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局上不但有他,作為任如音的秘書,周俊銘也陪同參加。
剛一落座,合作商恭維的聲音此起彼伏,紛紛敬酒。
“秦先生,您今天能來真是蓬蓽生輝,我敬您。”
秦鶴鳴還沒說話,任如音接過酒杯遞給周俊銘,沉聲道:“我先生不能喝酒?!?/p>
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要喝,就陪我們周秘書喝吧?!?/p>
果不其然,人都涌向周俊銘,一杯接著一杯。
周俊銘求救的眼神傳來,任如音視若無睹,貼心地為秦鶴鳴挑出魚刺,大概是被這種故作的恩愛刺激到。
周俊銘開始來者不拒。
秦鶴鳴卻食難下咽,他好像一個工具人,證明他們愛意正濃的工具人。
他將任如音的手推開,淡淡道:“何必呢?!?/p>
任如音一愣,隨即放下筷子:“鶴鳴,我只是報復他而已。”
他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口。
到底是報復,還是戀戀不舍,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周先生還沒有女朋友吧。”一貴婦將手直接攬在周俊銘肩頭,湊近道:“你看我怎么樣?”
這個人是場子上出了名的男女通吃。
周俊銘皺著眉頭將人推開:“吳總請您自重?!?/p>
吳總臉色一黑:“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是給你臉了。”
說罷,掐著周俊銘的脖頸就要灌酒。
周俊銘本就喝多,掙扎間,拳頭揮舞著不小心砸著吳總的眼睛,吳總吃痛,氣急敗壞,一巴掌扇了過去,惡狠狠道:“賤人,道歉!”
任如音的拳頭越攥越緊,隨即拍桌而起:“道歉!”
“聽見沒,讓你道歉!”吳總挑釁著。
周俊銘捂著紅腫的臉頰起身,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wěn),任如音一個箭步上前,將人扶住,眼神狠厲道:“吳歌,是你要道歉!”
然后不顧場合尖細的高根謝沖著她踢去。
她說著報復,卻一次又一次為周俊銘撐腰。
打自己的臉,也在打秦鶴鳴的臉。
顏面早已掃地。
吳歌被人壓住,不情不愿地道歉,酒局也就這樣不歡而散。
剛出門,一陣寒風襲來,周俊銘捂著腹部緩緩蹲下身子,眉心緊蹙,呢喃道:“如音,我好疼啊。”
任如音松開的手又緊緊回握,對秦鶴鳴抱歉道:“鶴鳴,我先送他去醫(yī)院吧,萬一死了,我找誰出氣去?!?/p>
甚至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再抬頭,她已經(jīng)攙扶著人上了車,她走了,也帶走了司機。
絲毫沒想過,在這個偏僻的酒莊,他該怎么回去。
不重要,在周俊銘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他苦笑一聲只身走在山路上,無論多遠,前面都是黑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亮起光來。
忽然雷聲轟鳴,暴雨傾盆,他本該躲,卻不想躲。
淋著雨似乎才能將心里的糾結(jié)和痛洗去一點點,讓他能夠自洽,能夠繼續(xù)走下去。
走了近三個小時,才在路邊遇見出租。
上車的瞬間,他終于繃不住,不知是腳痛還是心痛,掩面而泣。
很快到家。
他搖搖晃晃上樓,卻從隔壁臥室傳來周俊銘低聲啜泣:“如音,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你該付出代價!”任如音的聲音冷漠,可里面的糾結(jié)他一下就聽了出來。
“如音,那你想我怎么樣,只要能讓你出氣,怎么樣我都愿意!”周俊銘苦苦哀求。
里面只剩嗚咽。
不多時,任如音狠狠摔門而出,嘴唇上有淡淡血跡,與他撞個正著,見他渾身濕透的模樣,沒有心疼,只想將人打發(fā):“不早了,趕緊回去睡吧?!?/p>
他紋絲不動,只盯著那扇門:“里面是誰?”
“周俊銘?”
這是她任如音答應(yīng)給自己的家,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帶別人回來,是在一步步試探自己的底線嗎?
任如音一時語塞。
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雙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身,承諾道:“我只愛你。”
“但是......”
偏偏還有轉(zhuǎn)折。
“但是周俊銘不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放心,萬一他跑了,我該怎么報復?!彼_距離,又繼續(xù)道。
真是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理由。
秦鶴鳴提到心口的那股氣突然散了,突然覺得剛剛多問的那一句都是沒必要的。
當局者迷。
“所以就一定要留在我們家里?”秦鶴鳴到底是沒忍住發(fā)問,我們二字咬的極重:“你覺得合適嗎?”
“不過是一段時間而已,很快,很快,我就會讓他付出代價?!比稳缫粞垌怀粒恢窍氲绞裁矗骸昂昧?,你快去睡吧,我有分寸的?!?/p>
說罷,將人推進了房間。
她的分寸早就沒了底線,不過是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