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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個廢物?!绷黠L(fēng)收起劍,俯下身輕而易舉地拿走了他握在手心的那枚梵果,找到后還不忘在蕭逸錦眼前晃了晃,就跟殺人誅心一般,挑釁地說道,“拿到了哦?!?/p>

也不知是梵果的顏色更深,還是蕭逸錦的血更紅,今日的梵果看上去比往日更加的耀眼奪目。

正當(dāng)流風(fēng)還在為搶得這枚果子而沾沾自喜時,可下一秒,他卻笑不出來了。

這枚果子當(dāng)真沒有一點靈力。

難道這廢物說的是真的,這果子當(dāng)真是羽龍仙君的東西?

不對,羽龍仙君怎么會看上這等沒有靈力的凡物?

流風(fēng)還在一旁錯亂地思忖著,結(jié)果眼神一瞥,一下便看見了蕭逸錦腰間掛著的那枚玉佩,玉佩正發(fā)著綠光,刻著“羽龍仙君”四個大字,況且那塊玉佩隱隱散發(fā)著的強大靈力絕不是普通的妖能掌控的。

而在這羽枳山能有這番修為的……

流風(fēng)后背一涼,強壓著心中恐慌搖了搖頭。

這個雜種怎么可能會認識羽龍仙君?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可流風(fēng)越是這般安慰自己,心里就越是慌得沒底。

可沒有羽龍仙君的應(yīng)許,誰又敢在羽枳山光明正大地佩戴著刻著“羽龍仙君”名諱的玉佩?

他心虛地看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蕭逸錦,眼神已不復(fù)剛才的兇狠,而是變得倉皇無措,可對上蕭逸錦那倔強的目光,他卻不肯低頭,像扔垃圾一般將那枚滿是他血跡的梵果隨手一丟:“哼,什么破果子,上面全是你的血,臟死了,我才不要?!?/p>

說罷,他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待他走后,蕭逸錦費盡所有力氣朝梵果緩慢地爬去,哪怕他的力氣已經(jīng)枯竭,可他固執(zhí)地用著僅剩的力氣,將那枚梵果緊緊地握在手心里。

冰冷的雪一點點滲透進他的衣領(lǐng),將他傷口流淌的血凝成一道血河,在一片潔白中格外刺眼。

“仙君……”他強壓住咽喉涌上的腥意,用著微乎其微的聲音輕輕呼喚著那個稱呼。

他強忍著腦海傳來的陣陣困意,固執(zhí)地睜著雙眼,可眼中的畫面卻一點點變得模糊起來。

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了,只是覺得好冷。

很冷很冷。

伴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的意識也在被一點點消磨著。

困意逐漸侵蝕他的意識,即便他緊咬自己的下唇想強行維持清醒,也會因為身上傳來的寒意而導(dǎo)致他對于疼痛麻木,從而無濟于事。

他的臉頰已經(jīng)漸漸被白雪覆蓋,睫毛也隨著微微顫動,最終他還是沒能敵過困意,漸漸地闔上了雙眼,只是早已凍僵的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枚梵果。

在閉上雙眼前,他看到了那一抹一閃而過的衣擺。

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早在他準備搶梵果逃跑時便做好了打算,若是自己成功離開,那自然是最好,但若自己跑不掉,便只能背水一戰(zhàn)。

于是他在流風(fēng)出手時將靈力灌輸在了厲青給他的那枚玉佩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通過玉佩傳音給了厲青,不出意外的話,他說的那些話早就一字不落地傳入?yún)柷喽淅锪恕?/p>

厲青果然沒他想得那般簡單,一直到最后都無動于衷,他差點就要以為自己的苦肉計失敗了。

幸好他賭贏了。

現(xiàn)在,他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了。

【恭喜宿主完成支線劇情,并達成成就:死里逃生?!?/p>

蕭逸錦聽著系統(tǒng)播報的聲音,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徹底昏迷了過去。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厲青正瞇著自己那雙金眸,神情復(fù)雜地俯視著他。

原先厲青正在一如既往地修煉,一直到了酉時,以往那只早早就回來復(fù)命的山雀,現(xiàn)在卻遲遲不見蹤跡。

死了?厲青不以為然地想到。本來他也沒指望這只弱小的鳥兒能勝任他的侍從,即便這幾天他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但結(jié)果沒什么不同。

