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珠驚變!十二甕香料不翼而飛暮秋的榮國府,金桂香裹著寒意往人鼻子里鉆。
風(fēng)卷著枯葉拍在朱漆廊柱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預(yù)示著一場風(fēng)暴的來臨。
賈蕓蹲在廊下,粗麻繩勒得虎口發(fā)麻。竹簾破洞剛補上一半,
掌心突然傳來刺痛 —— 半截竹刺扎進肉里,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淌。
他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麻繩早已深深勒進掌心的傷口,
鉆心的疼痛讓他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嘶!” 他疼得齜牙,慌忙甩手。
血珠濺落在青石板上,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紅梅,轉(zhuǎn)瞬又被秋風(fēng)卷走。一抹猩紅突然掠過眼角。
抬眼望去,王熙鳳的石榴紅織金緞披風(fēng)在廊角一閃而過,金線繡的鳳凰尾巴掃過青石板,
華貴得刺目。這可是宮里新賞的料子,昨兒她戴著護甲摩挲布料時,連平兒都不敢大聲喘氣。
賈蕓望著那抹猩紅消失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測,二奶奶如此匆忙,莫不是也聽聞了什么風(fēng)聲?
還沒等賈蕓細看,遠處突然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由遠及近。
“不好啦!天大的禍?zhǔn)?!?小廝興兒像被鬼追著似的沖過來,發(fā)髻散了半邊,
臉上五道指印腫得老高,嘴角還掛著血漬,眼神里滿是驚恐,
“東府的玫瑰清露、西府的木樨香露,整整十二大甕?。∪?、全沒了!”這話一出口,
空氣都像凝固了。賈蕓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手中的破布差點掉落在地。
十二甕香料是什么概念?那是貴妃娘娘點名要的貢品,夠?qū)こH思页砸惠呑?!如今不翼而飛,
太太們不得把賈府掀個底朝天?更要命的是,一旦徹查起來,自己和倪二那晚的相遇,
會不會被人察覺?“太太們發(fā)了雷霆之怒,說要把所有當(dāng)差的都拉去杖責(zé)!
” 興兒聲音發(fā)顫,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蕓哥兒,這可怎么辦???
”賈蕓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三日前的畫面突然在腦海里炸開 —— 那晚他去角門取東西,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月光被厚厚的云層遮住,四周一片漆黑。就在他快要走到角門時,
突然撞見醉醺醺的倪二。平日里豪爽的醉金剛,那晚卻走路發(fā)飄,懷里鼓囊囊的,
像揣著個大西瓜。見他過來,倪二慌忙用襖子遮了遮,眼神躲閃,
還往他手里塞了幾文錢:“兄弟,今兒啥也沒看見!”此刻回想,那鼓起來的形狀,
可不就和裝香料的瓷甕一模一樣?而且倪二說話時,身上隱隱傳來一股淡淡的香氣,
現(xiàn)在想來,竟和玫瑰清露的味道有幾分相似。賈蕓越想越覺得后背發(fā)涼,難道真的是倪二?
可他一個市井混混,怎么敢動賈府的貢品?背后是不是還有更大的陰謀?“賈蕓!
” 一聲暴喝驚得他渾身一抖,仿佛從噩夢中驚醒。管家黑著臉沖過來,
鷹爪似的手一把揪住他后領(lǐng),力道大得讓賈蕓差點窒息:“二奶奶傳你!要是敢耍半分心眼,
仔細你的皮!”賈蕓被拽得一個趔趄,掌心的血蹭在管家的綢緞袖口上,
在那華麗的布料上暈開一朵刺眼的紅花。他咬著牙,強撐著沒摔倒。
心里卻跟打鼓似的 —— 王熙鳳是什么人?手段比閻王還狠,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和倪二的事,十條命都不夠賠!穿過九曲回廊時,
賈蕓聽見遠處傳來哭喊聲。幾個小丫鬟被婆子們推著往前走,哭得嗓子都啞了:“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悶響,混著求饒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有的丫鬟被打得癱倒在地,卻還是被婆子們拖著走,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管家手上又加了把勁,把他往管事房方向扯:“磨蹭什么?二奶奶等得不耐煩了!
”賈蕓盯著地上的青石板,突然瞥見自己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那影子顫巍巍的,
像極了砧板上待宰的魚。他深吸一口氣,暗暗攥緊拳頭 —— 不能坐以待斃!
倪二肯定留了線索,只要能找到證據(jù),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可眼下該從何處入手?
