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舉辦的年會上。賀宥言替他的小青梅擋酒。其他人都下意識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我。
只因賀宥言有胃病，喝酒的場合都是我替他喝。但現(xiàn)在，我無動于衷。不想再管了。
1公司舉辦的年會很熱鬧。之前這種場合，站在賀宥言身邊的只有我。
在阮桐回來之前我都是這樣想的。我看著阮桐站在賀宥言身后。手抓住賀宥言的袖子，
抬頭笑著和賀宥言聊天。而賀宥言也側(cè)頭笑著回話。看起來很是般配。
在同事們都朝我看過來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賀宥言飽含威脅的眼神。
他怕我在這個場合鬧起來。畢竟，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朝他們露出一個不算好看的微笑。
「都看著我干什么？節(jié)目馬上就要開始了?！拐f完舉了下酒杯，一飲而盡。眾人將視線收回，
低頭和身邊人小聲交談。我握著酒杯，手還有些微微顫抖。賀宥言毫不在意周圍的人的舉動。
繼續(xù)帶著阮桐游走，將她介紹給相熟的合作方?！纲R總的助理真是個頂個的漂亮?！?/p>
「之前的黎助，賀總是打算把她調(diào)去哪里啊？」說話的人叫張宇恒，是公司的一個小股東。
手上的股份不算很多。在公司卻是出了名，因為好色。但年會大家都會通知到，
也沒辦法將某些人拒之門外。賀宥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張總有何高見？」張宇恒嘿嘿一笑?！讣热毁R總有了新助理，黎助借我用用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
」現(xiàn)場仿佛一下安靜下來，他們的聲音變得清晰?！笍埧傆惺裁错椖恐档脧奈疫@邊借人？」
「哈哈哈哈……」張宇恒拍了拍肚子，沒再說要人的事情。2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什么。
我將手里捂熱的杯子放回桌上。阮桐往這邊看了一眼，挽住賀宥言的胳膊拉緊。
「黎姐這么優(yōu)秀，連其他的董事都要挖她過去呀。」「看來很受歡迎呢。」
賀宥言臉色又沉了幾分，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杆郧笆裁炊疾粫?，比不上你?！?/p>
阮桐朝著賀宥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改且院笱愿绺缍嘟探涛??！埂负??！拐Z氣寵溺，
饒是旁邊的下屬都有幾分聽不下去了。我也不想繼續(xù)待下去了，跟同事說了一聲就朝門邊走。
「黎可?！刮曳瓷湫酝Ｗ∧_步，身體也有些僵硬。但還是揚(yáng)起微笑轉(zhuǎn)身?！纲R總?！?/p>
賀宥言盯著站在門口的人，心里堵著一股郁氣。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覺得，
自己不在這里叫住我?？赡軙l(fā)生無法挽回的事情。只是當(dāng)我問出聲，
賀宥言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秆愿绺纭谷钔┹p輕晃動賀宥言的手臂，將他喊回神。
「提前離場，應(yīng)該懂點(diǎn)規(guī)矩吧。」不管如何，賀宥言不想在我面前低頭。
我下意識抬手放在腹部。剛喝了一杯酒，已經(jīng)有些不舒服了。「我有點(diǎn)不舒服，只是想……」
話還沒說完，就被賀宥言打斷?！负染?？還是繼續(xù)留下？」任誰都能聽出這是故意刁難。
「言哥哥，說不定黎姐真是不舒服呢，就像上次她說她肚子疼……」
阮桐的話就像是一個提醒，讓賀宥言剛生出來的憐惜消散。「慣是會騙人的?！?呼吸一窒，
我上前一步想要解釋。但回憶讓我瞬間回神。阮桐口里的上次，是我因為胃痛。
我手機(jī)的緊急聯(lián)系人是賀宥言。電話直接打給了他，是阮桐接通了電話。
最后是我自己喊了救護(hù)車去醫(yī)院。等賀宥言回家，我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竿┩┱f你病了，
怎么沒去醫(yī)院？」我剛吃完藥，根本沒力氣和賀宥言說話。
賀宥言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出些什么。將視線定格在床頭柜上的藥。
