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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刺耳的寂靜深夜兩點十七分。床頭柜上的手機像一顆被引爆的無聲炸彈,

屏幕在濃稠的黑暗中爆發(fā)出刺眼的白光,嗡嗡的震動聲頑固地撞擊著林晚沉睡的神經(jīng)。

她猛地從凌亂的夢境中掙脫出來,心臟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黑暗中,

那持續(xù)不斷的嗡鳴帶著一種不祥的預兆。她摸索著抓起手機,屏幕的光刺得她瞇起眼。

一串陌生的本地座機號碼。誰會在這個時間打來?“喂?

”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罢垎柺橇滞砼繂幔?/p>

”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靜到近乎冷酷的男聲,背景是隱約的嘈雜和儀器規(guī)律的滴答聲。

“我是。您是?”“這里是仁和醫(yī)院急診中心。顧嶼先生遭遇嚴重車禍,正在搶救。

他的手機緊急聯(lián)系人里,第一個是您。

”“轟——” 林晚只覺得一股冰冷的電流從腳底瞬間竄上天靈蓋,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倒流。她攥緊了手機,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顧嶼?車禍?

搶救?這幾個詞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意識里。他們分手已經(jīng)整整半年了!

最后一次見面,是在一個同樣令人窒息的雨夜,她流著淚,

把屬于他的最后一件襯衫塞進他懷里,當著他的面摔上了門,

隔絕了他疲憊又帶著一絲不耐的眼神。那之后,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努力將他從自己的生活和“拾光花藝”的小世界里徹底剜去。

為什么…為什么醫(yī)院的緊急聯(lián)系人還是她?!“林女士?您在聽嗎?”“在…我在!

” 林晚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他…他怎么樣了?嚴不嚴重?” 道義?責任?

還是那深埋在心底、被她刻意用忙碌和麻木掩蓋的、未曾完全熄滅的舊情?

她分不清此刻驅(qū)使自己的是什么,只知道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無法呼吸。

“情況很危急,正在進行開顱手術。請您盡快趕到醫(yī)院,需要家屬簽字。

” 對方的語氣毫無波瀾,卻字字如刀。林晚幾乎是滾下床的,雙腿發(fā)軟。

她胡亂地抓起一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面,連襪子都顧不上穿,赤腳踩進冰涼的鞋里。

沖出家門時,初夏凌晨的風帶著濕冷的露氣,猛地灌了她一脖子,讓她打了個寒噤,

也稍微拉回了一點理智。她跌跌撞撞地沖到路邊,深夜的城市空曠得可怕。她瘋狂地揮手,

終于攔下一輛出租車?!皫煾?,仁和醫(yī)院急診!快!麻煩您快一點!”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司機從后視鏡看了她蒼白的臉和凌亂的頭發(fā)一眼,沒多問,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車子在寂靜的街道上飛馳,路燈的光線在車窗上飛速流淌,拉成一條條模糊的光帶。

林晚緊緊抓著前排座椅的靠背,指甲幾乎要嵌進皮革里。

閃過顧嶼的臉——他意氣風發(fā)地在會議室里指點江山的樣子;他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說“晚晚,

再等我一會兒”的樣子;最后定格在那個雨夜,他站在門外,雨水打濕了他的肩膀,

眼神復雜難辨的樣子…“混蛋…你怎么能…” 她低聲咒罵著,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模糊了窗外的流光。為什么要讓她知道?為什么要讓她面對?

她好不容易才從那段痛苦的關系里爬出來!可心底深處,

一個更微弱的聲音在恐懼地吶喊:他不能有事!沖進仁和醫(yī)院急診大廳,

刺眼的日光燈和濃烈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混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生死的緊張氣息。

她沖到分診臺,語無倫次地報出顧嶼的名字。護士查了一下電腦,抬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帶著一絲職業(yè)性的同情:“顧嶼?剛送來那個車禍重傷的?手術還在進行,

在二樓神經(jīng)外科手術室外等。”林晚幾乎是跑著上了二樓。長長的走廊盡頭,

“手術中”三個猩紅的大字像凝固的血塊,冰冷地亮著。

走廊的塑料長椅上零星坐著幾個同樣焦慮不安的人。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時間仿佛被拉長、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感覺自己像一個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個世紀,那扇沉重的門終于開了。

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戴著口罩和帽子的醫(yī)生走了出來,眼神疲憊?!邦檸Z的家屬在嗎?

”林晚猛地站起來,因為起得太急眼前黑了一下,她扶住墻壁才站穩(wěn):“我是!醫(yī)生,

他怎么樣?”醫(y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嚴肅的臉。他快速說道:“手術暫時完成了,

命保住了?!绷滞黼p腿一軟,幾乎要癱倒,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了她,

讓她幾乎站立不住?!暗?,” 醫(yī)生的話鋒一轉(zhuǎn),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傷者腦部受到嚴重撞擊,有彌漫性軸索損傷和顱內(nèi)血腫。雖然手術清除了血腫,

但腦組織的損傷是不可逆的。他目前處于深度昏迷狀態(tài),還沒脫離危險期。

而且…”醫(yī)生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而且,根據(jù)損傷部位和程度判斷,他蘇醒后,

極有可能出現(xiàn)逆行性遺忘?!薄斑z忘?” 林晚的心又揪緊了。“對。

可能忘記車禍前幾個月,甚至更長時間的事情。具體范圍要等他醒來才能評估。

這是大腦在遭受巨大創(chuàng)傷時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他現(xiàn)在需要轉(zhuǎn)入ICU密切觀察。

