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當眾指出總裁女友的男助理匯款轉(zhuǎn)錯了賬戶，他便跪在女友面前狂扇自己巴掌，哭著說自己是只會拖累公司的罪人。
一向公私分明的女友這次卻為了安慰他，扣光我一整年的績效當作他的精神補償。
「轉(zhuǎn)錯一筆工資而已，才多少錢？你想針對阿澤趕他走就直說，沒必要在我面前裝什么忠心耿耿?！?/p>
一時間，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氣到發(fā)瘋。
可我卻不怒反笑，畢恭畢敬認錯后，不再攔截資金，任由男助理將錢轉(zhuǎn)給對方。
見我能伸能屈，女友這才平息怒火，向我許諾只要我乖乖聽話，下個月就給我升職加薪。
可女友不知道，她的公司賬戶已經(jīng)分文不剩。
男助理已經(jīng)將公司的全部資金轉(zhuǎn)進了自己的海外賬戶，隨時準備卷錢跑路。
很快，她就會因為發(fā)不出工資被集體起訴，不僅公司將會倒閉，她也將一個人面臨天價債務(wù)。
1
我剛掛斷和銀行確認凍結(jié)資金的電話，蘇語嫣就在群里通知所有人去會議室開會。
我步子還沒邁進去，一沓文件就砸在了我的臉上。
「陸沉，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
一瞬間，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有驚愕，有好奇，也有幸災(zāi)樂禍。
而身為總裁的蘇語嫣站在長條會議桌的主位，正一臉冷意地盯著我。
「解釋什么？」
蘇語嫣看著我茫然的樣子，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陸沉，在我面前，你還要裝傻充愣到什么時候？」
「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能演？」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我面前散落的文件。
「自己睜大眼睛看看，上面寫的到底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疑惑，撿起了文件。
標題欄三個加粗的大字——辭職信。
而落款簽名處，正是顧子期，蘇語嫣最器重的男助理。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猛地抬眼看向斜對面的角落。
顧子期低著頭坐在那里，就在我目光投過去的剎那，他還在沖我冷笑。
但很快，他就猛地低下頭，手指緊緊絞在一起，肩膀也開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活脫脫一副受了委屈的小白兔模樣。
蘇語嫣冰冷的目光一直鎖定著我，將我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
「怎么不說話了？」
「欺負打壓新人被我抓到現(xiàn)行，心虛了？」
她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不就是轉(zhuǎn)錯了一筆工資！才多少錢？！」
「你就非要揪著不放，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去指責(zé)子期？！」
她看向顧子期的方向，眼神瞬間柔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心疼。
「子期才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壓力已經(jīng)很大了?！?/p>
「年輕人犯點小錯，你就不能寬容一點嗎？非要上綱上線？！」
「現(xiàn)在好了！」
「事情都鬧到董事那里去了！」
「你說！誰來給董事們一個交代？！」
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
直到同事提醒，我這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下午的時候，我照例復(fù)盤公司的資金流水，發(fā)現(xiàn)總賬目上莫名其妙地少了一筆錢。
我立刻讓財務(wù)部門緊急排查資金去向。
不出意外，問題又出在顧子期身上。
他在發(fā)放工資時，手動操作失誤，將其中一筆款項轉(zhuǎn)入了一個陌生的海外銀行賬戶。
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在工作中出錯了。
之前幾次，要么是報銷憑證貼錯，要么是數(shù)據(jù)錄入錯誤，金額都不大，幾百幾千的，的確不嚴重。
但今天這次不一樣。
這筆錢的金額雖然并不多，但資金流向的卻是來源不明的海外賬戶，很可能涉及公司資金安全！
