，「你看他多乖，
都不鬧了……」我猛地甩開她的手，倒退著撞到沙發(fā)。沙發(fā)上堆著一堆嬰兒用品，
奶瓶、紙尿褲、小被子，全是嶄新的，卻都沾著暗紅的污漬。茶幾上放著一碗吃剩的粥，
粥里泡著半根…… 手指。人類的手指，指甲蓋還是粉的?！改惘偭?！」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砸過去，「我兒子早就死了！
你把他的衣服藏哪兒了？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陳美玲脖子上掛著的，
正是我兒子的平安鎖。銀鎖被磨得發(fā)亮，鎖芯里卡著的東西我現(xiàn)在看清了 。
是半根嬰兒手指，指節(jié)處還有未干的血痂。她摸著鎖，癡癡地笑：「是他的，
都是他的…… 你害我流產(chǎn)，我就該拿你的兒子來賠！」「我害你流產(chǎn)？」 我愣住了，
「我什么時(shí)候……」「就是上周！」 陳美玲突然撲過來，指甲差點(diǎn)撓到我臉上，
「我在樓下碰到你，你端著熱湯差點(diǎn)潑到我身上，你就是故意的！
醫(yī)生說我就是因?yàn)槭芰梭@嚇才保不住的！」她的話顛三倒四，眼神里充滿了血絲。
我想起上周四確實(shí)在樓下遇見過她，當(dāng)時(shí)我剛從便利店買完關(guān)東煮，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湯灑在她褲腿上。我跟她道了歉，她當(dāng)時(shí)還笑著說「沒事」，怎么現(xiàn)在……「你撒謊！」
我躲過她的攻擊，退到玄關(guān)處，「流產(chǎn)跟我沒關(guān)系！你把我兒子的東西還給我！」「還給你？
」陳美玲突然蹲在地上，抱著布娃娃來回?fù)u晃，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搖籃曲，「他是我的寶寶，
誰也別想搶走……」我趁機(jī)拉開門想跑，卻在門縫里看到走廊盡頭站著一個(gè)人影。是我婆婆。
她穿著件黑黢黢的舊棉襖，手里拎著個(gè)菜籃子，正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盯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樓道的聲控?zé)粲譁缌?，只有陳美玲家的夜燈透過門縫，在她臉上投下半邊詭異的光?！笅專俊?/p>
我脫口而出，「你怎么在這兒？」婆婆沒說話，只是慢慢抬起手，指向陳美玲家的客廳。
她的指甲縫里，也沾著和陳美玲一樣的血垢。
3 孕檢手冊與消失的批注婆婆的出現(xiàn)讓我瞬間冷靜下來。她凌晨三點(diǎn)出現(xiàn)在鄰居家門口，
手里還拎著菜籃子，這絕對不正常。「媽，你過來，」我壓低聲音，朝她招手，
「陳美玲她…… 她精神不太好，我們先報(bào)警?！蛊牌艆s像沒聽見似的，徑直走進(jìn)陳美玲家，
菜籃子「哐當(dāng)」扔在地上，里面滾出幾個(gè)帶血的紗布球。陳美玲看到她，
立刻抱著布娃娃站起來，乖得像個(gè)小學(xué)生：「阿姨，你來了?！埂杆幊粤藛幔俊?/p>
婆婆的聲音冷冰冰的，完全不像平時(shí)那個(gè)對我噓寒問暖的老太太。她走到嬰兒床前，
伸手摸了摸那個(gè)布娃娃，眉頭皺了皺，「又把血紗布塞進(jìn)去了？跟你說過多少次，
要用干凈的?！刮覐氐足铝?。她們倆…… 認(rèn)識？而且看起來關(guān)系還不一般？「媽！
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沖過去想拉開她，卻被她一把推開，「這是我跟美玲的事，你別管！
」陳美玲在一旁癡癡地笑：「是啊妹妹，這是我跟阿姨的事。你看，
阿姨給我送來了新的『養(yǎng)料』，寶寶又能笑了?！顾f著，舉起布娃娃晃了晃，
娃娃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電子音。電子音？我猛地反應(yīng)過來，剛才聽到的嬰兒哭聲和笑聲，
可能都是錄音！我撲到嬰兒床前，掀開娃娃身上的連體衣，
果然在它肚子里摸到一個(gè)小小的錄音筆。按下播放鍵，里面?zhèn)鞒鑫覂鹤由翱┛┑男β暎?/p>
緊接著是陳美玲陰冷的聲音：「妹妹，你兒子的小衣服……」「你變態(tài)！」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抓起錄音筆就想砸她，卻被婆婆死死按住手腕?！笁蛄?！」
婆婆厲聲說，「蘇晴，你鬧夠了沒有？美玲現(xiàn)在需要安靜！」「需要安靜？」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拿著我兒子的衣服裝神弄鬼，脖子上掛著嬰兒手指，
你告訴我她需要安靜？」提到 「嬰兒手指」，陳美玲突然尖叫起來：「那是寶寶的！
是他自己掉的！」 她猛地?fù)湎虿鑾?，抓起那碗泡著手指的粥就往嘴里倒?/p>
血沫子順著她嘴角流下來?！笎盒?！」 我胃里一陣翻騰，扭頭看到婆婆臥室的門虛掩著，
