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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瓷說不出話。
而且,就算她說,也無濟于事。
生日宴上她就明白,說什么都沒用的。
就在她滿臉漲紅喘不過氣,感覺自己真的要窒息的時候,薄斯年突然卸了力。
這時,護士慌張敲門,“阮小姐,緊急情況,卷卷需要立即輸血,可血庫的O型血告急!”
阮心瓷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無措的去看薄斯年。
男人眸底的冰冷褪去,淡笑著與她對視:“求我啊?!?/p>
“老、婆。”
阮心瓷只覺得一股惡寒涌上心頭。
但她真的不想失去這個世上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求你”這兩個字就要說出,一個插著腰的婦女就硬闖了進來。
“薄總啊!我女兒不知道被哪個殺千刀的害了,你快去看看她??!”
短短幾月未見,唐雪的母親已從保姆搖身變成了滿身大牌的暴發(fā)戶。
她意有所指地瞪著阮心瓷。
薄斯年的臉瞬間陰了下來,冷冷的看著她:“阿辭,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學乖?!”
不等她做出解釋,男人就離開了。
唐母小人得志的瞪著阮心瓷:“別以為生了兒子地位就穩(wěn)了,你昏迷的時候,我女兒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他的種子!”
“那聲音大的呦~你就等著被我女婿掃出家門吧!”
胃里一陣翻涌,阮心瓷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她身體虛弱地站都站不穩(wěn),心更是碎成了渣子,卻還是強撐著去找血源。
眼看著卷卷的呼吸越來越弱,她走投無路,直接跪在醫(yī)院大廳里向路過的行人求助。
“有O型血嗎?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她磕得頭破血流,而那些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她。
最后還是科室主任看不下去,親自捐了300C C的血。
阮心瓷一下看到了希望,當場就要磕頭道謝,主任卻擺了擺手,讓她快去救孩子。
阮心瓷滿懷希望地捧著那袋血上樓,卻在樓梯拐角直接被人踹了一腳。
她虛弱地從樓梯滾了下去,卻還是緊緊地護住血。
“呦,這么急急忙忙的,你是要去哪里呀~”
唐雪和唐母譏笑著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伸手就來搶血。
力氣懸殊,阮心瓷絕望的看著她們:“我和他馬上就要離婚了,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現(xiàn)在我只想救我的孩子......”
“要你說!”唐雪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我為了這個位置謀劃多年、勢在必得,根本就不需要你讓!”
阮心瓷愣住了,手上不自覺卸了力。
血掉在地上。
唐雪卻直接往后樓梯一倒,眼淚說落就落:“對不起。”
“我不該愛上不該愛的人。”她瘋狂扇自己巴掌:“你罵的沒錯,我是小三!我該死!”
阮心瓷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薄斯年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什么話都沒說,直接將唐雪從地上抱了起來。
然后——
一腳踩在了那袋救命血上。
“不要!”
阮心瓷瘋狂的撲上去,想要用手將那灘血液重新捧起來,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是無濟于事。
男人皺眉,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薄唇輕啟:
“阿瓷,你又不乖了?!?/p>
男人的紅底皮靴映出血跡,落在一節(jié)節(jié)的樓梯上。
阮心瓷的手無力垂下,她突然放聲大笑,這些天所受的委屈再也壓制不住,隨著眼淚一齊發(fā)泄了出來。
不要了。
這種尊嚴被人踐踏委曲求全的日子,她真的不要再過了!
她發(fā)了瘋似的狂奔,卻在病房里看見了坐在男人身上,不斷扭著身子的唐雪。
她只穿一件吊帶,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似的攀著男人的脖子。
“就在這里嘛~斯年~這里才刺激呀~”
阮心瓷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痛了,她感覺自己五臟六肺已被掏空,現(xiàn)在只剩個軀殼。
因為卷卷走了。
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再傷到她了......
她用力抹了把淚,艱難的邁動腳步,朝兒童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垂眸,把手放在門把上,但卻沒有任何勇氣推開。
她害怕,她怕看到孩子的尸體。
她真的會瘋的......
這時,門卻從里面打開了。
“你可算來了!”主任將孩子一把塞進她的懷里,“快走!”
阮心瓷呆住了。
“我猜到你出了意外,給孩子又獻了點血?!?/p>
他急急將她往外推:“賀家的私人飛機會路過德國,賀夫人是我的舊識,她會護著你到地方的!”
大起大落。
阮心瓷竟一時激動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主任拍了拍她的肩:“兩年前我被同事污蔑停職,差點跳樓,是你幫了我,這份恩情可算還上了。”
賀家亦是權勢滔天。
阮心瓷順利的上了飛機。
看著身后原來越小的京海,她才感覺自己終于活了過來。
飛機上,她緊緊貼住卷卷的臉,在心里默默道:
再也不見了,薄斯年。
可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薄斯年將腳架在醫(yī)院的辦公桌上,手里把玩著一把尖刀,瞄準了對面被綁住手腳的主任,聲音低沉磁性:
“我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