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將我籠罩,我陷入一個(gè)漫長的夢中。
三月上巳節(jié),楚明舟撿起我的風(fēng)箏,含情脈脈。
“阿禾,等我娶你!我們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朦朧中臉頰處閃過溫?zé)岬臍庀ⅰ?/p>
“阿禾,我有苦衷的……你等等,等時(shí)機(jī)成熟我定會(huì)好好補(bǔ)償你們娘倆。”
我心中冷笑不已,補(bǔ)償?
他得用什么來補(bǔ)償我和女兒這五年的顛沛流離和受過的苦痛。
再次醒來,是被激醒的。
南笙笙命人朝我臉上潑了一盆冰水。
“該起來了,婆婆那里還等著你伺候呢,裝什么富貴太太!”
她長長的指甲劃過女兒稚嫩的小臉,我慌忙上前擋在女兒面前。
“呵,不過一個(gè)沒爹要的野種,也配楚家上心?”
她湊近我身邊,盯著我的眼睛,明明一張芙蓉面,說出的話卻惡毒無比。
“你以為之前那個(gè)玉佩真是我娘的遺物?那不過是狗身上的玉牌!”
“聽說你的玉佛是世所罕見的暖玉,最近我戴著身子很是舒坦!”
“還有你女兒的心頭血,我怎么可能去碰那么骯臟的東西?”
“我把那些血啊,全都倒進(jìn)了狗盆,它們倒是喜歡的緊!”
女兒到現(xiàn)在都昏迷不醒,原來是她一直在背后使壞。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duì)我?”
南笙笙挑起我的下巴,“誰讓你這么不要臉,時(shí)時(shí)想著勾引自己的大伯哥!”
“你胡說什么?”
南笙笙嗤笑一聲,“裝什么無辜?不是你一直讓小賤種喊夫君爹爹?”
“你口口聲聲喊他楚明舟,不正是想勾引他?”
“沈青禾,你說在他心中,到底是你們母女重要還是我更重要?”
還未反應(yīng)過來,突然聞到刺鼻的燒焦味。
整個(gè)房間煙霧彌漫,“你瘋了?”
南笙笙瘋狂大笑,“對(duì),我就是瘋了,我被你們折磨瘋了!”
我緊緊抱著昏迷的女兒,拼命找出口,卻無路可逃。
突然房門被踹開,楚明舟跑了進(jìn)來,他率先看到了我。
“阿禾,你們沒事吧,我?guī)銈兂鋈ァ?/p>
他接過女兒正要出去,身后卻響起南笙笙的哭喊。
“夫君,我知道你要照顧弟妹和婳婳,我若有什么三長兩短,下輩子我們再續(xù)前緣……”
楚明舟停在腳步,不敢置信看向大火深處的南笙笙,毫不猶豫把女兒扔到地上。
“笙笙,你怎么在這里?”
他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抱起南笙笙就往外跑。
我跪在地上哭求,“我死沒關(guān)系,求求你救救婳婳,她還那么小……”
“求求你,求求你……”
面對(duì)我的哀求,楚明舟腳步微頓。
“你們等等,我稍后再來救你們!”
眼看漫天的火海就要將我們吞噬,楚明舟頭也不回決絕離開。
“楚明舟,我后悔了!”
后悔遇到你,后悔嫁給你,后悔癡心一片為你守寡五年!
女兒被嗆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娘,爹爹為什么不要我們?”
“壞爹爹,我以后也不要他了!”
“阿娘,婳婳會(huì)永遠(yuǎn)陪著你!”
我緊緊抱著女兒,閉上眼,絕望地等待死神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