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最窮最苦的那年,我拋棄了他。三年后,他公司上市,記者問他有什么感言。
他在鏡頭前一臉冷傲地提起了我?!拔抑幌雴枂?,當初嫌我窮而拋棄我的那個人,
現(xiàn)在后悔了嗎?”發(fā)布會后,我撥通爛熟于心的號碼?!懊献幼g,
你現(xiàn)在都是上市公司總裁了,能借我一百萬嗎?”他嗤笑一聲?!安荒?,如果你要是死了,
我到是可以花一百萬給你辦葬禮?!彼恢?,當初他因肺動脈高壓需要換肺。
移植的肺源就來自于我的體內。而我,真的快要死了。1被他掛斷電話后,我苦笑了一下。
他的拒絕在我意料之內,畢竟當初的確是我先拋棄了他。年輕時的孟子譯窮得兩袖清風,
偏偏一顆心清傲無塵。重新戴上鼻罩,我才覺得舒服一些。如今我已經是中度肺纖維化,
離開呼吸機幾乎寸步難行。第二天我去醫(yī)院復診,忽然聽到走廊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心中一動,忍不住回頭看去。真的是孟子譯。他穿著襯衫西褲,身材高大挺拔,
面容英俊鋒利,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里帥得太過突出。他和我印象中的身影幾乎沒有變化。
只不過他身邊再沒有我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明艷豐腴的女人。
我認出來她是孟子譯公司的財務高管,也是近年來與他處雙入對的女友唐莉佳。
孟子譯摟著她的腰,一直低頭認真傾聽,偶爾回應。
而唐莉佳的手輕輕摩挲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臉帶笑意。我心中有些酸澀,沒想到一別幾年,
孟子譯連孩子都有了。“請呼吸科32號祝君安進1號診室就診?!比岷偷碾娮右敉蝗豁懫?,
孟子譯忽然順著聲音看過來。我來不及轉頭,和他四目相對。一瞬間,
我被他眼中的冷漠刺痛。深吸一口氣,我轉頭站起身,走入診室。診室里,
醫(yī)生看著我的診斷報告,再次提醒我做換肺手術的必要性?!白P〗悖?/p>
你現(xiàn)在肺纖維化的癥狀越來越嚴重,如果再不做換肺手術,
持續(xù)惡化下去隨時會因為呼吸衰竭而送命?!毕氲侥巧俚每蓱z的銀行卡余額,
我只能含混道:“我知道了醫(yī)生?!彪x開診室,沒想到會和孟子譯撞個正著。
這時候我想當做沒看見都不行,只好硬著頭皮道:“真巧啊,孟總。
”孟子譯比我高三十公分,他垂著眼眸,居高臨下看著我?!安磺?,我是專門在等你。
”我抿了抿唇,抱著微薄的希望道:“所以……你是同意借我一百萬了?”孟子譯一怔,
隨即臉上閃過怒意?!白>?,我們那么久沒見,你就只想問我要錢?
”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惡和輕蔑深深刺痛了我??晌也辉冈谒媲奥肚樱?/p>
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反而故意露出輕佻的神色。“畢竟你現(xiàn)在可是身價上億的大總裁了,
一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吧?!薄昂么跷乙哺^你六年,一百萬換我最美好的六年,
孟總不虧啊?!泵献幼g眼睛一瞇,頓時一把擒住我的手腕。這一下力道極重,
我吃痛地小聲叫起來:“你松手!”這時唐莉佳踩著高跟鞋走到他的身邊,
孟子譯一下子松開了對我的鉗制?!懊细纾趺戳??”說著她上下打量我,
臉上蕩漾出一抹艷麗的笑?!澳憔褪敲细鐝那暗膸熋米>舶??你好,我是唐莉佳。
”我對她勉強笑笑?!白P〗惝斈暌菆猿至粝?,現(xiàn)在就是公司的創(chuàng)始員工了,
如今公司上市還能獲得期權?!薄翱上ёP〗阒鲃与x開了,不過祝小姐放心,我跟你不一樣,
我眼里只有孟哥一人,現(xiàn)在有我陪著他,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2看著唐莉佳高調炫耀的樣子,我陷入了沉默。當年我和孟子譯是大學同學,
他比我高一屆,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那時他是學生會主席,我是副主席,相知相戀,
