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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我扶著墻壁,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拒絕了餐廳侍者想要攙扶的手。
「謝謝,我沒事。」
鏡子里,我的額角一片青紫,狼狽不堪。
我深吸一口氣,用水龍頭里的冷水沖洗著額頭。
口袋里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季臨發(fā)來的消息。
「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我回了句:「沒事,謝謝關(guān)心?!?/p>
「我在‘月色’對面的咖啡館,如果不介意,過來坐坐?」季臨很快回復(fù)。
我猶豫了一下。
彈幕卻異常激動:【去啊夕夕!男二小天使在等你!】
【甩了陸狗,跟季臨小天使雙宿雙飛!】
我最終還是走向了那家咖啡館。
季臨坐在靠窗的位置,見我進(jìn)來,他起身,紳士地為我拉開椅子。
「額頭……沒事吧?」他看著我的傷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dān)憂。
「小傷,不礙事?!刮颐銖?qiáng)笑了笑。
「林夕,」他忽然開口,聲音認(rèn)真,「我知道這么說可能有些唐突,但……你的設(shè)計才華,不應(yīng)該被埋沒?!?/p>
「陸氏集團(tuán)最近的幾個項目,我都關(guān)注了。你提交的那些方案,我看過,非常有靈氣,比最終中標(biāo)的那些,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季臨的語氣很誠懇,「陸景深,他看不到你的價值。」
我垂下眼,心中五味雜陳。
陸景深何曾正眼看過我的設(shè)計?
在他眼里,我不過是個靠著林家背景,攀上他這棵高枝的附屬品。
「我最近在籌備自己的工作室,」季臨繼續(xù)說道,「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合伙人。」
合伙人?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彈幕比我還激動:【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夕夕,這是你擺脫陸狗,走向人生巔峰的好機(jī)會!】
【季臨小天使簡直是業(yè)界良心!慧眼識珠??!】
「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用馬上給我答復(fù)。」季臨體貼地笑了笑,「好好考慮一下。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值得更好的。」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也曾懷揣著對設(shè)計的熱愛和夢想。
但那份熱愛,消磨在與陸景深日復(fù)一日的冰冷婚姻中。
上次我感冒發(fā)高燒,燒到三十九度五,渾身發(fā)冷,意識都有些模糊。
我給他打電話,聲音虛弱得像蚊子哼。
「景深……我好難受……你能不能……回來陪陪我……」
電話那頭,是蘇雨柔嬌滴滴的聲音。
「景深哥,人家頭暈,你快扶我一下嘛……」
然后,是陸景深不耐煩的嗓音。
「林夕,你又在鬧什么?雨柔身體不舒服,我沒空管你。你這么大人了,生個病都處理不好嗎?你這樣子真讓人倒胃口,別聯(lián)系我了!」
「啪」的一聲,電話被無情地掛斷。
我把頭埋進(jìn)被子里,不想讓自己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