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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錦鳶擦完眼淚,白楓這才將江月安排黃毛所做的事情都給說出來。

安錦鳶聽完,徹底愣住了。

白楓沒有欺負我。

反而跟我解釋這些,他相信我沒有做出那件事,相信我一直被江月欺負,還被江月顛倒黑白。

安錦鳶怔怔的看著白楓,少年的下頜線很清晰,臉上的笑容也很有親和力。

但她有點不懂。

不懂白楓為什么改變主意。

白楓…

不是江月的追求者嗎?

為什么會…

安錦鳶滿心疑惑,眼神弱弱的,聲音也弱弱的,用白楓都不太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白…白楓。”

“你為什么要幫我?”

為什么幫你?

總不能說我是重生者,前世對不起你,決定這一世好好彌補吧?

要真這樣說,安錦鳶估計會把他當成神經(jīng)病。

“因為江月實在是太過分了,她不但陷害你,還在陷害我。我欺負你的視頻,一旦被轉(zhuǎn)發(fā)到各大學(xué)校群里,那我不也完了?”白楓憤慨道。

白楓這句話說的一點沒錯。

前世,白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江月利用,欺負安錦鳶的現(xiàn)場被直播,隨著事情越老越大,他也受到了學(xué)校的頂格處罰。

對于白楓的解釋,安錦鳶稍稍點頭,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

所以,白楓之所以會幫自己,是因為江月在某種方面也欺騙、陷害了她。

“要不要報復(fù)回去?”白楓忽的提議。

前世江月實在是欺負安錦鳶欺負的太慘了。

如果他是安錦鳶,白楓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報復(fù)回去。

讓江月也吃吃苦頭。

但,

他剛問出聲,安錦鳶就立刻搖了搖頭,解除警惕的眼眸顯露著別樣的柔軟:“不用了?!?/p>

“別怕,我?guī)湍?。”靈魂三十來歲,但身體才十八歲,正是敢愛敢恨的時候,更別說他現(xiàn)在頭頂還貼著混混頭子的標簽。

“真的不用了。”

安錦鳶溫柔一笑,柔軟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絲一毫虛假。

她不是不敢,也不是害怕,是真的不想報復(fù)江月。

“糟了,時間快到了。”

安錦鳶忽的慌張起來,抬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白楓,“白楓同學(xué),可以幫我看看時間嗎?”

安錦鳶沒有手機,也沒有手表,她平時在外面基本上確定不了時間。

身為混混頭子,白楓一般都是帶手機上學(xué)的。

看安錦鳶一臉著急,他看了眼手機道:“五點四十八?!?/p>

“快來不及了,醫(yī)院快下班了!”

安錦鳶慌慌張張的就要離開。

醫(yī)院?

捕捉到關(guān)鍵字眼,白楓一皺眉,趕忙跟上:“你生病了?”

“不是,我奶奶的藥吃完了,要去醫(yī)院買藥。”

安錦鳶慌張的不行,“醫(yī)院的繳費系統(tǒng)六點就要關(guān)閉了…”

六點關(guān)閉?

“是市一院嗎?”白楓看了眼時間,皺眉問。

“對!”安錦鳶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這里距離市一院有六七公里,哪怕是打車去,都要十幾二十分鐘…

可是還有十二分鐘就到六點了…

市一院的繳費系統(tǒng)一旦關(guān)閉,就得等明天才能拿到藥了…

安錦鳶彷徨無措。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可奶奶還在家里等藥…

但,

就在安錦鳶絕望無助時。

一道射光突地降臨。

只聽嗡的一聲,一輛摩托車帶動塵霧一擺尾,在自己身前停下。

“上車!”

白楓戴著頭盔,說話的同時,還把另一個頭盔拋給安錦鳶。

安錦鳶灰暗的瞳孔被射燈照亮。

她沒有猶豫,坐上摩托車后座,在巨大的慣性下,猛的往前一貼,抱住白楓的腰肢,剛硬而又溫暖。

摩托車在公路飛馳。

一騎絕塵的代價,是眾多轎車車主的謾罵。

但白楓只要開的夠快,這些謾罵就追不上他。

可速度飚的實在是有點嚇人了。

白楓兩輩子都沒開過這么快的車。

“嗡嗡——”

巨大的引擎轟鳴下。

白楓似乎明白了上一世安錦鳶被他欺負過后,第二天沒來上學(xué)了。

上一世的她,和現(xiàn)在一樣,都是打算放學(xué)去給奶奶買藥的。

但卻被他強行攔住。

等白楓和幾個小混混走后,早就過六點了。

市一院的繳費系統(tǒng)也關(guān)閉了。

安錦鳶沒有給奶奶買到藥,奶奶可能…

感受著刺骨的風(fēng)流在臉頰掠過,不好的想法充斥白楓的腦海。

他屏住呼吸,進一步加快車速的同時,能感受到身后這具小身軀的心臟跳動。

“嗡嗡嗡——”

五點五十七,抵達市一院。

五點五十八,來到繳費窗口。

在窗口人員一臉不耐煩的催促下,安錦鳶在書包里翻找裝著錢的鐵盒。

五點五十九,安錦鳶已經(jīng)把書包里的東西全都倒在地上,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距離繳費窗口關(guān)閉不足六十秒。

窗口人員的臉色也越來越不耐煩。

安錦鳶越找越絕望。

她蹲在地上,眼眸含淚,一遍又一遍的在一堆試卷碎片里尋找著裝著現(xiàn)金的鐵盒,喃喃聲顫抖哽咽:

“我…我放書包里了…”

“我記得我放書包里了…”

“錢去哪了…錢去哪了…”

安錦鳶要崩潰了。

她好不容易攢的藥錢,怎么不見了…

不會…

不會又被爸爸翻到,拿去賭了吧…

安錦鳶一向是堅強的。

媽媽離開的時候她沒有哭;

爸爸醉酒回來罵她打她的時候她沒有哭;

奶奶倒在病床上的時候她沒有哭;

甚至剛剛被白楓帶著小混混逼到角落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但現(xiàn)在。

眼淚如串了線般的珍珠流淌。

安錦鳶好絕望啊,她不明白爸爸為什么連奶奶的藥錢都要拿,不明白她明明都在努力生活了,不好的事情為什么還一窩蜂的找上門來。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六點到了。

繳費窗口打在地面的光亮一滅。

安錦鳶散著微弱光亮的瞳孔也跟著一暗。

奶奶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奶奶要是走了,她也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

但,

就在安錦鳶的內(nèi)心被黑暗吞噬之時。

一道清亮的男聲,落地的,藥盒碰撞的鋁箔聲,像是一把大手,抓著她一步一步掙脫黑暗的泥潭,一束光亮就這么堂堂的照射進來。

“別哭了,喏,藥給你買來了,還是兩周的量?!?/p>

安錦鳶抬頭,白楓在沖著她笑。


更新時間:2025-06-21 21:4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