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明三年一朝復(fù)明,滿心歡喜跑去跟老公分享,卻撞見他跟我的眼科醫(yī)生甜蜜擁吻。
“阿柔,這一個月出差我天天想你,想著回去還要應(yīng)付她那個瞎子,我就頭疼。”
她在他的身下浪笑:“應(yīng)付一個瞎子還不簡單,反正在我手里,她的眼疾永遠也好不了。”
說完,不安分的手開始在他身上摸索。
他按住她的手:
“我得趕緊上樓了。那瞎子給我打電話,說有驚喜等著我,能有什么,難道復(fù)明不成?”
兩人的譏笑聲讓我如被雷擊,瞬間將我以為的完美婚姻打得體無完膚。
我悲傷得無以復(fù)加,此時,手機卻來了一條消息。
“我要回國了,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的好不好?我的懷抱永遠是你的避風(fēng)港。”
1
熟悉的座駕不停搖晃,男歡女愛的聲音在空蕩的深夜車庫里顯得十分清楚。
我僵在原地,捂著自己張大的嘴,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透過車窗,那個在老公身下嬌喘的女人,還是我的眼科醫(yī)生劉沐柔。
復(fù)明的驚喜還沒帶給老公,卻看到今生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阿柔,出差一個月,我滿腦子都是你,你是給我下蠱了嗎?”
女人慵懶地躺在他的懷里,手指在他青色胡茬的下顎處來回磋磨:
“若欽,你既然這么愛我,不如跟她離了吧,我馬上嫁給你。”
他的動作頓了頓,然后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我說過,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你知道嗎?我每次回家,她還帶著期望跟我暢享未來的復(fù)明生活,你說可笑不?”
“沒想到你老婆這么天真,她的眼睛在我的治療下如果能復(fù)明,我劉字倒著寫?!?/p>
聽到兩人的譏笑,我這才真正明白。
原來,他壓根就沒期望過我復(fù)明,甚至,他完完全全知道劉沐柔根本沒給我好好治療。
日夜折磨自己,讓自己永沉黑暗的病痛在他們的眼里,不僅沒有得到他們絲毫的同情,反而成了他們的笑柄。
我控制不住的顫抖,滑坐在冰冷的地面。
仿佛有人手持利刃,無聲無息地切割我的靈魂深處。
當初我們白手起家,為了幫助老公創(chuàng)業(yè),我沒日沒夜趕制作品,身體嚴重透支不僅流產(chǎn),還因為用眼過度導(dǎo)致失明。
而那些作品,毀了我,卻成就了他。
我愛他愛得死心塌地,他卻傷我傷得那么徹底,就連不離婚,也只是為了榨干我最后的剩余價值。
我蹲在地下車庫的墻角無聲的哭泣,好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等情緒都發(fā)泄出來,我才哆嗦著拿出電話,打了過去。
“天斐,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如果算數(shù),我想?yún)⒓幽愠修k的那個國際非遺傳承人大會?!?/p>
2
打完電話后,我看到老公離去。
我也正打算離開,就聽到劉沐柔鬼祟地跟人通話:
“試管手術(shù)一定要保密,呵呵,我可真是等不及想看一場好戲了。”
我心里一驚:會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關(guān)系嗎?
上次流產(chǎn)后我的身體太過虛弱,最后還是在劉沐柔建議下做了試管才成功懷上。
我心緒不寧地剛到家,就看裴若欽焦急地沖出來:
“你去哪兒了,手機也不帶,你眼睛看不見,萬一磕著碰著可怎么辦?不是告訴你待家里等我嗎?”
