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赤色流星降臨赤色流星墜落,人類文明一夜倒退百年。冰冷的雨點砸在陳伶臉上,
每一滴都像裹著碎玻璃渣子,又冷又痛。他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視線花了半晌才勉強聚攏。頭頂,是鉛灰色、厚重得令人窒息的天空,
沒有一絲光亮能透下來。雨水順著天空的破口傾瀉,
將他身下冰冷粗糙的石質(zhì)祭壇沖刷得濕滑發(fā)亮。
、建筑物倒塌后騰起的嗆人粉塵、還有某種……更加陰冷、如同地下深處腐爛淤泥般的腥氣,
交織在一起,鉆進鼻腔,令人作嘔。祭壇很高,陳伶能看到遠處扭曲的天際線。
那不再是記憶中鋼筋水泥森林的驕傲輪廓,而是一片斷壁殘垣構(gòu)成的、巨大而丑陋的傷疤。
曾經(jīng)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如今只剩下半截焦黑的骨架,歪斜地指向壓抑的天空,
像巨人絕望伸出的殘肢。更遠處,
一些形態(tài)扭曲、難以名狀的巨大陰影在灰蒙蒙的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緩慢地蠕動,
如同潛伏在末日余燼里的噩夢?!俺嗌餍恰标惲婧韲蹈蓾?,幾乎發(fā)不出聲音,
只有破碎的意念在腦中翻滾,
鬼的穿越……見鬼的‘人類文明停滯時代’……” 前身殘留的記憶碎片和眼前的景象重疊,
冰冷地宣告著一個事實:他,陳伶,一個前世被報表和PPT折磨到猝死的社畜,
如今成了一個被綁在祭壇上、等待喂給未知怪物的祭品——一個倒霉催的戲子。
刺耳的電子音效突兀地撕裂了雨幕的嗚咽。祭壇下方,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亮了起來,
藍白色的冷光刺得陳伶瞇起了眼。屏幕上出現(xiàn)一張保養(yǎng)得宜、卻毫無溫度的男性面孔,
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鏡片后的眼睛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
他穿著筆挺的、帶有“磐石”財團徽記的深色制服?!笆忻駛?,
”男人的聲音經(jīng)過擴音器處理,在空曠的廢墟上空回蕩,帶著一種令人齒冷的平靜,
“又一個‘灰界侵蝕點’在第七區(qū)形成。為了保障大多數(shù)人的安全,必要的犧牲,
是文明的基石?!彼哪抗猓珳?zhǔn)地投向祭壇上動彈不得的陳伶,
如同打量一件即將報廢的過期物品?!瓣惲?,一個無足輕重的伶人。他的生命,將在今天,
為第七區(qū)的存續(xù),注入最后的價值。這是他的榮耀。”榮耀?陳伶扯了扯嘴角,
一個無聲的、嘲諷至極的冷笑在臉上凝固。他喉嚨里擠出沙啞的氣音,
奉獻是福報’的公司……年終獎……發(fā)的是……刮刮樂……”守衛(wèi)們的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眼神有些閃爍,握著槍柄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屏幕上的主管眉頭不易察覺地一蹙,
似乎沒料到這個祭品死到臨頭還有心思說這種話。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轟?。?/p>
祭壇正前方,那片被標(biāo)注為“侵蝕點”的焦黑土地猛地向上拱起!
堅硬的混凝土地面如同劣質(zhì)的紙張般撕裂、翻卷。
一個巨大的、覆蓋著粘稠灰黑色膠質(zhì)物的“口器”破土而出,
邊緣蠕動著無數(shù)細小、慘白、像人類指骨一樣的尖銳節(jié)肢,瘋狂地抓撓著空氣,
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炸的“喀啦喀啦”聲。
一股比之前強烈十倍的、混合著土腥、腐肉和冰冷金屬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幾乎讓人窒息。
“目標(biāo)出現(xiàn)!準(zhǔn)備!”主管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守衛(wèi)們?nèi)缗R大敵,槍口瞬間對準(zhǔn)了那破土而出的恐怖怪物。那巨大的口器猛地張開,
內(nèi)里是層層疊疊、旋轉(zhuǎn)著的慘白利齒,如同通往地獄的絞肉機。
一股強大的、帶著腥風(fēng)的吸力驟然生成,目標(biāo)正是祭壇上被鐵鏈鎖住的陳伶!