時間緊迫,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剛到管事房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泶善魉榱训穆曧憽?/p>
“飯桶!一群飯桶!” 王熙鳳的怒罵震得門框直晃,“十二甕香料,在眼皮子底下沒了!
當(dāng)我是吃素的?” 緊接著,又是一陣桌椅翻倒的聲音,整個屋子仿佛都在顫抖。
平兒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奶奶消消氣,這事兒蹊蹺,說不定...”“蹊蹺?
” 王熙鳳冷笑一聲,聲音里滿是殺意,“我看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宮里的東西,
就是把賈府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賊揪出來!到時候,我要讓他們知道,
得罪我王熙鳳是什么下場!”管家猛地推了賈蕓一把:“還愣著干什么?進去!
”賈蕓踉蹌著跨進門檻。屋里彌漫著濃烈的熏香,卻蓋不住王熙鳳身上的怒火。
她斜倚在雕花榻上,丹鳳眼像淬了毒的刀,一下就剜在他身上。
她身上的石榴紅披風(fēng)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仿佛是一團燃燒的火焰,隨時都能將人吞噬。
“聽說你今兒在角門晃悠?” 王熙鳳把玩著鎏金護甲,聲音輕飄飄的,卻讓賈蕓后頸發(fā)涼,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割在他的心頭,“和醉金剛說了什么悄悄話,不妨說來聽聽?
” 說罷,她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審視和懷疑,似乎想要從賈蕓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賈蕓只覺得喉嚨發(fā)緊,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強作鎮(zhèn)定,深吸一口氣,
說道:“回二奶奶的話,不過是偶然遇見,說了兩句閑話。”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但還是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平靜一些。“哦?閑話?” 王熙鳳挑眉,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什么閑話,能讓醉金剛?cè)X給你?
”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鎏金護甲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一下又一下,
敲得賈蕓心驚肉跳。賈蕓心中大駭,卻不敢露出絲毫慌亂。他靈機一動,
說道:“二奶奶明鑒,倪二說他在**贏了些錢,想請我喝酒,還讓我別聲張,
怕被那些賭債找上門的人知道?!?他一邊說,一邊在心里祈禱王熙鳳能夠相信這番說辭。
王熙鳳盯著他看了半晌,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就在賈蕓以為自己要撐不住的時候,
她突然冷笑一聲:“哼,最好是這樣。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敢瞞著我什么,就別怪我不客氣!
”賈蕓如蒙大赦,連忙磕頭:“謝二奶奶恩典,小人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可他心里清楚,
這不過是暫時躲過一劫,真正的危機還在后頭。離開管事房后,
他該如何在王熙鳳的眼皮子底下尋找線索?又該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
一個個難題擺在他面前,而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第二章:雨夜追兇!
救命恩人竟被滅口三更梆子驚破雨幕,賈蕓裹著補丁摞補丁的蓑衣,
肩頭的霉斑在閃電中泛著青灰。他攥著倪二塞的碎銀,指節(jié)被雨水泡得發(fā)白,
碎銀邊緣的齒痕硌得掌心舊傷生疼 —— 那是今早修補竹簾時被竹刺扎的。
冷風(fēng)卷著槐樹葉砸在臉上,賈蕓縮著脖子拐進荒巷。遠處破廟的飛檐在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
褪色的鴟吻張著裂了縫的嘴,倒像是在嘲笑他自不量力。廟門 “吱呀” 推開時,
腐木味混著陳年酒香撲面而來,比王熙鳳屋里的熏香嗆人百倍。賈蕓貓著腰摸進去,
草鞋陷進滿地泥漿,發(fā)出 “咕嘰咕嘰” 的聲響。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突然瞥見墻角草堆反光 —— 幾個白瓷瓶歪倒著,
瓶身上 “玫瑰清露” 四個鎏金字在雷光下泛著冷芒。正是東府失竊的貢品!
瓶口還沾著暗紅污漬,像極了凝固的血痂?!靶⊥冕套?,活得不耐煩了?
”腥風(fēng)裹著酒氣撲面而來,倪二鐵塔似的身影從梁柱后撞出來。
昔日總敞著懷露出黑毛胸膛的醉金剛,今晚卻裹著件油漬斑斑的灰布襖,
腰間纏著褪色的紅綢帶 —— 那是去年廟會他贏來的彩頭。狼牙棒擦著賈蕓耳畔砸進土墻,
木屑飛濺,露出墻里藏著的半塊青磚。倪二雙眼通紅,絡(luò)腮胡上還掛著冰碴子,
脖頸處有道新鮮的抓痕,皮肉翻卷著滲血?!斑@事兒的主子,連璉二爺見了都得跪著請安!
