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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鼻腔里聞到醫(yī)院的消毒水氣味,入眼是一片白色,他動了動身體,旁邊立即有人撲上來,聲音帶著哭腔:“佑年哥,你終于醒了,嗚嗚嗚,嚇?biāo)牢伊??!?/p>
是方如愿。
原來昏迷之前看到的人,是她啊。
鄧佑年神情恍惚,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頭,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方如愿說了什么。
“佑年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方如愿見他目光呆滯,根本不理睬自己,焦急起身,就往外走,“我馬上去叫醫(yī)生?!?/p>
醫(yī)生很快就過來了,給他做了細(xì)致的身體檢查,說這次暈倒只是因為急火攻心,只要別再受什么刺激,保持心情愉悅,就不會有問題的
“佑年哥?!?/p>
方如愿眼眶紅紅的,“你是不是還在為姐姐的事情難過?”
見他不回答,她便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我剛知道的時候,只顧著震驚,以為你是開玩笑的,畢竟、畢竟姐姐那么命大,怎么可能會出事情?!?/p>
“雖然她從小就不待見我,處處欺負(fù)我,但她畢竟是我的姐姐,血濃于水,她真的出事了,我怎么可能會不擔(dān)心呢?!?/p>
“對不起,我在電話里失控了,我當(dāng)時只是生氣,以為姐姐又在耍什么花樣,故意不想幫我,不想?yún)⒓影职值纳昭?.....”
她越說越委屈,到最后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哽咽道:“但是我絕對沒有不希望姐姐好的意思,佑年哥,你要相信我。”
事情過去了一天一夜,方家父女都沒有露面,甚至連句過問都沒有,有的只是指責(zé)方知意沒有按時到達,為方如愿擋災(zāi)。
鄧佑年只覺得諷刺至極,明明方如愿還是之前的溫柔善良模樣,可此時的她精神面貌很好,妝容精致,就連頭發(fā)也是細(xì)心打理過的,沒有一點家里人離世時的傷心樣子。
回想之前方知意車禍截肢時,方如愿甚至抽空去了趟韓國去做美容,還約了朋友一起出去旅行,說是為了慶祝自己劫后余生。
每次不管她怎么說,他自始至終的相信她。
如今才恍然明白過來,這樣一個對自己親生姐姐的生命都不管不顧的人,如此冷漠,怎么會像她所說的,被方知意欺負(fù)到大?
她的劫后余生,究竟是誰的劫?
如今再面對她,鄧佑年只覺得疲憊至極,閉了閉眼,“我知道了,你回去吧?!?/p>
方如愿愣了下,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眼神里閃過一絲嫉恨,隨即被很好的隱藏好,“佑年哥,你身體不好,我放心不下,想陪陪你?!?/p>
“不用了?!?/p>
鄧佑年睜開眼睛,冷漠道:“我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p>
沒有關(guān)系?
怎么會沒有關(guān)系!
他明明喜歡的是自己!
“佑年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方如愿眼淚瞬間涌出,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姐姐的事我也很難過,可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nèi)魏稳硕紱]有辦法,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一定不是姐姐想看到的,人死不能復(fù)生,佑年哥,你要——”
“誰說她死了!”
鄧佑年毫無預(yù)兆的失控,整個人激動起來,沖著她大吼:“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早點死,方如愿,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會覺得你這種人單純善良!”
“你怎么能這么想我!”
方如愿站起身,似乎遭受了莫大的委屈,聲音帶著哭腔,“她出事又不是我的原因,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有什么用,人都死了,無論你再怎么發(fā)瘋,她都活不過來了!”
“我比你更想她活著,因為只有她才能......”
話到一半她自知失言,深吸了口氣,穩(wěn)定了下自己的情緒,盡量緩和聲音,“佑年哥,你難道不是因為我才去照顧她的嗎?我知道這兩年你照顧姐姐一定很辛苦,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