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掀起秦楚玨白色衣角,像是籠著一層陰郁的霧靄。
秦楚玨冷笑開口,字字如刀:
"喜歡你?沈家主莫不是癔病犯了?"
說罷,他挺直如松的脊背沒有半分遲疑,大步往回走,衣袂翻飛間,帶起幾分決絕。
繼續(xù)說道:"沈家主的事,自己斟酌,
我不過沈家妾室,有什么資格多言家主婚事,
別說是納個妾,就算家主要納十個八個,
我又有什么資格要求生氣?“
沈夢瑤無語得上前,伸手抓住秦楚玨的胳膊。
明明沒有用力,卻生生將秦楚玨拉定。
”秦楚玨,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楚玨冷聲:“沈家主有時間跟我拉扯,不若跟這廝好好敘舊!"
秦楚玨轉(zhuǎn)身離去,黑發(fā)在風(fēng)中輕輕飄動,掩住了他唇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是,你這人……你剛不是還說我要是讓他進了門,你就………”
秦楚玨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沈家前院。
深宅大院里的這場鬧劇,不過是他棋局中的小小一步。
而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但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沈夢瑤的時候。
就像他前夜對她說過的: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沈夢瑤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回頭看一眼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桃倌。
“沈家主,只要您讓我入府,做什么我都愿意?!?/p>
沈夢瑤無語得用手扶著額頭。
前院大門外,已經(jīng)有看熱鬧的百姓,扒在門外的桃樹上看熱鬧。
甚至有賣瓜子的老漢,已經(jīng)在百姓群中圍轉(zhuǎn)。
沈夢瑤雖不是真的沈家人,但也不知要在這里待多久。
這臉面,還是要些的。
她得趕緊結(jié)束這場鬧劇,于是對桃倌擺擺手:
"行,那桃倌公子留下,正好缺個唱曲解悶的。"
桃倌一聽,眼睛瞬間亮得像浸了蜜,
水蛇般的腰肢一扭,指尖就往沈夢瑤腰帶上勾:
"以后我會在沈府里好好伺候家主的。"
那柔媚的腔調(diào),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沈夢瑤瞇起眼,看著眼前這看似柔弱的人。
明明才被秦楚玨威脅過,此刻卻還能這般從容,實在可疑。
而秦楚玨突然變化的態(tài)度……
會不會是因為他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
這個人身上……藏著什么秦楚玨想要知道的秘密?
沈夢瑤低頭輕笑一聲,心想:
反正既來之則安之,閑著也是閑著,抽絲剝繭找找謎底,也算是打發(fā)時間。
.........
午后的日頭越發(fā)毒辣,院子里的石桌被曬得發(fā)燙。
桃倌斜倚著,指尖繞著銀錠子,晃得人眼暈。
見秦楚玨從屋內(nèi)出來,他故意伸出腿攔住去路,眼中滿是輕蔑:
"你這廢人偏不知自己來錯了地方,當(dāng)真以為她會寵你?"
秦楚玨頓住腳步,猛地一腳踢開那礙事的腿,繼續(xù)往前走。
根本不想理會找事的桃倌。
"她最愛聽我唱曲兒,賞錢時還總摸我的手,
你這入贅的戰(zhàn)神可有過這般待遇?"
桃倌嬌笑著,聲音里盡是挑釁。
"她的銀子,怕是連狗叼了骨頭都會賞!"秦楚玨冷笑,語氣里都是嘲諷。
"誰說的?"沈夢瑤的聲音突然響起。
桃倌立刻換了副委屈模樣,顛顛跑過去,撅著嘴道:
"家主!他仗著自己來得早,對我冷言冷語,家主要替我做主。
就算您收留了我,但在這家里沒有名分,
您一走,指不定真的把我那兄弟剁了喂狗,
到時候,我可就沒法伺候您了。"
沈夢瑤唇角抽了抽,強壓下尷尬,轉(zhuǎn)頭問秦楚玨:
"愛妾意下如何?"
"隨你!"秦楚玨冷冷吐出兩個字。
秦楚玨轉(zhuǎn)身時,手掌一揮,案幾上的茶壺應(yīng)聲倒地。
滾燙的熱水潑在桃倌身上,驚得他尖叫出聲。
"新姨娘該凈凈身了!"秦楚玨陰著聲音。
沈夢瑤笑笑,走到秦楚玨面前,小聲說道:
“想好了?”
“與我何干!”
秦楚玨側(cè)身,大步流星地越過沈夢瑤離開。
沈夢瑤覺得有趣。
這人明顯就是吃醋,還不承認。
夜色漸濃,沈府的燭火次第亮起。
桃倌衣衫半解,嬌笑著往沈夢瑤懷里靠:
"娘子可要聽曲兒?我最近學(xué)了不少,日日等著你來找我呢!"
沈夢瑤閃身躲開,語氣清冷:
"既入了我沈府,就不能像以前那么浪蕩,鬧人閑話。"
桃倌掩嘴輕笑:"娘子可真會開玩笑,
整個京城誰不知沈家主是個博愛之人?
您今日納我入府,便不該怕人閑言?"
"不過,話說回來,以前在象姑館,我們是怎么認識的?"沈夢瑤突然發(fā)問。
桃倌扭捏,像是嬌羞模樣:“這種時候,說這些干什么?”
話畢,便朝沈夢瑤撲過去。
沈夢瑤抬腳一擋,將桃倌攔在兩尺之外。
“話沒說完,別離我那么近?!?/p>
桃倌委屈:“以前的事有什么打緊?如今我們情投意合,該長相廝守才是。”
沈夢瑤緊皺著眉頭,抬頭看向偏房外的院子。
黑漆漆的一片,連只貓都不曾路過。
她在期待什么?
沈夢瑤干咳一聲,低頭整理一下衣服:
“今天身子不爽利,改日再說。”
桃倌卻不肯,矯揉造作的扭身上前,期期艾艾得哭訴:
“沈家主可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幾個月前還跟人家卿卿我我,如今卻如此冷淡,傷了人心?!?/p>
沈夢瑤尷尬的腳趾扣地:“不是……今天真的是……”
桃倌不管不顧,整個人癱軟得倒向沈夢瑤。
沈夢瑤驚叫:“噯!別……你別……”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劍穩(wěn)穩(wěn)架在桃倌的脖子上。
“秦楚玨?你怎么……”
秦楚玨不知何時出現(xiàn),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沈夢瑤!你不是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怎么?想反悔?"
他這些話,雖然是對著沈夢瑤說的。
但臉卻是正對桃倌的。
桃倌嚇了一跳,想要拉沈夢瑤求救。
伸了好幾次手,都沒能夠到沈夢瑤。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沈夢瑤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秦楚玨一把摟在懷中。
"我可是在戰(zhàn)場上生吞過敵軍內(nèi)臟的怪物,沈家主當(dāng)真以為……我不敢吃了你?"
秦楚玨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呼吸間帶著灼熱的氣息,將沈夢瑤徹底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