” 他咧嘴露出缺了半顆的門牙,酒氣里混著鐵銹味,“現(xiàn)在滾,還能留條全尸!
”賈蕓后背緊貼著墻,粗布衣裳被墻皮磨得沙沙響。他瞥見倪二手腕纏著布條,
殷紅的血跡正往外滲:“倪二哥,我只想知道是誰栽贓...”“砰!”一聲悶響炸開,
倪二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狼牙棒當(dāng)啷落地,他胸前的灰布襖瞬間洇開大片暗紅。
一支弩箭穿透后背,箭尾的黑羽還在微微顫動,
箭桿上刻著細密的藤蔓紋 —— 和三日前角門刺客用的箭一模一樣。
“快... 走...” 倪二踉蹌著往前撲,血沫順著嘴角往下淌,
染紅了他常年系在腰間的葫蘆。他伸手去夠賈蕓,掌心的老繭還帶著往日的溫度,
卻在半空無力垂下。賈蕓慌忙扶住他,
摸到他懷里硬物 —— 半塊刻著 “蘅蕪” 的玉佩,邊緣還沾著濕潤的泥土。
“蘅蕪苑...” 倪二氣若游絲,渾濁的眼珠突然瞪大,死死盯著廟門外。
他喉間發(fā)出 “咯咯” 的聲響,像是要把最后的秘密吐出來,卻只噴出一口血霧。
又是 “嗖” 的一聲!賈蕓本能地側(cè)身翻滾,草鞋在泥漿里打滑。弩箭擦著他肩頭飛過,
釘進身后梁柱,木屑崩進傷口,火辣辣的疼。他抬頭望去,廟門外黑影一閃而逝,
只留下雨簾中一抹若有若無的茉莉香 —— 和薛寶釵那日賞梅時,
廣袖拂過他衣角的味道一模一樣。“倪二哥!” 賈蕓撲到尸體旁,
摸到的卻是逐漸冰冷的手。醉金剛瞪著雙眼,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胡茬上凝結(jié)著血珠。
閃電再次照亮破廟,墻角草堆里散落著撕碎的賬本殘頁,墨跡被雨水暈開,
依稀能辨認(rèn)出 “薛家商號” 幾個字。賈蕓突然想起三日前,
倪二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香 —— 原來那晚,醉金剛早已被人算計!“誰在里面!
”廟門被踹開,火把的光暈里,旺兒晃著油光水滑的大背頭闖進來。
他穿著嶄新的藏青緞面棉袍,腰間羊脂玉佩隨著步伐輕晃,哪里像個當(dāng)差的?
鋼刀出鞘的寒光映出他臉上的疤 —— 那是去年替王熙鳳教訓(xùn)賭徒時留下的?!昂冒≠Z蕓,
居然敢窩藏賊贓!” 旺兒冷笑,露出鑲金的犬齒,“二奶奶就知道你不老實!
” 他身后跟著四個家丁,個個穿著簇新的玄色短打,
袖口繡著金線云紋 —— 這分明是薛家護院的打扮!賈蕓后退半步,后背抵住斑駁的佛像。
他瞥見旺兒腰間掛著的香囊,繡著并蒂蓮的紫色綢緞,
和鶯兒那日塞進他懷里的迷魂香一模一樣。“等等!” 他舉起雙手,故意露出掌心的傷口,
血珠混著雨水往下滴,“我也是被逼無奈!倪二說香料是薛家給的,讓我?guī)兔D(zhuǎn)移!
”這話果然奏效。旺兒臉色驟變,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香囊,金絲繡的蓮瓣被他捏得發(fā)皺。
賈蕓趁機一腳踢翻供桌,檀木香爐砸在地上,騰起濃煙。他沖進雨幕時,
聽見鋼刀劈空的呼嘯聲擦著耳后掠過。雨越下越大,賈蕓在泥濘的小路上狂奔。
粗布褲腿沾滿泥漿,草鞋不知何時跑丟了一只,腳底被碎石割得生疼。
身后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暈在雨幕中搖曳,
照出旺兒猙獰的臉 —— 他正在解下腰間的皮鞭,鞭梢纏著帶倒刺的銅環(huán)。拐進巷子時,
賈蕓突然被什么東西絆倒。低頭一看,竟是半截茜紗窗紗,邊緣還沾著新鮮血跡,
絲線繡的并蒂蓮被扯得七零八落 —— 和王熙鳳管事房里的殘紗一模一樣!“在那邊!
