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年前的兇案,并不是偶然發(fā)生,而是,是葉老爺子他......”
助理沒繼續(xù)往下說,因?yàn)橐荒渴锌赐炅速Y料的葉青嵐已經(jīng)扯掉了手上的輸液針頭下了床。
助理阻止的話來不及說,葉青嵐已經(jīng)忍著腦震蕩的眩暈走出了病房。
助理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后,趕緊跟上。
葉家老宅里。
葉老爺子剛準(zhǔn)備動筷吃飯,一桌的飯菜就被剛進(jìn)門的葉青嵐掃落在地上。
他氣得拍桌子,“葉青嵐,你是瘋了嗎?”
葉青嵐卻冷冷地瞪著他。
“十年前的案子,是你對嗎?”
葉老爺子皺眉愣了半晌后,才明白葉青嵐說的是什么事情。
他臉上帶著不屑,冷笑兩聲。
“欠下賭債不還的人,是你媽那個低賤的女人,關(guān)我什么事?”
“我只是給別人遞了一個消息,欠債還錢,不是正常嗎?”
葉青嵐雙眼猩紅充血。
“那些賭債,對葉家來說輕如鴻毛,你至于要趕盡殺絕嗎?”
“哼。”葉老爺子輕蔑地笑了一聲:“我是在幫你,如果有個在貧民區(qū)被千人騎萬人枕的媽,你以為你能坐穩(wěn)葉家主事人的位置?”
“還有季家那兩兄弟,他們跟你媽一樣低賤。如果不是逃出來了一個,拖累了你,你根本不會站在這里跟我叫囂?!?/p>
“京圈的名門貴子比比皆是,你偏要在垃圾堆里去翻,真是朽木不可雕?!?/p>
“你幫我?我從小在貧民區(qū)長大,你看過我一眼嗎?”
“你眼中優(yōu)秀的葉家子弟死完了你才想到我,不過是怕以后沒人送終,你這叫幫我?”
葉老爺子不想跟葉青嵐?fàn)庌q,他站起來想走,卻被葉青嵐的保鏢緊緊圍在了中間。
“葉青嵐,你想干什么?來人,人呢?都死了嗎?”
葉青嵐臉上卻滿是嘲諷。
“沒死,但是都躺下了。”
“你問我想干什么嗎?我很想讓你死,又不想讓你死得太輕易?!?/p>
“把你的雙腿雙手留下,然后送去養(yǎng)老院怎么樣?”
葉老爺子臉上帶著不易見的驚慌,聲音微顫,“葉青嵐,你敢?”
“老人因?yàn)楠?dú)居在家,摔跤,斷手?jǐn)嗄_不是很正常嗎?就算不正常,還有誰能幫你申冤?”
“你的子孫嗎,早就死光了啊?!?/p>
葉青嵐說完后,拖了把椅子坐在了一旁。
因車禍導(dǎo)致的腦震蕩讓她還在眩暈中,但她不想走,她想看這葉家老頭下跪求情。
當(dāng)晚,葉家老宅深夜開出了一輛保姆車,車上是滿身是血的葉老爺子。
保姆車的隔音很好,把葉老爺子的痛哭、喊叫跟咒罵全部隔絕在車內(nèi)。
汽車一路開出京北的中心區(qū),把葉老爺子送入了郊外一個破舊的養(yǎng)老院。
而做完這一切的葉青嵐,自己一個人回到了葉家別墅——這個她跟季南住了十年的地方。
季南走得很急,這些年他的東西全部都在。
只是在自己縱容著方晉羽住進(jìn)了主臥室后,屬于季南的東西全部被堆放到了客房。
各種頂級奢牌的盒子幾乎堆滿了房間的墻角,那亮眼的橙色刺痛了葉青嵐的眼。
這里每一件奢侈品,都是她出軌的證據(jù)。
她從來不花心思給季南買什么禮物。
每一次哄季南高興的東西,都是讓助理隨意在專柜拿回來的。
連季南婚后戴著的那個戒指,都是他自己去刷卡買的,買的一對。
當(dāng)時季南戴在手上愛不釋手,自己的卻早就毫不在意地丟了......
葉青嵐的眼里不停涌出淚,淚水決堤。
她哪里忙?
每一個說應(yīng)酬的夜,她都是在花心思追一些像季南的年輕男人。
回憶如刀,刀刀見血。
夜晚的風(fēng)從未關(guān)的窗直直闖入了房間,吹得墻邊一沓季南涂鴉的畫作簌簌作響。
葉青嵐輕輕拿起翻看。
那是她的畫像,睡著的、笑著的、沉默不語的......
“老公你在嗎?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身邊,我上次看到你了?!?/p>
可除了風(fēng),葉青嵐的身邊沒有其他聲音。
她唇邊露出苦笑,臉上卻帶著難言的決絕走進(jìn)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浴缸里放滿了水。
葉青嵐臉上帶著病態(tài)的癡迷,她聲音又低又啞。
“老公,你在這對嗎?讓我見見你好嗎?我錯了,我很想你?!?/p>
她一次次把自己的頭埋到了水中,閉氣到極限,再嗆水,再埋進(jìn)去,再閉氣到極限嗆水。
可是一切跟她想的不一樣,季南根本沒有出現(xiàn)。
空蕩的洗手間里,只有她自己的咳嗽聲。
最后一次,她死死咬牙憋氣。
直到肺部的空氣被一點(diǎn)點(diǎn)擠壓殆盡,腦中意識模糊。
她想見季南,哪怕是一眼,她都會覺得正在經(jīng)歷的疼痛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