這時,他忽然收到了玉佩傳來的傳音。

原來還沒死呢,看來是遇上了什么麻煩,想來求助他了?厲青冷漠地勾了勾嘴角,抬手將雪山的景象顯現(xiàn)了出來。

他那雙銳利的金眸半瞇著看向那番景象,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石床,卻沒有一點要動身去救蕭逸錦的意思,只是玩味地看著流風(fēng)的劍一下又一下地刺向蕭逸錦,看著鮮血一點點染紅了雪地,他的眼神卻更加興奮了,還摻雜著一抹嗜血的沖動。

真沒意思,果然這種弱小的小家伙即使收來也是無用。他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直到他的目光一點點移向蕭逸錦手里的梵果,眼神微微凝滯了片刻。

與他意想中的求救不同,這小家伙的眼神幾乎沒有任何的退讓和怯懦,反而充滿了堅毅,即使流風(fēng)一次又一次提出交出梵果便能放過他時,他居然能一次又一次堅定地拒絕。

真有人能忠誠至此嗎?厲青的內(nèi)心微微動搖了片刻,可隨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是逢場作戲,用些嘩眾取寵的小手段罷了,若當(dāng)真只想守住梵果,又怎會想到用傳音玉佩來傳音?無非是無法脫身,自作聰明想來找自己求救罷了。

哼,這種小妖精的伎倆也不過如此。

倒是雪山那邊,萬一陣法因為這些無名小卒,出現(xiàn)了什么紕漏,壞了自己的計劃,那可不劃算了。

這樣想著,厲青才緩緩地站了起來,彈指間便將傳送到了雪山上,他一眼便看見了躺在雪地里快要凍僵的蕭逸錦,在一片潔白中,那一點紅顯得格外刺眼。

他看著渾身是血的蕭逸錦,微微皺了皺眉,并沒有管他,反倒是運起功法,檢查了布下的陣法,確認沒有任何松動的痕跡時,才漸漸地看向蕭逸錦。

薄薄的雪花已經(jīng)在他滿是鮮紅的身軀上堆積了厚厚一層了,他的嘴唇也因為寒冷凍得發(fā)白,身上的血也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血塊,顯得傷勢更為慘烈了。

即使如此,他的手里依舊緊緊地攥著那枚梵果。

厲青微微蹙眉,俯下身試圖掰開他的手,出乎意料的是,縱然他沒了意識,手里卻緊緊地攥著那枚梵果不肯松開,最后還是厲青一根根把他的手指掰開,才拿出了那枚梵果。

厲青把玩著那枚已經(jīng)凍得梆硬的果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地上的他一眼,只是手指微動,便輕而易舉捏爆了他一直誓死護著的果子,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他。

毫無疑問,以蕭逸錦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若是放任不管,可能連半柱香都撐不過。

厲青蹲下身,輕輕地挑起了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

反正修煉也是無趣,既然是個有心計的,留下當(dāng)個小金絲雀玩玩倒也不是不行。

“呵?!眳柷嚯y得被勾起了興趣,唇角微微揚起,漫不經(jīng)心地自言自語道,“算了,就當(dāng)只寵物養(yǎng)著吧,讓本尊看看,你的忠心還能演多久。”

厲青伸出手,綠色的光在他手中聚集,慢慢吸附在了他身邊,頃刻間,他的傷口便以飛快的速度愈合了起來。

即使剛剛的蕭逸錦已經(jīng)氣若游絲了,但于厲青而言,救他無非只是抬抬手指的事罷了。

很快,他身上的傷便全部愈合了,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嘴唇也漸漸恢復(fù)了血色,就連原本蒼白的臉也變得紅潤了些。

見他的呼吸一點點從微弱而變得平穩(wěn),厲青才停了下來。

厲青隨手一拎,揪著他的的衣領(lǐng)把他提了起來,也不管他能不能呼吸得過來,就這么一路把他拎回了洞府。

剛到洞府,他剛想把這小家伙隨手扔在地上,可看著眼前那張精致的小臉,厲青心底卻升起了一抹玩意,畢竟敢在自己面前演戲的小妖精,這么多年自己倒也沒遇到幾個。

一想起自己這么多年才得了這么一個有趣的寵物,倒生了幾分憐花惜玉之情,微微抬手,一張石床拔地而起,隨后他便將蕭逸錦抱在了那張石床上。

而他坐在床側(cè),輕撫著床上少年精致的臉頰,雖然蕭逸錦的外傷已經(jīng)被治愈了,但經(jīng)此一劫,靈力的虧空在所難免,臉色蒼白得像個瓷娃娃一般,可能厲青隨手一掐,他估計就魂歸西天了。