一起走過六年??梢哉f他年少清貧的時光是在我陪伴中度過的。大學畢業(yè)后他開始創(chuàng)業(yè),
我陪著他四處跑市場拉客戶。因為他酒精過敏,所以應酬時是我一杯接一杯替他擋酒。
為了一個項目我們可以連軸轉半個月,他睡著后我還通宵趕工。累到極點的時候,
他抱著我說,等以后飛黃騰達,他一定會好好補償我。那時候的我們很窮,
可兩顆心卻無限貼近??删驮诠酒鸩诫A段,孟子譯突然倒下了。他因為肺動脈高壓入院,
病情緊迫,換肺需要一大筆費用。于是我把所有的流動資金都花在給他治病上。
但光有錢還不夠,換肺還需要等待匹配的肺源。我瞞著孟子譯偷偷做配型,結果出來,
居然配型成功了。可我告訴他的是,肺源是來自于遺體捐贈。想到這里,我有些鼻酸。
我兀自沉浸在思緒中,孟子譯卻當著我的面親吻唐莉佳的額頭。“你跟她當然不一樣,
她滿腦子只有錢,你卻只在乎我本人?!薄爱斈暌俏矣龅降娜耸悄悖窃摱嗪?。
”聽著孟子譯毫不掩飾的偏愛,我心臟一陣緊縮。原來他這么恨我啊,
恨不得連過去的時光都抹殺我的存在。我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你們感情真好,那就祝你們恩愛白頭,長長久久?!闭f著我和他們擦肩而過。“孟哥,
走吧,輪到我了。”唐莉佳拉了拉孟子譯的胳膊,指了指婦產科診室門口的電子屏幕。“好,
我陪你進去?!泵献幼g說著,收回落在我背影的目光,摟著她走進去。出了醫(yī)院,
我站在馬路邊等網約車。只不過我運氣不太好,對方中途取消了訂單,
再叫車的時候前面有三十多人排隊。我嘆一口氣,打算往前走一段路去搭公交車。
一個輪滑少年突然撞了我一下,手中的診斷報告四散。我蹲在地上撿報告,
一輛黑色庫里南徐徐停在我的面前。車窗降下,露出孟子譯英俊卻冷淡的臉。我一怔,
就看見他推門而出,撿起地上散落的報告。他目光落在上面,神色大變?!澳阋獡Q肺?
”3這還是我和他重逢后,第一次看到他這么生動的表情。我不愿意在他面前賣慘,
語氣輕松道:“是啊,看來我的運氣不太好,所以孟總愿意借我一百萬嗎?
”這是我第三回在他面前提到借錢。前兩次他都冷冷回絕,這次他目光復雜地看著我,
不說借也沒有一口拒絕。我拿過他手中的報告,帶著淡淡笑意看他:“孟總,
我都問你好幾遍了,還是不愿意嗎?”這時,唐莉佳從他的車上走下來。
她挽著孟子譯的手臂,嬌聲道:“原來祝小姐是生病了啊,孟哥你就當可憐一下她吧。
”“雖然當初祝小姐拋下了剛做完手術的你,但是孟哥你人那么好,
一定不會對現(xiàn)在的祝小姐袖手旁觀的對不對?”唐莉佳的話立刻喚起了孟子譯灰暗的記憶。
他看著我的目光立刻從驚愕與憐憫化作傷痛和恨意?!爱敵跄隳敲唇^情地離開我,
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問我要錢?”“我寧愿捐給山區(qū)的孩子,也不會借給你這種冷血無情的女人。
”說完后他頭也不回地上車了,而唐莉佳立刻追著他而去。
只不過她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時回頭看我一眼,臉上閃過得勝的笑意。她是故意這么說的。
庫里南絕塵而去,而我捂著胸腔,艱難地喘咳了很久。孟子譯根本不知道,如今他身體里的,
活躍著我一部分的肺。六年前,躺在病床上的孟子譯苦于遲遲找不到匹配的肺源。
看著他戴著呼吸機艱難求存的樣子,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所以當我私下配型成功時,
我毫不猶豫選擇為他移植一部分肺。我知道他有多愛我,如果知道真相根本不會接受。
于是我撒了個善意的謊,騙他說是遺體捐贈。一無所知的孟子譯特別開心,說自己運氣真好。
因為很多人根本等不來匹配肺源。坐公交回到住的地方,我立刻戴上呼吸機。
我的肺纖維化情況越來越嚴重,短短路途出現(xiàn)好幾次呼吸不暢的情況。
當初隱瞞他做了移植手術后,我一度出現(xiàn)呼吸功能下降的情況。而且數次因為肺部感染入院。
我害怕自己露餡,不得不找借口避開術后恢復中的孟子譯。同時為了支撐高額的手術費,
我還額外承擔了好幾十萬借債。為了不拖累剛做完手術的孟子譯,我選擇戴上絕情的面具。
我裝作受不了陪他夜以繼日奮斗的苦,裝作厭倦了看不到希望的拼搏。
也裝作膩煩了和他過著捉襟見肘的窮困生活,裝作嫌棄他沒有出頭之日還是個病秧子。
