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在地下練琴房感受到墻壁傳來的規(guī)律震動——三長兩短,三長兩短。 "救命!
救命!有人嗎?" 可是隔壁早就沒人了,楊教授上個月就搬走了。 我貼近墻壁,
震動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詭異的刮擦聲,
像是指甲在水泥上劃過...第1章我叫白靈音,二十二歲,音樂學院鋼琴系學生。
三年前的車禍奪走了我的聽覺,但也讓我擁有了常人沒有的震動感知能力。
每當指尖觸碰琴鍵,我能感受到音符在空氣中蕩漾的每一絲顫動。深夜的音樂學院格外安靜,
地下練琴房更是我的專屬領(lǐng)地。這里隔音效果極佳,不會有人抱怨我半夜三更還在練琴。
今晚也不例外。我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十指在黑白鍵上飛舞。
《月光奏鳴曲》的旋律通過震動傳遞到我的指尖,再流淌到心房。
失聰?shù)耐纯嘣谶@一刻完全消失,我沉醉在無聲的音樂世界里。突然,
一陣異樣的震動從左側(cè)墻壁傳來。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整個人瞬間警覺起來。
那震動很有規(guī)律——三長兩短,三長兩短,像是...摩爾斯電碼?SOS求救信號!
我屏住呼吸,手掌緊貼在冰冷的墻面上。震動確實存在,而且越來越急促。
隔壁應(yīng)該是楊教授的練琴房,但他上個月就搬到新校區(qū)了,這里早就空著。
會不會是有人被困在里面?我立刻起身,摸索著走到門口。走廊里的應(yīng)急燈發(fā)出微弱的紅光,
在黑暗中格外詭異。我沿著墻壁摸到隔壁房間的門前,用力推了推——鎖著的。透過門縫,
里面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但震動還在繼續(xù),甚至越來越強烈。我掏出手機,
打開手電筒功能照向門鎖。這是一把老式的機械鎖,已經(jīng)生銹斑駁。我試著用發(fā)卡撬了幾下,
竟然真的開了。門緩緩打開,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房間里堆滿了灰塵,
鋼琴上鋪著厚厚的防塵布,地上散落著幾張泛黃的樂譜。看起來確實很久沒人來過了。
可是震動聲還在繼續(xù),而且就在這個房間里!我舉著手機四處照射,
終于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異?!獕堑拇纱u有些松動,好像被人從里面推過。我蹲下身子,
用手指輕敲墻面。"咚咚咚——"墻體是空的!震動聲突然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詭異的刮擦聲,像是指甲在水泥上劃過,讓人頭皮發(fā)麻。
我不由得后退幾步,心臟砰砰直跳。這時候,我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看著我。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非常強烈,就像有一雙眼睛正透過黑暗緊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慌忙轉(zhuǎn)身,手電筒的光束胡亂掃射著房間的每個角落。沒有人,什么都沒有。
但那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依然存在,甚至更加強烈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著那面墻。
如果后面真的有人被困,我不能就這樣離開??墒窃趺催M去呢?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幾個月前,學校裝修時工人們提到過,這棟樓的地下有一條廢棄的管道,
連接著所有的練琴房。那條管道是當年建筑時預留的通風設(shè)備,后來改了設(shè)計就廢棄了。
會不會有人從管道里爬進來,被困在墻體里?我重新回到自己的練琴房,開始尋找管道入口。
果然,在鋼琴后面的墻角處,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鐵門,大概只有五十厘米見方。鐵門沒有鎖,
但看起來很久沒開過了。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它打開,里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
黑洞洞的不知通向哪里。一陣冷風從通道里吹出來,帶著土腥味和其他說不清的異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人需要幫助,我不能袖手旁觀。
通道比想象中要寬敞一些,大概能容納一個成年人爬行通過。我用手機照明,
小心翼翼地爬了進去。潮濕的空氣讓人感到壓抑,墻壁上到處都是水漬和污垢。
爬了大概十米左右,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分叉口。我選擇了通向楊教授練琴房的那條通道。很快,
我就聽到了聲音。不對,我聽不到聲音,但我能感受到震動。那種震動很特別,不像是求救,
更像是...咀嚼?我的心臟開始狂跳。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小空間,大概有兩平方米大小。
我小心地探出頭去,用手機照了照。眼前的景象讓我徹底呆住了。空間里堆滿了骨頭,
白森森的骨頭!而在骨頭堆的中央,蹲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正低頭啃咬著什么東西。
那個身影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來。月光從某個縫隙灑進來,照亮了那張臉——干癟的皮膚,
深陷的眼窩,還有滿嘴的血污。那不是人!我想要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
恐懼像冰冷的蛇信子一樣爬上脊背,我拼命想要后退,卻發(fā)現(xiàn)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那個怪物發(fā)現(xiàn)了我,開始朝我這邊爬過來。它的動作很怪異,四肢并用,
關(guān)節(jié)彎曲的角度完全不符合人體構(gòu)造。我終于找回了行動能力,瘋狂地向后爬去。
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個東西正在追我!好不容易爬出通道,我立刻沖出練琴房,
沿著走廊瘋狂奔跑。直到跑到樓上的大廳里,我才敢停下來喘息。
手機屏幕顯示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十七分。我需要報警,需要告訴別人這里有怪物!
