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唐愿收拾好要出門,恰好遇到沈晝下樓。
他今天穿了套深色西裝,一米八七的身高很有壓迫感,看到她要出門,他的眉心擰緊。
“出門做什么?”
她低頭在玄關(guān)處換鞋,難得卸下溫柔,穿得干練,“想去看看之前的工作室。”
之前她跟人合資了培養(yǎng)藝人的工作室,但嫁人之后,基本就當甩手掌柜了。
現(xiàn)在手里還有點兒余錢,可以投進去看看,而且之前還簽了幾個藝人來著,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沈晝的臉色沉了下去,“每個月給你二十萬的零花錢還不夠?”
她就該安心待在家里,像個花瓶一樣等他回來。
此前的兩年,她也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唐愿心口一堵,已經(jīng)換好了鞋,“我想出去上班?!?/p>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好幾秒,收回,語氣又變得很淡,“隨你。”
等出去受了委屈回來,就知道外面不是那么好混的。
他走到飯桌前,看到今天的早餐變了。
“今天誰做的?”
以前都是唐愿親手做,可今天這些東西,顯然不是她做的。
“是我們做的,太太說以后都我們做?!?/p>
沈晝不說話,懶得計較。
大概是近期確實太冷落她了,在鬧脾氣。
買點兒禮物哄哄就好了。
*
唐愿循著記憶,開車去工作室。
路過商場大樓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掛在外面的巨幅海報,是這次沈氏旗下品牌香水挑選的代言人。
也是昨晚跟沈晝廝混的小明星。
她收回視線,握著方向盤的力道緊了許多。
小明星叫宋芊芊,是沈晝一手捧出道的,也不知道哪一點讓他迷戀上了,現(xiàn)在居然把代言人的資源都給了出去。
她深吸一口氣,踩了油門。
工作室距離沈氏的公司不遠,也就十分鐘,當時租的是最頂層的那一樓,現(xiàn)在大門敞開著,只能聽到拳頭擊打在沙包上的聲音。
她轉(zhuǎn)過拐角,看到里面是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年輕人,手上戴著拳套,一拳一拳的打在沙包上。
他的頭發(fā)偏長,身上的肌肉線條優(yōu)雅漂亮,壯得不過分,透著一種青澀感,身高大概一米八八左右。
唐愿只看到一個側(cè)臉,看起來比沈晝年輕,氣質(zhì)雖然沉默,但蓮花瓣形的眼睛,眼瞼銳利的垂著,偏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張力。
“請問......”
她開口,男人扭頭看了她一眼,站定不動了,被慣性飛來的沙包打中了臉。
她連忙推開玻璃門走進去,“沒事吧?”
他偏著頭,臉頰有些紅,抿了一下唇,沒說話。
唐愿的視線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兒。
她的記憶沒錯,這確實是她當年租下來的工作室來著,因為一次性付了五年的租金,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怎么現(xiàn)在這里好像變成了拳擊室?
她站著不說話,像是闖進市井街頭的名媛小姐,跟這里格格不入。
男人低頭,把拳套解開,隨手丟在旁邊,扭頭打開玻璃門就要走。
他的發(fā)絲在往下滴著汗,行走間好像帶著躁動又隱忍的風。
走到門口,他跟進來的女人撞上。
女人眼底都是疑惑,抬眸看到唐愿,滿臉驚喜,“愿愿!你怎么來了!我的天吶,我不是眼花了吧?從你結(jié)婚之后,就再也沒來過了!”
看到自己當初的合作伙伴兼好友陳萌,唐愿才松了口氣,還以為走錯地方了。
陳萌一把將男人推過來,語氣怪罪,“你急著走什么?之前你不是還問過,老板什么時候來么?這不就來了!”
他的手上還戴著護腕,腕骨繃得緊緊的,撇開腦袋,“嗯”了一聲。
唐愿這才認真看了幾眼他的長相,真好看啊,不是沈晝的矜貴冷漠,是那種山巒之上的孤松,皮膚是冷感的白,唇色卻艷的像染了胭脂。
他的身上有種矛盾感,讓人移不開眼。
陳萌趕緊把唐愿拉到旁邊,小聲道:“你兩年不來,我能力又有限,咱們藝人走的走,散的散,現(xiàn)在只剩這一顆獨苗了,幸虧硯聲沒跑,不然我這兩年得出去乞討。”
唐愿有些羞愧,余光看到那少年站在旁邊,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他怎么沒跑?”
陳萌摸了摸下巴,“我也納悶?zāi)?,這孩子才二十三,長得又這么好看,想挖他的很多,要是去別的公司,早就成巨星了,那些導(dǎo)演光是看到他的長相,就想給他角色,天生吃這碗飯的?!?/p>
唐愿沒說話,當年她成立工作室的時候,排場弄得很大,再加上有唐家的背景,那些導(dǎo)演都肯賣她的帳。
但她嫁人之后,就沒再管這里了,本以為解散的差不多了,沒想到還留下來一顆獨苗。
還是一顆很好的獨苗。
她盯著那少年發(fā)呆,對方緩緩抬頭,跟她視線對上,又重重撇開,垂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