為了讓他徹底吸取教訓(xùn)，也為了警示部門里的其他人。
我才在下午的部門內(nèi)部例會上，當眾點名批評了他幾句。
結(jié)果顧子期卻等蘇語嫣和董事們開完會出來，跪在會議室門口猛扇自己巴掌，聲淚俱下地說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無能，拖累了公司，辜負了蘇總的信任……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既能博取蘇語嫣和董事們的同情，又能將所有的矛頭都引向我這個嚴苛刻薄的「惡毒主管」！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蘇總，顧子期工作出現(xiàn)重大失誤是事實?！?/p>
「這次的錯誤轉(zhuǎn)賬涉及海外賬戶，甚至有違法的風(fēng)險，我要求銀行凍結(jié)資金，是為了保護公司的財產(chǎn)安全?！?/p>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職責(zé)，公事公辦而已……」
不等我說完，蘇語嫣卻嗤笑一聲。
「公事公辦？我看是公報私仇吧！」
「別在這假惺惺裝什么忠心耿耿，聽了讓人惡心?！?/p>
「你不就是因為顧子期是海外名校畢業(yè)，天賦還比你高，怕他踩在你的頭上，就刻意打壓，挑刺針對他，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不等我開口辯解，顧子期便趕忙起身擋在我面前，假惺惺道：
「蘇總，陸沉哥說的沒錯，都是我不堪重用?！?/p>
「不論是賠錢還是離職，我都愿意承擔(dān)一切責(zé)任，你別怪罪陸沉哥了，他也是為了公司著想?！?/p>
顧子期的演戲并不高明，可蘇語嫣的心卻一下子就軟了。
她拉起顧子期的手，輕嘆一聲。
「你啊，就是剛出社會太善良單純，還不知道人心險惡?！?/p>
「什么賠償不賠償?shù)?，你能有為公司效力這份心就夠了?！?/p>
「至于你……」
蘇語嫣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冷冰冰地看向我：
「陸沉破壞公司凝聚力，刻意打壓新人，即日起扣除一整年的績效，當作顧子期的精神補償！」
蘇語嫣的偏心，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因為蘇語嫣在公司是出了名的苛刻。
之前她就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換掉了十幾個助理，其中不乏高學(xué)歷的或者經(jīng)驗豐富的員工。
可蘇語嫣稍有不順心，就直接開除，最快的一個甚至還沒來得及辦完入職手續(xù)就被蘇語嫣轟走了。
唯獨顧子期，明明當初招聘的時候就因為學(xué)歷無法查明，以及能力太差不符合條件要被淘汰。
可蘇語嫣卻直接出面力保，說要不拘一格，給新人一個機會。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顧子期和蘇語嫣曾經(jīng)在上學(xué)時曾經(jīng)短暫交往過一段時間。
后來顧子期全家搬去海外，自然也就分了手。
我一開始只當蘇語嫣是一時興起，想給自己過去的感情一個交代，并未在意。
可后來，顧子期工作隔三岔五出錯，搞砸項目進度。
換做之前蘇語嫣早就大發(fā)雷霆，連同負責(zé)招聘的人事都一并處理了。
可蘇語嫣對顧子期卻格外寬容，哪怕沒有一次業(yè)績達標，還是給顧子期績效打滿，稍微加個十幾分鐘班也要發(fā)放補貼犒勞。
可公司不少老員工，別說什么補貼，這么多年也沒發(fā)過加班費。
一聽到能得到我一整年的績效，顧子期的眼里頓時閃過一絲得意。
但很快，他又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搖搖頭：
「蘇總，這實在太多了?！?/p>
「我只要能繼續(xù)留在公司效力就已經(jīng)很滿意了，補償不補償真的無所謂的?！?/p>
蘇語嫣頓時欣慰一笑，隨即轉(zhuǎn)頭看向我：
「你看看人家子期，剛?cè)肼氝€沒半年都有這么高的覺悟?！?/p>
「不像有些人，拿著那么高的底薪和績效每天不干正事，卻只會雞蛋里面挑骨頭?！?/p>
「你這錢拿著就不會覺得良心有愧嗎？」
可我卻只覺得可笑。
她似乎忘了，雖然她是公司如今的總裁。
但公司卻是當初我們一起創(chuàng)辦的，不論一開始的啟動資金也好，還是現(xiàn)在公司賴以為生的技術(shù)，都是我一手提供的。
她蘇語嫣坐享其成，怎么不覺得良心有愧？
我頓時有些心累。
可畢竟是相處十年的女友，即使繼續(xù)吵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顯然是顧子期故意布的局，想要挑撥我們。
今天是我們戀愛十周年的紀念日，我并不想因為工作影響到我們的感情。
