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密不透風(fēng),帶著森冷的殺意,如死神冷酷無情的魔網(wǎng)狠狠罩下。
虞燭靈魂出竅般呼吸停滯。
她大睜著的雙眼前,透過面前兩個侍衛(wèi)的空隙,看到國舅騎著高頭大馬,回頭遠(yuǎn)遠(yuǎn)看過來。
她甚至能看到國舅居高臨下,如看一只即將被輾死的螻蟻一樣,滿面嘲諷。
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一介弱質(zhì)女流。
自不量力,死有余辜。
國舅唇畔的冷笑盡是不屑。
他勒住馬,往回走了幾步,歪著圓胖的腦袋,等著看她被亂刀剁成肉醬。
就連虞燭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腦際,系統(tǒng)清靈果決的聲音驟然響起:【側(cè)轉(zhuǎn)、下蹲、砍腿、外翻、攻擊!】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軍魂入骨,指令大于天,動作快過思維。
虞燭如有神助,在距離最近的刀鋒咫尺之間,突然下蹲揮刀砍殺,一氣呵成。
她根本沒來得及看清砍的是誰的腿。
反正倒霉的必是最先攻擊她的人。
這個倒霉鬼方才欺身猛砍,自謂占盡先機、當(dāng)立頭功。
他沒想到嚇傻了似的虞燭卻突然幽靈似地消失在原地。
他來不及變換招勢移動位置,左大腿就傳來一陣鉆心劇痛。
他駭然低頭,眼睜睜看著左腿齊根斷落,而后離家出走!
實際是他的身體隨慣性前撲,把那條斷腿活生生落在了身后。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等他意識到他的左腿被砍掉了,他的頭、肩、胸同時被砍中了!
砍他的人自然是從后面砍殺虞燭的同伴。
這些侍衛(wèi)同樣沒想到呆若木雞的虞燭能躲過這一劫,全都勝券在握用力砍殺。
結(jié)果虞燭臨時躲了,前后左右,他們互相對砍,完全來不及控制力道!
侍衛(wèi)們慘叫四起的同時,虞燭蹲在地上轉(zhuǎn)圈砍腿。
這把短刀鋒利的程度超出了虞燭的想象。
她無法理解在這樣落后的時代,怎么會有人打造出這樣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刀。
這個能工巧匠鍛造的技藝簡直出神入化。
這樣逆天般鋒利的短刀,刀鋒卻薄如蟬翼,剜肉剔骨無比絲滑,留下的傷口細(xì)不可察。
等到傷痛擴散,重創(chuàng)已成,無力回天。
接連三個侍衛(wèi)左腿搬家,另有兩人大腿動脈被挑,血流如注。
單腿無法行走,更別說支撐身體出招攻擊。
受傷的侍衛(wèi)們對砍之后互撲,橫七豎八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不過眨眼之間。
從國舅的角度看,就像有陰兵出陣、天降神威,原本必勝的侍衛(wèi)們毫無征兆地全軍覆沒。
這驚天逆轉(zhuǎn)的情景太突然、太可怕了!
內(nèi)圈五個侍衛(wèi)頃刻之間跟瘋了似的互砍互撲,他可以理解。
因為他看到虞燭敏捷蹲身攻擊侍衛(wèi)下盤。
他不能理解的是,外圍尚未近前的四個侍衛(wèi),同時像被看不見的魔掌扇飛了。
他們前沖的身體先是一僵,緊接著雙腳離地往后倒飛,而后狠狠仰摔在地,當(dāng)場殞命。
而此時的虞燭,剛從內(nèi)圈鉆出來,根本沒出招。
她沒出招,外圍的四個侍衛(wèi)怎么會被扇飛摔死?
“妖女!妖女!快,快走!”
國舅神魂俱裂,再不敢看了,掉頭縱馬狂奔。
跟隨他的侍衛(wèi)也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恨不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跑得比狗還快。
最苦逼的是那六個抬轎的,驚惶之下,步履、速度無法統(tǒng)一,不時有人絆腳摔跤。
一行人無比狼狽。
這邊,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
虞燭險些被摔倒的侍衛(wèi)撲倒,閃身出圈后,起身正要對付外圈的四個侍衛(wèi)。
一抬眼,卻見四個侍衛(wèi)在半空向不同的方向暴退倒飛。
什么鬼?
