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痕給楊霖打入體內(nèi)的那一絲自然之力,其作用就是破壞他的身體平衡。
雖然楊霖的身體不會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墨無痕的精神力會侵蝕他的精氣神。
對其造成的后果就是注意力不集中,食欲不振,身體萎靡,失眠多夢,體質(zhì)下降,心慌,易怒,脾氣暴躁,對外感知力下降。
時間一長,會精神失常,免疫力下降,疾病誘發(fā)率提高。嚴重的會精神錯亂,沒有自我意識,俗稱,精神病。
墨無痕不會對他直接抹殺,而只是采用這樣的手段,其實比直接抹殺他還要嚴重,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楊霖當然不會很快死掉,但他活著比死掉更加痛苦,從今往后他會一直活在痛苦中,而且醫(yī)院還查不到任何病因,這就是巫醫(yī)的可怕之處,可以讓一個人慢慢的變成瘋子!
墨無痕當然不可能只懲罰他一個,他要懲罰的是所有傷害過小妹的人以及他們的家族,這就是他口中的百倍償還!要讓他們的余生在痛苦和自責中度過,直到死去。
墨無痕出門很少開車,除非是緊急情況或者去比較遠的地方,一般都是走路,一來可以鍛煉身體,二來可以感知大自然,他的巫醫(yī)就是感知自然,應(yīng)順自然。
墨無痕踩進死胡同時,鞋底碾過的碎石發(fā)出細碎脆響。
巷口的玉蘭樹漏下斑駁光影,在他肩頭上切割出明暗相間的格子,像極了醫(yī)院監(jiān)控里楊家人尾隨的身影。
他停步轉(zhuǎn)身時,身后的腳步聲突然頓住,墻根處的青苔在陰影里泛著濕冷的光。
墨無痕不喜歡招搖,并不代表他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自己還沒有去找他們,他們卻急赤白臉的找上自己,這樣也好,自己在處理他們楊家的時候就不會心慈手軟。
墨無痕拐了一個彎,往前走,他知道有一個死胡同,他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
跟著他的毫無疑問是吳千手下的黑子和他的小弟。他們沒有多想,也順著墨無痕的行蹤進了胡同。
可當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死胡同的時候,并且沒有了墨無痕的蹤跡,怎么可能還不明白,他們暴露了,雖然他們的任務(wù)只是跟蹤,但此時的他們內(nèi)心是慌的。
“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快撤!”
黑子連忙招呼小弟,想要退走,可為時已晚,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跟蹤的人就在他們身后,斷了他們退走的道路。
“呵呵,現(xiàn)在想跑似乎晚了吧?楊家也真敢做啊,我沒找他們麻煩,他們卻派人來對付我,真是好大的手筆!”
墨無痕并不需要詢問他們是誰,就非??隙ㄋ麄兪菞罴胰?,因為除了楊家,墨無痕根本沒有和誰有過沖突,所以他沒必要詢問你們是誰,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想要干什么那些廢話,他可以直接給他們定性。
黑子兩人也看到了墨無痕眼中的戲謔和狠厲,而且他根本沒有給他們辯解的機會,知道今天肯定是躲不過去,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從懷中拿出了匕首,目露兇光。
“本來只是想知道你的行蹤,但看來你很警覺,那么今天就留不得你了!”
黑子的匕首尖劃破空氣的聲響清晰可聞,墨無痕甚至能看見刀刃上自己微瞇的瞳孔。
當寒光即將觸及胸口時,他的肩胛骨突然向內(nèi)錯動。
黑子手上是有過人命的,對付墨無痕他不會有半點猶豫。
所以當墨無痕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他明白不能給楊家?guī)砺闊?,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對方,以絕后患。
他相信自己的做法老大吳千會認可,因為吳千比他們狠多了!
兩人的匕首一上一下向墨無痕刺來,墨無痕的武道雖然沒有什么招式,但他修煉的是精神力,所以改善的是他身體的本身,也包括感知力和移動速度。
所以,雖然黑子兩人的身法很快,但在墨無痕的感知力下,他們的身影慢的如同蝸牛,墨無痕嘴角忍不住的嗤笑,就這種速度和力量怎么可能傷到他。
就在刺中墨無痕的一剎那,黑子的臉上露出了獰笑,他可以預測到墨無痕血噴濺的樣子,甚至在考慮如何躲避,才能讓血不會濺到自己的身上。
可就在此時,他的瞳孔猛然收縮,因為近在咫尺的墨無痕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躲過了兩人的匕首,甚至腳步都未曾移動,只是身體詭異的扭動了一下,匕首就擦著他的衣服刺空了!
不但如此,他還抬起了手,分別對他們兩人的胸口拍了上去,這個角度,這個距離,而且他們還在往前沖,這讓他們根本沒有躲開的可能。黑子兩人的汗毛倒豎!
“呯!呯!”
掌擊聲悶如擊鼓,黑子感覺胸骨下傳來冰裂般的脆響,喉間涌出血沫時還混著胡同里的艾草味。
他撞在潮濕的墻面上,視線模糊中看見墨無痕轉(zhuǎn)身時風衣?lián)P起的角度,恰好遮住小弟軟倒的身影,而對方鞋跟碾碎的,正是他今早踩過的桂花花瓣。
“噗!”
一大口鮮血從黑子的嘴里噴出,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墨無痕。
“你......”
黑子只說出一個字,他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失去了生機!旁邊的小弟早一步在他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沒了氣息,兩人的心臟在墨無痕的一掌之下,已經(jīng)碎裂。
墨無痕在拍完兩掌之后,就沒有再看他們,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當黑子說出“你”的時候,墨無痕已經(jīng)要到了弄堂口。
......
家中,墨小蕊正趴在窗臺數(shù)螞蟻,聽見腳步聲立刻蹦起來。
她的腳踝還滲著淡淡藥香,卻舉著剛抄完的《陰符經(jīng)》沖他笑,發(fā)梢沾著的銀耳碎在陽光里閃閃發(fā)亮。
墨無痕接過她遞來的涼茶,觸到她掌心的溫度——比普通人要涼些,像極了他當年在雪地里救下她時,懷里那團瑟瑟發(fā)抖的小身子。
小妹喜歡吃甜食,墨無痕不但買了水果做菜,還給她買了銀耳紅棗等,回去要給她做羹,既營養(yǎng)而且還能治療她的嘴饞。
兄妹倆在愉快的氣氛中吃了中午飯,一直是墨小蕊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她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過去的痛苦,墨無痕也不愿意再提起。
而其實墨小蕊并不想大哥為了她的事情煩惱,從而得罪楊家,她雖然只有十多歲,但非常懂事。
吃過中午飯,倆人在樓下的花園中散了一會兒步,回去后,墨無痕再次為墨小蕊治療了一次,雖然她的傷勢基本上恢復了,但她的精神氣還很渙散。
在巫醫(yī)的世界中,人的精氣神才是一個人的根本,身體出現(xiàn)病變反而影響不大。所以他還需要繼續(xù)為小蕊治療。
而遠在三條街外的死胡同里,巡警正對著墻面上的血漬皺眉,卻沒發(fā)現(xiàn)磚縫里嵌著半片枯黃的桂花,瓣尖還凝著幾乎看不見的、銀藍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