我主動認罰后，蘇語嫣也有些詫異，似乎是沒想到我今天會這么聽話，在樓梯間小聲和我許諾：
「陸沉，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只要你乖乖聽話，下個月就給我升職加薪?！?/p>
我卻不在意這個，盯著賬目摁了摁頭。
只當是自己最近壓力太大了。
可下一刻，隨著公司資金解凍，那個海外賬戶卻再一次收到了轉(zhuǎn)賬。
雖然標注著是工資，可這一次的金額，卻不再是幾千塊，而是全公司接近大半年工資的數(shù)額。
顯然，顧子期又做了手腳。
早在他剛?cè)肼殨r，我就派人調(diào)查過他。
不僅學(xué)籍查不到，就連簡歷上填寫的家人聯(lián)系方式和海外地址都是假的。
只是當時我以為他只是為了找工作隨手瞎填的，才并未在意。
如今看來，他很可能是個職業(yè)騙子。
他來公司，或許并不是想撬動我這個男友的位置，而是想奪走整個公司！
而之前那幾次所謂的工作失誤，都不過是在試探蘇語嫣的態(tài)度和可行性。
這個公司是我和蘇語嫣共同經(jīng)營多年的心血，也是我們未來在一起的保障，我絕對不能看它被人奪走。
我向有關(guān)部門提供線索后，立馬抱著筆記本沖向蘇語嫣辦公室。
可剛推開門，我整個人卻徑直愣在原地。
平日里一向強勢的蘇語嫣，此刻卻小心翼翼吹著氣，親手給顧子期上藥。
和剛才當眾苛責(zé)我的蘇語嫣簡直判若兩人。
眼看我闖了進來，蘇語嫣卻并沒有什么解釋，反倒是責(zé)問起了我：
「你怎么來了？」
「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踏進我的辦公室嗎？」
我瞥了一眼旁邊春風(fēng)得意的顧子期，直接將筆記本遞給蘇語嫣。
「語嫣，你先看看這個，顧子期他是個騙子……」
可不等我說完，一個巴掌卻徑直落在了我的臉上。
2
「陸沉，你到底有完沒完？」
「剛才才教訓(xùn)過你，讓你大度一點，不要針對子期，這連一個小時都沒過，你又來栽贓子期！」
我急忙給蘇語嫣展示海外賬戶的異常轉(zhuǎn)賬，可蘇語嫣卻冷哼一聲，直接將筆記本推到了地上。
「得虧是顧子期提前預(yù)判到了你會陷害他，他早就和我說了，為了自證清白，還特意給部門每個人都發(fā)了郵件說明?！?/p>
「這筆錢是轉(zhuǎn)給海外的公司，幫忙拓展國際業(yè)務(wù)的，對方急需資金周轉(zhuǎn)，只需要借出去幾天時間就能回款，還能打開海外銷路。」
「怎么，你不會又要說，你沒收到郵件吧？」
我看向一旁快要憋不住笑的顧子期，頓時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
我的確沒收到任何郵件。
而且先不提顧子期怎么會這么湊巧知道一個需要資金周轉(zhuǎn)的海外公司，最關(guān)鍵的是收款的賬戶。
并不是對公賬戶，而是顧子期的私人海外賬戶。
即使那家公司真的存在，顧子期很可能也會兩頭騙。
畢竟前段時間，我還看到顧子期特意趁著上班時間請假去辦了護照和簽證。
「語嫣，你聽我解釋，顧子期他并不是喜歡你！」
「他來公司就是為了騙你的錢……」
可不等我說完，顧子期就直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發(fā)起了誓：
「陸沉哥，我知道你介意我是語嫣姐的前男友，怕我搶走她，但是我和語嫣姐彼此真的沒有那個念頭?！?/p>
「這么多年過去，我們早就放下了，你就算不信我，難道還不信語嫣姐嗎？」
「我可以對天發(fā)誓，自己只是看公司最近發(fā)展困難，托朋友介紹了一個海外項目給語嫣姐，想讓公司多賺點，報答語嫣姐不計前嫌給我一份工作而已?！?/p>
「如果你是怕我說出那件事，那我走就是了，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
做完這一切，顧子期沖我挑釁一笑，隨即哭哭啼啼地沖出了辦公室，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蘇語嫣眉頭一皺，立馬追去拽住了早就等在門口的顧子期。
「陸沉他不讓你說什么？」
宋詩瑤卻故作害怕看我一眼，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其實陸主管他……算了。」
蘇語嫣立馬心領(lǐng)神會，瞥了我一眼，皺眉道：
「子期，這里是公司，你用不著害怕！」
顧子期這才顫顫巍巍道：
「各位難道沒發(fā)現(xiàn)嗎？自從陸沉當上主管后，公司就又開始由盈轉(zhuǎn)虧?！?/p>
「不僅各項支出成本居高不下，還有不少人都陸陸續(xù)續(xù)離職?！?/p>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陸哥平時……」
顧子期話沒說完，就像是害怕我的視線似的，匆忙閉上了嘴。
他的話雖然沒說完，可公司所有人卻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我。
