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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芙一下就縮進(jìn)了邢宇帆的懷里,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委屈道:“姐姐,你怎么這么兇......”
我急急忙忙沖下去,直視著邢宇帆。
“你難道忘了這棵樹是什么時候種的嗎?”我哽咽了一下,“這是那年......”
我說不下去了,眼淚已經(jīng)糊了滿臉。
邢宇帆摸了摸顧芙的臉,耐心哄道:“這棵樹是我和云舒為了紀(jì)念我們第一個孩子種的,因為一場意外,那個孩子沒能生下來,我和云舒便將為他準(zhǔn)備的衣物埋在了樹下,這棵樹就像我們夭折的那個孩子,到今年也有十歲了?!?/p>
“芙芙,這棵樹就留著吧?!?/p>
我忍不住側(cè)開了臉,看著窗外那棵茂盛的海棠樹。
每當(dāng)心情不好時,我便去這棵樹下坐坐,心情便會得到平復(fù),這棵樹對我來說,是一種精神寄托,我絕不允許外人傷害它!
“可是,可是我對海棠花過敏,要是不砍的話,肚子里的孩子也會受到影響......”
顧芙咬著嘴唇,捂著肚子小聲地吸氣:“阿宇,我現(xiàn)在都覺得肚子有些疼,難道你要為了一個死去的孩子,害了還沒出生的孩子嗎?”
邢宇帆面露糾結(jié),顧芙吸氣的聲音又大了些,他終于下定決心一般下令:“劉嫂,去叫園丁把樹砍了?!?/p>
我如遭雷劈,險些都站不穩(wěn),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邢宇帆,你敢!”
可惜這個家姓邢不姓宋,沒有一個人聽我的話。
我瘋了一般紅著眼眶,死死抱著園丁的大腿:“我求你了,別砍......別砍......那是我的孩子......”
邢宇帆一根一根掰開了我的手,指甲在掙扎中斷裂開,鮮血糊了我滿手。
他將我抱在懷里哄到:“沒關(guān)系的云舒,我們馬上就要有新的孩子了,芙芙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舊的就讓它過去吧,乖,聽話?!?/p>
我撕心裂肺地掙扎,卻還是敵不過邢宇帆鐵箍一般的手臂。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棵我悉心澆灌了十年的樹倒在我的面前。
“姐姐,你別難過,等會兒讓劉嫂把這顆樹砍成柴火,等冬天了還能放在壁爐里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p>
顧芙捂著嘴俏皮地說道。
我看著被樹根翻起來的衣服,那是我親手為孩子做的。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我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死死地抱住了那些衣物。
“媽媽在,乖乖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邢宇帆不知道何時也跟著我跑了出來。
“云舒,芙芙說這些衣服埋在家里對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我們把它燒了吧?”
邢宇帆死死地把我按在了地上,顧芙大力地?fù)屵^了我手里的衣服,當(dāng)著我的面剪成了碎片。
掙扎中我被地上的石子劃破了臉,鮮血混著泥水,讓我整個人狼狽不堪。
“云舒,你沒事吧,對不起......我,我只是想控制住你?!?/p>
邢宇帆眼里閃過幾分心疼,卻又被顧芙的叫聲吸引了注意力。
“阿宇,我肚子,我的肚子......”
邢宇帆看了我一眼,有些糾結(jié),我眼里閃出一絲希望,可他卻立馬丟下了我,轉(zhuǎn)身把顧芙送進(jìn)了醫(yī)院。
冰涼的雨水澆在我的身上,我抓著地上混著泥土的碎片,嚎啕大哭。
身上的痛不及心里痛的萬分之一。
喉嚨泛起一抹腥甜,我竟然生生嘔出一口鮮血。
邢宇帆把顧芙送到醫(yī)院后,心里卻十分不安,想到宋云舒那痛徹心扉的樣子,他也有些心疼。
安撫好顧芙后,他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想要立馬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
“邢總?”
邢宇帆被人叫住,他認(rèn)出來這是婦產(chǎn)科的主任,十年前宋云舒懷孕時,就是他在負(fù)責(zé)。
顧芙被查出來懷孕時,他還特意換了一個醫(yī)生。
邢宇帆禮節(jié)性地笑笑,就打算走,卻被主任叫住了。
“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夫人又懷孕了,經(jīng)過當(dāng)年的車禍,沒想到還能再懷上,這可以說是上天賜給你們的禮物啊......”
主任還在絮絮叨叨,邢宇帆卻如遭雷劈一般怔住了。
“你說誰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