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說服你父親幫本宮去譽王那邊做內(nèi)應(yīng),然后本宮給譽王創(chuàng)造條件……"蕭祁松開手,靠回椅背,并未說全,"等譽王被落敗之后,你父親會因為身為譽王黨一并被鏟除……最后,你成為我的太子妃。"
"這對我有什么好處?"陸云箏輕笑一聲,蕭祁這是打算卸磨殺驢呀,皇權(quán)之爭果然是不擇手段。
"陸家隨你處置,寧王府也會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蕭祁微笑,"本宮讓你成為整個大梁最尊貴的女人。"
陸云箏眼眸微瞇,“殿下是如何得知我與鎮(zhèn)北侯府的關(guān)系的?”
"本宮自有情報網(wǎng)。"蕭祁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yīng),"考慮一下?"
陸云箏深吸一口氣。與虎謀皮危險至極,但為了復(fù)仇,她沒得選了。
"我需要時間。"
"三天。"蕭祁起身,"三日后午時,本宮在此等你的答復(fù)。"
他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了,托你的幫忙,你姐姐與賀蘭城的私情證據(jù),本宮已經(jīng)命人收集齊全。待她嫁入東宮,本宮將其交給你處理,這就是你的第一份禮物。"
陸云箏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前世的噩夢歷歷在目,而今生,她終于抓住了扭轉(zhuǎn)命運的機會。
"小姐..."小禾輕聲喚道。
"回府。"陸云箏站起身,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明日我要去鎮(zhèn)北候府。"
馬車駛過繁華街道,陸云箏透過紗簾看到寧王府的馬車迎面而來。車窗紗簾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賀蘭雪瑩那張嬌艷如花的臉。
仇恨如毒蛇般啃噬心臟。陸云箏閉上眼,在心中發(fā)誓:這一世,我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回府的路上,已是暮色沉沉。陸云箏的馬車剛拐進一條僻靜小巷,忽然六個黑影從巷口竄出,如鬼魅般攔在馬車前。
"吁——"車夫慌忙勒住韁繩,馬匹驚得前蹄揚起。
"怎么回事?"陸云箏掀開車簾,話音未落便見寒光一閃。
"小姐小心!"小禾猛地將她拉回車廂,一柄飛刀"錚"地釘在車框上,入木三分。
陸云箏心頭一凜。她此行隱秘,誰會知道她的行蹤?
"相府三小姐,"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我等奉命來取你的性命!"
六人同時亮出兵刃,月光下寒芒森然。小禾臉色煞白,卻仍擋在陸云箏身前:"小姐快走!"
"影一!"陸云箏高喊一聲。
一道灰影從屋檐飛掠而下,劍光如練,瞬間與黑衣人戰(zhàn)作一團。影一是她重生后第一時間去郊外救回來的人,如今他已經(jīng)失憶了。上一世他被陸明月所救,后來發(fā)現(xiàn)竟是南疆流落在外的皇子,因此成了陸明月強大的助力。影一武功極高,但此刻竟被六人圍攻,漸漸落入下風(fēng)。
"小姐先走!"影一肩頭中了一刀,鮮血浸透灰衣,卻仍死死攔住黑衣人。
陸云箏咬唇拉起小禾就往巷尾跑。身后兵刃相接聲、悶哼聲不斷,忽然一聲慘叫——是影一!
她不敢回頭,只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拐角處,兩名黑衣人飛身越過她們頭頂,長劍橫在兩個姑娘中間,硬生生將她們分開。
"小禾!"陸云箏驚呼。
黑衣人轉(zhuǎn)身,劍尖直指她心口。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紅影如烈焰般從天而降。
"鐺——"
金屬碰撞聲震得耳膜生疼。陸云箏睜大眼睛,只見一柄鎏金折扇架住了長劍,扇骨與劍刃相抵,竟迸出點點火星。
那襲紅色蟒袍在月光下如血般刺目,袍角金線繡著的曼陀羅花紋隨著動作流轉(zhuǎn),妖異非常。
黑衣人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愣了一瞬。就這一瞬,折扇一轉(zhuǎn),扇沿如刀劃過咽喉,鮮血噴濺而出。
陸云箏看著那紅色背影,呼吸幾乎停滯。
"慕千雪......"陸云箏粉唇輕啟,無意識地重復(fù)著這個名字,"慕千雪......"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按照原本的時間線,慕千雪應(yīng)該半年后才回金陵,如今甚至未到三月底......
更讓她心神俱震的是那些模糊卻熾熱的記憶碎片——那夜她中了"醉仙顏",神志不清地被送入一間陌生廂房。黑暗中,一個男人將她壓在身下,時而溫柔似水,時而霸道如火,不知疲倦地折騰她到天明。她只記得那人身上淡淡的曼陀羅香…
"公子,您怎么了?"小禾終于掙脫鉗制跑到陸云箏身邊,卻見自家小姐怔怔望著那個紅色背影,眼神復(fù)雜得令人心驚。
慕千雪解決完最后一名黑衣人,轉(zhuǎn)身看向陸云箏。他目光在她男裝打扮上停留片刻,忽然側(cè)身輕笑一聲:"這位'公子',嚇傻了?"
慕千雪的肌膚在月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隱隱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眉下是一雙形狀完美的鳳眼,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妖異的弧度。瞳仁黑得純粹,卻因眼角一點淚痣而平添幾分媚態(tài)。當(dāng)他凝視一個人時,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相,直刺靈魂深處。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對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那唇色極淡,像是被水稀釋過的胭脂,與他眼角那點淚痣形成鮮明對比。當(dāng)他輕笑時,左邊唇角會先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似譏似諷的弧度,讓人無端想起伺機而動的毒蛇。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如瀑長發(fā)——并非純黑,而是在月光下泛著深藍(lán)色的光澤,用一根紅繩松松挽起,幾縷碎發(fā)垂落在頰邊,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發(fā)間一支金步搖,垂下的流蘇隨著他轉(zhuǎn)頭的動作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如同毒蛇吐信時的"嘶嘶"聲。
他的身量極高,紅色蟒袍包裹下的身軀修長挺拔,肩寬腰窄,每一處比例都恰到好處。那件繡著金色曼陀羅的紅色官服穿在他身上,不顯俗艷,反添幾分妖異的貴氣。寬大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那腕骨突出,皮膚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手指修長如玉。
當(dāng)他走動時,袍角翻飛,隱約可見腰間懸掛的一枚血色玉佩——那是東廠都督的信物,象征著他在朝中可止小兒夜啼的權(quán)勢。玉佩旁還掛著一個精致的香囊,散發(fā)出淡淡的曼陀羅香氣,甜膩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最令人移不開眼的是他右耳上那枚紅寶石耳釘,在月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光芒,如同惡魔之眼,冷冷注視著世間萬物。耳垂下方,一道細(xì)長的傷疤若隱若現(xiàn),像是被什么利器劃過,為他本就妖冶的容貌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慕千雪似乎注意到陸云箏的視線,忽然抬眸望來。那一瞬間,他眼中閃過一絲血色,如同深淵中突然亮起的鬼火,轉(zhuǎn)瞬即逝。他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左眼下的淚痣隨之微微一動,像是滴落的血珠,美得驚心動魄,卻也危險至極。
"看夠了?"他的聲音低沉慵懶,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戲謔,卻讓陸云箏無端想起毒蛇吐信時發(fā)出的"嘶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