”賈蕓抓起窗紗繼續(xù)跑,轉(zhuǎn)過街角時,撞見一抹茜紅色。小紅撐著油紙傘立在巷口,
月白襦裙下擺沾滿泥漿,鬢邊的銀步搖只剩單支。她眼神警惕地瞥向追兵,
露出腕間褪色的紅繩 —— 那是去年上元節(jié),他倆在廟會上求的平安結(jié)?!案襾恚?/p>
” 小紅低聲說,油紙傘往他那邊傾斜,自己大半個身子露在雨里。她領(lǐng)著賈蕓鉆進暗巷,
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門后狹小的柴房堆滿發(fā)霉的稻草,角落里放著個缺了口的陶甕,
里面泡著不知名的草藥,散發(fā)著苦澀的氣味。賈蕓剛喘口氣,小紅突然捂住他的嘴。
腳步聲從門外掠過,家丁們的對話清晰傳來:“奇怪,明明看見他往這邊跑了!”“算了,
先回去復(fù)命。二奶奶還等著呢!” 聲音漸遠,
賈蕓卻注意到其中一人說話帶著金陵口音 —— 和薛家當(dāng)鋪的朝奉如出一轍。小紅松開手,
從懷里掏出半塊玉佩。她的指甲縫里嵌著泥垢,指節(jié)凍得發(fā)紫:“三日前,
我看見鶯兒和旺兒在角門密會?!?她壓低聲音,鬢角的碎發(fā)被雨水黏在臉上,“這玉佩,
是墜兒臨終前交給我的。”賈蕓瞳孔驟縮。想起墜兒出事那天,穿著件嶄新的桃紅綾襖,
說是 “得了貴人賞”。此刻回想,那料子的織法,分明是薛家綢緞莊的新樣式。
“薛家在走私香料,賈府有人暗中接應(yīng)?!?小紅將玉佩塞進他手里,玉佩還帶著她的體溫,
“倪二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被滅口?!痹捯粑绰?,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一支淬毒的飛鏢擦著小紅耳畔飛過,釘進梁柱,濺起的木屑在她臉上劃出細長的血痕。
賈蕓猛地將她拽到身后,抬頭望去,屋頂黑影一閃,
月光照出那人袖口繡著的雪青色花紋 —— 和薛寶釵貼身丫鬟鶯兒的衣裳同款。“想活命,
就把賬本交出來!” 陰惻惻的聲音混著雨聲,像毒蛇吐信。柴房外,火把再次亮起,
這次圍上來的殺手蒙著黑巾,只露出鷹隼般的眼睛。為首的人握著軟劍,
劍尖在雨中泛著幽藍的光,劍穗上系著的銀色鈴鐺,和薛蟠腰間的配飾一模一樣。“跑!
” 賈蕓拉著小紅沖向柴房后門??砷T剛推開,寒光撲面而來。殺手的軟劍擦著他咽喉劃過,
削斷幾縷頭發(fā)。賈蕓從懷中掏出迷魂香,用力擲向人群。煙霧散開的瞬間,
他瞥見殺手脖頸處的朱砂痣 —— 和鶯兒耳后的印記分毫不差!兩人在巷子里七拐八繞,
終于甩開追兵。等跑到一處破廟暫時躲起來時,賈蕓才發(fā)現(xiàn)小紅手臂被劃傷,
月白襦裙染成暗紅。她咬著牙撕開裙擺包扎傷口,露出小腿上的舊疤 —— 那是三年前,
為了給他送藥,翻墻時被竹籬劃的。“我沒事?!?小紅把染血的布條塞進懷里,眼神堅定,
“那些殺手的招式,和薛家護院一模一樣?!?她看向賈蕓,雨水順著下頜滴落,
“我們得盡快把證據(jù)交給二奶奶,只有她能扳倒薛家。”賈蕓握緊手中的玉佩,
上面 “蘅蕪” 二字硌得掌心生疼。雨打在廟頂,發(fā)出 “噼里啪啦” 的聲響。他知道,
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從倪二被滅口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卷入這場驚天陰謀。而現(xiàn)在,
他不僅要為倪二報仇,更要洗清自己的嫌疑,揭開賈府和薛家背后的秘密?!白摺?/p>
” 賈蕓扶起小紅,粗布衣裳蹭著她的襦裙。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雨幕中,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卻不知更大的危機,
正在前方等著他們...第三章:絕境求生!三日期限下的死亡威脅天未亮透,
榮國府的青石板上還凝著夜露。賈蕓攥著半塊 “蘅蕪” 玉佩,
粗布鞋底在回廊上蹭出沙沙聲。每走一步,掌心的汗就把玉佩浸得更涼,
仿佛那上面刻的不是字,而是催命符。管事房的雕花槅扇虛掩著,里頭傳來瓷器碰撞的脆響。
賈蕓深吸一口氣,正要推門,卻聽見平兒壓低聲音:“奶奶,
這茜紗窗紗上的血跡...”“還用你說?” 王熙鳳的冷笑像淬了毒的銀針,
“十二甕香料丟得蹊蹺,偏巧有人急著往自己身上潑臟水。”賈蕓心頭猛地一跳,
指尖剛觸到門環(huán),門突然 “吱呀” 大開。王熙鳳倚在門框上,