如果換做以前,我肯定很開心自己的老公如此珍視自己,可現(xiàn)在,我只覺得虛偽。
“哦,就是出去倒個垃圾,沒必要這么緊張。”
眼睛掃過餐廳里自己花四小時做出來的豐盛飯菜,如同自己五年的婚姻,早已失了溫度。
裴若欽見我反應(yīng)冷淡,趕緊把我摟在懷里:
“老婆,我好愛你,這次出差,你以前的作品又替公司拿金獎了,在會場就簽了好幾個大單子,你可真是我的福將?!?/p>
此時茶幾上的手機屏亮了,裴若欽快步坐回沙發(fā),點開微信。
我看到照片里的劉沐柔搔頭弄姿地站在浴室里。
附言:【寶貝的眼光好極了】
裴若欽全神貫注地回著微信,全然忘了身邊的我。
【等我應(yīng)付完瞎子就過來找你,你已經(jīng)把我的魂勾走了】
還回了一個噴鼻血的表情包。
我心里一點點冷卻,這就是剛才還說愛我,此時卻一口一個“瞎子”的男人。
在裴若欽的心里,我不光失去“老婆”這個身份,也失去了身為一個人,應(yīng)有的名字。
我還記得,每次跟我出去,但凡有人說我瞎子,他都會跟人糾正,我是視力障礙者,不是瞎子。
當時,感動有多深,如今,傷心就有多深。
裴若欽聊騷完,才想起身邊的我:“老婆,我今晚還得回趟公司?!?/p>
“你剛才不還說今晚可以陪我嗎?”我語氣不由提高了幾分。
裴若欽心虛地關(guān)上手機,輕輕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等我忙過這陣,就好好陪你?!?/p>
“那明天的產(chǎn)檢你總要陪吧?每次都我一個人去,人家還以為我是小三呢?!?/p>
我就想看看,自己的孩子跟情人,他會選擇哪個?
他沒回答,只是寵溺地摸著我微凸的肚子:“寶寶,爸爸不在的時候,你要乖乖陪媽媽。”
他從浴室出來后見我睡著,便匆匆出門。
那急促的腳步聲,讓我明白,他對這個家,對我,沒有絲毫的留念。
沒過多久,朋友圈有了新的更新。
我點開,只見劉沐柔發(fā)了一張圖片:床上兩只交叉相握的手。
配文: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苦笑,東西臟了要扔,人臟了,更要甩。
第二天,裴若欽牽著劉沐柔的手一起進門,看見我的瞬間,他有些慌亂:
“你今天不是產(chǎn)檢嗎?”
“嗯,改期了?!?/p>
見我不咸不淡的樣子,他連忙解釋:“劉大夫不放心你的眼睛,今天特意過來看看?!?/p>
我敷衍地說:“辛苦了?!?/p>
裴若欽面露不悅:“人家劉大夫不怕麻煩來看你,你怎么還拉著一張臉,一點禮貌都沒有。”
“我這不也是心疼她天天跑,太辛苦嗎?”
劉沐柔依靠在老公的懷里若有所指:“謝謝裴太太,不過我有人心疼,昨晚疼得格外厲害?!?/p>
語言里的曖昧和暗示讓他根本忍受不了這樣的撩撥,裴若欽馬上低頭就吻了下去。
我仿佛啥都不知道,只有微抖的身體和發(fā)白的臉色透露出自己壓抑的情緒,那個寬厚有力的港灣,從此不再屬于我。
3
送完劉沐柔回來,裴若欽走到我的身后,環(huán)抱著我,一如從前親著我的耳朵,脖頸:
“老婆,你是不是在生氣我剛才對你發(fā)火,我也是心疼你,怕你有事。”
我強忍惡心:“別鬧。”
看著我刻意的回避,裴若欽心里不舒服起來。
什么時候開始,她會對自己的親近這么抵觸?
這完全不像以前眼里只有他,圍著他打轉(zhuǎn)的老婆。
看著我一副多說一句都嫌多的態(tài)度,裴若欽有些失落。
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我忙碌,想起那時候公司剛起步,他全天候待在公司跟項目。
而我除了設(shè)計新的作品外,還要兼顧家里的裝修,勞累過度患了眼疾。
他閃過一絲內(nèi)疚的表情:“歡歡,要不我們換個大夫看看眼睛吧。”
我聽完,雙手緊緊抓住櫥柜的邊角,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
“不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劉大夫看。”
“但……”他猶豫了一下:“她未必能看好你的眼睛?!?/p>
這幾天,他終于說了一句人話,但我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跟劉醫(yī)生約好幾點了嗎?”