冰冷的鐵鏈瞬間繃直,勒進皮肉,劇痛傳來。身體被那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拖拽著,
一點點滑向祭壇邊緣,滑向那張等待吞噬的巨口。死亡的腥風(fēng)撲面而來,
陳伶甚至能看清那旋轉(zhuǎn)利齒縫隙中殘留的暗紅碎肉。絕望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住心臟,
勒得他無法呼吸。前世的加班猝死,今生的獻祭慘死……這操蛋的命運!
2 祭壇上的絕望就在他的腳尖幾乎要懸空,整個人即將被扯下祭壇,
墜入那深淵巨口的剎那——【叮!】一個清脆、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電子音,
如同最精準(zhǔn)的手術(shù)刀,瞬間切開了他腦中所有混亂的恐懼和絕望。
界原生體-噬骨蠕蟲’致命威脅……】【‘情緒提線師’系統(tǒng)強制綁定中……】【綁定成功。
新手引導(dǎo)啟動:請宿主釋放強烈‘憤怒’情緒,并嘗試‘演繹’!
】【新手道具:情緒共鳴琵琶(臨時)已發(fā)放至意識空間?!繜o數(shù)冰冷的數(shù)據(jù)流和信息碎片,
如同決堤的洪水,蠻橫地沖進陳伶的意識。系統(tǒng)?演繹?憤怒?琵琶?信息洪流沖擊下,
大腦劇痛欲裂,如同被塞進了一個高速運轉(zhuǎn)的粉碎機。噬骨蠕蟲的吸力陡然增強!
陳伶半個身子都懸在了祭壇外!下方就是那張開合的、散發(fā)著腐臭的死亡巨口!“憤怒?
”陳伶的瞳孔因劇痛和瀕死的刺激縮成了針尖,
某種被玩弄的、被獻祭的、被這操蛋世界徹底點燃的暴怒,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轟然噴發(fā)!
這怒火甚至壓過了對死亡的恐懼?!拔遗阕孀冢。?!”一聲嘶啞到破音的咆哮,
用盡了他胸腔里最后一點空氣。與此同時,他的意識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
狠狠“抓住”了意識空間里突兀浮現(xiàn)出的那把琵琶——造型古樸,木質(zhì)暗沉,
琴弦卻隱隱流動著暗紅的光澤。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猶豫!
前世被老板壓榨到極限的憋屈,今生被綁上祭壇當(dāng)飼料的屈辱,
對眼前這怪物和它背后所有冷漠操縱者的刻骨恨意……所有的憤怒、不甘、怨毒,
如同找到宣泄口的熔巖,在死亡的邊緣轟然爆發(fā)!“啊——!
”陳伶發(fā)出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凄厲扭曲的長嚎。雙手被鐵鏈鎖住,但他想象著,
用靈魂的意念死死“攥”住了那把意識中的琵琶!嗡——!一道無形卻震人心魄的弦音,
并非通過空氣,而是直接在方圓數(shù)十米內(nèi)所有活物(包括那條蠕蟲)的意識深處炸響!
那聲音尖銳、嘶啞、飽含著無盡的怨毒和暴怒,仿佛萬千冤魂在同時哭嚎詛咒!
陳伶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電流瘋狂鞭笞。
他根本不是在“彈”,而是在用瀕死的意志,把所有的憤怒和絕望,
一股腦地“砸”向那把虛無的琵琶!“狗日的世道——!”“吃人的財團——!