可是誰會相信一個失聰女孩的話呢?而且我也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
還是因為恐懼產(chǎn)生的幻覺。我決定明天再來,這次要帶上攝像設(shè)備。如果那個怪物真的存在,
我必須拿到證據(jù)。第2章回到宿舍后,我一夜無眠。腦海中反復出現(xiàn)那張恐怖的臉,
還有那些白森森的骨頭。我試圖說服自己那只是幻覺,可是那種真實的恐懼感卻揮之不去。
第二天早上,我的室友李小雅看到我憔悴的樣子,關(guān)切地在手機上打字:"靈音,你怎么了?
看起來很糟糕。"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告訴她昨晚的遭遇。當然,我沒有提到怪物的事,
只說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懷疑有人被困在墻體里。李小雅皺著眉頭,
在手機上敲字:"你確定嗎?楊教授的房間不是空著的嗎?""我也不確定,
所以想再去看看。""那我陪你去吧,一個人太危險了。"我搖搖頭:"不用了,
可能只是我太敏感了。"其實我不想連累她。如果那個怪物真的存在,
我不能讓無辜的人涉險。下午,我準備好了攝像設(shè)備——一個小型的運動相機,
還有強光手電筒和防身用的電擊器。雖然不知道電擊器對那種東西是否有用,
但總比赤手空拳要好。音樂學院的白天和夜晚完全不同。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我很難相信昨晚在這里遇到了那種恐怖的事情。
我再次來到地下練琴房。楊教授的房間門還是虛掩著,就像我昨晚離開時一樣。
我小心地推開門,用手電筒照了照房間的每個角落。一切都和昨晚一樣,
除了那個角落的墻面。松動的瓷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約一米的洞。
洞口邊緣參差不齊,看起來像是從里面暴力破開的。我的心臟開始狂跳。洞里面黑洞洞的,
看不到底。我打開運動相機開始錄像,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近洞口。一股腐臭味從洞里傳出來,
讓人作嘔。我用手電筒照向洞內(nèi),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不大的空間,
地上散落著一些碎磚頭和泥土。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墻壁上有很多抓痕,密密麻麻的,
就像是用指甲抓出來的。我深吸一口氣,開始鉆進洞里??臻g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
大概有四五平方米。除了抓痕,墻上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符號,歪歪扭扭的,像是某種文字。
在角落里,我發(fā)現(xiàn)了昨晚看到的那堆骨頭。但仔細看了看,我發(fā)現(xiàn)那些并不是人骨,
而是一些小動物的骨頭——老鼠、鳥類,還有貓。它們被啃咬得很干凈,有些甚至還很新鮮。
看來這里確實有什么東西在生活。我繼續(xù)探索這個密室,在另一個角落發(fā)現(xiàn)了更多線索。
那里堆著一些破舊的衣物,看款式應(yīng)該是很多年前的。衣物下面壓著幾張泛黃的紙張。
我小心地取出那些紙張,發(fā)現(xiàn)是一些日記和素描。日記的字跡很潦草,但還能勉強辨認。
我用手電筒照著,開始閱讀:"1995年3月15日,我終于找到了這個地方。
老建筑師說得對,這里確實有一個隱秘的空間。""1995年3月20日,實驗開始了。
我必須記錄下每一個細節(jié),為了科學,為了真理。""1995年4月2日,
它越來越強壯了,食量也越來越大。我開始擔心自己能否控制住它。
""1995年4月10日,不好了,它逃出了籠子。我被困在這里,外面?zhèn)鱽砜膳碌穆曇簟?/p>
""1995年4月15日,我想我快要死了。它一直在外面游蕩,尋找食物。
我只能躲在這里,靠剩下的一點水和食物茍延殘喘。""如果有人看到這份日記,
請一定要小心。那個東西...它不是人類,也不是動物。
它是..."日記到這里就中斷了,后面的紙張都被撕掉了。我的手開始顫抖。1995年,
那是二十八年前的事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怪物存在,它在這里生活了將近三十年?