石榴紅披風(fēng)襯得她眉眼似刀,鎏金護甲敲在門框上,“當(dāng)當(dāng)” 聲震得他耳膜發(fā)疼。
“蕓哥兒,聽說有好東西獻?” 她眼尾挑起,盯著賈蕓攥緊的拳頭,“藏著掖著的,
是想和醉金剛做伴?”賈蕓喉結(jié)滾動,把玉佩遞過去的瞬間,
瞥見屋內(nèi)八仙桌上攤著的茜紗窗紗 —— 邊緣的并蒂蓮刺繡缺了半朵,
和他昨夜撿到的殘片紋路嚴(yán)絲合縫。平兒正在給紗上的血跡拓印,燭光映得她臉色發(fā)白。
“蘅蕪苑的玉佩?” 王熙鳳拈起玉佩,護甲刮得玉面沙沙響,“好個膽大包天的東西!
” 她突然將玉佩砸在桌上,“明日起進大觀園當(dāng)差!三日內(nèi)找不回香料,
就把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賣到黑煤窯去!”賈蕓膝蓋一軟,險些跪下去。
黑煤窯是什么地方?進去的人沒一個能囫圇著出來??蛇€沒等他開口,
王熙鳳已經(jīng)甩著披風(fēng)進了內(nèi)室,只留下平兒塞給他個油紙包:“拿著,你娘托人送的傷藥。
”夜幕降臨時,賈蕓翻墻潛入蘅蕪苑。露水打濕的青瓦滑不留手,他扒著屋檐往下看,
正撞見鶯兒端著銅盆從角門出來。月光掃過她耳后,
那粒朱砂痣紅得刺目 —— 和昨夜殺手脖頸的印記一模一樣!賈蕓屏住呼吸,
順著紫藤架滑到地面。鞋底剛沾到碎石子,后頸突然貼上冰涼的匕首?!昂么竽懽?!
” 鶯兒的聲音裹著茉莉香噴在他耳后,“窺探主子秘密,知道是什么罪?”賈蕓僵在原地,
瞥見她腕間金鑲玉鐲 —— 正是薛家當(dāng)鋪上個月新進的款式。“這香料,你擔(dān)得起?
” 鶯兒冷笑,匕首壓進他后頸皮膚,“乖乖受死,還能留個全尸?!边h處突然傳來腳步聲。
鶯兒臉色驟變,猛地將賈蕓推進花叢。他滾進濕漉漉的草叢,
鼻尖撞上塊硬物 —— 竟是半截刻著 “薛” 字的竹牌,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蠟油。
“鶯兒,三更半夜的做什么?” 薛寶釵的聲音從游廊傳來。賈蕓趴在泥地里,
透過草葉縫隙看見白緞繡鞋停在不遠處,裙角金線繡的蘅蕪花沾著露水?!盎毓媚锏脑挘?/p>
貓兒打翻了花盆?!?鶯兒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卻在轉(zhuǎn)身時狠狠踩了賈蕓一腳。等腳步聲遠去,
賈蕓摸出竹牌,發(fā)現(xiàn)背面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 正是香料走私的賬本!還沒等他細看,
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旺兒帶著一群家丁圍上來,鋼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好啊賈蕓,
二奶奶讓你找香料,你倒先送上門來了!” 旺兒的疤隨著獰笑扭曲,“把他給我押到柴房,
等天亮了送官府!”賈蕓被按在地上,竹牌 “當(dāng)啷” 掉在石頭上。
他突然瞥見人群后閃過一抹茜紅色 —— 小紅混在家丁里,朝他飛快眨了眨眼。眨眼間,
她故意撞翻旁邊的燈籠,火舌 “騰” 地竄起,照亮了旺兒腰間的香囊。濃煙四起時,
賈蕓趁機掙脫束縛。他撞開擋路的家丁,朝著柴房相反的方向狂奔。身后傳來鋼刀破空聲,
卻聽見小紅大喊:“往藕香榭去!”雨又下起來了。賈蕓躲在假山后,
粗布衣裳被雨水和汗水浸透。懷里的竹牌硌得胸口生疼,他借著閃電細看,
發(fā)現(xiàn)上面記載的香料數(shù)量,竟是失竊清單的三倍!更要命的是,每筆交易后面,
都畫著個小小的并蒂蓮圖案。“找到你了!”旺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賈蕓抬頭,
看見對方站在假山頂,手里的皮鞭纏著帶倒刺的銅環(huán)。他攥緊竹牌,
突然發(fā)現(xiàn)假山縫隙里插著半截銀簪 —— 簪頭雕著朵殘破的蘅蕪花,
和薛寶釵常戴的樣式如出一轍?!岸棠陶f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旺兒獰笑,
皮鞭 “啪” 地抽在賈蕓腳邊,碎石迸濺,“乖乖把賬本交出來,
興許能留你條...”話沒說完,一聲悶響傳來。旺兒的腦袋猛地往后仰,眉心插著支弩箭,
直沒至羽。他瞪大眼睛緩緩倒地,身后,小紅握著弩弓從樹影里走出,
裙擺上還沾著翻墻時的草屑?!翱熳?!” 小紅拉起賈蕓,“薛家的人馬上就到!