”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簽完那一疊厚厚的同意書的,她的名字簽得歪歪扭扭。

她麻木地跟著護士走向重癥監(jiān)護病房區(qū)。穿過一道道厚重的自動門,

空氣里的消毒水味更加濃烈刺鼻,各種儀器的聲音交織成一片冰冷的背景音。

她被要求穿上無菌隔離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裝后,

才被允許進入一個單人ICU病房。病房里光線昏暗而柔和,

只有各種監(jiān)護儀器屏幕散發(fā)著幽藍、瑩綠的光。病床上,顧嶼靜靜地躺著,

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只露出緊閉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失去血色的嘴唇。

他的臉上戴著氧氣面罩,胸口貼著電極片,手臂上插著輸液管,

整個人被各種導管和線纜包圍著,脆弱得像個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

呼吸機有規(guī)律地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帶動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林晚一步一步挪到床邊,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分手時的怨懟、半年來的刻意遺忘,

在這一刻被眼前觸目驚心的脆弱擊得粉碎。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撕開了一道口子,

酸澀的痛楚洶涌而出,瞬間淹沒了她。她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想要觸碰他冰涼的手背,

卻又在即將碰到時猛地縮回。就在這時,也許是麻醉藥效開始消退,

也許是某種潛意識的牽動。顧嶼毫無血色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然后,

在藥物作用下,他無意識地、用盡全身僅存的一絲力氣,

緊緊地、死死地抓住了林晚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的手指!林晚渾身一僵,

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緊接著,氧氣面罩下,

含糊不清、卻像驚雷般炸響在林晚耳邊的呢喃:“晚晚……別走……別……”就在這一瞬間,

林晚被他抓住的手指處,傳來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混合氣息——濃重的消毒水味下,

隱隱約約纏繞著一絲清冽的“皮革與雪松”的淡香!那是顧嶼慣用的香水味道,

是他西裝革履、帶著一絲強勢氣息靠近她時縈繞的味道,

是無數(shù)次親密擁抱后留在她發(fā)梢的味道,是那段刻骨銘心的熱戀時光里,獨屬于他的印記!

這股熟悉到靈魂深處的氣息,像一把鋒利的鑰匙,“咔噠”一聲,

猝不及防地捅開了林晚拼命封鎖的記憶閘門。

鈴草時微紅的耳尖;他加班后帶著一身疲憊和這縷香氣擁她入懷的低語;他們在山頂看日出,

中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混合著青草香……那些被她刻意埋葬的、屬于顧嶼的、最美好的部分,

裹挾著巨大的酸楚和心疼,排山倒海般將她淹沒。眼淚再也無法控制,洶涌地沖出眼眶,

滾燙地砸在冰冷的無菌服上。她看著被他緊緊攥住的手指,看著他毫無知覺、蒼白脆弱的臉,

聽著他昏迷中無意識的挽留……那句在喉頭翻滾了無數(shù)次、冰冷決絕的“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此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死死地卡在那里,灼燒著她的喉嚨,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時間在儀器的滴答聲中緩慢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濃黑漸漸轉(zhuǎn)為灰白。

林晚維持著一個別扭的姿勢,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指,一動不動,

仿佛一座被悲傷和混亂凍結(jié)的雕像。不知過了多久,顧嶼的睫毛極其輕微地顫動了幾下。

林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眼皮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縫隙,眼神渙散、迷茫,

仿佛迷失在濃霧中的孩子。他花了足足十幾秒,才勉強聚焦到林晚布滿淚痕的臉上。

氧氣面罩下,他的嘴唇極其微弱地翕動著,發(fā)出幾乎聽不見的氣音,

帶著全然的依賴和困惑:“晚晚……我們……是不是吵架了?我怎么……在醫(yī)院?

”林晚的呼吸驟然停止。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失聲。那雙曾經(jīng)盛滿野心和疲憊,

此刻卻只剩下純?nèi)恍湃魏兔悦5难劬?,像一面殘酷的鏡子,照出了她內(nèi)心最深的掙扎和謊言。

那句真相,徹底被凍結(jié)在了她冰冷的唇齒之間。

2 第二章:甜蜜的牢籠清晨的陽光帶著試探性的暖意,

斜斜地照進林晚那間不過四十平米的小公寓??諝饫镞€殘留著消毒水和醫(yī)院特有的冰冷氣息,

與窗外初夏的生機格格不入。顧嶼靠在客廳那張唯一的、略顯陳舊的布藝沙發(fā)上,

身上蓋著林晚匆忙翻找出來的薄毯。他臉色依舊蒼白,頭上包裹的紗布像一枚殘酷的勛章,

昭示著那場尚未遠去的劫難。

小的空間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給他倒水、調(diào)整靠墊、笨拙地試圖把醫(yī)生開的藥片分裝到小盒子里,

動作間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和一種強撐的鎮(zhèn)定。他的目光追隨著她,

帶著一種林晚既熟悉又陌生的依戀。熟悉,是因為熱戀時他常這樣專注地看她;陌生,

是因為分手前那漫長的半年里,這種眼神早已被疲憊、心不在焉甚至是不耐煩所取代。

“晚晚,” 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剛醒不久的慵懶和一絲小心翼翼,“辛苦你了。

這地方…是你的家?我記得我們好像…” 他蹙著眉,努力思索,

“好像有個更大一點的公寓?”林晚拿著水杯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溫水差點灑出來。

那是他們曾經(jīng)同居的公寓,分手后她立刻搬了出來,

租下了這個更小、但也徹底屬于她自己的空間。“嗯…那是以前了?!?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把水杯遞給他,刻意避開他的視線,“這里也挺好,離我的花店近,方便照顧你。

醫(yī)生說你暫時不能獨立生活,需要靜養(yǎng)?!?她把“暫時”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告誡自己。顧嶼接過水杯,指尖不經(jīng)意地擦過她的手背。

林晚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顧嶼眼神一黯,

流露出受傷小動物般的困惑?!巴硗?,” 他放下水杯,試探性地伸出手,

輕輕拉住她的衣角,仰頭看著她,眼神純?nèi)粺o辜,“我們…是不是真的吵得很厲害?