我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挽著一個從頭到腳都是名牌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我說,孟子譯,
我們就算了吧。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孟子譯在我面前流眼淚。離開他的時候,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蜷縮在病床上嚎啕大哭,哭聲凄愴而悲慟。他就像是被人生生剜了心。
我沒哭,即使那一刻,我比他更痛。4和孟子譯分開后,我跟著舅舅一頭扎入銷售市場。
沒錯,那個被我借來當擋箭牌的就是我舅舅。為了還上幾十萬的借債,
我沒日沒夜陪著客戶喝酒應酬。即使醫(yī)生警告過我要療養(yǎng)身體,
但是高額的借債令我沒有一天敢停下。等我終于靠自己的努力還清借債,
孟子譯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他終于完全康復,公司也加入更多的骨干成員,
陪著他把公司越做越大。同時,他身邊也多了女人的陪伴。當他公司拿到A輪融資的那天,
我確診了肺纖維化。他和全公司的人開慶祝會,摟著唐莉佳宣布是自己的新女友。
而我獨自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反復看著自己的診斷報告。那一刻,命運對我露出嘲笑。
我沒想過再打擾他,他的未來應該坦蕩明亮、花團錦簇。如果不是看到他公司上市發(fā)布會,
我也不會鼓起勇氣對他打電話。其實我并非真的要問他借一百萬,我只是太想聽聽他的聲音。
和他在醫(yī)院碰面更是意料之外。親眼見證他如此意氣風發(fā),身邊還有佳人陪伴。我想,
我應該能毫無遺憾跟他告別了。在床上渾渾噩噩躺了兩天,我接到了好友謝筠竹的電話。
她是我十多年的好友,知道我這些年的艱辛與不易,也知道我和孟子譯的糾葛。“君好,
我知道你現(xiàn)在需要錢,有一份高薪日結工作挺適合你的。
”她介紹給我的是在私房菜館當布菜員的工作。當我穿著統(tǒng)一旗袍制服,
戴著口罩推開包間的門時,看到了孟子譯的身影。他穿著襯衫和休閑西褲,身邊是唐莉佳,
還有兩個年輕男女。似乎是一場輕松的友人聚餐。我收回目光,規(guī)規(guī)矩矩跪站在桌邊,
開始替他們布菜。正和友人聊天碰杯的孟子譯沒有注意我,我也樂得自在。
但唐莉佳忽然筷子一抖,糖醋小排頓時滾落衣服上,留下難看的油漬?!澳氵@人怎么回事?
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我一怔,立刻拿干凈濕毛巾給她擦拭油漬。
孟子譯也注意到這個小插曲,不悅地瞥我一眼,然后安撫唐莉佳:“待會吃完飯,
我?guī)阗I新衣服?!碧评蚣讶崦囊恍Γ骸熬椭烂细鐚ξ易詈昧?。”隨即她拿起杯子一揚,
熱茶猛地潑在我的臉上?!拔乙路翂牧四阗r得起嗎?滾出去!”我啊的一聲低喊,
伸手擋臉,大半熱茶燙紅了手背。剩下的潑在頭上臉上,順著發(fā)梢和臉頰滴落,分外狼狽。
唐莉佳顯然是故意刁難我,但是在座的另外兩人都只是看好戲。孟子譯聽到我的低呼,
眉心微蹙,顯然是認出了我?!白>?,你怎么在這?”我摘下口罩,
冷笑:“孟總不肯借錢,我只好來打工掙錢了。
”唐莉佳假模假樣地給我遞紙巾:“抱歉啊祝小姐,我不知道是你。
”“沒想到你離開了孟哥后過得那么慘,是不是真的很缺錢?”孟子譯目光凜冽如刀,
刺得我渾身不自在。我深吸一口氣,努力鎮(zhèn)定下來:“是啊,真后悔當初就這么離開了孟總,
連青春損失費都沒要?!泵献幼g驟然面色一沉,反手甩了我一耳光。5啪的一聲脆響,
整個包間都安靜下來。孟子譯咬緊腮骨,額角青筋浮現(xiàn),半晌后開口?!白>?,
你就那么愛錢?”我碰了碰被打得腫痛的臉頰,笑得輕佻:“是啊,你打都打了,
總該給我錢了吧?!泵献幼g嘴角緊繃,突然拿起桌面一盒香煙扔在我的臉上。
“那你把整包煙都抽了,抽完我就給你一百萬。”我低頭看著那盒香煙,眼神閃了閃。
孟子譯和我曾在一起六年,他不會不知道我根本聞不得煙味,更別說親自抽煙了。
那時他對我很好,知道我受不了煙味,創(chuàng)業(yè)壓力再大也從來不碰煙。
