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城頭,張鶴年負(fù)手而立,眺望著遠(yuǎn)處的洞庭湖。
"廢物。"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身后,馬超低著頭,滿臉羞愧:"末將無能,請大人治罪。"
"治罪?"張鶴年轉(zhuǎn)過身,"你可知道,因?yàn)槟愕臒o能,朝廷損失了多少?"
"末將......"
"三千精兵,大半軍糧,還有朝廷的顏面!"張鶴年聲音陡然提高,"區(qū)區(qū)一個顧昭,幾千烏合之眾,你五千精兵都拿不下?"
馬超無言以對。
"罷了。"張鶴年擺擺手,"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說說看,顧昭到底有什么本事?"
馬超想了想:"此人用兵詭異,善于利用地形。而且......"
"而且什么?"
"他身邊有不少高手。有個女的,武功極高,還有個使毒的,我就是中了她的暗算。"
張鶴年若有所思:"看來這個顧昭,比我想象的要難對付。"
"大人,要不我們等等?"馬超試探道,"等糧草充足了再......"
"等?"張鶴年冷笑,"你以為皇上還能等多久?再說了,顧昭的人馬每天都在增加,等下去對我們更不利。"
"那大人的意思是?"
"明日就攻。"張鶴年斬釘截鐵道,"不過這次,我親自指揮。"
與此同時,君山島上。
顧昭正在查看新到的情報。
"張鶴年果然厲害。"他放下情報,"這才兩天,就把馬超的殘部整頓好了。"
"不僅如此。"柳如煙補(bǔ)充道,"他還從附近征調(diào)了五千民夫,看樣子是要打持久戰(zhàn)。"
"民夫?"顧昭皺眉,"他想干什么?"
"可能是要填湖。"李承天分析道,"用民夫運(yùn)土石,一點(diǎn)點(diǎn)填出一條路來。"
"這倒是個笨辦法。"顧昭點(diǎn)頭,"不過很有效。"
"那我們怎么辦?"
顧昭沉思片刻:"主動出擊。與其等他慢慢填湖,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
"可是我們?nèi)松?....."
"所以要用巧。"顧昭站起身,"召集所有人,我有個計劃。"
半個時辰后,議事廳內(nèi)。
"諸位,張鶴年比馬超難對付得多。"顧昭開門見山,"硬碰硬我們沒有勝算,所以要用計。"
"什么計?"
顧昭展開一張地圖:"你們看,岳州城在洞庭湖東岸,背靠長江。如果我們能占領(lǐng)城北的望夫山,就可以切斷他們的補(bǔ)給線。"
"望夫山?"羅烈搖頭,"那里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正因?yàn)槿绱?,張鶴年才不會重兵把守。"顧昭笑道,"我查過了,望夫山只有三百守軍。"
"即便如此,我們要攻山也不容易。"
"誰說要攻山了?"顧昭神秘一笑,"我們要用的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次日清晨,張鶴年剛起床,就接到急報。
"大人,君山島的賊人出動了!"
"多少人?往哪個方向?"
"看樣子是傾巢而出,至少兩千人,正向岳州城殺來!"
張鶴年心中一動:"顧昭親自帶隊(duì)?"
"像是。最前面那人,身形相貌都很像。"
"好!"張鶴年精神一振,"他終于沉不住氣了。傳令下去,全軍備戰(zhàn)!"
岳州城外,顧昭率軍逼近。
"顧昭小賊,還不下馬受死!"馬超第一個沖出城門,想要一雪前恥。
"馬將軍,手下敗將,還敢言勇?"顧昭哈哈大笑。
"你!"馬超大怒,拍馬沖了過去。
兩軍在城外展開激戰(zhàn)。這次是平地作戰(zhàn),官軍的人數(shù)優(yōu)勢立即顯現(xiàn)出來。
"殺!"
馬超一馬當(dāng)先,如入無人之境。他憋了好幾天的怒火,全都發(fā)泄在敵人身上。
漸漸地,顧昭的人馬開始不支。
"大人,敵人太多了!"
"撤!"顧昭當(dāng)機(jī)立斷。
義軍且戰(zhàn)且退,向西南方向撤去。
"追!不要讓他們跑了!"馬超興奮地追擊。
張鶴年站在城頭,看著戰(zhàn)況,總覺得哪里不對。
"大人,要不要派援軍?"幕僚問道。
"不急。"張鶴年搖頭,"先看看再說。"
就在這時,一個斥候飛奔而來:"大人,不好了!望夫山失守了!"