「胃痛？這不是我之前吃過的藥嗎？」賀宥言連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桐桐說的果然沒錯?！埂杆f了什么？」聽到這個名字，我強(qiáng)撐著問出了聲。
「這不是挺好的，別裝了，真難看。」說完賀宥言將剛脫下的外套重新穿好。
我只能聽到外面的大門被砰的一聲關(guān)上。當(dāng)時我就應(yīng)該明白的。我朝他們笑了一下，
這次是真的開心。一連喝了三杯，旁邊的同事都有點(diǎn)看不下去了。「這樣可以了嗎？賀總?！?/p>
賀宥言盯著我臉上的笑容，臉色愈發(fā)難看了起來?！咐杞阏鎱柡?，剛剛不是還說不舒服嘛，
沒想到啊……」后半段阮桐說得小聲，但就在她身邊的賀宥言不可能聽不到。
原本拱火的話就像是隔壁賀宥言的舉動找了個理由。連愧疚都沒剩一分。
只剩下冷嘲熱諷的一句，“黎助理真厲害”。我不想和他們多說什么。捂著肚子朝門外走。
剛出門就跑去廁所，對著水池。哇的一聲吐了出來。4額前的頭發(fā)被水打濕，
看起來有些狼狽?，F(xiàn)在也沒心思想這些了。我擦了臉上的水，走出衛(wèi)生間。腳步一頓，
我看向靠在墻上的賀宥言。沒想和他多做糾纏，點(diǎn)了下頭。抬腳朝另一邊走。
只是沒想到賀宥言會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咐琛煽?，桐桐需要這份工作?！埂膏?，
我知道的?！官R宥言聽著我毫無波瀾的聲音，難得有些語塞。「年會還需要賀總主持，
我就先走了。」說完趕忙掙脫賀宥言的手，快步離開。打車回到家中，
看著好幾天沒收拾的房屋。心情更加煩躁。將外套隨手丟在沙發(fā)上。先去洗了個澡。
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放進(jìn)行李箱。我當(dāng)年剛畢業(yè)就進(jìn)入了賀宥言所在的公司。
只因為學(xué)校就業(yè)宣講會，請了歷屆優(yōu)秀學(xué)長回來演講。賀宥言就是其中一位。
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雖然什么也不懂，但一腔熱血總能將很多事情搞砸。
在我被主管罵到狗血淋頭的時候。是賀宥言進(jìn)來解救了我。「我記得你，
在會堂舉手的那個學(xué)妹?！刮殷@喜于賀宥言居然還記得我。
但也有些羞赧被賀宥言看到了自己狼狽的一面。第二天我就被調(diào)了部門。
離開時主管對我翻了個白眼?！竸e以為攀上了賀總就從雞變成鳳凰了。」
年輕人的自尊心在那一刻占上頂峰。原本想和主管對罵的我被賀宥言攔了下來。
「員工不是送來給你罵的?！怪鞴鼙唤德?，而賀宥言在我眼里的形象變得高大。
之后我成了賀宥言的助理。5他讓我不會的就去問他，同事也都很照顧我。
我花了三年時間從走后門的，變成公司人人稱贊的黎助。也成為了賀宥言的女朋友。
我們度過了很快樂的兩年戀愛時光。直到兩個月前，阮桐從國外回來。
為什么會記得那么清晰？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見賀宥言放棄即將談好的合作。
慌慌張張地沖出門。只是因為接到了阮桐的電話。合作差點(diǎn)就黃了。幾位董事知道這件事，
旁敲側(cè)擊地詢問我。合作沒黃，只是多讓了一分利。賀宥言在看到那份合同的時候。
在辦公室抱著我說幸好有我?，F(xiàn)在想來，真是惡心。這幾天因為阮桐，
賀宥言也很久沒有回來了。這倒是方便了我。還幾天就過年了。
新的一年總不能讓自己繼續(xù)爛在那里。這樣想著，原本打算留下來的東西。就算帶不走，
也不能留。吃了藥，我把收拾好的東西放進(jìn)客臥。但沒想到賀宥言晚上居然回來了。
動靜很大，即使我想忽略也沒辦法。門被砰的一聲關(guān)上，之后是賀宥言的聲音?！咐杩?！」
「可可……我頭好痛……」賀宥言癱在沙發(fā)上，借著酒勁喊了幾句。只是都沒得到回應(yīng)。
想著今晚我的提前離場。賀宥言覺得我可能還是吃醋了。
因為他把我從離他最近的崗位上踢了下來?？伤矝]有辦法。阮桐的父母遠(yuǎn)在國外，
他們從小玩到大。借著這份情誼他也要幫上一點(diǎn)。想到這，賀宥言撐著站起身。
往主臥的位置走?！缚煽?，原諒我好不好？」6「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
我就是把桐桐當(dāng)妹妹看?！埂杆粋€女孩子總是更需要照顧的……」
說完賀宥言擰了下門把手，沒想到打開了。差點(diǎn)往前摔。賀宥言也被嚇得清醒，