我是不是…做了很過分的事,惹你生氣了?不然,你怎么…好像有點怕我?

”林晚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脹。

她看著眼前這個虛弱、依賴、眼神清澈得像初生嬰兒的顧嶼,

與記憶中那個冷漠、強勢、永遠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男人重疊又分離。

巨大的荒謬感和沉重的負罪感幾乎要將她壓垮。她該怎么告訴他,

他們之間不是一次簡單的爭吵,而是長達半年積怨的爆發(fā)?她該怎么解釋,

他此刻的溫柔體貼,不過是他大腦創(chuàng)傷后一場殘酷的幻覺?“沒有,

” 她幾乎是倉促地否認,聲音干澀,努力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就是…你突然這樣,

我有點不習慣。你先把藥吃了,我去弄點吃的?!?她掙脫了他的手,

幾乎是逃也似的鉆進了狹小的廚房。接下來的幾天,林晚感覺自己被撕成了兩半。

一半在“拾光花藝”。這是她逃離過往、用所有積蓄和心血筑起的小小堡壘。清晨,

她必須強迫自己從混亂疲憊的睡眠中掙扎起來,趕在開店前處理花材、打掃衛(wèi)生、更新櫥窗。

訂單電話響起時,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用最專業(yè)溫和的語氣與客戶溝通。

當熟悉的客人笑著打招呼,詢問她是不是沒休息好時,她只能含糊地笑笑。

另一半則困在名為“家”的甜蜜牢籠里。顧嶼的身體還很虛弱,行動不便,

需要人照顧飲食起居。他像個突然被拋入陌生世界的孩子,

對周圍的一切充滿好奇又帶著不安,而林晚是他唯一認識的“監(jiān)護人”。他依賴她,

會在她準備出門去花店時,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失落;會在她回來時,

即使只是離開了一兩個小時,眼中也會瞬間點亮光彩,

絮絮叨叨地說著白天一個人待著時看到的窗外飛過的鳥、樓下小孩的嬉鬧聲——這些瑣碎,

在過去的顧嶼眼里,恐怕連工作郵件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如。他努力想幫忙,

卻總是笨手笨腳。打翻水杯,差點被地上的水漬滑倒;試圖用微波爐熱牛奶,卻按錯了時間,

弄得微波爐里一片狼藉。每一次,

要壓下心頭涌起的煩躁(這煩躁讓她想起過去無數(shù)次收拾他工作狂留下的爛攤子時的感覺),

耐著性子處理。而顧嶼則會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小聲說:“對不起晚晚,

我又給你添麻煩了。”這種低姿態(tài)的道歉,在過去的顧嶼身上是絕不可能出現(xiàn)的。

林晚看著他那副樣子,心頭那股無名火瞬間又會被一種更復雜的酸澀取代。

她貪戀著這份失憶帶來的、久違的甚至從未如此純粹的溫柔和依賴,

像一個在沙漠中渴了太久的人,明知眼前可能是海市蜃樓,也忍不住想伸手觸碰。

可每一次沉溺,緊隨其后的就是更深的恐懼——這份偷來的“甜蜜”,

隨時可能在他記憶恢復的那一刻化為齏粉,將她再次推入更深的絕望。一天下午,

林晚從花店帶回了一些需要處理的、品相稍次的花材,準備練習插花。顧嶼靠在沙發(fā)上,

安靜地看著她修剪花枝。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側(cè)臉顯得格外柔和。“晚晚,” 顧嶼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你插花的樣子,真好看。

好像…世界都安靜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手邊那幾支藍紫色的、鈴鐺狀的小花上,

“這種花…是什么?看著很舒服,有點眼熟?!绷滞淼膭幼魍W×?。她拿起一支風鈴草,

指尖拂過嬌嫩的花瓣:“這叫風鈴草?!薄帮L鈴草…” 顧嶼重復著這個名字,

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在記憶的碎片中努力搜尋,“我記得…你最喜歡這種花了,對嗎?