“哦,周四下午三點。”
裴若欽,周四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你怕是早忘干凈了吧?
這天傍晚,裴若欽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家里有點不對勁。
“歡歡,我怎么感覺家里空曠了很多?”
“朋友有個基金會,讓募捐一些東西。哦,對了,捐東西需要有個證明函,我看不見,你幫我簽了吧。”
裴若欽的心思全在家里空出的問題上,文件看都不看,全都簽了。
見他簽完,我長舒一口氣。
此時,他的微信來了。
【寶貝,別忘了一會兒開車接我去山頂看流星?!?/p>
這讓我想起劉沐柔的朋友圈,在我瞎的這三年里,他們經(jīng)常利用假期,利用出差機會一起看過夏威夷的日落,滑過富士山的雪,吃過法國的鵝肝,潛過馬爾代夫的海……
可是,我念叨了八年的大溪地,他卻總以沒時間而一拒再拒。
連去小區(qū)附近的公園溜達,他都推說公司忙完很累,只想休息。
如今,他忙完一天工作,還要深夜爬山看流星,這對比還能更殘酷點嗎?
不是沒時間,只是沒時間陪我;不是只想休息,只是沒愛了。
“老婆,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晚上我跟客戶有個應(yīng)酬,別等我了?!?/p>
裴若欽,我不會等你了,這輩子都不會再等你了。
第二天下午三點,劉沐柔準時來到我家。
例行檢查完眼睛,劉沐柔意味深長地問:
“你這么配合治療,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眼睛還有好的希望?”
我假裝聽不懂:“你什么意思?”
劉沐柔笑了:“沒什么意思,見你這么遲鈍,我跟你直說了吧,你老公跟我睡了?!?/p>
她艷美的紅唇迸發(fā)出病嬌的笑聲,宛若惡魔在耳邊耳語:
“哦,還有件事,你懷的根本就不是你跟裴若欽的孩子?!?/p>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抱住劉沐柔的肩膀使勁搖晃:“你再說一遍!”
劉沐柔的神態(tài)透露出一種惡毒的快意,每說一個字都像踩在我的心口,讓我窒息不已。
“放入你體內(nèi)的,是別人的受精卵,懂了嗎?”
4
她搶走我的丈夫,搶走我恢復(fù)光明的機會,現(xiàn)在,竟然還偷走我的子宮,孕育別人的寶寶。
忽然,我感到胃一瞬間縮緊,緊接著,胃里的食物如同洪流般沖出嘴巴,噴濺在地面上。
仿佛觸發(fā)了身體的某個按鈕,我控制不住地吐,直至吐到無物可吐。
人性的惡,叫我惡心。
而劉沐柔則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關(guān)上臥室的門。
不久,臥室外就傳來不可名狀的聲音。
我強撐著身體打開門,就見兩人抱成了連體嬰。
我的指甲已經(jīng)嵌進肉里,嘴唇在哆嗦,牙關(guān)在緊咬。
哪怕我再堅強,再有定力,此刻,如果我手里有把刀,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捅上去。
忽然,我的肚子劇痛無比,痛感馬上由一個中心點迅速擴散到全身。
我艱難地扶著墻壁,就感覺到一股滑膩膩的液體從下身流出,無力地倒在血泊里,發(fā)出痛苦的哀吟。
此時此刻,我希望自己死掉,就再也不用面對他們。
裴若欽衣衫凌亂地跑到我的跟前慌作一團:
“這……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這樣?”
我凄然地慘笑,用最后的力氣將他推開,咆哮著:
“你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等我從醫(yī)院里醒來,徐天斐正坐在我身邊。
他細心地幫我蓋著被子,滿眼心疼:
“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一定要撕了他!”
我雙手緊緊抓著被褥,腦海里的回憶再次無情地襲擊了我,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撕裂,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這時,裴若欽推門而入,揪著我的衣領(lǐng),滿眼充血地質(zhì)問:
“告訴我,為什么你的孩子跟我沒有半分血緣?!”
“你這個賤人,眼瞎還不安分,居然背著我跟外面的人有染!”
他話音未落,就看到了床邊的徐天斐,火冒三丈:“他,就是那個野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