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司恒澤的手徒然抓空。
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卻又說不上來,只是隱隱感覺孟舒芋和以前不一樣了。
肯定是他太緊張了。
阿芋那么喜歡他,過幾天就好了。
“我們先回去,你要好好休息?!?/p>
回家后的幾天,天氣都不太好,陰雨蒙蒙,看不到太陽。
孟舒芋站在窗邊,喝著咖啡。
“小姐不好了,小八沒有呼吸了?!?/p>
張媽慌張從院子里跑了進來。
她養(yǎng)了一只鸚鵡叫小八,是去年她和司恒澤在花鳥市場一起買回來的寵物。
“怎么會......”
孟舒芋聞言跑去花園院子里。
看著籠子里沒有生機的小八,孟舒芋整個人不敢置信。
她眼眶瞬間紅了。
鸚鵡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卻突然死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張媽跟在她身后心疼地看著她。
“前幾天時歲小姐帶著小八去了院子里,回來后小八就蔫蔫的?!?/p>
孟舒芋小心翼翼地捧出它。
張媽的話在耳邊縈繞。
又是時歲!
所有不好的事都是她帶來的。
身后傳來腳步聲,司恒澤站在門口,“怎么了?阿芋?!?/p>
孟舒芋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盯著籠子里的小生命。
她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回答。
張媽大聲把她看到的都說出來了。
矛頭直指時歲。
“可能是誤會?!彼呓鼛撞剑Z氣淡淡,“明天我再給你買一只?!?/p>
她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睛里滿是譏諷。
“再買一只?”
這是一只活生生的生命?。?/p>
司恒澤被她眼中的恨意震住,一時語塞。
“你以為這是什么?弄壞了就可以隨意替換的玩具?”她的聲音顫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讓時歲那個瘟神滾出我家,滾!”
“她先是找人欺辱我,現(xiàn)在又害死我的鸚鵡,我孟家容不下這尊大佛,讓她滾?!彼穆曇艉艽螅僖部刂撇涣俗约旱那榫w。
喊聲歇斯底里。
“你要是還替她說話,那你也滾。”
將鸚鵡小心地放回籠中,抱起鳥籠,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安葬好小八后,孟舒芋心情一直很低落。
這幾天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不出門。
那天吵完,司恒澤帶著時歲搬出去了。
也好,現(xiàn)在家里很清靜。
看著日歷上的日期,距離她離開的日子只剩下最后3天。
這時,一個電話打破了她此刻的平靜。
......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很濃,孟舒芋皺著眉往里走。
她握著手機站在ICU門口,屏幕上還顯示著半小時前那通陌生來電,“司先生捐獻骨髓后出現(xiàn)嚴重排異反應(yīng),目前情況危急......”
電話是醫(yī)院打的。
聽到對方說完,雖然只有簡單的幾句話,但要說一點都不擔心是假的,畢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恒澤......”
推門的瞬間,她的呼喚卡在了喉嚨里。
司恒澤半靠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管,可他的目光卻溫柔地落在床邊。
門開了一點口子,剛好能看清里面的場景。
時歲正捧著他的手貼在自己淚濕的臉頰上,病號服襯得她像朵嬌弱的小白花。
他們四目相對,溫情繾綣。
“值得的,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他聲音虛弱卻堅定,指尖輕輕拭去時歲的淚。
“哪怕是抽干我的骨髓,只要能救你我也甘愿?!?/p>
時歲哭得更兇了,整個人伏在他臂彎里顫抖。
真像一對苦命鴛鴦。
孟舒芋僵立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不禁想,那她算什么呢?
“太感人了,那女孩的男朋友愿意給她捐骨髓哎!”
“剛做完手術(shù),拖著病體都要陪著女朋友,守在病床三天三夜,這個男人太深情了?!?/p>
護士在不遠處竊竊私語。
這些話被風吹到孟舒芋耳邊。
太諷刺了。
她的未婚夫為了別的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