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聞堰臉都都打腫了,井懷玉才敷衍道:“行了,過來給我換鞋吧?!?/p>
他抿抿唇,繼續(xù)跪著給她換鞋。
井懷玉把試過的幾雙鞋都打包了,讓他拎著,又逛街買了不少東西,讓讓他排隊去買奶茶。
聞堰拎著東西排隊排了一小時,回來胳膊腿都是發(fā)顫的。
可井懷玉接到奶茶,才喝一口,就順著他腦袋澆了下去。
“這么熱的天,誰喝熱奶茶?”
榮越手指敲著輪椅:“這還不明白?是聞大教授對咱們不滿,故意膈應(yīng)人呢?!?/p>
他每次都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聞堰氣得眼睛都紅了:“我不是,你別胡說八道!”
他看向井懷玉:“是你要說喝熱奶茶,我還專門問了你一遍,你......”
井懷玉搶過榮越那杯奶茶,用力砸到聞堰身上:“還頂嘴?”
有路人看不下去,想過來幫他,但很快被身旁人拉住了。
“別管他,他之前被這女的打,我?guī)兔?,他還嫌我多管閑事?!?/p>
“被打被罵還要接著舔,那就純活該!”
“真搞不懂這男的,為了舔個女的,連臉都不要了?!?/p>
“得虧不是我家人,不然我都沒臉見人了?!?/p>
聞堰被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他這會兒也知道井懷玉就是故意在折騰她了。
他胸口堵著一口氣,眼底幾欲噴火。
井懷玉滿臉不屑看著他:“怎么,又有意見了?”
“......沒有。”
喉嚨一陣血腥味涌上來,聞堰強(qiáng)忍著,把怒火和鮮血一起咽了下去。
但井懷玉對他還是不滿意,嫌他在跟前膈應(yīng)人,讓他滾了。
可是凌晨兩點的時候,她又一個電話把他喊了過來:“阿越想吃糖醋排骨、陽春面,你來做?!?/p>
榮越笑笑:“麻煩聞大教授了,除了你做的,其他人做的我都不想吃?!?/p>
聞堰從來沒受過這么多羞辱,還是在24小時之內(nèi)。
他盯著榮越,目眥盡裂:“你是故意的!”
井懷玉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注意你的態(tài)度,給我老公道歉。”
聞堰心里又苦又澀又恨:“井懷玉,我們以往那么恩愛,你現(xiàn)在非要這么對我嗎?”
“我只是讓你來做兩道菜而已,又不是讓你大冬天去冰湖里撿項鏈、跳火圈取悅我愛人、關(guān)冰庫兩天兩夜......或者說,你更喜歡那樣?”
井懷玉說得云淡風(fēng)輕,眼底卻幽深不見底,看得人心寒。
聞堰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再說不出話,只?;艔埐话?。
他剛重生考驗她時,其實也沒那么惡劣。
頂多就是搶她奶奶遺物送江雅、讓她跪在大雨里一夜認(rèn)錯這樣。
后來她對他的愛一如既往,從未埋怨過一句,更沒表露出半點要離開的痕跡。
他就再不用忐忑,對她就越來越苛刻。
聞堰當(dāng)時只想著多規(guī)訓(xùn)規(guī)訓(xùn)她,讓她婚后做個乖順聽話的妻子,從不覺得那些懲罰有什么。
她每次過后哭,他甚至覺得她太過矯情。
可如今聽那些懲罰從井懷玉嘴里說出來,他卻覺得膽戰(zhàn)心驚——
不論哪一樣懲罰,都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他們上輩子好歹有幾十年夫妻情,她怎么能對他這么狠?
可聞堰再不敢多說一句,只囁嚅道:“我我我去做飯?!?/p>
他折騰大半天,手上燙了燎泡、劃出好幾道口子,才勉強(qiáng)做出糖醋排骨和陽春面。
但榮越看都沒看一眼,打了個哈欠說:“困了,不想吃了?!?/p>
“那就不吃了?!?/p>
井懷玉哄完他,扭頭看向聞堰時,只剩冷漠:“過下水,拿去喂流浪狗?!?/p>
聞堰手背上青筋都起來了,真想跟她魚死網(wǎng)破。
可她只淡漠看著他:“不想活命了?”
聞堰所有火都被強(qiáng)行壓了下去,敷衍應(yīng)聲。
他本想糊弄了事,可井懷玉還安排人跟著監(jiān)督,他只能認(rèn)命乖乖拿著食物四處找流浪狗。
好不容易找到,那流浪狗對井家管家歡快搖尾巴,卻沖他齜牙。
聞堰跛著腳,被流浪狗追著跑了大半夜,黎明時分才回到家。
他罵罵咧咧換掉衣服還沒躺下,井懷玉又打來電話:“過來。”
既然這會兒就要過去,剛剛不能不讓他回來嗎?
聞堰恨得要命,卻還是咬牙應(yīng)了下來:“好!”
他服下一大把止疼藥,拖著酸疼疲憊的身子去找井懷玉。
輪椅他推、東西他背,井懷玉跟榮越說說笑笑,就好像把他當(dāng)空氣。
她是他的女人,上輩子跟他約定好一輩子,現(xiàn)在怎么能對別的男人這樣嬌?
不知檢點!
聞堰想要發(fā)火,但想起昨天的經(jīng)歷,又覺得他們把他當(dāng)空氣就是最好的方式。
井懷玉跟榮越進(jìn)了一家私房菜,聞堰也跟了進(jìn)去。
“井小姐、榮少、聞少?!?/p>
經(jīng)理認(rèn)識他們,立刻迎了上來。
榮越笑道:“別誰都喊少,這位聞教授以前也就是我老婆養(yǎng)的小白臉?,F(xiàn)在我老婆不養(yǎng)了,他就連小白臉都稱不上了?!?/p>
井懷玉:“就一個拎包的哈巴狗,用不著給他什么好臉色?!?/p>
這句哈巴狗一出,不論經(jīng)理還是店里其他人,看聞堰神色都變了。
他緊緊攥著手,屈辱跟羞恥感怎么都壓不下去。
井懷玉扭頭看他:“怎么,又生氣了?我怎么記得,你之前在公開場合,說我時一句一個舔狗,好像還挺開心的?!?/p>
實際上,聞堰跟江雅最喜歡在公開場合羞辱她。
舔狗這種詞只是最無關(guān)緊要的。
聞堰想起來那些事,所有的憤怒都化為了后怕。
他蒼白著臉:“不、不敢?!?/p>
“不敢最好?!本畱延裾f著話,往里走了。
榮越倒是興致勃勃,對他冷嘲熱諷。
“阿玉以前看上你,是你們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不懂珍惜就算了,還帶著你的小情人欺負(fù)她......呵,腦子被狗吃了都干不出這事!”
聞堰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高攀井懷玉。
除了家世,他哪樣比不上井懷玉?
她也就投了個好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