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駱瀾月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威士忌已經(jīng)見底。
“瀾月，” 林晚昱從身后抱住她，聲音曖昧，“別等了，他不會來了。”
水晶杯在她指間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從宴會那天開始，她就在等阮彥初出現(xiàn)。那個從來不會違抗她命令的男人，這次不僅真的缺席了，甚至一連幾天都沒有出現(xiàn)過。
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阮彥初最后發(fā)來的消息：【我不來了，要去找我愛的人了?！?/p>
她反復咀嚼這句話，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他愛的人？除了她還能是誰？
還是說這又是阮彥初什么欲擒故縱的新把戲？
“瀾月……” 林晚昱不滿她的走神，低頭想吻她，卻被她偏頭避開。
“我出去抽根煙。”
她放下酒杯，頭也不回地走向陽臺。
夜風微涼，駱瀾月點燃煙，卻只是夾在指間任它燃燒。
煙霧繚繞中，她想起阮彥初墜湖那天的眼神 —— 那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慌。
當時她以為他又在演戲，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種絕望竟不像假的。
手機震動，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駱總，已經(jīng)查了所有酒店，都沒有阮先生的登記記錄?！?/p>
駱瀾月皺眉，回復：【繼續(xù)找?！?/p>
“在和誰發(fā)消息？” 林晚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伸手想拿過她的手機。
她條件反射地鎖屏，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抱歉，晚昱?！?她生硬地解釋，“是公司機密?！?/p>
林晚昱勉強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陰霾：“瀾月，你做完了最后一件事，我已經(jīng)答應和你在一起，你不開心嗎？”
“不會。” 她掐滅煙，“怎么會不開心？”
這話說的干巴巴的，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這時，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么，林晚昱看見駱瀾月當即變了臉色，甚至無視了自己的話，大步離開了。
當駱瀾月趕到警局，看到那部熟悉的手機時，心臟猛地一沉。
這是阮彥初的，她認得機身上那道劃痕。
去年他替她擋酒瓶時，手機不慎從口袋里滑出來摔的。
“這是在哪里找到的？” 她聲音沙啞。
“江邊，” 警官指著地圖，“和這個坐標吻合。我們調取了監(jiān)控，確實拍到一名男子從橋上跳下，但下游搜索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
駱瀾月死死攥著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她突然想起阮彥初最后那條消息。
原來那不是欲擒故縱，而是…… 訣別？
“瀾月！” 林晚昱匆匆趕來，看到她手中的手機時臉色微變，但很快調整好表情，“警方怎么說？”
她沉默良久，才艱難開口：“他可能……”
“不會的，” 林晚昱握住她的手，聲音輕柔，“阮先生那么堅強的人，怎么會做傻事呢？說不定是手機丟了，人正在哪里散心呢?！?/p>
駱瀾月沒有回應，只是盯著手機鎖屏出神。
那是阮彥初和一個人的合影，照片里女人低頭吻他的發(fā)頂，側臉與她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溫柔得多。
她之前匆匆一瞥，還以為這是少年時期的自己，可是……
駱瀾月仔細回想，卻從未見過這張照片，更沒見過自己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是……” 她皺眉。
林晚昱瞥了一眼，立刻說：“肯定是 P 的！他那么喜歡你，說不定是拿你的照片合成的?！?/p>
駱瀾月沒有回應，只是將手機收進口袋，轉身走向門口：“我去江邊看看?！?/p>
“我陪你?！?林晚昱快步跟上，話里帶著若有若無的委屈，“只是明天晚上還有個拍賣會……”
“好了！” 她突然厲聲打斷了他，“阮彥初現(xiàn)在生死未卜，你難道只關心這個？”
林晚昱被她吼得一愣，隨即紅了眼眶：“我不是那個意思…… 瀾月，我只是擔心你……”
駱瀾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煩躁：“抱歉，我情緒不好。你先回去，讓我自己靜一靜。"
目送林晚昱離開，她獨自驅車前往江邊。
夕陽西下，江水泛著血色波光。她站在阮彥初可能墜落的地方，胸口悶得發(fā)疼。
這七天里，她不斷回想阮彥初為她做的一切 —— 擋子彈、替她喝酒中毒、為她賭上性命賽車…… 甚至最后，還為了救她差點死在雪山上。
她曾經(jīng)以為這些付出理所當然，可現(xiàn)在，那個總是默默守護她的人不見了，她才驚覺心里空了一大塊。
“阮彥初……” 她對著江水輕聲呼喚，卻只有風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