里面透出一絲光。也顧不上別的了，我掙脫婆婆的手，沖進(jìn)臥室。臥室里亂得像被打劫過，
床上堆著臟衣服，床頭柜上放著半碗吃剩的安眠藥。我一眼就看到床頭柜抽屜沒關(guān)嚴(yán)，
里面露出一本粉色的孕檢手冊。就是這本！我在陳美玲家客廳見過同款，當(dāng)時(shí)沒在意，
現(xiàn)在想起來，封面上印著「母子健康手冊」 幾個(gè)字。我抓過手冊翻開，
第一頁貼著陳美玲的照片，下面寫著姓名、年齡，以及末次月經(jīng)日期。
2024 年 7 月 15 日。這個(gè)日期…… 怎么這么眼熟？我掏出手機(jī)打開日歷，
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2024 年 7 月 15 日，正好是我兒子出生的日子。
一個(gè)可怕的念頭在我腦子里炸開：陳美玲懷孕的時(shí)間，和我生孩子的時(shí)間重合了？
我繼續(xù)往后翻，手冊里夾著一張 B 超單，上面顯示懷孕八周，
檢查日期是 2024 年 9 月 10 日。可 B 超單的角落被人用筆圈了起來，
旁邊寫著一行小字：「此單為偽造，實(shí)際未孕?！箓卧斓模课倚念^一震，接著往下翻，
突然掉出一張監(jiān)控截圖。畫面有點(diǎn)模糊，但能看清是醫(yī)院的育嬰室，
一個(gè)穿著紅色外套的女人正偷偷摸摸地打開一個(gè)嬰兒床，懷里還抱著什么東西。
那個(gè)女人…… 是陳美玲！截圖的背面寫著日期：2024 年 10 月 20 日，
正是我兒子出生后的第三天?！改阍诳词裁矗俊?婆婆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一把搶過我手里的孕檢手冊，「小孩子家家的亂翻什么！」「媽！」
我指著 B 超單上的字，「陳美玲根本沒懷孕對不對？她去育嬰室干什么？
我兒子是不是……」我的話沒說完，就被婆婆狠狠扇了一個(gè)耳光?！概?！」
清脆的響聲在臥室里回蕩。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相信地看著婆婆。她從來沒打過我，
一次都沒有。「我告訴你蘇晴，」 婆婆的聲音抖得厲害，眼神卻異常兇狠，
「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問那么多干什么？」她把孕檢手冊塞進(jìn)懷里，轉(zhuǎn)身想走，
我卻看到她袖口露出半截紙條。那紙條的顏色，
和我放在家里抽屜里的嬰兒衣物清單一模一樣?！傅鹊?！」 我沖過去拽住她，
「你手里是不是有我兒子的衣物清單？」婆婆想甩開我，卻沒我力氣大。
我一把搶過她袖口的紙條，果然是那張清單，上面列著我兒子從出生到夭折穿的所有衣服，
包括那件小熊連體衣?？汕鍐蔚淖詈笠恍?，原本空白的地方，
現(xiàn)在多了一行批注：「小熊連體衣于 2024 年 11 月 5 日被陳美玲借走清洗，
未歸還。」批注的字跡娟秀工整，和我婆婆平時(shí)記賬的字一模一樣。我記得清清楚楚，
這張清單我一直鎖在抽屜里，昨天晚上還拿出來看過，上面根本沒有這行字！「為什么？」
我盯著婆婆，聲音因?yàn)閼嵟澏?，「為什么要加上這行字？我兒子的衣服明明被我燒了！
你跟陳美玲到底在搞什么鬼？」婆婆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這時(shí)，
客廳里傳來陳美玲的尖叫聲：「阿姨！寶寶哭了！他要喝奶！」婆婆像被針扎了一下，
猛地推開我，沖進(jìn)客廳。我跟在她身后，看到陳美玲正把那個(gè)布娃娃塞進(jìn)嬰兒床，
手里拿著一個(gè)針管，里面抽著暗紅色的液體，正要往娃娃嘴里灌?！竸e鬧！」
婆婆一把打掉她手里的針管，液體灑在地上，像一朵盛開的血花。我看著地上的血，
又看看婆婆和陳美玲，突然意識到，這場鬧劇可能遠(yuǎn)比我想的更恐怖。她們不是在玩過家家，
她們是在…… 祭奠什么。而我兒子的衣服，只是這場祭奠里最重要的祭品。
4 丈夫的謊言與過期奶粉我必須弄清楚真相。趁婆婆和陳美玲在客廳糾纏，
我悄悄退到玄關(guān)，摸出手機(jī)給我丈夫林海打電話。響了十幾聲才接通，
他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睡意：「老婆，大半夜的打什么電話？我明天還要開會(huì)呢。」「林海！
你趕緊來陳美玲家！」 我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出事了，
陳美玲她…… 她好像精神失常了，手里拿著我兒子的衣服。」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傳來林海不耐煩的聲音：「又怎么了？不就是件破衣服嗎？你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陳美玲她…… 她就是個(gè)瘋子，你離她遠(yuǎn)點(diǎn)！」「瘋子？」
