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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清算辦要清算我家。
為了保全我,未婚夫立刻帶我去領(lǐng)證。
我感動無比,領(lǐng)證后果斷將母親的遺物變賣,拿錢支持他開廠。
婚禮上,陳保國卻當(dāng)場散播我的999張裸體畫,轉(zhuǎn)身娶了清算組的黃秀英。
我這才明白,我珍視萬分的結(jié)婚證居然是假的,他只想榨干我最后一點錢。
三天后,我就會被抓去勞改。
頂著資本家小姐的名號去勞改,我一定活不成。
絕望之際,竹馬鐘辭誠懇求娶,和我領(lǐng)了真正的結(jié)婚證。
他幫我安葬父親,陪著我熬過了最艱難的勞改時期,對我無微不至。
我很快誕下一子。
為了獎勵我,鐘辭帶我去百貨公司挑禮物。
路上,一輛汽車沖來,未滿月的兒子死在當(dāng)場,我重傷昏迷。
迷糊間,我聽見了鐘辭和陳保國的對話:
“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弄死,要論狠,我還是比不過你?!?/p>
“只要是秀英不喜歡的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上,我只恨你比我先幫秀英清算顧家,娶了她?!?/p>
“要不是你做事不干凈,讓顧蘭玉察覺到端倪,我也不至于每天都要忍著惡心對她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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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惡心?
我心口猛地一抽,痛得幾乎痙攣。
“可她畢竟給你生了一個孩子啊?!?/p>
鐘辭的聲音戲謔又冰冷:“999張裸體畫,她被多少男人看過你數(shù)得清嗎?要不是為了秀英,我連碰她都嫌臟?!?/p>
“這種女人,也配給我生孩子?”
“那畜生死了也是應(yīng)該?!?/p>
陳保國嗤笑:“當(dāng)年是你讓我畫那些畫,親自散播出去的,現(xiàn)在倒嫌她臟了?”
“你少得意。”鐘辭嗓音狠戾,“為了秀英我可以娶仇人之女,幸福前程都可以舍棄,她最終一定會是我的妻子?!?/p>
他殺了我們的孩子,還說我是仇人之女?
這怎么可能?
原來,我以為的救贖不過是一場算計。
悲痛比疑惑沉重百倍。
淚水洶涌而出,我死死咬住嘴唇,卻還是泄出了一聲壓抑的哭泣。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鐘辭滿臉關(guān)切,快步走來。
我卻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心虛和慌亂。
“蘭玉,你什么時候醒的?”
他語氣溫柔。
我仰頭,這張曾經(jīng)讓我無比安心的臉,此刻卻讓我通體惡寒。
“我做了個噩夢?!蔽覍ι纤难郏曇羲粏?,“夢見兒子,他抓著我的手,問我,為什么要那樣對他......”
他不自然地別開眼。
“別想那么多,孩子已經(jīng)入土了?!?/p>
入土了?
他明知道我有多在乎這個孩子,竟然殘忍到連最后一面都不讓我見?
我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帶我去墳前!我要見他!”
我?guī)缀跏羌饨谐雎?,瘋了一樣捶打著他?/p>
他沉默著,任由我發(fā)泄,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
“好,我?guī)闳ァ!?/p>
“我們先穿鞋,在把外套披上。”
我撲在墳上,泣不成聲,自責(zé)不已。
“對不起,是媽媽沒用,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蘭玉,別太傷心了,我們再要一個就是了?!?/p>
鐘辭輕輕拍著我的背,眼中卻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