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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姨告訴她,鄧佑年是過來邀請她回國參加給方知意舉辦的葬禮,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過幾天就回去。
“知意,這幾天你老實待在家里,不要出去走動,千萬別讓他們給碰上。”
小姨滿臉擔(dān)心,“有什么事,第一時間通知小姨,知道嗎?”
接下來的幾天,小姨回國,宋燦怕她在家里無聊,特意搬過來陪她,兩人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是趁著天黑,并且做好防護(hù),生怕被人認(rèn)出來。
連續(xù)在家待了一星期,小姨也回國了,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結(jié)束,她和宋燦再一次出門買東西的時候,宋燦去挑選水果,她則在生鮮區(qū),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她的胳膊就被拉住了。
方知意扭頭,視線中猝不及防出現(xiàn)鄧佑年的臉,緊緊的盯著她。
才一段時間沒見,他整整消瘦了一大圈,雙頰深深凹陷,從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已經(jīng)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頹廢憔悴,眼下烏青,雙眼布滿血絲,但那雙眸子卻是亮的嚇人。
她嚇了一跳,隨即想到自己還戴著口罩,立即掙脫了他的手,轉(zhuǎn)身就想走。
“知意!”
鄧佑年聲音顫抖,眼底一點點變紅了,“是你嗎?”
方知意手臂再次被他拉住,能感覺到他十分用力,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沒死,你沒死,你還活著。”
他像是感知不到她的拒絕,血絲一根根纏繞上他的眼球,渾身都在顫抖,“你還活著,好多人都知道你還活著,只有我不知道,只有我不知道?!?/p>
“放手!”
方知意終于出聲:“跟你沒關(guān)系!”
“怎么會沒關(guān)系!怎么可能沒關(guān)系!”
他毫無預(yù)兆的大吼出聲,聲音帶著哭腔,“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就算、就算你想要跟我分手,我也能夠接受,為什么偏偏要用這種方式......”
“為什么?”
鄧佑年的心臟宛如被無形的手緊捏,疼的他幾乎喘不過氣,再也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情緒,一把將方知意抱住,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對你發(fā)脾氣的,我只是、只是太高興了,我一直不相信你已經(jīng)死了,我去拜佛,求遍各路神仙,只希望你能活下來......”
“你真的活下來了,太好了,太好了?!?/p>
他說到最后,幾乎是嚎啕大哭,“謝謝你還活著,謝謝。”
“放手,鄧佑年!”
方知意拼命掙扎,卻始終掙脫不了半分,只覺得他用力到幾乎要把自己揉進(jìn)身體里,“給我放開!滾開!”
“鄧佑年!我在跟你說話!”
正在僵持時,宋燦從遠(yuǎn)處趕過來,拿著手中的東西,重重的打在鄧佑年頭上,他吃痛后退,手一下就松開了。
宋燦把方知意護(hù)在身后,虎視眈眈的盯著鄧佑年,“你想做什么?”
“知意!”
鄧佑年頭上被打出了血,但卻好似完全感知不到疼痛,沖過來還想繼續(xù)抱她,被宋燦擋住,大聲道:“你再敢過來騷擾她,我就報警了!”
騷擾?
鄧佑年愣了下。
這怎么能是騷擾呢?
他愣愣的看向宋燦身后的方知意,只見她滿臉全是警惕,從前那滿懷的愛意全部消失了。
她......是在怕自己?
“知意,你別怕......”
鄧佑年手足無措的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的,我只是太高興了才會這樣,你相信我......”
“夠了!”
方知意滿臉厭惡,冷冷呵斥道:“我跟你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怎么會沒關(guān)系,我們有關(guān)系的,我們在一起兩年了?!?/p>
鄧佑年看著她此時的樣子,心口一陣絞痛,聲音染上顫抖,“你、你要是不想再和家里聯(lián)系,可以告訴我的,我可以幫你,我?guī)湍愫貌缓???/p>
“不用了。”
方知意面無表情,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安,“我的一條腿已經(jīng)奉獻(xiàn)給方如愿了,你現(xiàn)在不依不饒的找上來,是想把我的命也賠給她嗎?”
“不是的!”
鄧佑年急切解釋,“我承認(rèn),我以前是對你有過一些隱瞞,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從今往后不會了,你要是不想回去,我可以陪你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我愛你,知意,我愛你?!?/p>
愛?
事到如今,他居然還能說得出這種話?
方知意只想笑,惡狠狠瞪著他,“你的愛讓你假裝慕殘者在我身邊兩年,以我的傷痛討好方如愿,背著我和她鬼混,甚至和她計劃一場火災(zāi),只為了借我的運給方如愿。”
她諷刺的勾起唇角,“如果說起愛,那你對方如愿的愛真是令人傾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