”兩人在雨夜里狂奔,拐進一條熟悉的巷子時,賈蕓突然頓住腳步。巷口的餛飩攤還亮著燈,
攤主是個瞎眼老頭,
啞的聲音叫賣:“餛飩 —— freshly made 餛飩 ——”小紅拽著他要走,
賈蕓卻盯著老頭腰間的紅繩 —— 那上面系著的玉佩,
和他手里的半塊竟能拼出完整的 “蘅蕪” 二字!還沒等他開口,老頭突然轉(zhuǎn)頭,
渾濁的瞎眼直直 “看” 向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客官,要加辣嗎?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馬蹄聲。一隊黑衣騎士舉著火把逼近,為首之人披著玄色大氅,
兜帽下只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小紅臉色驟變,猛地將賈蕓推進旁邊的小院:“是薛家的死士!
從狗洞鉆出去!”賈蕓跌進滿是積水的狗洞,渾身沾滿污泥。等他爬出洞,
卻發(fā)現(xiàn)小紅不見了蹤影。遠處傳來打斗聲和喊殺聲,他握緊竹牌和玉佩,
牙齒咬得 “咯咯” 響 —— 這局,他非破不可!雨越下越大,賈蕓躲在屋檐下,
看著自己映在水洼里的影子。那個穿著補丁衣裳的窮小子,此刻眼神卻比鋼刀還利。
他摸出懷中的殘紗、竹牌和玉佩,突然發(fā)現(xiàn)三樣?xùn)|西拼在一起,
竟組成了一幅地圖 —— 而地圖的終點,赫然是賈府的宗祠!“宗祠里到底藏著什么?
” 賈蕓喃喃自語,雨水順著下頜滴落。他握緊拳頭,朝著宗祠的方向走去。
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要揭開這個秘密,為倪二報仇,也為自己討回清白。
第四章:驚天反轉(zhuǎn)!替罪羔羊竟是局中局火把的光暈在雨幕里搖晃,
像極了閻王爺賈蕓被兩個家丁架著胳膊,粗布衣裳被雨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每走一步都能擰出一把水。他死死盯著地上的竹牌,
那上面 “薛家商號” 的字跡在泥水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不見?!熬让?!