他想表達的，無非是我太強勢獨斷，想給我扣上一個在公司里拉幫結(jié)派，以權(quán)謀私的黑鍋。
可這點雕蟲小技，我卻并不在意。
畢竟公司的老員工幾乎都知道，我是陪蘇語嫣創(chuàng)業(yè)一路走來的元老。
就連公司如今賴以為生的技術(shù)，也是當初我力排眾議，投資買斷的專利。
甚至有段時間，所有的供應(yīng)商來求合作，都是第一時間來見我，而非蘇語嫣這個總裁。
只要我想，這期間我完全可以奪走整個公司或者自立山頭。
但我并沒有這么做。
畢竟蘇語嫣是陪我從校園走到現(xiàn)在的女友，沒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這點，蘇語嫣也心知肚明。
可下一刻，蘇語嫣沉吟一聲，卻點了點頭：
「子期說的也有道理。」
「自從陸沉?xí)x升主管后，每天忙里忙外的說要降本增效，反倒是花銷卻越來越多。」
「他的確是沒能力坐這個位置，這樣吧，從今往后，所有項目都交給子期過目?！?/p>
我的瞳孔不由一縮。
相處十年，我很清楚，她的眼神是認真的。
可顧子期嘴里的由盈轉(zhuǎn)虧，卻是無稽之談。
雖然最近幾個季度的財報看起來都是虧損的，但那是因為最近一年，為了保持核心競爭力，持續(xù)加大了技術(shù)研發(fā)和工廠建設(shè)的投入。
只要等新產(chǎn)品鋪開投入市場，最快只要三個季度就能回本開始盈利。
放眼整個行業(yè)，都屬于頂級的投資回報率。
這個道理，公司大部分人也都清楚。
可她還是這么做了。
「語嫣，你……你現(xiàn)在不太冷靜?！?/p>
「聽聽大家的意見如何？」
我本以為會有人替我鳴不平，勸一勸正在氣頭上的蘇語嫣。
可整個公司上下卻紛紛對蘇語嫣的任命表示贊同。
「自從陸沉當了主管，我工資都三年沒漲過了，肯定是他暗中私吞了！」
「趕緊換人吧，我還要房貸要還呢，讓他繼續(xù)管下去，公司遲早要倒閉。」
其中喊的最大聲的，就是研發(fā)部的同事。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我一手培養(yǎng)組建的團隊。
哪怕是在市場最艱難，別家公司紛紛裁員降薪的時候，我都沒有提過要削減他們的工資，希望他們能全身心投入研發(fā)工作。
因為這件事，我跟蘇語嫣吵過不止一次，甚至將自己的分紅都貼了進去。
可顧子期只是來了兩個月，他們就全部調(diào)轉(zhuǎn)山頭。
我反倒成了他們口誅筆伐的罪人。
看我成了眾矢之的，蘇語嫣也冷了臉。
「陸沉，人在做天在看，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下總不是子期冤枉你了吧？」
「你在公司里勾心斗角，整天只想著舉報挑刺，簡直是害群之馬！」
「即刻起，所有賬目以后由顧子期負責(zé)，取消陸沉主管的職位，去寫份檢討給我！」
而我矗在原地，看著朝夕相處多年的眾人，卻只覺得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一般。
「陸沉哥，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我送你回工位吧？」
身后，顧子期假惺惺地裝作要扶我，可剛要到工位時，他卻故意伸腿絆倒我。
下一刻，我整個人撞倒在工位上，桌上的東西也都散落一地。
「嘖嘖，陸主管，啊不，現(xiàn)在該叫你小陸了，以后可要踏踏實實工作哦。」
可我卻沒有理會顧子期的挑釁，反倒直勾勾盯著剛才被我碰掉的鋼筆。
摔斷的筆帽里，赫然掉出來一個綠豆大小的微型攝像頭！
3
我深吸一口氣，拆掉了筆管，里面赫然是一節(jié)細長的可替換電池。
我身體頓時忍不住一顫。
這是我為公司拿下第一筆訂單后，蘇語嫣說要獎勵我的禮物。
我一直珍藏放在工位最顯眼的位置，每天細心擦拭，從沒舍得用過。
即使沒有灌過墨水，這根鋼筆也很有份量。
我一直以為，是蘇語嫣下了血本買的真材實料，是她沉甸甸的愛。
原來，沉重的不是愛，而是攝像頭。
從公司賺到第一桶金開始，蘇語嫣就開始監(jiān)視我。
她這么做的目的并不難猜，她怕我偷走她的錢！
我不禁咽了下口水，相處十年，我本以為她只是經(jīng)商沒腦子，才會被顧子期騙。
沒想到，她是從始至終都沒信任過我！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管她和公司的死活。
我拿起另一根中性筆，不到五分鐘就寫了一份說明，交給了蘇語嫣。
「這么快？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反思自己的錯誤？」
錯誤？
我不由諷刺一笑，我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大概就是愛上她吧。
不等我開口，蘇語嫣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算了，下不為例，我先看看吧……」