開始虞燭以為四人要擺什么厲害的陣法,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她記得曾經(jīng)看過古代兵書里有寫,什么天一遁甲、八卦陣、撒星陣、鴛鴦陣,都是神出鬼沒很牛逼的陣法。
她尋思這四個大神如果給她來個迷魂陣或者攝魂大法什么的,她的刀再鋒利也白瞎。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打不過就跑,任何時代都不過時。
想到做到。
四個方位都有高人,她只好跳起來攀著墻磚翻墻跑。
可是,她手腳并用爬上墻頭,回頭一看。
咦,四個大神怎么都直挺挺擺起了大字?
搞什么,色誘?
古代侍衛(wèi)還有這嗜好?
虞燭被他們這番操作搞得有點兒懵,摸著后腦勺挨個盯半天。
臥槽,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詐死?
媽蛋她都沒碰過他們,耍賴也不帶這樣兒。
虞燭一時搞不清狀況,站在墻頭上左看右看。
侍衛(wèi)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
內(nèi)圈的五個侍衛(wèi),重傷的三個痛得打滾哀嚎,輕傷的兩個互相攙扶著想起身繼續(xù)戰(zhàn)斗。
當(dāng)他們看到外圈那四個擺大字的兄弟,驚疑過后是驚恐,反應(yīng)和虞燭完全不同。
他們不約而同看向虞燭,第一反應(yīng)就是虞燭不是人。
她瞬間反敗為勝,傷了他們五人還不算,竟然隔空殺人,把其余四人也殺了。
前后不足一盞茶的時間……
這女人絕對不是人。
“妖女……”
一個侍衛(wèi)打顫的聲音把極度的恐懼傳染給活著的其他人。
連那斷腿的三個侍衛(wèi)都不敢喊疼了。
他們對鬼神妖魅有發(fā)自本能的敬畏,堅定地認(rèn)為那是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
看著站在墻頭,頭頂繁星,腳踏墻磚,手持短刀,衣袂紛飛的虞燭,他們的靈魂在戰(zhàn)栗,內(nèi)心在吶喊,“鬼啊……”
“撲通!撲通!”
但聽兩聲悶響,那兩個輕傷的侍衛(wèi)齊齊跪倒在地,對著虞燭磕頭如搗蒜。
其他三個斷腿的早已斗志全無,見此情形更是亡魂大冒,竟然也掙扎著單膝跪地,匍匐不起。
“饒命啊,女神饒命……我等受命于人,實在身不由己……”
膽大的連聲求饒,膽小的連連磕頭。
虞燭困惑萬分,覺得這種情況實在不簡單。
那四個人……死了?
“系統(tǒng),怎么回事?你還會放電?”
虞燭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求助,“你幫我瞅瞅,那四個人什么情況?”
【本系統(tǒng)放電功能暫未激活】
系統(tǒng)稍作停頓,又道:【四人情況:腦震蕩、顱內(nèi)出血、腹腔出血、內(nèi)臟破裂,均已死亡】
虞燭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縮著脖子惶然四顧,“誰干的?”
系統(tǒng):【……你都看不見,我怎么知道?】
噢。
系統(tǒng)只能感知她看到的,或者摸到的事物。
虞燭實在瘆得慌,壯著膽子吼了一嗓子:“誰?誰干的?”
無人應(yīng)聲。
只是原本跪在地上磕頭的五個侍衛(wèi),全都無比驚恐地看著她,像看到要吃人的鬼怪。
“看什么看?我還能吃了你們?”
虞燭剛要說,人不是我殺的,那五個侍衛(wèi)竟然全都嚇昏了過去。
尼瑪,這架贏的,太特瑪邪乎了。
虞燭頭皮發(fā)緊,不敢跳下墻去看那四個莫名其妙死丟丟的侍衛(wèi),也沒有勇氣行俠仗義去城墻搶虞松的人頭了,只想趕緊找個客棧躲起來回回神兒。
睡一覺,太陽又是新的,一切都會恢復(fù)正常。
虞燭邊往前方有燈光的地方跑,邊發(fā)自內(nèi)心的祈禱。
“大人,我們幫了她,她怎么像是不高興,就這么跑了?”
躲在墻角陰影里的鄒岳疑惑地看著虞燭遠(yuǎn)去的背影問。
“獅虎獨行,牛羊成群。她有如此身手,只怕不喜受人恩惠,亦不喜……與人為伍。”
裴赫若有所思道。
鄒岳:“那以后你們不在一個被窩睡?不生一群孩子?”
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