它…好像很襯你。”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確定的篤定,仿佛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認知。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晚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她握著花枝的手指收緊,

指尖微微泛白。風鈴草…熱戀時,他確實常常送她這種花。他說藍色像她的眼睛,

紫色像她偶爾的小憂郁。每次收到,她都滿心歡喜??珊髞?,

花束變成了昂貴的、卻毫無溫度的禮物,由助理代送,附帶的卡片上連稱呼都變得公式化。

此刻,他失憶了,忘記了分手的痛苦,卻神奇地記得她喜歡風鈴草。這份被遺忘的“記得”,

像一把溫柔的刀,精準地刺中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喉嚨發(fā)緊,只能低低地“嗯”了一聲,

掩飾般地低頭繼續(xù)修剪。晚上,趁著顧嶼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睡著了,

林晚開始整理他從醫(yī)院帶回的少量個人物品——一個簡單的旅行袋,

里面只有幾件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她需要騰出空間存放。

當她拿起一件深灰色的棉質(zhì)襯衫時,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氣味鉆入她的鼻腔。

雖然很淡,混雜在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和洗滌劑的氣息里,但這股獨屬于顧嶼的味道,

像一道無形的電流瞬間擊中林晚。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消毒水的ICU病房,

被他無意識地緊緊抓住手指,聽著他昏迷中的挽留…這件襯衫,

很可能是他車禍時穿在里面的那件!這味道,是他殘留在過去、未曾消散的印記。

一股強烈的排斥和恐慌猛地攫住了她。這味道代表著那個讓她心碎的顧嶼,

代表著那段痛苦壓抑的關系。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將襯衫揉成一團,

像處理什么燙手山芋一樣,迅速塞進了衣柜最底層、一堆厚重冬衣的下面,用力壓緊。

仿佛這樣,就能把那段不堪的過往徹底埋葬。幾天后的一個傍晚,

林晚在花店忙完一個重要的客戶訂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顧嶼正半靠在沙發(fā)上,

腿上放著她那臺有些年頭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花店簡單的財務表格。“你回來了?

” 顧嶼抬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帶著點邀功的意味,“我看你最近太累了,

想幫你把上個月的流水整理一下。這個軟件我以前好像常用,挺順手的?!绷滞硇念^一緊,

快步走過去:“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她的語氣有些急促,帶著明顯的防備。

她不想讓他接觸任何可能喚起他“工作狂”本性的東西,

更不想讓他看到花店微薄的利潤——這仿佛在提醒她與他之間巨大的現(xiàn)實差距。

顧嶼被她激烈的反應弄得一愣,眼神里的光芒黯淡下去,有些受傷:“晚晚,

我只是想幫你分擔一點…我是不是…又做錯了?”看著他失落的樣子,林晚又心軟了,

同時也為自己的過度反應感到一絲愧疚。她放緩語氣:“不是…我是怕你累著。

醫(yī)生說了你需要休息?!?她伸手想接過電腦。就在這時,

顧嶼放在觸控板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滑動了一下,

不小心點開了電腦屏幕底部任務欄上一個不起眼的圖標——回收站。回收站里文件不多,

最上面一個文檔的名字,像一道慘白的閃電,

嶼的視野:**《分手協(xié)議書(林晚 & 顧嶼).doc》**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顧嶼臉上的溫和笑意瞬間凍結(jié)、碎裂。他死死地盯著那個文件名,

瞳孔因為巨大的震驚而急劇收縮。血液似乎瞬間從臉上褪去,只剩下駭人的蒼白。

林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當看清屏幕上那個刺眼的標題時,她的腦袋“嗡”的一聲,

全身的血液也仿佛在瞬間倒流,手腳冰涼!完了!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搶電腦,

或者去關掉那個該死的窗口,但已經(jīng)太遲了。顧嶼猛地抬起頭,

那雙前一秒還盛滿溫柔和依賴的眼睛,此刻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震驚、被欺騙的憤怒,

以及一種深不見底的受傷。他看向林晚,嘴唇顫抖著,

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分手…協(xié)議書?晚晚……這……是什么?

我們……早就……分手了?!”他眼中那全然的信任,在這一刻,徹底碎裂成冰??諝饫?,

只剩下電腦風扇低沉的嗡鳴,

和那份靜默躺在回收站里、卻如同炸彈般引爆了所有偽裝的文檔標題,冰冷地懸掛在屏幕上,

也懸在了兩人搖搖欲墜的關系之上。3 第三章:裂痕與風鈴顧嶼的聲音嘶啞破碎,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艱難地擠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猛地抬起頭,

死死盯著林晚,那眼神不再是依賴和溫柔,而是被最親近之人背叛后的冰冷審視,

像針一樣刺得林晚無所遁形。林晚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大腦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墻壁上,才勉強穩(wěn)住發(fā)軟的身體。

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臉上,又瞬間褪去,留下火辣辣的羞愧和冰冷的恐懼。她張了張嘴,

喉嚨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罢f話啊!” 顧嶼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受傷,“看著我!告訴我,這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在你的電腦里?

為什么你從來沒告訴我?!” 他指著屏幕的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謊言被赤裸裸地撕開,偽裝的甜蜜城堡在瞬間土崩瓦解。林晚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沖破肋骨。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和質(zhì)問,

分手前那些積壓的委屈、被忽視的孤獨、以及此刻巨大的恐慌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撕裂。

“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晚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地辯解,“顧嶼,

你聽我說!” 她沖上前,一把搶過電腦,手忙腳亂地想要關掉那個該死的窗口,

仿佛這樣就能抹去一切?!澳鞘鞘裁礃??!” 顧嶼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

讓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氣。他逼視著她,眼神銳利如刀,“證據(jù)就在這里!白紙黑字!

‘分手協(xié)議’!林晚,你到底瞞了我什么?!在我像個傻子一樣依賴你、感激你的時候,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嘲笑我?!”“我沒有!” 林晚用力掙脫他的鉗制,眼淚終于決堤,

“我怎么會嘲笑你!你出事了,傷得那么重,什么都不記得了!醫(yī)生說你不能受刺激!

我…我只是…” 她語無倫次,巨大的壓力下,

一個半真半假的解釋如同救命稻草般浮現(xiàn)腦海。“那只是一次很嚴重的爭吵!

