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時用碗蓋輕輕撥弄著茶水的浮沫,嘴角譏誚勾起,“管他呢?!?/p>
這私庫里的東西一部分是御賜,但更多的是打勝仗的戰(zhàn)利品。
有些,根本見不得光。
要不是把他逼急了,他也不會任由江雪時來挑選。
丹陽到來時,正聽到江雪時吩咐,“把這株紅珊瑚抬到我屋里,回頭給相熟的夫人小姐下帖子來賞玩?!?/p>
她本是走到這里隨便看看,卻不想遇到江雪時犯蠢,頓時收不住脾氣闖了進(jìn)去。
“無知蠢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江雪時毫不客氣的回懟,“郡主,您是以什么身份管我勇毅侯府的家事?我開我夫君的庫房,可不是你夫君的?!?/p>
“閉嘴!眼皮子淺的東西”,她一腳踢開要搬珊瑚樹的下人,緊緊護(hù)住。
這東西是為她前公爹所有,兵荒馬亂中她偷偷藏下。
紅珊瑚一直被視為祥瑞,這種品相的也只有皇宮能收藏,普通人擁有都可能是大罪。
可她實在太喜歡,又怕放在郡主府會走漏風(fēng)聲,就偷偷混在宋瑾瀾的戰(zhàn)利品里。
反正她遲早會成為這侯府的女主人,無非是早送了嫁妝。
卻不想,竟給江雪時翻出來了。
她咬著一口銀牙,“江雪時,趕緊把東西送回庫房,否則別怪我不客氣?!?/p>
雪時一臉的詫異,“郡主的威風(fēng)是不是耍錯了地方?您再高貴,也管不到我的家事?!?/p>
“誰說我不能?你不過是個罪臣之女,敢跟我叫板?”
雪時垂下眼眸語氣淡然,“我不敢,那不如請侯爺來吧?!?/p>
丹陽哪敢讓宋瑾瀾知道。
她支支吾吾,“這種小事你都處理不了,還敢勞煩瑾瀾哥哥?”
“郡主的事豈能是小事?”
“你……江雪時,本郡主想要把這紅珊瑚獻(xiàn)給太后,現(xiàn)在就帶走?!?/p>
“那容我去問問侯爺。”
“不準(zhǔn)!”丹陽有些慌張了,“你不是說后宅之事你做主嗎?不用勞煩瑾瀾哥哥了?!?/p>
江雪時思忖片刻,伸出了手。
丹陽一愣,“你干什么?”
“錢呀,郡主也知道這紅珊瑚價值連城,我就收郡主一萬兩,權(quán)當(dāng)白送給郡主了?!?/p>
一萬兩也叫白送?丹陽差點吐血。
“放肆!江雪時,本郡主喜歡是你侯府的福氣,你還敢跟我要錢?”
雪時冷笑,“看來郡主是想吃白食,那我只能去稟報侯爺了?!?/p>
丹陽面容扭曲,看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也罷,先解決眼下的,至于江雪時,她有的是法子對付。
她讓人取來銀票,宋瑾瀾給的銀票還沒捂熱乎又給出去,還倒貼一千兩。
不對,那紅珊瑚明明也是自己的,自己花錢買自己的東西,她的心在滴血。
雪時把銀票交與桑綠,然后對丹陽說:“這寶貝需要送到您郡主府嗎?”
丹陽吐出一口濁氣,“不用,我自己帶走。江雪時,你我銀貨兩訖,就不必告訴瑾瀾哥哥了吧?”
雪時笑笑說了聲好。
等丹陽走后,桑綠才回過神來。
打開盒子翻看了那些銀票,她低呼,“姑娘,您真把錢拿回來了?!?/p>
雪時勾唇,狡黠的像只小狐貍,“是呀,我也沒料到她如此在意?!?/p>
紅珊瑚這事兒雪時是早知道的,就算宋瑾瀾不把私庫交給她,但作為侯府主母,她要是不知道進(jìn)出了些什么那可白干了。
她正想找個機(jī)會跟他說說這紅珊瑚的害處,卻發(fā)生了他房里藏女人的事,就擱置下來。
如今他讓她去挑東西,雪時就想起這茬,她心知這等禁物一定跟丹陽有關(guān),本想利用她愛慕宋瑾瀾的心詐回那一萬兩,卻不想她如此忌憚,甚至害怕宋瑾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