"什么?"張鶴年大驚。
"一支賊軍趁我們出城作戰(zhàn),偷襲了望夫山。守軍寡不敵眾,山已經(jīng)被占了。"
張鶴年恍然大悟:"中計了!快,鳴金收兵!"
但為時已晚。望夫山上,阿依努爾正指揮人馬構(gòu)筑防御工事。
"快,把滾石都準(zhǔn)備好。還有,在山道上挖陷阱。"
"是!"
原來,顧昭用的是瞞天過海之計。他讓一個身形相似的人假扮自己,率主力佯攻岳州,吸引張鶴年的注意。
而真正的顧昭,則帶著精銳繞道攻占望夫山。
馬超接到撤退命令時,還有些不情愿:"為什么要撤?我們明明占上風(fēng)。"
"你這個蠢貨!"張鶴年氣得直罵,"望夫山丟了,我們的后路被斷了!"
馬超這才明白過來,悻悻地收兵回城。
岳州城內(nèi),張鶴年召集眾將商議。
"現(xiàn)在望夫山被占,我們的補(bǔ)給線被切斷。"他陰沉著臉,"必須盡快奪回來。"
"末將愿意帶兵攻山。"馬超主動請纓。
"你?"張鶴年瞥了他一眼,"你知道顧昭為什么要占望夫山嗎?"
"切斷我們的補(bǔ)給?"
"不止如此。"張鶴年指著地圖,"望夫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他占了山,我們攻山必然損失慘重。而且......"
"而且什么?"
"望夫山上有一口古井,水源充足。他們可以長期堅守。"
眾將面面相覷。這確實(shí)是個難題。
"大人,那我們怎么辦?"
張鶴年沉思良久:"圍困。"
"圍困?"
"對。"張鶴年站起身,"我們有兩萬人,他們最多千人。我們圍而不攻,看誰耗得過誰。"
"可是大人,我們的糧草......"
"放心,我早有準(zhǔn)備。"張鶴年神秘一笑,"三日之內(nèi),必有糧草送到。"
望夫山上,顧昭透過望遠(yuǎn)鏡觀察著山下的動靜。
"他們在挖壕溝。"李承天說道,"看樣子是要圍困我們。"
"意料之中。"顧昭放下望遠(yuǎn)鏡,"張鶴年不是莽夫,不會硬攻。"
"那我們的糧食......"
"夠吃一個月。"顧昭算了算,"不過,我們不會在這里待那么久。"
"你有什么計劃?"
顧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柳姑娘那邊有消息嗎?"
"還沒有。"
"再等等。"
入夜,山下官軍的營地?zé)艋鹜?。張鶴年顯然下了死命令,嚴(yán)防死守,不給顧昭任何可乘之機(jī)。
"大人,敵人的防守很嚴(yán)密。"夜梟匯報道,"我?guī)嗽囂搅藥状危紱]有機(jī)會。"
"不急。"顧昭淡定道,"好戲還在后頭。"
第三天中午,張鶴年期待的糧草車隊(duì)出現(xiàn)了。
"大人,糧草到了!"
"好!"張鶴年大喜,"看顧昭還怎么跟我耗。"
但就在糧草車隊(duì)進(jìn)入大營時,異變突生。
"轟!"
一聲巨響,糧車突然爆炸。原來里面裝的不是糧食,而是火藥!
"有詐!"
緊接著,車隊(duì)中沖出數(shù)百黑衣人,見人就殺。
"保護(hù)大人!"
營中大亂。張鶴年在親兵保護(hù)下,狼狽逃回中軍大帳。
"怎么回事?糧草怎么會有問題?"
"大人,剛抓到一個活口。"馬超押著一個黑衣人進(jìn)來。
"說,你們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笑:"要?dú)⒕蜌?,廢話什么。"
"找死!"馬超就要動手。
"等等。"張鶴年制止了他,仔細(xì)打量黑衣人,"你是......錢玉堂的人?"
黑衣人臉色微變。
"果然。"張鶴年恍然,"我那好兒子,終于還是站到了我的對立面。"
原來,這批假糧草正是錢玉堂安排的。他雖然不愿意直接參與,但還是暗中相助顧昭。
"來人,把他關(guān)起來,嚴(yán)加看管。"張鶴年揮手,"另外,重新清點(diǎn)損失。"
"是。"
這一炸,不僅毀了不少物資,更重要的是打擊了士氣。
山上,顧昭收到了柳如煙傳來的消息。
"成功了?"