不過厲青并沒有動手,反而難得地注視著蕭逸錦那張姣好的面容,雖然美得攝人心魄,卻又不失少年的天真和澄澈。

可厲青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滿意的作品。

說起來,這只小家伙的化形是他揠苗助長,自己強行拔高了他的修為才得以助他化形,不過所化之形多半也源于自己所想。

當(dāng)時雖然沒指望這小家伙能活多久,但畢竟要朝夕相處,他可不想每天看著一張惹他厭煩的臉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別的不說,至少他這張臉,確實挺討厲青喜歡的,尤其是現(xiàn)在安靜閉上眼睛的睡顏,這副乖巧可人的模樣甚是討他歡心。

厲青微微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輕笑了一聲。

他倒是很期待,這小家伙乖巧可人、演技精湛的皮囊下藏著一顆如何骯臟貪婪的內(nèi)心。

他收斂起心底不由自主的興奮,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才回到自己的石床上接著修煉。

當(dāng)蕭逸錦意識朦朧地睜開雙眼時,他已經(jīng)回到了熟悉的洞府之中。

他一醒來,就聽見系統(tǒng)欣喜若狂的聲音:【宿主!您終于醒了,您知道嗎?在您昏迷期間,厲青對您的好感度整整漲了20!】

其實蕭逸錦并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厲青能來救他,就說明他并不是完全無動于衷。

但為了配合開心得語無倫次的系統(tǒng),他也跟著敷衍地吃驚了一下:【哇塞,居然漲了20點,太厲害了?!?/p>

【……】

他這矯揉造作的姿態(tài)反倒讓系統(tǒng)噎住了,過了好半天才接著開口道:【宿主,原來您當(dāng)時說的機會是指這個啊?!?/p>

【我還真以為您要放棄了?!?/p>

系統(tǒng)委屈巴巴地控訴了一番,見他依舊無動于衷,不禁有些疑惑。

【宿主,您不開心嗎?】

【才漲了20,我還以為起碼能有30。】

他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畢竟這可是他舍命下的賭注,默默地在心里給厲青畫了個叉。

真摳門。

吐槽了一番,蕭逸錦揉了揉眼睛,直直地坐了起來,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胡亂地摸索著自己的身體,在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傷口全都愈合如初時,還是有些意外。

不愧是厲青,才短短幾天便能讓自己身上的傷愈合如初,他本來還以為遭此一劫,起碼得躺上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呢。

“醒了?”修煉中的厲青察覺到身側(cè)傳來的動靜,緩緩睜開雙眼,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床上呆呆地摸著自己身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他。

蕭逸錦聽見他清冷的聲音響起時,一時竟不知該拿何種姿態(tài)對待他為好,手足無措地應(yīng)答道:“嗯,仙君,是您救了我嗎?”但話音剛落,他的臉上就充滿了懊惱之色,似乎有些后悔多問了這么一句蠢話,能在荒無人煙的雪山救下自己,并以極快速度治好自己的,除了眼前這位神通廣大的羽龍仙君,又有誰能做到呢。

厲青見少年怔怔的樣子,并未生氣,反倒是破天荒的勾起了嘴角,還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緩緩開口道:“是我?!?/p>

他感受到腦袋傳來的那一陣溫暖,眼眶微微泛紅,動作極快地下了床,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謝仙君救命之恩?!?/p>

這句話的的確確是蕭逸錦的肺腑之言,若不是厲青救了自己,他可能已經(jīng)回到奈何橋上接著排隊去了。

“免禮。”厲青倒是對他的大禮很是受用,滿意地點了點頭,甚至親自扶起了他,主動關(guān)心地問道,“你昏迷了三日,身上可還有不適?”

蕭逸錦也沒想到他會親自扶自己起來,先是呆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后,一抬頭就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金眸,徹底被晃了神,一時忘記自己還被厲青扶著。

厲青見他沒有要松開自己的意思,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推開他,順勢拍了拍他的背,“可有不適?”

“沒……沒有,經(jīng)過仙君的治愈,我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了!”

說著,他似乎想證明自己的確沒事了,結(jié)果還沒動一下,就踩到了厲青的腳上,一個重心不穩(wěn),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厲青卻先一步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正好將他抱到了懷里:“當(dāng)心。”

蕭逸錦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這么靠在他懷里呆呆地看著他,似乎有些受驚了,如同一只驚弓之鳥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更新時間:2025-06-18 17:2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