可蘇語嫣只是瞥了一眼，臉色瞬間變白，猛地抬頭看向我：
「你要辭職？！」
我淡然地點點頭。
「反正你不信任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而且……跟一群白眼狼在一個屋檐下，我實在是怕自己反胃。」
蘇語嫣氣得頓時拍了桌子。
「陸沉，你以為用離職威脅我，我就會屈服嗎？」
「你這種滿口謊言的害群之馬，我還不稀罕呢！」
下一刻，蘇語嫣直接在上面簽了字，讓人事去辦交接。
眼看唯一的阻礙消失，顧子期在一旁嘴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
在多次打開手機確認轉(zhuǎn)賬到賬后，顧子期立馬整個人癱倒在地，緊緊捂著胸口：
「都是我的錯，如果……如果不是我，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我……我好像喘不過來氣了?！?/p>
剛才還盛氣凌人的蘇語嫣頓時扶起顧子期，一臉心疼：
「子期，你怎么了？我這就幫你叫救護車！」
顧子期卻搖搖頭：
「沒事，只是哮喘的老毛病而已，我去吃點藥，等會打車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p>
蘇語嫣二話不說給他批了假期，臨走前甚至還給他塞了兩千塊應(yīng)急。
可我知道，顧子期壓根沒得什么哮喘。
他也沒有拿藥，反倒是拿走了一直藏在文件夾里的簽證和護照。
顯然，他是要卷錢跑路了。
看在相處十年的份上，我最后一次提醒道：
「蘇語嫣，顧子期馬上就要攜款潛逃了。」
「你現(xiàn)在去……」
不等我說完，蘇語嫣卻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子期他都病倒了，你一點愧疚都沒有，居然還在污蔑他！」
「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利欲熏心的模樣了？我要和你分手！」
這是蘇語嫣最后也是最常用的殺手锏。
十年來，不論發(fā)生了什么，只要她一提分手，我都會選擇遷就認錯。
可這次不一樣了。
她這一巴掌，打斷了我對她最后一絲感情，也把我早就準備在兜里，準備在今天求婚的鉆戒也打落在地。
「這……這是鉆戒？！」
原本，我是想給蘇語嫣一個驚喜的。
畢竟公司撐過了最艱難的時候，逐步穩(wěn)定了下來，我也想給這段長達十年的戀愛長跑一個交代。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可蘇語嫣在撿起那枚戒指后，臉上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就說你今天一整天怎么怪怪的?！?/p>
「原來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欲擒故縱，讓我答應(yīng)你的求婚是吧？」
「行吧，看在你費了這么多心思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給你一個機會，你……」
可不等蘇語嫣說完，我便直接奪過戒指扔到了窗外。
「誰要向你求婚了？」
「你不是要分手嗎？我同意了?！?/p>
蘇語嫣先是一愣，隨即不屑冷笑：
「好啊，分就分，反正你這種滿口謊言的人，留在身邊也是個禍害！」
「子期他可比你老實可靠多了！只要他負責(zé)的海外項目銷路一打通，公司馬上就會迎來盈利期，甚至一舉上市也說不定！」
「至于你，就一個人躲在出租屋里羨慕嫉妒恨，自作自受吧！」
說罷，蘇語嫣為了刺激我，更是豪氣地讓財務(wù)給每個人發(fā)一千塊的獎金。
一時間，整個公司都在因為我的離開而歡呼雀躍。
可沒人知道，剛才顧子期離開的時候，我就看了眼系統(tǒng)。
公司賬戶上已經(jīng)分文不剩了。
在主管的權(quán)限被下放給顧子期的那一刻，他就將所有的錢都轉(zhuǎn)進了自己的海外賬戶。
而公司之前經(jīng)營困難，本就欠了一堆供應(yīng)商的貨款，還有銀行的一大筆借貸。
很快，不僅公司將會因為資金鏈斷裂倒閉，她也將因為拿不出錢被集體起訴，一個人面臨天價債務(wù)。
果不其然，還沒過五分鐘，財務(wù)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蘇語嫣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得意一笑：
「不就發(fā)一千塊而已，瞧你興奮的，以后跟著我和子期，獎金多的是！」
聞言，財務(wù)卻臉色慘白，結(jié)結(jié)巴巴道：
「不……不是的，蘇總，是出事了！」
「所有錢都被轉(zhuǎn)走了，公司賬戶上一分錢都不剩了，現(xiàn)在還有好幾家供應(yīng)商都催著我們結(jié)款，說再不打錢就要去起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