殺人啦!” 鶯兒尖銳的哭喊劃破夜空。賈蕓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后腰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他踉蹌著往前撲,懷里突然被塞進個硬物 —— 正是散發(fā)著淡淡茉莉香的香囊。緊接著,
鶯兒癱倒在地,發(fā)絲凌亂地黏在臉上,眼神里滿是驚恐:“蕓哥兒偷香料,被我撞見,
就要殺我滅口!”“胡說!” 賈蕓剛要反駁,火把已經(jīng)照在他臉上。
十幾個家丁舉著鋼刀圍攏過來,刀刃上的寒光映出他驚愕的表情。
旺兒晃著大背頭從人群中走出,嘴角的疤隨著獰笑扭曲,他踢了踢地上的竹牌:“人贓俱獲,
還有什么好說的?”賈蕓掙扎著想要解釋,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甜膩氣息。
懷中的香囊不知何時滾落,紫色綢緞繡的并蒂蓮在泥水中格外刺眼,
白色粉末正從破裂處緩緩飄散 —— 是迷魂香!“不好,是迷魂香!” 他大喊出聲,
可已經(jīng)晚了。家丁們的面孔在煙霧中變得模糊,他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雙腿一軟,
重重摔在地上。意識模糊前,他看見平兒站在人群后,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而她袖中滑落的半截玉佩,紋路竟與倪二給他的那半塊完全相同!“原來從一開始,
我就是棄子!” 賈蕓被拖進地牢時,額頭狠狠撞在鐵欄桿上,鮮血順著眉骨流進眼睛。
咸腥的血味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在迷藥的作用下仍保持著一絲清醒。
地牢里彌漫著腐臭和血腥氣,稻草堆里還沾著干涸的血跡。賈蕓被鐵鏈拴在石柱上,
冰涼的鐵環(huán)磨得他手腕生疼。他低頭看著自己浸透泥水的衣裳,
突然摸到懷中那半塊 “蘅蕪” 玉佩。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佩邊緣,
賈蕓突然摸到幾道凸起的紋路。他湊近唯一的火把,借著火光仔細查看,
只見玉佩暗紋竟拼成了 “薛家謀逆” 四個小字!字跡古樸蒼勁,邊緣還帶著細微的劃痕,
顯然是被人刻意隱藏的。“哐當(dāng)!” 地牢鐵門突然被推開。王熙鳳踏著滿地污水走進來,
石榴紅披風(fēng)下擺沾滿泥漿,鎏金護甲上還滴著血珠。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賈蕓,
丹鳳眼閃著冷光:“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栽贓薛家?”賈蕓猛地抬頭,
血水順著鼻尖滴落:“二奶奶明察!是鶯兒和旺兒勾結(jié)薛家,
倪二也是被他們...”“住口!” 王熙鳳一腳踢翻腳邊的水桶,水花濺在賈蕓臉上,
“薛家的公子此刻就在前廳,拿著你‘偷’香料的物證,要我給個說法!” 她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會為了你,得罪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賈蕓如墜冰窟。他這才明白,
從香料失竊的那一刻起,就是個精心設(shè)計的局。薛家想借此打壓賈府,而他,
不過是棋盤上最不起眼的棄子?!安贿^...” 王熙鳳突然俯身,護甲挑起他的下巴,
“念在你是賈氏子弟,給你個機會。” 她從袖中掏出張泛黃的紙,
“只要你在這認(rèn)罪書上畫押,我保你不死?!辟Z蕓盯著那張紙,上面 “勾結(jié)盜賊,
偷盜貢品” 的字跡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突然想起倪二臨死前驚恐的眼神,
想起小紅為救他身陷險境,心中涌起一股無名怒火?!拔覜]偷!” 他猛地扭頭,
一口血水吐在王熙鳳腳邊,“要殺要剮隨你,但想讓我做替罪羊,做夢!”“好!好!好!
” 王熙鳳連說三個 “好” 字,氣得渾身發(fā)抖,“來人!給我往死里打!
打到他認(rèn)罪為止!”棍棒如雨點般落下,賈蕓蜷縮在角落里,咬著牙不吭一聲。
每一次皮開肉綻的疼痛,都讓他更加清醒。他死死攥著懷中的玉佩,
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血痕 —— 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揭穿薛家的陰謀!
不知過了多久,地牢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打斗聲戛然而止,賈蕓聽到有人倒地的悶響。
他強撐著抬起頭,借著門縫透進來的月光,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翻墻而入。“小紅!
” 他又驚又喜,聲音卻虛弱得像蚊子叫。小紅提著裙裾跑過來,裙擺上還沾著血跡。
她掏出暗藏的匕首,幾下割斷鐵鏈:“快走!薛家的死士已經(jīng)控制了賈府,二奶奶被軟禁了!
”賈蕓剛要起身,突然聽見地牢外傳來馬蹄聲。小紅臉色驟變,拉著他躲進墻角的暗道。
暗道里潮濕陰暗,蛛網(wǎng)蒙在臉上癢癢的,可他們顧不上這些,只能拼命往前跑。“咚!
” 前方傳來重物撞擊聲。小紅舉起火把,照亮了暗道盡頭的石門。
門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正中間是朵殘缺的蘅蕪花 —— 和薛寶釵的銀簪圖案一模一樣。
賈蕓摸出懷中的玉佩,嘗試著嵌入石門凹槽,只聽 “咔嗒” 一聲,石門緩緩打開。
門后是間密室,檀木架上擺滿了賬本,墻角還堆著幾甕香料。賈蕓抓起一本賬本翻開,
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 上面詳細記錄著薛家與朝廷官員勾結(jié),利用香料走私謀取暴利,
甚至私藏兵器的罪證!“原來如此...” 小紅捂住嘴,眼中滿是震驚,“他們想謀反!