”“惡心的蟲子——!”“都給爺死——!?。 焙翢o韻律,毫無美感,
純粹是瀕死野獸最瘋狂、最歇斯底里的情緒宣泄!鬼哭狼嚎!震耳欲聾!
3 系統(tǒng)覺醒情緒提線師然而,
就在這扭曲恐怖的“琵琶聲”(如果那能稱為音樂的話)響起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條正要將他徹底吞噬的噬骨蠕蟲,巨大的身軀猛地一僵!
覆蓋全身的灰黑色粘稠膠質(zhì)如同沸騰般劇烈翻滾起來,那些瘋狂抓撓的慘白骨肢抽搐著蜷縮。
它那張開的、布滿利齒的巨口深處,發(fā)出一聲沉悶而痛苦的嘶鳴,
那恐怖的吸力竟出現(xiàn)了一絲明顯的凝滯!更驚人的是祭壇周圍!
原本如天河倒灌、狂暴砸落的瓢潑大雨,在陳伶那扭曲琵琶聲波掃過的范圍內(nèi),
仿佛撞上了一面無形的、向上傾斜的巨墻!億萬顆豆大的雨點,違反物理法則地驟然懸停!
然后,如同倒放的錄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詭異地、齊刷刷地……倒卷而回!雨水逆流!
渾濁的水線,在灰暗的天幕下劃出無數(shù)道短暫而詭異的弧線,違背重力,
倔強地沖向上方的鉛云!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這暴怒扭曲的“琵琶聲”所撼動,
短暫地脫離了既定的軌道!祭壇下方,那些原本冷漠舉槍的磐石守衛(wèi),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
隨即扭曲成極度的驚恐。他們像是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噩夢,
手中的能量步槍哐當(dāng)?shù)粼诘厣弦矞喨徊挥X,腳步踉蹌著后退,甚至有人一屁股癱坐在泥水里。
全息屏幕上的主管,那張永遠平靜無波的臉,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鏡片后的瞳孔驟然放大,
難以置信地盯著祭壇上那個在鐵鏈?zhǔn)`中瘋狂抽搐、嘶吼著“魔音”的身影。
“那……那是什么鬼東西?!”一個守衛(wèi)終于從喉嚨里擠出變了調(diào)的尖叫,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雨……雨倒回去了?!”另一個守衛(wèi)指著天空,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陳伶的“琵琶聲”還在繼續(xù),如同瀕死野獸最后的哀嚎,撕扯著所有人的神經(jīng)。
他根本沒空理會下方的混亂和驚恐。因為就在他吼出那一聲聲扭曲的“弦音”時,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再次刷屏般掠過他的意識:【情緒共鳴:憤怒(峰值)!演繹強度:87%!
】【首次演繹成功!被動效果‘震懾’觸發(fā)!目標(biāo)‘噬骨蠕蟲’陷入短暫僵直!
】【環(huán)境共鳴:暴雨倒流(弱效)!】【新手引導(dǎo)完成。
核心規(guī)則激活:宿主每拯救一個人類生命體,需強制進行為期三天的‘情緒演繹’(唱戲),
否則將遭受‘精神撕裂’懲罰。拯救目標(biāo):磐石守衛(wèi)(7人)。
倒計時:71小時59分59秒…】拯救?守衛(wèi)?
那些剛才還冷漠地等著看他被蟲子吃掉的人渣?還要唱三天戲?否則精神撕裂?
一股比被噬骨蠕蟲吞噬還要荒謬絕倫的感覺瞬間攫住了陳伶?!拔揖饶銒尅?!
” 一口郁結(jié)的老血直沖喉頭,他眼前陣陣發(fā)黑,幾乎被這坑爹的規(guī)則氣得當(dāng)場昏厥過去。
琵琶聲戛然而止?!皢琛?下方,那噬骨蠕蟲擺脫了震懾的僵直,
發(fā)出一聲飽含痛苦和暴怒的嘶鳴。巨大的口器再次張開,吸力重新涌現(xiàn)!
