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敢刨我哥哥的墳,我現(xiàn)在就去弄死他!”林遠(yuǎn)暴怒。
雖然他是重生到了這具身體當(dāng)中的,但是在靈魂融合之時,這具身體原有的情感也都被保留了。
所以一切都感同身受。
李秀秀和周雪一起過來把他死死的拉住,陳連香也忍著腿上的傷痛過來把他的槍給摘了。
帶著哭腔說,“由他們?nèi)グ?,胳膊擰不過大腿,咱們幾個現(xiàn)在能抱團(tuán)活命才是最要緊的……”
一向急性子的李秀秀,此時也都不吭聲了,只是和周雪一樣,低頭紅著眼睛抹眼淚。
“憑什么,為什么?”林遠(yuǎn)努力的平復(fù)心中的怒火,趕忙詢問緣由。
在鄉(xiāng)下地方,刨別人的墳這可是很惡劣,甚至是惡毒的行為,不會有人輕易去做的。
“那林忠海剛才也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突然跑過來給我們兩個選擇,要么咱們四個打包離開這,要么他們就把你三個哥哥的墳平了,不允許葬在林家的墓地?!崩钚阈隳笾^回應(yīng)。
“老林家那么多親戚,又不是他林海忠能說了算的。”林遠(yuǎn)越發(fā)的疑惑。
野溝子村姓林的有很多,大部分都是親戚連親戚,比如說他們家,不僅有大伯二伯,還有其他一些沾親帶故的,好幾十口子呢。
挖墳掘墓這么大的事,即便林忠海是個長輩,那也不能隨隨便便決定。
“誰說不是呢,不過看他的樣子很惱怒,也不知道在哪兒受了氣,說是馬上就聯(lián)合其他林家人議事,以你三個哥哥尸骨無存在墓地建衣冠冢太晦氣為理由,要把剛立的墳給刨了?!?/p>
“他那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寸不爛之舌,這么一白話,鄰家的那些糊涂親戚說不定就聽了?!标悷捪惆β晣@氣。
林遠(yuǎn)腦瓜子嗡嗡作響,心中一陣懊悔。
林忠海突然如此作惡,不就是因?yàn)榻裉煸缟献约耗么髽岃屏怂麊?,讓他尿了褲子除了丑?/p>
老東西轉(zhuǎn)過頭來就打擊報復(fù),真是一時片刻都不等。
六十年代的農(nóng)村普遍都是比較迷信的,尤其是對墓葬風(fēng)水這些東西更是深信不疑。
三個哥哥都被黑熊瞎子給舔了,連根骨頭都找不到,確實(shí)只立了衣冠冢。
若是林忠海真的拿這件事當(dāng)借口,再加上一些威逼利誘,確實(shí)挺麻煩。
“我去找他們,讓他們知道咱們林家還有爺們,就算是三位哥哥不在了,也絕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欺負(fù)!”林遠(yuǎn)目光堅定。
眼看著三位嫂嫂不同意,立刻發(fā)了脾氣,“你們攔我一時,還能攔我一世嗎?”
“如果是真的,讓他們把哥哥的墓給刨了,我早晚會一刀一個,把他們都捅死!”
陳蓮香一聽頓時就害怕了,她可沒有想到,平常一直被保護(hù)在三位哥哥羽翼臂膀當(dāng)中的林遠(yuǎn),如今居然能夠如此血性兇猛。
在北方地區(qū),這樣的性格一直都是被推崇的。
所以一向膽小甚微的大嫂立刻改變了主意,拉著林遠(yuǎn)的手說,“小遠(yuǎn),家里頭就剩你一個男人了,很多事情確實(shí)應(yīng)該讓你來做主?!?/p>
“大嫂別的不說,只需要讓你記住,你若是出了事,我們?nèi)齻€就立刻跟著你和你哥哥去,明白嗎?”
林遠(yuǎn)紅了眼眶,“放心吧大嫂,我心中有數(shù),不會為了那幾個爛貨搭上自己的人生!”
“以后咱們還要過好日子呢?!?/p>
嫂嫂們終于放行,林遠(yuǎn)火急火燎的就跑了出去。
林忠海他們商量事情的地方,就在村子供銷社。
由于林姓在野溝的村是大戶,供銷社也被本家的一個親戚掌握,平常他們總往這里聚集,打打牌吹吹牛逼或者是商議一些決策。
林遠(yuǎn)以最快的速度到達(dá),這身子骨比他上一世差的太遠(yuǎn)了。
這才沒跑多久,就已經(jīng)是快要喘炸了肺,他不想讓林家人看到自己這個慘樣。
于是決定在門口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
剛停下腳步,就聽到煙氣彌漫的屋子里面?zhèn)鱽碚f話的聲音。
“忠海,他們哥四個都是你的親侄子,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diǎn)太過了?”
“刨人家墳傷天害理,你不怕遭報應(yīng),我們還害怕呢,這事就算了吧?!币粋€女人的聲音。
林遠(yuǎn)在記憶當(dāng)中搜索這聲音對應(yīng)的身份。
是他二伯的女人,苗翠花。
以前讀過書認(rèn)識不少字,最主要的是會算賬,所以這供銷社平常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她在打理。
林遠(yuǎn)的印象當(dāng)中,苗翠花這個人不錯,對他們哥幾個,尤其是自己還是挺好的。
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時常會悄悄的塞點(diǎn)東西,雖然不多,但在那個物資貧乏人人都吃不飽肚子的年代,還是很溫情的。
對方的一席話,讓林允原本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看樣子林家的這些人,也不全都是林忠海那類的骯臟貨色,若是反對有效,幾位哥哥在天之靈也就不會受到打擾了。
“苗翠花,老爺們兒議事,你一個娘們家家的,插什么嘴啊?”
“林遠(yuǎn)那三個哥,按照老輩的說法,那就是橫死的,連骨頭都沒有撿回來半根,埋在林家的墓地多敗壞風(fēng)水???”
“那墳地原本就不太夠用,憑啥讓他們占了去?”
林忠海果然還是有些長輩威望的,幾嗓子喊出來氣勢十足,而且馬上就有人跟著幫腔。
看樣子這家伙已經(jīng)提前和別人串通好了。
林遠(yuǎn)聽不下去,一腳踹開門闖了進(jìn)去。
屋子里除了苗翠花以外,基本上都是大老爺們,林家的一些長輩,七八個人坐了一圈,在那里抽旱煙。
只有林忠海插著腰站在當(dāng)中,穿了一條明顯不怎么合身的褲子,看上去很不著調(diào)。
“你來做什么?”林忠海扭頭看了林遠(yuǎn)一眼,眼神當(dāng)中卻并沒有透露出驚訝,反倒是有種意料之中的得意。
“我們都是林家人,憑什么不能站在鄰家的墳地。”
“你要是害怕沒地方,怎么不先死???”林遠(yuǎn)沒慣毛病,上來就懟。
“混賬東西,目無長輩好大的膽子!”林忠海氣的臉都青了。
和他串通一氣的人,也都紛紛擺起了長輩的嘴臉,開始訓(xùn)斥。
林遠(yuǎn)冷哼一聲,只是盯著林忠海一個人,“你想刨墳也行,你什么時候刨,我就什么時候把你埋了!”
“不信咱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