實在熬不住的時候就灌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用純粹的苦去對抗心中的焦躁與困頓。
而且他還定下公司規(guī)定,第一條就是不允許員工在辦公室抽煙。他希望有我在的地方,
都盡可能為我創(chuàng)造舒適的無煙環(huán)境??涩F(xiàn)在,他卻用一整包煙來為難我。
唐莉佳描畫精致的美眸眨了眨,嬌聲道:“哎呀孟哥,祝小姐一看就是不會抽煙的人,
你這不是刁難她嘛?!泵献幼g冷哼:“一包煙換一百萬,哪里算是刁難。
”另外兩人當面奚落我?!八褪敲峡傄郧暗呐笥眩肯迂殣鄹?,現(xiàn)在又腆著臉來要錢,
真夠賤的。”“要我說還是孟總人太好了,要是我前女友是這樣,我直接把人趕走。
”我捏緊手里的煙盒,眼睜睜看著孟子譯拿出一張卡?!斑@里面是一百萬,想要的話,
就抽給我看?!彼嫔鋷?,其他人滿臉譏諷。我緩緩拆開,拿出一根煙點燃。
在我確診肺纖維化后,肺部功能每況愈下。而香煙煙霧會刺激呼吸道,
導致氣道痙攣、肺部炎癥加劇,進一步降低肺功能。也許我抽完這一整包煙,
就會加劇呼吸困難,甚至呼吸衰竭而亡。我把點燃的香煙放到嘴邊,
輕輕問:“我不用還錢的吧?”孟子譯越發(fā)怒意沸騰:“不用!”我淡淡一笑,
生疏地把煙含進嘴里,然后重重一吸。令人作嘔的煙味瞬間占據我的口腔鼻腔,
燒灼感伴隨尼古丁一路深入肺腑。我立刻狼狽地嗆咳起來,眼眶泛紅。艱難抽完一根煙,
我隨即點燃第二根,嗆咳得越來越頻繁。生理性的惡心不斷上涌,又被我強壓下去。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著我,除了孟子譯的眼中壓抑著狂風暴雨般的陰翳情緒。等我抽到第五根,
孟子譯突然大力鉗制我的手腕?!白>?,為了一百萬,你什么都做得出是嗎?
”看著他壓抑到極點的憤怒和洶涌澎湃的恨意,我笑了?!笆前?,我什么都可以做,
就算是我從前最討厭的?!泵献幼g手越來越大力,攥得我腕骨幾乎要碎裂?!靶?,那你別停,
繼續(xù)抽!”胸腔內越來越疼,呼吸越來越困難,但我倔強著不愿停下。不知不覺,
我口唇青紫,頭暈心悸,眼前只看到陣陣黑影。孟子譯大怒拍在我的手上,
打落手中燃燒的煙。“別抽了!”我身影晃了晃,猝然倒地,渾身抽搐。
同在這里工作的謝筠竹聽到異響沖進來,驚慌地想要抱起我。
她帶著哭腔沖孟子譯罵:“你還是人嗎?!”“君好當初給你移植自己的肺,
本來肺功能就受損,還得了肺纖維化,根本受不了香煙煙霧刺激,她會呼吸衰竭而死的!
”6孟子譯當場愣住了,一張臉白得如冰似雪。原本滿眼的怒色化作無措與怔愣。
“你、你說什么?”他聲音發(fā)抖,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無聲無息的我。
他彎腰想要撫摸我的臉,但是手卻在半空僵住,抖得厲害。謝筠竹牢牢護住我,
哽咽道:“你這個混蛋別碰她!”孟子譯深吸一口氣,勉強鎮(zhèn)定道:“你是騙人的吧?
祝君好怎么可能給我移植自己的肺,她當初都說了我的肺源來自于遺體捐贈。
”說著他捏緊了拳頭,對謝筠竹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很沖:“你是她的好朋友,
當然會向著她說話,只不過編這種謊話有意思嗎?”謝筠竹忙著給我戴上便攜式無創(chuàng)呼吸機,
看我臉色漸漸恢復正常,這才松一口氣。對于孟子譯的指責,她只是冷笑:“隨便你怎么說,
我只是替君好覺得不值,居然為了救你這種是非不分的人渣而這么傷害自己的身體!
”這時我緩緩睜開眼,謝筠竹一把握住我的手:“君好!你沒事吧?
”我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低聲說:“沒事,還好有你在?!泵献幼g居高臨下看著我,
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冷漠:“祝君好,你在這裝腔作勢夠了沒有?
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你能做出移植自己的肺救我的事。”我只覺得胸腔里一片冰冷。
這就是我拼了命也要救的人嗎?也是,對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