但它似乎對剛才那陣恐怖的“魔音”心有余悸,龐大的身軀微微向后縮了一下,
動作明顯帶著忌憚。陳伶被鐵鏈拉扯,再次滑向邊緣。“開火!快開火!干掉那怪物!
”主管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冷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尖利,在全息屏幕上急促下令。
守衛(wèi)們?nèi)鐗舫跣?,手忙腳亂地去撿掉在地上的槍。陳伶死死瞪著下方那張再次逼近的巨口,
又感受著意識里那該死的“拯救守衛(wèi)”倒計時如同催命符般跳動?!安?!
”他狠狠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眼中最后一點理智被狂暴的怒火和憋屈徹底燒穿。
管他媽的規(guī)則!管他媽的唱戲!老子現(xiàn)在只想活命!他再次集中所有瀕臨崩潰的意志,
狠狠“砸”向意識中的琵琶!這一次,不再是純粹的憤怒嘶吼,
而是某種被逼到絕境、孤注一擲的瘋狂意念,混合著對“審判”和“斷頭”的極端渴望!
嗡——!一道比之前更加凝聚、更加刺耳的“弦音”驟然爆發(fā)!這一次,并非無形的音波。
在陳伶瘋狂意念的“砸擊”下,他意識空間那把琵琶的暗紅琴弦劇烈震顫,
一道肉眼可見的、極細極銳利的猩紅色音刃,竟然透體而出!這道猩紅音刃薄如蟬翼,
邊緣卻散發(fā)著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鋒銳氣息,帶著陳伶所有的恨意與瘋狂,無聲無息,
卻快如閃電,瞬間撕裂雨幕,直射噬骨蠕蟲那巨大口器的中心!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熱刀切入冷油的聲響。那狂暴吸扯著陳伶的恐怖吸力,驟然消失。
噬骨蠕蟲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覆蓋全身的灰黑膠質(zhì)瞬間停止了蠕動。它那張開的巨口深處,
一道筆直的、平滑如鏡的猩紅細線,從咽喉深處無聲地蔓延開來。緊接著,
覆蓋著粘稠膠質(zhì)的巨大口器,連同其后一大截蠕動的軀體,沿著那道猩紅細線,
無聲無息地、整整齊齊地……滑落!斷口處平滑如鏡,沒有一滴粘液流出,
仿佛被某種至高無上的法則瞬間抹去了生機。巨大的殘軀砸在泥濘的地面上,
發(fā)出沉悶的巨響,激起渾濁的水花,再無聲息。祭壇上,鐵鏈嘩啦一聲徹底松脫。
陳伶脫力地癱倒在冰冷的石面上,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劇痛。
雨水重新落下,冰冷地打在他臉上。意識里,
系統(tǒng)的提示冰冷而執(zhí)著:【拯救目標(biāo):磐石守衛(wèi)(7人)完成。
】【強制演繹倒計時:71小時59分00秒…請宿主盡快開始演繹(唱戲),
否則懲罰即刻降臨!】“唱……唱你……”陳伶連罵的力氣都快沒了,
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荒謬。下方一片死寂。守衛(wèi)們端著剛撿起的槍,如同石化一般,
呆呆地看著祭壇上癱倒的身影,又看看地上那被瞬間秒殺、斷成兩截的恐怖蠕蟲殘骸。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每一個人的心臟。全息屏幕上的主管,
臉色已經(jīng)難看得如同鍋底。他死死盯著陳伶,鏡片后的眼神變幻不定,
最初的震驚已被一種極度的忌憚和冰冷的殺意所取代。他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似乎對身邊的副官下達了什么命令。4 噬骨蠕蟲的威脅副官臉色一白,隨即重重點頭,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廢墟的陰影中,
幾個穿著磐石財團黑色作戰(zhàn)服、氣息明顯比普通守衛(wèi)精悍沉凝許多的身影,
