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麟死死盯著我，表情痛楚，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微扯唇角，從衛(wèi)生間拿來拖把，清理地面。
氣氛莫名的詭異。
我正準備說些什么，林依笑著看我。
“妹妹剛才留我，現(xiàn)在又不說話?？墒遣恢廊绾伍_口，或是不知道如何處理？”
一開口就夾槍帶棒，毫不客氣。
我目光漸冷，“不想留你可以走！”
謝麟猛地發(fā)火：“你們有完沒完？”
隔著幾步的距離，我抬頭看向謝麟。
他無措的神情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冰冷。
他很生氣，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
原來在別人面前，他也有情緒如此外放的時候。
我內(nèi)心發(fā)涼，無聲地彎起唇角。
“林依姐認識我？”
“我見過你！”
我裝作不知：“那真是巧了?！?/p>
她眼含笑意，繼續(xù)道：“謝麟大一報道時，我負責接待，你和他一起的。”
我愕然，竟不知還要更早。
“原來學姐一早就知道我，我怎么沒聽謝麟提過。”
她默然，半晌道：“提不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最終林依沒有真的待到零點。
她接了一通電話，只說有事，匆匆離開了。
我問謝麟：“你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謝麟看了我許久許久。
他眉如霜雪，眼含風暴，語調(diào)沉沉。
“你滿意了？”
我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我們好聚好散！”
我還是給他過了我們在一起最后一個生日。
他二十三歲。
謝麟看著桌上的蛋糕。
眼眶泛紅。
從我提出分手的那刻起，他異常沉默。
我也五味陳雜。
今晚的故意戳破，未曾給他絲毫顏面。
只是，刀子捅向他的同時，更是在傷害我自己。
我插好蠟燭，點燃。
“什么時候？”
謝麟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
“準備多久了？”
我和謝麟同一天生日，他二十三歲的時候，也是我滿二十二歲。
大學還未開學那會兒，我們天天膩在一起。
我給他過了第一個生日。
謝麟特別開心，摟著我不撒手。
他說：“清清是最好的女孩兒。”
他說：“我的愿望是，清清永遠開心。”
他說：“以后每個生日，我們都要一起過，永遠不分開?！?/p>
彼時，少年的心愿總是熱忱又滾燙。
我記在心底，從未忘記。
可是今天，我親手擊碎了它。越深刻記得才越牢。
具體惦記了多久呢？我蹙眉：“每年這個時候它自己就鉆出來了?！?/p>
屋內(nèi)有微風掃過。
影影綽綽的微弱燭火搖搖欲墜，眼看就要熄滅。
謝麟霎時伸手護住，可為時已晚。
可他不肯作罷，慌亂地劃動打火機，手不停地顫抖。
終于他放棄掙扎，神色愴然，起身拿水沖臉。
“都依你！”
他啞著聲音道：“事到如今，我做什么都是徒勞無功，對嗎？”
我默然點頭。
他勉強一笑，眼里滿是痛楚。
“那就分手吧！”
我忽略他此刻的狼藉，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