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的聲音,平靜而冷,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朵里。
大家都安靜下來,顯然都很期待接下來的瓜。
“不,不是,月亮是我親生的!”徐靜雅這才慌亂地出了聲。
“季夫人,就算是異卵雙生,倆人差別也太大了,不說長得一點不像,季二小姐比季大小姐高半個頭呢?!?/p>
“就是,季大小姐瞧著也沒二小姐白皙?!?/p>
“仔細(xì)看看,好像二小姐更像你們季家人?!?/p>
……
季末身體晃了晃,這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可能玩脫了。
她上前拉住李望舒的手,“你們不要亂說!妹妹就是我爸媽親生的?!?/p>
“妹妹,你別怕,姐姐跟他們解釋?!贝藭r的季末,就是個勇敢保護(hù)妹妹的姐姐,那堅定的模樣,還挺唬人。
李望舒卻根本不接季末的茬,她抽回自己的手,看向徐靜雅,“徐女士,請務(wù)必準(zhǔn)確地跟大家解釋明白,我到底是誰?腿是怎么瘸了的?哦,那個什么雙生的說辭就不要說了?!?/p>
“今天可是你媽的生日,就非得在今天鬧嗎?”季淮揚低吼出聲,說完就有點后悔,他也知道李望舒在這場鬧劇里是無辜的。
“鬧?我從進(jìn)門開始,可沒說過幾句話?!崩钔孢B何遇那種瘋子都不怕,何況季淮揚,“想要鬧事,挑事,刺激我,把矛盾激化的難道不是你們?明知道我討厭這個人販子的女兒,卻非得說什么異卵雙生,挑在徐女士生日宴說,是不是就打著我不好意思鬧大,想要道德綁架的主意,準(zhǔn)備把這事兒做實了,省得我以后再翻你們這個假女兒的舊賬?惡不惡心?”
人販子,假女兒……信息量太大,在場的賓客們表示瓜吃的有點撐,需要消化。
季末這會兒是真站不住了,她腿一軟倒在了江楓眠懷里。
“你在胡說些什么!”吳露又跳了出來,“你這人怎么這么惡毒呢?總不能因為沫沫有新衣服你沒有就嫉妒成這樣吧!造謠可是犯法的!”
“就是!我們沫沫可是堂堂正正的季家千金,倒是你,親子鑒定做沒做啊,別是來騙的吧!”張丹也相當(dāng)給力。
“住……住口!”季末頭一回覺得,有人幫自己沖鋒陷陣也未必是好事。
江楓眠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可看著季末脆弱的樣子,也沒法去糾正。
李望舒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季家人。
“諸位!月亮,確實是我跟靜雅親生的孩子。”季淮揚開了口,他有些惱怒于季末同學(xué)的話,但多年父女情深,也實在不想把季末打入深淵。
“那季末呢?”有人問,“人販子的女兒是什么意思。”
在李望舒的目光下,季淮揚硬著頭皮說道,“小孩子瞎說的,不是真的,沫沫自然也是我們的女兒?!?/p>
李望舒是真的反胃了。
她看向一旁的季憐,這姑娘剛應(yīng)激完,這會兒有些呆滯,想來是又被傷到了。
想要獲得家人的愛,竟然這么難啊。
李望舒低頭,反思自己這段時間的作為,她似乎,有些過于敷衍了,即使討厭這家子人,也該拿出正經(jīng)攻略的態(tài)度來才是。
李望舒的沉默,看在季家人眼中,就成了落寞。
徐靜雅上前握住李望舒的手,“月亮,你別傷心,媽媽最愛的是你,你以前受過的苦,我們都會補償?shù)?。?/p>
“補償?給大女兒穿最新款限量版高定,給二女兒兩年前的舊款?”總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季太太,您這補償?shù)木烤故钦l???”
徐靜雅臉色一白,看著李望舒身上的衣服,連宋絮語都埋怨起來,“月亮剛回來沒幾天,禮服珠寶什么的,都還沒來得及準(zhǔn)備。這衣服是絮語帶著挑的,絮語,你怎么給月亮穿舊款!”
宋絮語突然被點,好歹也是嬌養(yǎng)大的,沒受過這種氣,頓時反擊道,“我怎么知道徐阿姨如此疼季末,給她買了最新款高定呢。我可沒有怠慢月亮的意思,我自己穿的都是舊款?!?/p>
“妹妹,你要是喜歡我這件,我跟你換?!奔灸┞牭郊净磽P承認(rèn)了她“親生”的身份,這會兒又精神了,“不要因為一件衣服,讓大家不開心好不好,有外人在呢?!?/p>
李望舒:……
她看向季末,“你的最新款禮服,珠寶,確實很美,但沒必要在我面前顯擺,因為只要你不說,不去強調(diào)它們的高低貴賤,我根本就辨別不出來?!?/p>
她非常坦蕩地承認(rèn)了自己的無知,“我并不懂什么高定,限量版,連品牌也認(rèn)不得幾個,更看不出它們的價值,在我眼里,它們只是款式不同,我身上的衣服是我自己選的,已經(jīng)是我長這么大,穿過的最好的衣服?!?/p>
“絮語姐,我真的很喜歡這件衣服,我覺得我穿的很好看。”
宋絮語聽出來,李望舒在為自己說話,感動不已,“衣服本就是為了裝點人存在的,從來都不該是枷鎖,只有適合的才是最好的。月亮,以后常到姐店里走走,所有的衣服,通通任你挑?!?/p>
“說得有理啊。”
“也是,人家剛回來,不懂這些才正常?!?/p>
“我看這件衣服穿二小姐身上,不比最新款的差?!?/p>
“就是,這通身的氣質(zhì),我之前還以為二小姐穿的是哪位大師的私定作品呢。”
……
季末一而再被比較下去,此時也難免有些惱,她突然伸手推了李望舒一把。
李望舒以為這丫頭瘋了要跟自己動手,結(jié)果下一秒就看到她變成了哭臉,“妹妹,你不能一邊說著不在乎,一邊偷拿我的東西啊,我知道,你對媽媽沒有給你準(zhǔn)備這些有意見,你要別的我也就送你了,可這條手鏈,是哥哥送我的生日禮物……”
李望舒低頭,就看到自己裙子的腰封那里,似乎鼓了起來。
這是要誣賴她偷東西?原女主怎么回事,咋還會這下三濫的技能呢。
李望舒干脆地把腰封里的手鏈勾出來,沒拿手勾,用桌上的紙巾,提著一頭拿出來的,“往我衣服里塞東西,賴我偷是吧,行啊,滿鉆,這東西也老貴了吧,偷盜夠判刑的了,現(xiàn)在報警,讓警察來處理,看看是不是我偷的?!?/p>
李望舒這就要打報警電話,被季清霜摁住了,“月亮,今兒這場合不能讓警察來?!?/p>
“那不行,我可以承認(rèn)我土、窮,是個瘸子,沒見過世面,但絕對不會承認(rèn)偷東西,我家比不上你們家富裕,但家教是很嚴(yán)的,我不能讓別人說我父母教出來的孩子沒教養(yǎng)?!崩钔鎾觊_季清霜,“現(xiàn)在就讓警察來看看,這條手鏈上有沒有我的指紋,大廳里應(yīng)該有監(jiān)控吧,也一塊調(diào)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