”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絕望,“我們吵得非常非常兇!在氣頭上,

什么狠話都說了!那份協(xié)議…是我一時沖動寫的,想逼你…想逼你多在乎我一點!

你也氣瘋了,大概也寫了類似的…后來…后來我們冷靜下來,就和好了!真的和好了!

” 她急切地強調(diào)著,眼神卻不敢與他對視,飄忽地落在墻角?!昂秃昧耍?/p>

” 顧嶼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像審視一個拙劣的演員,“那為什么它還在回收站里?

為什么你從不提?為什么你總是躲著我?為什么我提到過去,你就那么緊張?!

” 他一連串的質(zhì)問像重錘砸下。“因為那場爭吵太痛苦了!我不想再提!

” 林晚的聲音帶著崩潰邊緣的尖利,“你失憶了,忘記了那些不愉快,只記得好的部分,

這…這難道不是一種幸運嗎?顧嶼,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靜養(yǎng)!是恢復!

不是去挖那些讓你我都痛苦的過去!” 她試圖將話題引向他的身體,

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正當理由”。顧嶼死死地盯著她,眼神復雜難辨。

憤怒、受傷、懷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和迷茫在他眼中交織翻涌。

林晚的解釋漏洞百出,他作為投行精英的敏銳直覺告訴他事情絕非如此簡單。

那份協(xié)議冰冷的標題,她此刻的慌亂和閃爍其詞,都在無聲地控訴著謊言。

但他能感覺到她話語里的疲憊和那份強撐的關心并非完全虛假。而且,

她提到了“痛苦”…難道過去那個自己,真的讓她如此痛苦?這個認知像一根刺,

扎進了他混亂的心緒。他沉默了。緊繃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頹然地靠回沙發(fā)里,

閉上了眼睛,一只手疲憊地按在額頭的紗布上,那里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

病房里那種全然的信任和依賴,在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壓抑的隔閡?!昂茫?/p>

” 許久,他才沙啞地開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和失望,“我不問。我‘靜養(yǎng)’。

”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帶著一絲自嘲的苦澀。他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信,

只是選擇了暫時擱置。林晚看著他閉眼沉默的側(cè)影,心中沒有絲毫松口氣的感覺,

反而像壓上了一塊更重的巨石。她知道,裂痕已經(jīng)產(chǎn)生,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

就會在沉默的土壤里瘋狂滋生。他不再追問,不是相信,

而是將所有的疑惑和受傷都埋進了心底,開始用那雙曾經(jīng)充滿愛意的眼睛,默默地觀察她,

審視她的一舉一動。接下來的日子,公寓里的氣氛變得壓抑而微妙。

顧嶼依舊需要林晚的照顧,但那種親昵的依賴消失了。他變得很安靜,很少主動說話,

只是在她忙碌時,默默地觀察她。林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目光的重量,那是一種無聲的質(zhì)詢,

讓她如芒在背。她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說話做事都帶著一種刻意的自然,

反而顯得更加不自然。疲憊和壓力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幾乎讓她窒息。一天下午,

花店的工作告一段落,林晚沒有立刻回家。她把自己關在花店后面的小小工作間里。

工作臺上散落著各種花材,但她視而不見。

慌、維持謊言的疲憊、對顧嶼病情的擔憂、以及那份無法言說的舊情和愧疚——像一團亂麻,

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

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幾棵品相不算最好、卻依舊努力綻放著生機的風鈴草上。

藍色和紫色的鈴鐺狀小花,在燈光下顯得溫柔又倔強。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拿起剪刀,

開始修剪、整理。她將風鈴草作為絕對的主角。用堅韌的尤加利葉枝干彎曲纏繞,

形成一個象征時間流逝的、不規(guī)則的“回廊”框架。

深藍色的風鈴草被精心地、一簇簇地點綴在“回廊”的關鍵節(jié)點,

像凝固在時間長河中的記憶碎片。淺紫色的則被巧妙地穿插其間,

如同模糊的、試圖連接碎片的線索。整個作品沒有繁復的色彩,只有藍、紫、綠,

呈現(xiàn)出一種靜謐、憂傷又帶著一絲頑強希望的復雜美感。她給它取名——“時光回廊”。

當她終于完成,后退一步審視自己的作品時,一種奇異的平靜感涌上心頭。

仿佛將那些無法言說的心緒、對過去的追憶、對未來的迷茫、以及此刻沉重的秘密,

都傾注在了這方寸之間的花草之中。林晚將“時光回廊”擺在了花店櫥窗最醒目的位置。

那獨特的造型和沉靜憂傷的氣質(zhì),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第二天上午,

顧嶼在家待得有些煩悶,加上對林晚的疑慮,他決定去花店看看。

當他推開“拾光花藝”的玻璃門時,風鈴發(fā)出清脆的叮咚聲。林晚正在里面接待一位熟客,

看到他進來,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顧嶼沒有立刻走向她,

他的目光被櫥窗里那個名為“時光回廊”的花藝作品牢牢吸引住了。

藍紫色的風鈴草在陽光下仿佛帶著微光,那扭曲纏繞的尤加利葉構成的“回廊”,

像極了此刻他腦海中混亂破碎、試圖拼湊的記憶迷宮。他不由自主地走近櫥窗,隔著玻璃,

手指輕輕抬起,仿佛隔著時空在觸碰那些脆弱而美麗的小花。

、難以言喻的情緒瞬間攫住了他——甜蜜、憂傷、懷念、還有一絲尖銳的刺痛感交織在一起,

洶涌澎湃,卻又抓不住任何具體的畫面或緣由。他站在那里,凝視著風鈴草,眉頭緊鎖,

眼神專注而迷茫,仿佛沉入了另一個世界。林晚送走客人,

回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顧嶼站在明亮的櫥窗前,陽光勾勒出他清瘦卻依舊挺拔的側(cè)影。