如同鬼魅般悄然隱現(xiàn)。他們手中的武器,泛著冰冷的金屬寒光,遠比守衛(wèi)的能量步槍危險。
雨,還在下。冰冷,粘稠。陳伶躺在冰冷的祭壇上,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每一根骨頭都在呻吟。然而意識深處,那個冰冷的倒計時卻像燒紅的烙鐵,
死死燙在他的神經(jīng)上:【強制演繹倒計時:71小時58分27秒…】 數(shù)字無情地跳動著,
每一次閃爍都帶來一陣針扎似的幻痛。下方死寂的泥濘中,
磐石守衛(wèi)們終于從怪物被瞬殺的震撼中勉強回神。他們不再去看祭壇上那個危險的“祭品”,
而是用一種混雜著恐懼和貪婪的目光,死死盯住了地上那兩截龐大的噬骨蠕蟲殘骸。
灰界原生體的尸體,尤其這種相對完整的,是極其寶貴的資源!無論是其蘊含的微弱能量,
還是那些特殊的生物組織,在黑市上都價值連城。幾個膽大的守衛(wèi),在隊長的低吼催促下,
強忍著惡心和恐懼,開始試探著靠近那斷口平滑的殘軀。
包里掏出特制的采集工具——帶著鋸齒的金屬鉗、高強度的密封袋、還有小型的能量切割器。
“動作快點!采集核心組織!別管那些爛泥!”隊長壓低聲音吼道,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尤其是祭壇的方向。滋滋——!能量切割器接觸灰黑色膠質(zhì)物表面,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濺起一蓬蓬暗綠色的粘稠汁液,散發(fā)出更加濃烈的腐臭味。守衛(wèi)們屏住呼吸,埋頭苦干。
祭壇上,陳伶費力地偏過頭,正好看到這一幕。那些守衛(wèi)眼中赤裸裸的貪婪,
讓他胃里一陣翻騰。就是這些人,剛剛還冷漠地看著他被喂蟲子?,F(xiàn)在蟲子死了,
他們立刻化身成禿鷲?!耙蝗骸摇彼麩o聲地罵了一句,扯動嘴角的傷口,
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身體依舊沉重得如同灌了鉛,連動一根手指都異常艱難。就在這時,
一陣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咔嚓”聲,
從祭壇后方那片倒塌的、被巨大鋼筋混凝土塊半掩埋的建筑廢墟深處傳來。聲音很輕,
混雜在雨聲和守衛(wèi)們粗暴的采集聲中,幾乎難以察覺。但陳伶躺的位置,卻正對著那個方向。
他心頭猛地一跳,一種極其不妙的預(yù)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間纏上脊椎。
他努力凝聚起渙散的目光,透過迷蒙的雨幕,望向那片陰影籠罩的廢墟。
幾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身影,正無聲無息地從巨大的混凝土塊縫隙間滑出。
他們穿著啞光的黑色貼身作戰(zhàn)服,動作迅捷、精準(zhǔn)、帶著一種獵食者般的冷酷韻律,
與下方那些笨拙的守衛(wèi)截然不同。每個人臉上都覆蓋著戰(zhàn)術(shù)目鏡,
手中端著造型奇特、槍管異常粗長的武器,槍口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藍芒。
磐石財團的精銳清道夫!陳伶瞳孔驟縮。
前身的記憶碎片瞬間翻涌上來——這些人是財團處理“臟活”的利刃,冷酷高效,不留活口。
他們的目標(biāo),顯然不是那只已經(jīng)死透的蟲子。冰冷的殺意,隔著冰冷的雨幕,
精準(zhǔn)地鎖定了他!幾乎在陳伶發(fā)現(xiàn)他們的同一秒,那幾個清道夫動了!如同蓄勢已久的毒蛇,
驟然彈射而出!沒有警告,沒有喊話,只有最純粹的殺戮效率!
其中兩人如同鬼魅般左右散開,占據(jù)有利射擊角度,
手中那造型怪異的武器槍口瞬間亮起刺目的藍色電?。×硗馊藙t借助廢墟殘骸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