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言:多年老股民,虧損嚴重,本書純屬YY,請把腦子寄存于此;如果有炒股厲害的大神,可留言交流下心得.............。
黔城,筑省。
一道刺眼的陽光,不知經(jīng)過幾次反射,照進交易室內(nèi)。
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擊聲像尖銳的針一般,狠狠地扎進李逸飛的太陽穴,那聲音直鉆腦仁,讓他一陣煩躁。
李逸飛從冰涼的桌面抬起頭,后頸被壓出紅痕的皮膚,每一絲觸感都泛著火辣辣的刺痛,像被火舌舔舐一般。
他下意識去摸左腕——那里本應該戴著塊卡西歐電子表,前世最后一次看時間是凌晨三點十七分。
美股收盤后他盯著賬戶里虧損的兩萬美金,絕望又憤怒,手表在摔碎的瞬間劃破了手腕,那尖銳的痛感至今還能在記憶中清晰浮現(xiàn)。
但此刻,指尖觸到的是光溜溜、滑膩膩的皮膚,沒有手表熟悉的輪廓。
"飛哥!趙總找你!"
帶著東北口音的大嗓門如炸雷般在耳邊響起,震得李逸飛耳朵生疼,肩膀也被這一拍震得一哆嗦。
許銳風那張滿是青春痘、坑坑洼洼的臉湊過來,工裝襯衫第二顆紐扣敞著,露出鎖骨處沒洗干凈、泛黃的汗?jié)n,還隱隱散發(fā)著一股汗酸味——這是2010年夏天才有的特征,那年許銳風剛從沈陽老家來黔城,總說"東北的澡堂子比這辦公室敞亮"。
"發(fā)什么呆呢?"許銳風伸手扯他袖子,那力度大得讓李逸飛胳膊一陣生疼,"昨兒你夜盤掛單的事兒都捅到總辦了!趙總說再不過去,這個月績效直接扣光!"
李逸飛的手指死死摳住桌沿,指尖泛白,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桌沿的棱角硌得手指生疼。
格子間里,速溶咖啡那苦澀又濃郁的香氣絲絲縷縷地飄著,鉆進他的鼻腔。
隔板另一側傳來劉鴻儒用方言罵"狗莊"的悶響,那聲音悶悶地、粗聲粗氣地,仿佛隔著一層布傳來——這些聲音他再熟悉不過,2010年7月15日,他剛入職美股日內(nèi)交易公司滿三個月的日子。
前世的記憶突然如洶涌的潮水般翻涌。
那年公司內(nèi)部競爭異常激烈,交易策略偏保守,對于新人的容錯率極低。
那天他因為操作失誤在微軟的單子上掛錯小數(shù)點,導致賬戶虧損三千美金,趙啟銘指著他的鼻子罵"連畢業(yè)考核都過不了的廢物",三個月后公司裁員,他成了第一個被掃地出門的,成了公司保守策略下的犧牲品。
后來他拿著最后的積蓄炒外匯,在2015年瑞郎黑天鵝事件里血本無歸,多年后,他在出租屋的破沙發(fā)上咽下最后一口氣時,手機新聞正播著"2020年美股十年長牛收官。
"許銳風。"李逸飛突然抓住對方手腕,那力度大得讓許銳風的手腕隱隱作痛,"今天是幾號?"
"7月15啊,飛哥你睡糊涂了?"許銳風被抓得皺眉,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上周五你還說要請我喝冰可樂慶祝轉正,這才過兩天就失憶了?"
轉正?
李逸飛只覺得喉嚨一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干澀又難受。
前世他根本沒熬過試用期,所謂的"轉正慶祝"不過是新人培訓時畫的餅。
他松開手,摸到褲袋里的錢包,錢包的皮革質(zhì)感粗糙又熟悉,夾層里還塞著大學畢業(yè)照,照片已經(jīng)微微泛黃,照片背面寫著"2010屆金融系李逸飛",
字跡是他剛畢業(yè)時特有的生硬,歪歪扭扭的。
"飛哥?"許銳風的聲音帶著擔憂,那擔憂透過空氣清晰地傳進李逸飛耳中,"你臉色白得跟張紙似的,昨晚沒睡好?"