他專注地看著她的作品,手指隔著玻璃輕撫風鈴草的花瓣,

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混合著深情與巨大悲傷的表情。她的心猛地一揪,

仿佛被那只無形的手再次攥緊。就在這時,顧嶼放在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屏幕無聲地亮起。一條新短信的預覽在鎖屏界面一閃而過,發(fā)信人是“周總”,

內(nèi)容只有觸目驚心的幾個字:“顧嶼!看到速回!

你到底喝了多少……”顧嶼的注意力還沉浸在風鈴草帶來的情緒沖擊中,

并未察覺手機的異樣。而林晚,隔著幾米的距離,只看到他專注的側(cè)臉,

以及他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因風鈴草而起的、她無法解讀的復雜悲傷。暴風雨前的寧靜,

被一條無聲的短信悄然打破,更大的真相碎片,正裹挾著宿醉的氣息,悄然迫近。

4 第四章:苦澀的真相碎片櫥窗前,

顧嶼還沉浸在那股因風鈴草而起的、洶涌卻無名的復雜情緒中。陽光透過玻璃,

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眉頭緊鎖,眼神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藍紫色小花,

在記憶的迷霧深處徒勞地搜尋著什么。林晚站在幾步之外,看著他專注而悲傷的側(cè)影,

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悶得發(fā)慌。她不敢上前打擾,

更害怕打破這層脆弱的、由沉默和謊言勉強維持的平靜。就在這時,

她眼角的余光瞥見顧嶼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機屏幕,短暫地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了下去。

一條新信息預覽在鎖屏界面一閃即逝。她只模糊地捕捉到一個名字——“周總”,

還有幾個支離破碎的關鍵詞:“…喝了多少…”、“…狀態(tài)極差…”。心臟猛地一沉。周總?

顧嶼那個雷厲風行的上司兼多年好友?他提到了“酒”?車禍前顧嶼喝酒了?還狀態(tài)極差?

一個模糊卻驚悚的猜測瞬間攫住了林晚:那場慘烈的車禍,難道并非純粹的意外?

顧嶼終于從風鈴草帶來的情緒漩渦中抽離,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轉(zhuǎn)過身,

恰好看到林晚臉色微白、眼神閃爍地看著他…或者說,看著他放手機的口袋?!霸趺戳??

” 顧嶼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的沙啞,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沒…沒什么。

” 林晚慌忙移開視線,掩飾性地整理著柜臺上的花材,“剛送走一個客人,有點累。

你…感覺怎么樣?頭還疼嗎?”顧嶼沒有立刻回答,他深深看了林晚一眼,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勉強的鎮(zhèn)定。他伸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指紋解鎖。屏幕上,

周總那條未讀短信清晰地映入眼簾:【周總】:顧嶼!看到速回!你到底喝了多少?

為林晚那點事至于買醉到不要命嗎?!昨晚酒吧監(jiān)控顯示你狀態(tài)極差!開車不要命了?!

看到立刻給我回電話!】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冰冷的子彈,狠狠射進顧嶼的腦海?!百I醉”?

“不要命”?“為林晚那點事”?“酒吧監(jiān)控”?這些詞匯串聯(lián)起來,

勾勒出一個他完全無法想象的、失控而頹廢的自己!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

握著手機的手指骨節(jié)凸起,指節(jié)泛白。巨大的沖擊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踉蹌地后退了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玻璃櫥窗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邦檸Z!” 林晚嚇了一跳,

想上前扶他。“別過來!” 顧嶼猛地抬手阻止她,聲音嘶啞破碎,

帶著一種被徹底打敗認知的驚駭和茫然。他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仿佛要把那幾行字刻進眼睛里?!百I醉…不要命…為了你…” 他抬起頭,

看向林晚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和質(zhì)問,“周總說的是真的嗎?

車禍前…我…我在酗酒?還…是因為你?!”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她看著顧嶼眼中巨大的震驚和受傷,那眼神像一面殘酷的鏡子,

映照出她試圖掩蓋的、屬于過去的他的另一面。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顧嶼沒有再等她的回答。巨大的疑問和恐慌壓倒了一切。他手指顫抖著,幾乎是憑借本能,

撥通了周總的電話,按下了免提鍵。電話幾乎瞬間被接通。“喂?顧嶼?!你小子總算活了!

” 周總洪亮而急切的聲音炸響在安靜的花店里,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和余怒,

“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電話?你助理都快急瘋了!怎么樣?傷得重不重?腦子沒撞傻吧?

”“周哥…” 顧嶼的聲音艱澀無比,他努力穩(wěn)住聲線,“我…還好。剛出院不久。

我…想問你點事。車禍前…我是不是…經(jīng)常喝酒?”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周總的聲音明顯沉了下來,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痛心:“何止是經(jīng)常?!顧嶼,

你他媽簡直是泡在酒缸里了!自從跟林晚分手后,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工作一塌糊涂,

幾個重要的項目都差點被你搞砸!天天不是加班到深夜就是泡在酒吧!勸你多少次了?