"成功了。"柳如煙難得地露出笑容,"錢玉堂的人很給力,炸毀了不少物資。"
"傷亡如何?"
"我們的人全部安全撤離。倒是錢玉堂的人,被抓了幾個。"
顧昭皺眉:"這下錢玉堂暴露了。"
"他早有準(zhǔn)備,已經(jīng)離開蘇州了。"
"那就好。"顧昭松了口氣,"傳令下去,今夜下山。"
"下山?"李承天吃驚,"我們好不容易占了山,為什么要下去?"
"因?yàn)樵撨M(jìn)行下一步了。"顧昭眼中閃著精光,"張鶴年以為我們會死守,但我偏要出其不意。"
深夜,顧昭留下兩百人守山,自己帶著主力悄悄下山。
他們沒有去攻擊官軍大營,而是繞過岳州,直奔北方。
"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阿依努爾忍不住問道。
"江夏。"
"江夏?"眾人都愣了。江夏在岳州北方百里,是長江重鎮(zhèn)。
"張鶴年的主力都在岳州,江夏必然空虛。"顧昭解釋道,"我們拿下江夏,就能徹底切斷他的后路。"
"可是江夏城高墻厚......"
"誰說要攻城了?"顧昭神秘一笑,"我在江夏有內(nèi)應(yīng)。"
眾人恍然。原來顧昭早就布局好了。
天亮?xí)r分,張鶴年接到急報。
"什么?顧昭不在山上?"
"是的大人。山上只有兩百人,顧昭和主力都不見了。"
張鶴年心中一沉,立即想到了什么:"快,派人去江夏!"
但已經(jīng)遲了。
此時的江夏城頭,已經(jīng)換上了顧昭的旗幟。
"怎么可能?"接到消息的張鶴年簡直不敢相信,"江夏怎么會這么容易就丟了?"
"大人,據(jù)說是城中有內(nèi)應(yīng),打開了城門。"
"內(nèi)應(yīng)?"張鶴年咬牙,"查,給我查清楚是誰!"
很快,真相大白。原來江夏守將王通,早就被顧昭收買了。
這個王通,原是顧昭父親的舊部。當(dāng)年顧懷遠(yuǎn)被害后,他一直懷恨在心。這次顧昭派人聯(lián)系他,他立即答應(yīng)做內(nèi)應(yīng)。
"王通!"張鶴年氣得直跺腳,"我待他不薄,他竟然......"
"大人,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幕僚提醒道,"江夏一丟,我們就被前后夾擊了。"
確實(shí),南有君山島,北有江夏,岳州成了一座孤城。
"撤軍。"張鶴年當(dāng)機(jī)立斷。
"撤?撤到哪里?"
"南京。"張鶴年深吸一口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但撤軍談何容易。顧昭早有準(zhǔn)備,在各個要道都設(shè)了伏兵。
"殺!"
官軍剛出岳州城,就遭到伏擊。羅烈的水軍從水路進(jìn)攻,顧昭的陸軍從陸路夾擊。
"保護(hù)大人!"
混戰(zhàn)中,張鶴年在親兵保護(hù)下且戰(zhàn)且走。馬超斷后,拼死抵擋追兵。
"張鶴年,哪里走!"
顧昭親自追擊,山河盤的力量全開。只見他手中長劍揮舞,劍氣縱橫,無人能擋。
"大人快走,我來擋住他!"
馬超回身迎戰(zhàn)。兩人再次交手,這次馬超明顯不支。
"馬超,你擋不住我的。"顧昭冷冷道。
"那又如何?"馬超慘笑,"我馬超就算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
"那就成全你!"
顧昭一劍刺出,馬超舉槍格擋。但這一劍蘊(yùn)含了山河盤的力量,豈是凡兵能擋?
"咔嚓!"
長槍斷成兩截,劍鋒直指馬超胸口。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支冷箭射來。顧昭不得不收劍躲避。
"誰?"
樹林中走出一個黑衣人,正是張鶴年的心腹死士。
"大人快走!"死士喊道,隨即撲向顧昭。
顧昭不得不應(yīng)戰(zhàn)。等他解決了死士,張鶴年和馬超已經(jīng)逃遠(yuǎn)了。
"算他們命大。"顧昭收劍,"傳令下去,打掃戰(zhàn)場。"
這一戰(zhàn),官軍損失慘重。兩萬人馬,逃回南京的不足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