我冷笑一聲，「她脖子上戴著我兒子的平安鎖，鎖芯里卡著嬰兒手指，你告訴我她是瘋子？
還有，她為什么會(huì)有我兒子的衣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林海的聲音突然拔高：「你胡說八道什么！平安鎖不是早就丟了嗎？
我怎么知道她從哪兒弄來的！蘇晴，你是不是又犯疑心病了？我告訴你，我兒子就是夭折了，
你別再胡思亂想了！」「夭折？」 我想起陳美玲之前說的話，心臟像被冰錐狠狠扎了一下，
「林海，我兒子夭折前，是不是被陳美玲抱去喂過奶？」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噶趾?？」
我喊了一聲?！肝?？老婆你說什么？信號不好，我聽不清?！?林海的聲音突然變得模糊，
「我這邊有點(diǎn)事，先掛了啊，你自己小心點(diǎn)?！埂膏洁洁??！闺娫挶粧鞌嗔?。我握著手機(jī)，
手指冰涼。林海在撒謊，他一定有事瞞著我?？蛷d里，婆婆已經(jīng)把陳美玲按在沙發(fā)上，
正用毛巾給她擦臉。陳美玲嘴里還在喃喃自語：「寶寶餓了…… 要喝奶……」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她們面前，盯著婆婆的眼睛：「媽，我兒子夭折那天，
是不是陳美玲來抱過他？」婆婆的手一頓，毛巾從陳美玲臉上滑落?！笡]有……」
她避開我的目光，「你記錯(cuò)了，那天美玲在家休息，沒來過醫(yī)院。」「是嗎？」
我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剛才拍到的監(jiān)控截圖，「那這個(gè)怎么解釋？
2024 年 10 月 20 日，陳美玲在育嬰室，她懷里抱的是什么？」
婆婆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陳美玲卻突然笑了起來：「是奶瓶啊妹妹，
我去給你兒子送奶瓶啊。你看，就是這個(gè)。」 她說著，指了指茶幾上那個(gè)被我踢扁的奶瓶。
我撿起奶瓶，對著燈光看了看，瓶底果然殘留著一些暗褐色的沉淀物。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我擰開瓶蓋，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一股酸腐的油哈味，
混雜著奶粉的腥氣。這不是新鮮的奶，這是變質(zhì)的！「陳美玲！你給我兒子喂了什么？」
我抓著她的肩膀使勁搖晃，「這奶粉是不是過期了？」陳美玲被我晃得腦袋直晃，
卻還是笑嘻嘻的：「沒有啊，是阿姨給我的『好東西』，說寶寶喝了長得快……」阿姨？
我猛地看向婆婆，她正一步步往后退，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媽！你說話！」我逼近她，
「你給陳美玲的到底是什么？我兒子是不是喝了這個(gè)才……」我的話沒說完，
婆婆突然 「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腿哭了起來：「晴晴，媽錯(cuò)了！媽真的錯(cuò)了！
」她的哭聲撕心裂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是我糊涂，是我鬼迷心竅?。?/p>
美玲她……她懷了林海的孩子，我怕影響你跟林海的感情，就偷偷給她吃了打胎藥，
結(jié)果她還是沒保住……她恨我，也恨你，說要把你的兒子搶過來當(dāng)自己的養(yǎng)……」什么？！
我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林海出軌陳美玲？還讓她懷了孕？婆婆為了掩蓋真相，
竟然給她吃打胎藥？「不…… 不可能……」 我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海不是這樣的人，他對我那么好……」「好？」 婆婆抬起頭，臉上全是淚水，
「他好什么？他心里一直有美玲！要不是我以死相逼，他根本不會(huì)娶你！晴晴，媽對不起你，
更對不起我那沒出世的孫子?。 顾脑捪褚话寻鸭獾叮莺菰M(jìn)我的心臟。
原來我自以為幸福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陳美玲在一旁拍著手笑：「是啊是啊，
林海哥哥說，等我生下寶寶，就跟你離婚…… 可惜啊，寶寶沒了，不過沒關(guān)系，
我有你兒子了呀……」她抱著布娃娃，輕輕搖晃著，嘴里哼著搖籃曲。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gè)瘋癲的女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原來我兒子的夭折，不是意外，
是人為？是因?yàn)楹攘诉^期奶粉？還是因?yàn)椤彝蝗幌肫穑瑑鹤迂舱矍皫滋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