有用嗎?你哪次不是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zhuǎn)頭又喝得爛醉!”周總的話像一把把重錘,

狠狠砸在顧嶼的心上,也砸在林晚的耳邊。她臉色蒼白,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分手后的顧嶼…竟然是這樣?“那晚…” 顧嶼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車禍那晚…我…”“那晚你更離譜!” 周總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后怕和憤怒,

“我助理晚上十一點多還在公司樓下酒吧街看到你!說你一個人喝得都快不省人事了!

我打你電話死活不接!后來交警調(diào)監(jiān)控,你開車離開酒吧的時候,車都開得歪歪扭扭!顧嶼!

你他媽是投行精英!不是亡命徒!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

你差點把自己玩死!”“哐當!” 顧嶼手中的手機再也拿不住,重重摔落在地毯上,

發(fā)出一聲悶響。周總憤怒的余音仿佛還在空氣中回蕩。顧嶼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塑,

僵在原地。他英俊的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駭人的灰敗。

節(jié)——酗酒、頹廢、工作失誤、失控駕駛——都與他記憶里那個意氣風發(fā)、冷靜自持的自己,

與他失憶后感受到的林晚描述的“激烈爭吵”,形成了地獄般的巨大反差。

他緩緩地、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向林晚。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空洞和一種被徹底擊垮的茫然。

“晚晚…” 他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告訴我…他說的…分手…是真的?

而且…是因為我…是因為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林晚看著眼前這個被殘酷真相擊得搖搖欲墜的男人,

看著他那雙曾經(jīng)盛滿野心、如今只剩下破碎和痛苦的眼睛,心中百味雜陳。憤怒?有,

為過去那個被忽視傷害的自己。心疼?也有,被眼前這個被自己過往行為嚇到的男人。

但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和一種無法言說的酸楚。謊言,再也無法維持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卻依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是。

我們分手了。半年前就分了。分手…不是因為一次爭吵,

周總說的那些…工作狂、忽視…都是真的?!?她頓了頓,迎上他痛苦的目光,

那些積壓已久的委屈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帶著冰冷的控訴,“顧嶼,你知不知道,

我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等你到深夜是種什么感覺?你知不知道,我生病發(fā)燒給你打電話,

你一句‘在開會’就掛斷是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我捧著精心準備的晚餐,

換來你一句‘沒胃口’‘放冰箱吧’的時候,心有多冷?你眼里只有你的項目、你的KPI!

我像個透明人!最后一次爭吵…不是導火索,是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受夠了!

我受夠了永遠排在工作的后面!受夠了你的冷漠和理所當然!

”林晚的控訴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精準地切割著顧嶼混亂的神經(jīng)。

就在她說到“你眼里只有工作!”的瞬間——顧嶼猛地抱住頭,發(fā)出一聲痛苦的低吼!

不是模糊的感覺!是清晰的、帶著強烈感官沖擊的畫面碎片,如同燒紅的烙鐵,

狠狠地燙進了他的意識!裝修精致的餐廳,暖黃的燈光下,林晚精心打扮,

面前是冷掉的牛排。她眼中含淚,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顧嶼,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還是只有你的工作?!” 而畫面中的“自己”,正煩躁地扯著領帶,

眼神甚至沒有落在她臉上,手指不耐煩地敲著桌面:“別鬧了行不行?我很累!

這個項目很重要!”深夜的書房,電腦屏幕的光映著他疲憊而冷漠的臉。

林晚端著一杯熱牛奶進來,輕聲說:“很晚了,休息吧?” 他頭也不抬,

語氣冰冷:“放那兒。別打擾我?!?林晚端著杯子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黯淡下去。

昏暗的酒吧角落,震耳的音樂中,他自己抓起桌上的烈酒,仰頭狠狠灌下,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和胃,卻壓不住心底那無邊的空洞和絕望。

眼前晃動著林晚決絕離去的背影…刺眼的車燈,尖銳的剎車聲,劇烈的撞擊感,

破碎的玻璃飛濺…然后是徹底的黑。“啊——!” 顧嶼痛苦地弓起身子,額頭滲出冷汗,

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些碎片化的畫面和聲音,帶著強烈的負面情緒——林晚的委屈和絕望,

他自己的煩躁、冷漠、以及后來的頹廢和痛苦——像失控的洪流,

沖垮了他失憶后構筑的、關于“甜蜜爭吵”的虛幻堡壘。失憶,

并不是讓他回到了美好的過去,而是將他扔進了一個認知錯位的恐怖夾縫!

一邊是失憶后感受到的林晚的溫柔和依賴(基于熱戀記憶),

一邊是周總描述的頹廢失控形象,而此刻閃回的,

卻是那個讓林晚痛苦不堪、冷漠自私的自己!這三重撕裂的“自我”認知,

幾乎要將他的大腦撐爆!劇烈的頭痛和混亂的認知沖擊讓顧嶼幾乎站立不穩(wěn),

他踉蹌著扶住旁邊的花架,才勉強沒有倒下?;苌系囊粋€白瓷花瓶被他撞得晃了晃,

幾支嬌艷的玫瑰掉落在地毯上。林晚被他痛苦的樣子嚇到了,下意識地上前一步:“顧嶼!

