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桑挽著趙芬的胳膊,猛一看二人還真像母女倆,可若是仔細(xì)打量,就能看出趙芬眼中潛藏的鄙夷和不屑!
趙芬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
要不是兒子太喜歡這個林桑桑,讓她認(rèn)做干女兒,她才不和從大山里救出來的人逛街。
她嫌臟?。?!
先前那個機(jī)械廠的,小門小戶出身,自然配不上陸家的門第。
可這個林桑桑,還不如那個。
趙芬一陣頭疼,便尋思著故技重施。
“這個玉鐲子挺好看的,桑桑,你覺得怎么樣?”
售貨員瞥了一眼趙芬,立刻就曉得這是來的大客戶,對方雍容華貴,身上衣服價值不菲,瞧著就是個貴太太。
當(dāng)即諂媚的開口道,“您眼光真好,這玉鐲子是我們的新貨,賣的也不貴,這一款三百塊錢?!?/p>
趙芬很心動,這確實不貴,但足夠刁難林桑桑。
便看向了她,“桑桑,那個姓姜的,還曉得給我送禮物,你可什么都沒給我買過。”
林桑桑聽到趙芬的要求,面露一抹難堪。
她又沒工作,哪里有錢。
吃喝拉撒,靠陸明州接濟(jì)的。
她爸媽早就不認(rèn)她這個閨女,家里面還有哥哥弟弟,都嫌她丟人!
“媽,明州說您什么都不缺,咱們就是出來逛逛,不用花錢給你買東西的?!?/p>
趙芬臉色有些不悅,“怎么?我配不上戴這個鐲子?還是你身上沒錢!明州不給你錢花?”
一旁的售貨員跟著搭話道,“同志,你婆婆這么漂亮,如果戴上這鐲子,玉能養(yǎng)人,是小輩送長輩最好的禮物。”
“做人家兒媳婦的,不過就是三百塊錢,你不會不舍得給你婆婆花吧?”
售貨員這話一說,林桑桑摸著口袋里,陸明州給的幾十塊錢生活費更尷尬了。
300塊錢對她現(xiàn)在來說,可不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她哪里買得起?
但林桑桑最要面子。
售貨員都認(rèn)為她和趙芬是婆媳倆了,她可不能自己打自己臉。
于是,就在氣氛僵持時,林桑??吹搅宿D(zhuǎn)機(jī)。
首飾柜臺的不遠(yuǎn)處,也有個身影在百貨大樓閑逛。
那不就是姜雅煙嗎?
看到姜雅煙出現(xiàn),林桑桑靈機(jī)一閃,當(dāng)即有了主意。
“媽,我今天沒帶錢出來?!?/p>
“不過您要真想要這個鐲子,有人可以給您買?!?/p>
“喏,那不是姜雅煙嘛,平常她最喜歡給您買禮物了,今兒這鐲子也就300塊錢,她肯定會給您買的?!?/p>
趙芬扭過頭,也看到了姜雅煙。
她還不曉得,兒子把祖?zhèn)鞯膬擅端幫璺纸o兩個人吃了。
只是覺得,短短幾天不見,姜雅煙皮膚白的扎眼,個高腿長,亭亭玉立。
怎么看怎么都比林桑桑順眼多了?。?/p>
“嗯,你去把她叫過來,就告訴她我想買鐲子,讓她過來掏錢?!?/p>
林桑桑面上一喜,就像看到提款機(jī)一樣,直奔姜雅煙而去。
“媽想要玉鐲子,你趕緊過去給她掏錢買?!?/p>
“還有,我也想要個玉扳指,一塊兒買了吧。”
之前林桑桑也沒少找姜雅煙伸手要錢,畢竟,在原主看來,林桑桑是陸明州的親妹妹,是她的未來小姑子。
基本上,只要原主口袋里有錢,都會掏給林桑桑。
然而,現(xiàn)在是姜雅煙,她冷笑一聲,“你買鐲子買扳指關(guān)我屁事,我又不是你爹,還得給你拿錢,你算老幾?。俊?/p>
話音落下,林桑桑的表情格外難看。
周圍還有售貨員在盯,她的聲音不算小,轉(zhuǎn)瞬間,有人對她倆嘀嘀咕咕。
而姜雅煙望向首飾柜臺處,也看到了趙芬,突然想起個事兒。
“不過既然你求我,那我就跟你過去看看?!?/p>
林桑桑頓時陰轉(zhuǎn)晴,心道這個姜雅煙還真是冤大頭,簡直好騙極了。
而杵在原地站著的趙芬。
瞧著姜雅煙過來了,心里的這口氣兒才算順下。
有人替她掏錢買鐲子,她自然高興。
但臉上,并不會表現(xiàn)出喜氣洋洋,做婆婆的就得有那個架子,這樣才能鎮(zhèn)得住未來兒媳婦。
“過來也不早點和我打個招呼,趕緊把錢掏了?!?/p>
趙芬撇撇嘴,瞧著挺不好惹的。
若是原主看到趙芬這副表情,必定會誠惶誠恐的掏錢買鐲子。
但姜雅煙卻脫口而出道,“真當(dāng)我是你們陸家的兒媳婦啊,誰稀罕嫁進(jìn)你們家?”
趙芬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指著姜雅煙的鼻子罵道:
“你這沒教養(yǎng)的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
林桑桑也在一旁幫腔:“姜雅煙,你太過分了,媽不過是讓你買個鐲子,你至于這么小氣嗎?”
姜雅煙語調(diào)冰冷,“我過分?今天我還就不買了?!?/p>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趙芬覺得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說:“好,你不買是吧,以后別想進(jìn)我們陸家的門!”
百貨大樓的售貨員,當(dāng)即明白過來什么,敢情先前認(rèn)錯了兒媳婦,這是個惡婆婆和小姑子啊!
她嫌棄的看了一眼林桑桑和趙芬,“你們兩個身上三百塊錢都沒有,逛什么百貨大樓,啥都買不起。”
售貨員數(shù)落完,還一把搶走了趙芬手中拿著的玉鐲子。
“買不起就別看,這鐲子比你們金貴多了,看了不買,弄壞了你們拿什么賠?”
趙芬只覺得這輩子沒丟過的臉,在今天都丟完了,瞬間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陸家是堂堂的藥業(yè)資本家,祖上可是御醫(yī),她走到哪里,旁人不恭恭敬敬稱她一聲陸太太。
今兒本想刁難別人,反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害她出丑。
趙芬恨恨的瞪了一眼姜雅煙,都是這小賤蹄子,真是翅膀硬了,竟敢拿她不當(dāng)回事兒。
心情不好,鐲子她也不想買了。
“桑桑,我們走!”
然而,姜雅煙一改以往的低眉順眼,在趙芬面前抬頭挺胸,個子比趙芬高了半個頭。
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睥睨眾生,趙芬被她襯的如同一個螻蟻。
趙芬質(zhì)問她,“你還想怎樣?”
姜雅煙回答,“您這腦子不好使呀,怎么當(dāng)資本家太太的,身上戴著我的嫁妝就想走!”
趙芬當(dāng)即被激怒了,“什么你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