環(huán)顧一圈房間。沒看見人?！缚煽桑 官R宥言心里忽地生出一股恐慌，拿出手機(jī)給我打電話。
手機(jī)鈴聲從側(cè)臥傳出來。賀宥言松了口氣?！缚煽?，你出來，我們談?wù)労貌缓?？?/p>
里面依舊沒有回答。賀宥言想進(jìn)房間，但發(fā)現(xiàn)里面被反鎖。
原本消散的郁氣在這一刻卷土重來。賀宥言發(fā)狠踢了下來，隨后猛地拍了幾下。「黎可，
出來！別裝不出聲！」我將手機(jī)打開，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二點(diǎn)四十七。外面還在喊，
我甚至聽到了賀宥言罵人的聲音。喝了點(diǎn)酒就開始摔門打罵，當(dāng)初自己是怎么看上他的。
哦對，之前喝酒的都是自己。心里罵了幾句，我將耳機(jī)戴上。點(diǎn)開了音樂。
賀宥言在外面都喊累了，靠在墻上有氣無力地盯著柜子上兩人的合照。直接沖過去全摔了。
這樣一番下來，人也累了。賀宥言直接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等第二天醒來。
因為宿醉加溫度低，發(fā)燒了。我站在沙發(fā)后，盯著躺在沙發(fā)上面色蒼白的人。
有一瞬想讓他就這樣躺著。關(guān)我什么事。但還是沒辦法視而不見。
我拿了毛巾放在賀宥言額頭上。然后繼續(xù)將沒收拾好的東西整理好。房子找得沒那么快，
可能得先去酒店過渡幾天。幸好這幾年不是什么都沒干。手里有錢起碼不會落魄街頭。
7等車過來的時候，我將寫好的辭呈發(fā)了上去。賀宥言的手機(jī)就在身上。剛好方便了自己。
但沒想到賀宥言會在這個時間醒來。剛拿到手機(jī)，手就被賀宥言攥住?！改阍诟墒裁?？」
我盯著賀宥言的眼睛，輕聲說?！改惆l(fā)燒了?！官R宥言愣了一下，抬頭摸了下額頭。
將毛巾拿了下來。手機(jī)被賀宥言拿了回去。我不免暗道一句可惜。賀宥言還沒退燒，
從原本躺著變成了靠在沙發(fā)上。「去給我倒杯水?！箾]說什么，我去廚房接了杯水。
「怎么是涼的？給我換成溫水！」「家里沒有了。」「沒有你不會燒嗎？
你還在為昨天那個事生氣？」賀宥言本就因為發(fā)燒難受，一說到這事就跟點(diǎn)了炮仗一樣。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你還要我怎么樣？」「我就是把桐桐當(dāng)妹妹，
照顧照顧她不是很正常嗎？」……賀宥言說完，看到我毫無波瀾的臉色。又像前幾次那樣，
想要說幾句好話來哄哄我?！肝液屯┩┱娴氖裁炊紱]有?！埂付椅覀儚男∫黄痖L大，
要有什么早就有了。」「我想結(jié)婚的人只有你一個，你就是我唯一的新娘?！?/p>
賀宥言說著還想拉著我的手讓我坐下。被我一把甩開。「兄妹？」
「你和她那些舉止像是兄妹嗎？」賀宥言臉冷了下來，「黎可，你說話別這么難聽?！?/p>
「難聽嗎？為了她的顏面讓我當(dāng)小三，這就不難聽嗎？」「大晚上喊你過去，徹夜未歸，
這算是什么……」賀宥言抬手想要給我一巴掌。但他發(fā)燒動作慢，被我躲開。
8「你倆真是惡心，祝你和她鎖死！」我提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剩下的東西也不打算再要了。當(dāng)著賀宥言的面全都丟了出去。賀宥言氣得要死，
但又沒力氣起身阻攔。只能聽著我罵完離開。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忙把行李搬到房間。
我也總算是松了口氣。休息一會打了個電話給人事。
想要看看他那邊能不能把辭職這個事解決?！覆恍械?，你的辭職申請需要從賀總那邊通過?！?/p>
「好吧，謝謝。」「沒事，你還好吧？」「沒什么事?！箤㈦娫拻鞌?，得想個辦法。
賀宥言看著大門被關(guān)上，心底的憤怒也在這一刻爆發(fā)。抬手將水杯砸向墻，疲憊也瞬間襲來。
手機(jī)因為沒電關(guān)機(jī)了?，F(xiàn)在也算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只能自己勉強(qiáng)去充電開機(jī)，
叫了救護(hù)車過來。阮桐一聽到賀宥言進(jìn)醫(yī)院的消息就來了醫(yī)院。還沒進(jìn)門眼睛里就蓄了淚。
「言哥哥……」賀宥言睜開眼，看著站在窗邊雙目含淚的阮桐?！笡]什么，發(fā)燒而已?！?/p>
阮桐握住賀宥言的手，眼底滿是心疼。「怎么姐姐沒在？是在忙嗎？」賀宥言想到這個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