”“別碰我!” 顧嶼猛地揮手,動作帶著一種驚弓之鳥般的抗拒,眼神充滿了混亂和恐懼,

不再是依賴,也不再是憤怒,而是一種更深層的、對“自我”的迷失和厭惡。

他急促地喘息著,冷汗浸濕了鬢角。他看著林晚擔憂又復雜的臉,

又低頭看了看地毯上散落的花瓣,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上。這雙手,

曾經(jīng)在鍵盤上運籌帷幄,也曾失控地握住方向盤沖向毀滅,更曾無數(shù)次在失憶后,

帶著全然的信任去觸碰林晚?!巴硗怼?他抬起頭,聲音嘶啞得厲害,

帶著一種溺水者般的絕望和茫然,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艱難地擠出來,

有…還有現(xiàn)在這個站在你面前、連自己是誰都快搞不清楚的可憐蟲…” 他痛苦地閉了閉眼,

巨大的困惑和撕裂感幾乎將他吞噬,“他們…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我?

”5 第五章:靠近與逃離顧嶼那句“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我?”像一顆沉重的石子投入死水,

在狹小的公寓里激蕩起無聲的漣漪,久久無法平息。自花店那場撕開裂痕的爆發(fā)后,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種更深的、小心翼翼的沉默。顧嶼不再追問過去,但那種沉默本身,

就充滿了探究、痛苦和自我懷疑的重量。他不再像初時那樣毫無保留地依賴林晚,

眼神里時常帶著一種審視,審視著她,

也審視著腦海中那些混亂的、帶著負面情緒的記憶碎片。林晚則更加疲憊。

照顧顧嶼身體康復的日?,嵥橐琅f,但精神上的壓力卻成倍增加。

她像行走在布滿裂縫的薄冰上,每一次與顧嶼眼神的交匯,

每一次他無意間流露出的與失憶前相似的專注神態(tài)(比如他習慣性地蹙眉思考時),

都讓她心驚肉跳,生怕冰層碎裂,再次墜入那不堪回首的過往。然而,

顧嶼在得知部分真相后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轉(zhuǎn)變。

最初的震驚、受傷和自我厭惡沉淀下來后,一種笨拙卻異常認真的“彌補”姿態(tài)開始顯現(xiàn)。

他會默默觀察林晚忙碌的身影,在她彎腰搬動沉重的花桶時,即使自己行動還不甚靈便,

也會立刻撐著沙發(fā)站起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放著,我來。

” 然后吃力地、一步一頓地挪過去。他不再占用林晚所有的時間。

當她需要去花店處理事務時,他會主動說:“你去忙吧,我在家看看書,

或者…做點康復練習。” 盡管眼神里依舊藏著不舍和一絲不安,

但他努力克制著那份源自失憶的依賴。他開始嘗試理解她的世界。

當林晚帶著一身花香和疲憊回家,隨口抱怨某個挑剔的客戶或者花材運輸?shù)穆闊r,

他會放下手機(不再是工作郵件,而是一些關于腦損傷康復的資料),認真地聽著,

然后問一些顯得很外行、卻無比真誠的問題:“那種花很難養(yǎng)嗎?

”“那個客戶為什么不喜歡那個設計?” 雖然他的問題往往不得要領,

但那專注傾聽的姿態(tài),讓林晚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熱戀初期那個對她的一切都充滿興趣的男人。

他甚至開始笨拙地學習做家務。試圖煮粥,結(jié)果差點燒糊了鍋底;學著用洗衣機,

卻把林晚一件真絲襯衫洗得縮了水。每一次“事故”后,他都會顯得異常沮喪和自責,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小聲反復道歉:“對不起晚晚,

砸了…我太沒用了…”林晚看著他笨拙的努力、小心翼翼的靠近、以及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愧疚,

堅硬的心防一次次被觸動。那些被他失憶后的溫柔喚醒的舊情,混合著一種復雜的心疼,

像藤蔓一樣悄悄纏繞上來。她貪戀這份遲來的、帶著贖罪意味的體貼,

貪戀他眼中此刻只映照著她一個人的專注。可每一次沉溺,緊隨其后的就是更深的恐懼。

她害怕這只是一個幻影,害怕他記憶徹底恢復的那一刻,

眼前這個努力靠近的顧嶼會瞬間消失,變回那個讓她心碎的、冷漠的工作機器??拷c逃離,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沖動,在她心中激烈地拉鋸,讓她疲憊不堪。

藝”接到了一個重要的訂單——為本地一位頗有名望的企業(yè)家女兒的婚禮提供全套花藝設計。

這是小店開業(yè)以來接到的最大的單子,預算豐厚,也是打響名氣的好機會。

林晚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從設計圖到花材挑選都親力親為,力求完美。婚禮定在周六。周三,

她預訂的、從荷蘭空運來的頂級厄瓜多爾“自由精靈”玫瑰(新娘指定的主花材),

本應準時到達。然而,周四下午,花材供應商打來緊急電話,聲音充滿歉意:“林小姐,

非常抱歉!您那批‘自由精靈’…恐怕要延誤了!

航班在阿姆斯特丹那邊因為極端雷暴天氣取消了!

下一趟能安排上的航班…最早也要周六下午才能到本市!絕對趕不上婚禮布置了!

”林晚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發(fā)黑。她緊緊抓著電話,

指關節(jié)捏得泛白:“周六下午?!那怎么來得及!婚禮是中午!

王總那邊要求所有布置周五傍晚前就必須全部到位!你們…你們怎么能這樣?!

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 她的聲音因為焦急和憤怒而微微發(fā)抖?!皩嵲趯Σ黄鹆中〗?!

天氣原因,我們真的無法控制!我們愿意按照合同賠付違約金,

免費章節(jié)試讀完成,戳我看全文。


更新時間:2025-06-19 14:3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