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見你一面，像狗一樣爬?！?/p>
“你活著就是拖累她。”
“不如死了算了?！?/p>
父親的眼神從絕望變成死寂。
他轉(zhuǎn)身，縱身一躍。
視頻結(jié)束。
我緊緊地攥著手機(jī)。
沒有眼淚。沒有嘶吼。只有無邊的死寂。
從小到大，父親含辛茹苦把我養(yǎng)大。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最好的都給了我。
老了，病了，我卻連他最后的尊嚴(yán)都保護(hù)不了。
還親手把他推向了死亡。
手機(jī)又響了，家庭群里不斷彈出信息。
蕭雨塵：老東西終于死了，今晚慶祝一下？
柳清風(fēng)：解脫了，不用再花錢養(yǎng)廢物了。
念哲：媽媽，爺爺死了你開心嗎？這樣雨塵姐姐就不會被你連累了。
我關(guān)掉手機(jī)。
街邊的霓虹燈閃爍著，映照著我滿身的血污。
父親死前痛苦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在腦海里重現(xiàn)。
他跳下去的那一刻，一定在想我吧。
想她那個沒用的女兒，想他一生的付出都白費(fèi)了。
我站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向醫(yī)院。
該去接我爸回家了。
3
停尸間的門推開，刺鼻的福爾馬林味撲面而來。
工作人員掀開白布的瞬間，我的世界徹底坍塌了。
父親的臉被硫酸腐蝕得面目全非，皮肉翻卷，血肉模糊。那雙曾經(jīng)慈祥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兩個黑洞。
“嘔——”
我扶著墻干嘔，胃液都吐空了。
監(jiān)控室里，我顫抖著手指向屏幕。畫面清晰得殘忍：蕭雨塵提著一瓶硫酸，對著父親的遺體潑灑。她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像個惡魔。
“畜生！畜生！”我砸向監(jiān)控屏幕，拳頭血肉模糊。
柳清風(fēng)從身后走來，語氣輕飄飄的：“人死如燈滅，一副皮囊而已。雨塵只是孩子氣，你至于這樣嗎？”
孩子氣？
我父親的臉被毀得連個人樣都沒有，她說是孩子氣？
“柳清風(fēng)！你還是人嗎！”
我沖向她。柳清風(fēng)不慌不忙地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亡夫溫柔的笑容，瞬間擊碎了我所有的憤怒。
“你忘了答應(yīng)我哥哥什么了嗎？”柳清風(fēng)的聲音帶著哭腔，“照顧好我和念哲，這是你親口答應(yīng)他的?！?/p>
我的拳頭僵在半空。
“你今天傷害了雨塵，就是違背了誓言。我哥哥在天有靈，會怎么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