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枝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嗤笑。
沈玉嬌那賤人手底下也就只有這么幾個軟骨頭了。
而后臉色又快速陰沉下去。
她至今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輸給那個賤人的。
她眸光一轉(zhuǎn),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底浮現(xiàn)千重算計,心底的癲狂悄然滋生,令人不寒而栗。
她朝地上跪著的小丫鬟招了招手:“你過來?!?/p>
地上的小丫鬟抖得更厲害了。
“小、小姐……”
沈京枝的耐心只有一瞬間:“本小姐讓你滾過來,聽不見嗎?”
小丫鬟一驚,不敢再等,連滾帶爬地來到了沈京枝跟前。
沈京枝斜眼睨著跪在身旁的小丫鬟,隨意抬起手,小丫鬟嚇得瑟縮了一下。
她的手在空中一頓,猛地捏起小丫鬟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明艷極具攻擊性的長相令她哪怕是笑著的也自帶一股強(qiáng)烈的壓迫感。
“沈玉嬌會在什么時候聯(lián)系你們?”
“小、小姐……”
“說!”
沈京枝指尖一用力,小丫鬟疼得眼角沁出淚花,哆哆嗦嗦開口:“每、每兩個月初五到初十,大小姐會寄一封信過來,而后我會回寄一封信給大小姐匯報小姐的情況,遇到了什么事?!?/p>
“呵?!?/p>
還以為她是朵只會裝可憐的白蓮花,原來是朵黑心蓮,和她有著一樣的惡趣味,還真是小瞧她了。
不過……
既然和她是同類,倒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把她騙到錦州來。
“下次寄信是什么時候?”
“就、就是過幾日的初五?!?/p>
沈京枝松開捏著她下巴的手:“你應(yīng)該知道要怎么做吧?等信一到就拿過來,該回什么,由本小姐來定?!?/p>
“是、是……”
小丫鬟渾身抖個不停,絲毫不敢違抗她的命令。
沈京枝被她抖煩了,隨意揮了揮手:“滾吧?!?/p>
小丫鬟霎時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想離開。
沈京枝的聲音在身后如鬼魅般再次響起:“我想你應(yīng)該很清楚,沈玉嬌遠(yuǎn)在京城,可無法護(hù)著你們,可別搞什么小動作被我發(fā)現(xiàn)了,本小姐可不是沈玉嬌?!?/p>
“本小姐向來心狠手辣?!?/p>
“是、是!”
——
應(yīng)家。
“怎的林欣蕙那家伙去取個首飾都去得那樣久?”
亭臺里端坐著兩位花容月貌的女子,捧著手爐,不斷朝外頭張望。
她們身旁還站著個穿著單薄的女子被凍得小臉兒通紅瑟瑟發(fā)抖,手舉著滾燙的茶壺一動不敢動。
其中穿著一襲銀狐皮斗篷的女子抿了口茶,語氣淡淡道:“付妹妹莫著急,且再等等,許是碰上什么事了?!?/p>
暖杏色織金襖袖口的馬蹄形設(shè)計露出纖纖玉手,雪灰色百褶裙上的暗紋雪花若隱若現(xiàn)。
相貌靈動俏皮的女子口中含著飴糖,趴在桌上,不樂意了:“應(yīng)姐姐,你就是對她太縱容了,才讓她這么肆無忌憚可以不重視姐姐的事情?!?/p>
說著,瞥了眼跪在身側(cè),紅著眼眶給她剝核桃到手指鮮血淋漓的小丫鬟,眼底閃過一絲惡劣,嘴角卻勾起人畜無害的笑容,又遞了一個未開口子的核桃給小丫鬟。
小丫鬟渾身一顫,緊抿著唇,不敢哭出來,顫抖著手接過核桃低頭繼續(xù)剝。
“不過只是個小小員外郎的侄女,姐姐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妹妹,對于不聽話的奴才,就該狠狠的罰才是?!?/p>
應(yīng)苑夕睇了眼那個滿手是血的小丫鬟,并未阻止。
漆黑的瞳仁在瞧見一滴鮮血順著她的手指滴落在地,弄臟了干凈的地面,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付雪意注意到她眼里的情緒,抬腿一腳踹倒那個小丫鬟,口吻天真,說出的話卻無比惡毒:“舔干凈,別用你這種賤奴的血臟了應(yīng)姐姐的地兒。”
小丫鬟聞言,像是被嚇著一般,紅著眼,忙不迭俯身舔掉地上的血跡。
好似只要她猶豫一下,便會血濺當(dāng)場。
付雪意看著她如同狗一般趴在地面,忍不住嗤笑一聲,擺了擺手:“連個核桃都剝不好,誰要吃帶著你這賤奴臟血的核桃?。客献?。”
聞言,小丫鬟被嚇得手中核桃掉在地上,驚恐慌張地磕頭求饒:“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是不小心將一個核桃掉到地上就害自己失去了性命。
然而,求饒并不能換回她的命。
被拖走時,還能聽見付雪意那天真無邪的嗓音:“這次臟了姐姐的地兒,改日雪兒定當(dāng)?shù)情T致歉~”
丫鬟滿眼絕望地看向應(yīng)苑夕,大聲祈求:“應(yīng)小姐,救救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是故意要弄臟您這地方的!”
穿著一身白,宛若一朵純潔無瑕蓮花的應(yīng)苑夕看也沒看那丫鬟一眼,面色冷淡,將空茶杯放下:“今日我爹不在府上無所謂,日后你給我收斂點。”
“好~”
應(yīng)苑夕沒再說什么,指尖輕點了幾下桌面,身旁那個舉著茶壺的女子連忙上前將茶杯倒?jié)M。
付雪意看著那個女子,托著腮,勾唇玩味一笑:“還得是應(yīng)姐姐調(diào)教的好,應(yīng)二姐姐都如此有眼力見了,是吧~應(yīng)二姐姐?!?/p>
應(yīng)歲歡手一頓,薄唇緊抿沒有回答,倒了茶后就退了回去。
對她平淡的反應(yīng),付雪意只覺無聊,她抬手隨意指向自己帶來的另一個小丫鬟:“流云,去把林欣蕙那賤人帶回來?!?/p>
有了那個丫鬟的前車之鑒,流云哪里敢耽擱,忙應(yīng)了一聲便低頭離開了。
“雪兒,你也別老是賤人賤人的喊她,咱們畢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都效忠于瑞王殿下,你對她放尊重點?!?/p>
“知道啦。”
付雪意眼底閃過一抹譏笑。
區(qū)區(qū)一個走狗,她也配讓她尊重?
她倒是覺得,那個被趕到錦州來的鎮(zhèn)國公府嫡女倒是有點意思~
據(jù)說還是瑞王殿下的未婚妻。
應(yīng)苑夕看她表情就知她并沒有聽進(jìn)去,眉心微蹙:“更何況,沈家那邊和京城的消息還需她打探?!?/p>
付雪意托著腮,好奇地問:“應(yīng)姐姐當(dāng)真覺得沈玉嬌一個庶女能上位成嫡女?”
應(yīng)苑夕視線落在小道上那幾個匆匆朝她們而來的身影上,眼底閃過一抹算計:“能不能當(dāng)上沈家嫡女是她的本事,只要她現(xiàn)階段能給我和應(yīng)家?guī)砗锰帲妥銐蛄??!?/p>
付雪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哈哈哈哈哈??!這是哪來的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