”話音未落,密室頂部突然傳來異響。一塊石板被掀開,寒光一閃,
一支淬毒的飛鏢擦著賈蕓耳畔飛過,釘進身后的木架。賈蕓抬頭,看見鶯兒站在洞口,
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終于找到你了,小耗子!”鶯兒身后,還有幾個蒙著黑巾的殺手。
他們手持長劍,緩緩逼近。賈蕓握緊拳頭,將賬本塞進懷里 —— 就算死,
也要把這些證據(jù)帶出去!“想殺我?沒那么容易!” 賈蕓大喊一聲,抄起墻角的木棍,
和殺手們纏斗在一起。小紅也拔出匕首,加入戰(zhàn)斗。密室里刀光劍影,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
賈蕓左肩被劃傷,鮮血染紅了衣袖,可他渾然不覺。他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為倪二報仇,
為自己洗刷冤屈!就在局勢陷入絕境時,外面突然傳來喊殺聲。緊接著,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都給我住手!”眾人一愣,回頭望去。
只見王熙鳳帶著一隊錦衣衛(wèi)沖進密室,她的發(fā)髻凌亂,臉上還帶著傷痕,
可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銳利。她舉起手中的金牌,冷笑道:“奉旨查案,薛家眾人,
還不速速束手就擒!”鶯兒臉色驟變,想要逃跑,卻被錦衣衛(wèi)攔住。
賈蕓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原來,王熙鳳早就察覺到薛家的陰謀,
一直在暗中布局,而他,不過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賈蕓。” 王熙鳳走到他面前,
眼神難得柔和了些,“你做得很好。這些賬本,就交給你,由你在朝堂上揭穿薛家的罪行。
”賈蕓接過賬本,手心里全是汗。他望著密室里的眾人,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曾經(jīng)任人欺凌的窮小子,如今卻成了扳倒薛家的關(guān)鍵人物。這一局,
他不僅為自己贏回了清白,更揭開了驚天陰謀的一角。雨不知何時停了,
月光灑在賈府的飛檐上。賈蕓站在密室門口,望著遠處漸漸破曉的天空。他知道,
自己的傳奇,才剛剛開始。第五章:生死時速!暴雨夜的致命交易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點砸在大觀園的琉璃瓦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賈蕓蜷縮在怡紅院廊下,
破舊的蓑衣早已濕透,冰冷的雨水順著衣領(lǐng)不斷灌進來,他凍得渾身發(fā)抖,
牙齒止不住地打顫。他死死攥著抹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寶玉的房門。
自從從地牢死里逃生,懷中的賬本就像一塊滾燙的烙鐵,時刻提醒著他處境的危險。
王熙鳳那句 “朝堂之上,就看你的了”,更是讓他心里七上八下,壓力如大山般沉重。
屋內(nèi)的燭火在狂風(fēng)中明明滅滅,案上半張洇濕的薛濤箋突然映入眼簾?!靶鐣r,
沁芳閘...” 幾個字刺得他瞳孔驟縮。今晚戌時?!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心跳也隨之加速?!斑旬?dāng)!” 一陣狂風(fēng)呼嘯而過,掀翻了窗欞,
紗帳如白色的幽靈般狂舞。賈蕓慌忙伸手去扶傾倒的燭臺,
余光不經(jīng)意間瞥見墻角的描金匣子。鎖頭上的水痕還在往下淌,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安缓?!” 他反應(yīng)極快,就地一滾鉆進床底,
木屑扎得后背生疼。麝月罵罵咧咧地推門而入:“這鬼天氣,寶二爺偏要去聽?wèi)颍?/p>
害得我們...” 腳步聲漸漸遠去,賈蕓卻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清楚地看到,
匣子縫隙里,露出半截染血的茜紗窗紗,這讓他更加確信這里面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戌時三刻,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賈蕓毫不猶豫地甩掉陷在泥里的草鞋,
光著腳狂奔在大觀園的石板路上。尖銳的碎石劃破腳底,
鮮血混著雨水染紅了他走過的每一步腳印,但他早已顧不上這些疼痛。
沁芳閘的石拱橋在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橋邊的柳樹被風(fēng)吹得扭曲變形,宛如張牙舞爪的惡鬼,
仿佛在預(yù)示著前方的危險。剛躲進蘆葦叢,一股鐵銹味混著茉莉香撲面而來。“東西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