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知陛下重孝,是因為當(dāng)年宮亂之時,太后不惜性命為陛下?lián)趿硕炯抛o得陛下安然無恙。
可事實上……
這不過是一個好聽的說辭罷了。
當(dāng)年陛下之所以能逃過一劫,是因為有個年齡相仿的孩子,換上了他的衣裳,在叛軍的圍剿中替他受了一箭,以至墜落山崖下落不明。
而這個孩子,就是幼時的昭華公主。
如今的平陽侯府世子妃——
慕容箐。
十五年前的那場叛亂,西陵王一朝起兵造反,為絕后患,幾乎殺光了先帝的子嗣。
為保住先帝唯一的血脈,當(dāng)時的皇后在帶著九皇子逃亡之時,不惜將親生女兒推出去引開叛軍的追捕,這才換來了九皇子的一線生機。
正因如此。
太后和陛下才對昭華公主深感虧欠,至今仍暗中派人找尋她的下落。
可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姜晚寧雖然早就知道了慕容箐的身世,卻一直下不了決心,叫她與太后相認(rèn)。
而在原書的狗血劇情中——
毫無意外,昭華公主的身份被慕容嫣兒冒領(lǐng)了。
柳氏更是借此唆使慕容嫣兒求來了陛下的賜婚圣旨,讓她以平妻的尊榮嫁給了沈玉堂,成了嫡嫡道道的世子妃。
想到書中這對母女貪得無厭的嘴臉,姜晚寧不免冷笑。
當(dāng)即下令道。
“寶鵑,你現(xiàn)在就帶人,把她們兩個給我轟出去!對了,去的時候,記得帶上一張草席……讓柳氏要死快點死,我好早點給她收尸!”
“是,奴婢馬上去!”
寶鵑本來還有些忿忿不平,一聽這話頓時來勁了,立刻捋起袖子跑了出去,比領(lǐng)月錢還積極。
林嬤嬤深知柳氏的秉性,不由提醒。
“夫人,那柳氏面上柔弱,內(nèi)里卻是個潑皮,若是她真在侯府門外鬧起來,恐怕有損您和世子妃的名聲……”
“哼,讓她鬧,我還怕她鬧不起來呢!”
姜晚寧輕哼一聲。
她一個手拿劇本的人,還能叫這潑婦要挾了去?
柳氏想賴在侯府打秋風(fēng),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稍加琢磨,姜晚寧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侯爺今日,是不是休沐在家?”
林嬤嬤立刻回道。
“是的夫人,奴婢方才瞧見侯爺往碧煙池去了,這會兒想必已經(jīng)下到水里了……”
姜晚寧無語:“這大清早的,他去溫泉池里泡澡?”
“夫人您忘了,侯爺向來有晨浴的習(xí)慣,您若是有急事找侯爺,要不要現(xiàn)在過去一趟?”
想到以前每逢侯爺沐浴,夫人都要找借口過去瞅兩眼。
林嬤嬤當(dāng)即貼心地給她遞了個梯子。
卻聽姜晚寧擺手道。
“倒是也沒那么急,只要他在府上就行,等下可能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呃。”
察覺到夫人近來對侯爺冷淡了許多,全然沒了先前的殷勤和熱切,林嬤嬤還想撮合一二。
生怕照這情形下去,侯府早晚得散。
“夫人,您真的不去看一下么?前些日您還念叨說,侯爺背上添了新傷,不知好全了沒有,若不親眼瞧瞧,您不放心……”
聞言,姜晚寧卻是一臉嫌棄。
“老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去?!?/p>
話音剛落。
就見門口多出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剎那間,感受到從沈偃身上散發(fā)出的冷氣,林嬤嬤都有點磕巴了。
“侯、侯爺……”
“哐當(dāng)?!?/p>
姜晚寧喝茶的動作一頓,手上一滑,差點被茶水燙到。
這家伙從哪冒出來的,不是說去沐浴了嗎?
剛才的話,不會被他聽到了吧!
正當(dāng)姜晚寧有些心虛,沈偃便已大步走到了她面前,將手里的一個白瓷瓶遞給了她。
語氣溫柔得讓人發(fā)憷。
“這是碧煙池里,荷花瓣上的晨露……箐箐說用它來泡靈芝茶喝,對你的心疾有好處,以后我每日都給你采一瓶。”
姜晚寧霎時受寵若驚!
捏著手心的瓷瓶,總覺得這里頭裝的是毒藥,更叫她安心。
她臉上立刻堆起笑,做出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
“侯爺,你對我真好……有你這樣的夫君,我真是三生有幸,祖墳冒了青煙?!?/p>
聽她這樣說,沈偃臉色稍霽,口吻卻還有些耿耿于懷。
“是嗎?可我方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老男人……”
“不不,侯爺你肯定是聽錯了!”
姜晚寧馬上打斷他,換上了仰慕的神情。
“男人四十一枝花,侯爺你現(xiàn)在正是英姿勃發(fā)的年紀(jì)。
尤其那沉穩(wěn)的氣度、威風(fēng)凜凜的儀態(tài),無不散發(fā)著少年兒郎難以媲美的成熟魅力!
這帝京之中,不知有多少女子,為你深夜難眠、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會有人嫌你老呢,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見她狠起來連自己都罵,沈偃勾了勾嘴角,反問道。
“那你呢?”
姜晚寧懵了下:“我什么?”
沈偃往前半步,微微俯下身來:“你這幾日……可有為我深夜難眠、輾轉(zhuǎn)反側(cè)?”
姜晚寧:“……”
啊這。
他怎么還入戲了!
自己多大年紀(jì)了,心里沒點數(shù)嗎。
……
就在姜晚寧快要夸不下去的時候,門口怯怯地傳來了慕容箐的聲音。
“母親……”
見到她,姜晚寧像是見到了救星,忙不迭地推開沈偃,訕笑著迎了上去。
“箐箐,你來得正巧,我剛好有件事要問你。”
感覺到公公不善的目光,慕容箐莫名有點忐忑,聲音越發(fā)小了下去:“母親想問什么?”
姜晚寧咳了一聲。
視線往她的脖子上掃了兩眼,隨即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記得你之前,一直貼身戴著半塊同心鴛鴦佩,怎么最近沒見你戴在身上了?”
聽到這話,慕容箐雖然不知道婆母為何會問這個,但也沒敢對她隱瞞,面帶愁容道:“前幾日玉佩的紅繩斷了,我把它收在了匣子里,本來想重新打一條換上,誰知第二日我再打開匣子,玉佩就不見了……”
“不見了?”
姜晚寧微挑眉梢。
她記得原書里,慕容箐的玉佩是叫慕容嫣兒生生搶走的。
還是借著沈玉堂的手,叫他親自從慕容箐的脖子上摘下玉佩,不顧她的爭辯硬是“還”給了慕容嫣兒。
像是想到了什么,姜晚寧不由追問。
“你好好找過沒有?或者說……你屋子里,還有沒有丟其它什么東西?會不會是府上出了賊,叫某些手腳不干凈的家伙,把玉佩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