李逸飛深吸一口氣,空調(diào)冷風如冰刀般灌進領口,凍得他一哆嗦,他突然聞到自己身上淡淡的煙味,不由得一陣皺眉。
前世他是在2012年開始抽煙的,2010年的他還保持著大學時的習慣,每天早晨用薄荷味牙膏刷三遍牙。
是真的。他重生了,回到了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
"走。"李逸飛站起來,椅子在地面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響,像一把利刃劃破寂靜的空氣。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比記憶中更清亮,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緊繃,"去趙總辦公室。"
許銳風松了口氣,拍了拍他后背,那一下拍得還挺重,讓李逸飛后背微微發(fā)麻。
"我就說飛哥你平時挺穩(wěn)當?shù)?,準是昨晚熬夜看盤累著了。我先回工位了,要是趙總問起我,你就說我在核對交割單??!"說完小跑著鉆進隔板后面,鍵盤聲立刻密集起來,噼里啪啦的聲音好似炒豆子一般。
李逸飛沿著走廊往頂樓走。
玻璃幕墻外的陽光白得晃眼,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數(shù)著臺階——從一樓到六樓總共有一百零八級,前世他被開除那天,每一級臺階都像灌了鉛,沉重得讓他邁不開腳步。
此刻他的腳步卻越來越輕,心跳聲如擂鼓般在耳邊轟鳴:烏龍指事件發(fā)生在三個月后,8月16日道瓊斯指數(shù)五分鐘暴跌近千點,那天他本該在出租屋啃泡面,而不是像前世那樣因為被開除錯過人生第一個暴富機會。
"叩叩。"
"進來。"
趙啟銘的辦公室飄著檀香,那香氣醇厚又悠遠,絲絲縷縷地鉆進他的鼻腔。
李逸飛推門時帶起一陣風,辦公桌上的文件嘩啦作響,紙張的摩擦聲清脆又刺耳。
四十歲的男人摘下金絲眼鏡,指節(jié)敲了敲電腦屏幕,那敲打的聲音清脆有力,"李逸飛,解釋下昨晚的交易。"
方雅萱從側邊的沙發(fā)上抬起頭。
這個比他大兩歲的助理正抱著筆記本,嘴角掛著慣常的輕蔑,那輕蔑的神情就像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李逸飛。
前世她總說"交易員都是賭徒",后來跳槽去了投行,在2015年股災里賺得盆滿缽滿。
此刻她的指甲蓋還沒涂成酒紅色,指尖沾著修正液的白漬,顯然剛幫趙啟銘改過報表。
"昨晚掛單時,我把微軟的限價單小數(shù)點后移了一位。"李逸飛直視趙啟銘的眼睛,目光堅定又銳利,"虧損三千一百二十七美元。"
"知道問題在哪兒嗎?"趙啟銘的聲音像冰錐,冷得讓李逸飛打了個寒顫。
"紀律性不足。"李逸飛說出前世標準答案,卻在心底冷笑——前世他誠惶誠恐道歉,換來的是"你這種水平根本不適合做交易"。
現(xiàn)在他知道,趙啟銘所謂的"紀律"不過是害怕承擔風險,而真正的機會往往藏在規(guī)則的裂縫里。
方雅萱突然嗤笑一聲,那笑聲尖銳又刺耳,"趙總,上季度有三個新人因為類似錯誤被勸退,李逸飛的風險評估報告我看過,抗壓指數(shù)只有......"
趙啟銘微微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抬手打斷她,目光像手術刀般掃過李逸飛,"你覺得自己還能留下?"
李逸飛的手指在褲縫上輕輕摩挲,那布料的觸感粗糙又真實。
前世此時他攥著衣角,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
現(xiàn)在他能清晰聽見窗外麻雀嘰嘰喳喳的鳴叫,能看見趙啟銘袖口露出的百達翡麗表鏈,那表鏈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這只表會在兩年后被他抵押給地下錢莊,因為宏業(yè)資本在2012年的歐債危機里爆倉。
"趙總。"他的聲音平穩(wěn)得像精密儀器,"給我一個月時間。如果我的月收益率達不到20%,我自己卷鋪蓋走人。"
話一出口,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想法,雖然還很模糊,但他知道可以憑借前世對一些重大事件的記憶,提前布局,抓住那些隱藏在市場波動中的機會。
辦公室里陷入沉默,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方雅萱的鋼筆尖在筆記本上戳出個洞,那聲音悶響又突兀,趙啟銘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要求遠超公司對新人的考核標準,他顯然沒想到這個總被說"木訥"的年輕人會主動提賭約。
"行。"趙啟銘突然笑了,重新戴上眼鏡時鏡片反過一道光,那光刺得李逸飛眼睛微微一瞇,"我倒要看看,你個毛頭小子能翻出什么浪花。"
李逸飛轉身時,方雅萱的嘀咕飄進耳朵,那聲音雖小,但字字清晰,"一個月?呵,上回有個交易員說兩周翻倍,結果第三天就爆倉了。"
他沒回頭,只是加快腳步往樓下走。
走廊里,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肩頭,暖烘烘的,他摸出手機看時間——上午十點十七分,距離8月16日還有三十三天。
褲袋里的錢包硌著大腿,那硬邦邦的觸感讓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窘迫,里面躺著三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
這是他所有的積蓄,前世此刻他還在為下個月的房租發(fā)愁,根本不知道三個月后,一筆正確的交易能讓他在紐約證交所的震蕩中賺到人生第一桶金。
走廊盡頭的公告欄貼著新人培訓照片,照片有些褪色,他的臉在最邊角,帶著生澀的笑。
李逸飛停下腳步,指尖輕輕碰了碰照片里自己的額頭,那紙張的觸感粗糙又帶著一絲涼意——那里還沒有后來因為焦慮長出的白發(fā)。
"?!?手機震動起來,是合租室友林曉薇的消息:"今晚記得交房租,不然房東要斷網(wǎng)了。"
李逸飛盯著屏幕上的字,突然笑出了聲。
前世的困局,此刻不過是個需要解決的小問題。
他把手機揣回口袋,往交易室走去。
走廊里,燈光有些昏暗,幾個員工正匆匆忙忙地走過,手里拿著文件,臉上滿是疲憊和焦急。
那里的電腦已經(jīng)開機,道瓊斯指數(shù)正在綠色數(shù)字里緩慢爬升,而他的人生,才剛剛按下重啟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