那些素描更加讓人不安。畫上的東西確實不像人類,四肢細長,關(guān)節(jié)彎曲,臉部扭曲,
就像昨晚我看到的那樣。其中一張素描的背面寫著幾個字:"它會模仿。
"我正要仔細研究這些資料,突然感覺到身后有動靜。我猛地轉(zhuǎn)身,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洞口。
什么都沒有,但我確實感受到了震動。有什么東西在靠近。我迅速收起日記和素描,
朝洞口爬去。就在我剛要鉆出去的時候,一只干瘦的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來,
抓住了我的腳踝。我想要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那只手的力氣大得驚人,
冰冷的溫度透過衣物傳到皮膚上,像是握著一塊冰。我拼命踢蹬,想要掙脫那只手的控制。
電擊器!我想起了口袋里的電擊器。我艱難地取出電擊器,朝著那只手電擊。
藍色的電弧在黑暗中閃爍,那個東西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松開了我的腳踝。
我趁機爬出洞口,頭也不回地沖出房間。直到跑到樓上,我才敢停下來檢查腳踝。
衣物被撕破了,皮膚上有五個清晰的指印,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紫色。更可怕的是,
那些指印正在慢慢變深,就像有什么毒素在滲透。我意識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那個怪物不僅真實存在,而且具有攻擊性。我必須找到更多的線索,
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東西。回到宿舍后,我開始研究那些日記和素描。雖然信息不全,
但我還是拼湊出了一些線索。1995年,有人在地下室進行某種實驗。
那個實驗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怪物,或者改造了某種生物。實驗者最后被困在密室里,
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而那個怪物一直生活在地下,以小動物為食,偶爾可能會攻擊人類。
但還有一個問題讓我困惑:如果那個東西一直在地下,為什么現(xiàn)在才被發(fā)現(xiàn)?
為什么它昨晚會主動制造求救信號?除非...它是故意引誘我過去的。
這個想法讓我背脊發(fā)涼。如果怪物有足夠的智慧設(shè)計陷阱,那它比我想象的要危險得多。
我必須找到更多的證據(jù),然后報警。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那個怪物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它的存在,很可能會來找我。第3章接下來的幾天,
我?guī)缀鯖]有離開過宿舍。腳踝上的傷痕越來越深,呈現(xiàn)出一種不自然的黑色。
我用了各種藥膏都沒有效果,反而有惡化的趨勢。更可怕的是,我開始出現(xiàn)幻覺。
有時候我會看到墻角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當我定睛去看時,它又消失了。
有時候我會感覺到有人在窺視我,但房間里明明只有我一個人。李小雅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多次詢問我是否需要去醫(yī)院。我都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
我不知道如何向醫(yī)生解釋這種傷口的來源。第五天晚上,我終于決定再次下去調(diào)查。
這次我準備得更加充分——除了攝像設(shè)備和電擊器,
我還帶了一瓶圣水(從附近教堂要來的)和一面小鏡子。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否有用,
但總比空手好。地下練琴房依然死寂一片。楊教授房間的洞口還在那里,
黑洞洞的像是野獸的巨口。我小心地接近洞口,用手電筒照了照里面??臻g里很安靜,
似乎什么都沒有。但我知道它在那里,在某個我看不到的角落,靜靜地等待著。
我沒有進入洞內(nèi),而是在外面開始呼喚:"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不會傷害你,
我只是想了解真相。"沒有回應(yīng)。我繼續(xù)說:"你是1995年實驗的產(chǎn)物嗎?
那個實驗者怎么了?"這時,洞內(nèi)傳來了輕微的摩擦聲。我屏住呼吸,等待著什么。突然,
一張紙從洞口被推了出來。我小心地撿起那張紙,發(fā)現(xiàn)是一頁日記的殘片。字跡很亂,
但還能辨認:"它學會了我的聲音,我的動作,甚至我的思維方式。
現(xiàn)在我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我了。"我的心臟狂跳起來。它會模仿?那意味著什么?
又一張紙被推了出來,這次是一張素描。畫上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但其中一個的眼睛是完全黑色的。"你想告訴我什么?"我對著洞口問道。
這次的回答讓我徹底恐懼了。一個聲音從洞內(nèi)傳來,
那是我自己的聲音:"我想告訴你...我就是你。"我猛地后退幾步,手電筒照向洞口。
什么都沒有,但那個聲音確實存在。"你在撒謊!"我大聲說道。"我沒有撒謊。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語調(diào)和我完全一樣,"從你第一次來到這里開始,我就在觀察你,
學習你,模仿你?,F(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你的一切。"我感到一陣眩暈。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你不相信?"那個聲音帶著一絲嘲諷,"那么告訴我,
昨天晚上你夢到了什么?"我的臉色蒼白。昨晚我確實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到自己在一面鏡子前,但鏡子里的人卻不是我。那個夢太過真實,
以至于我醒來后還檢查了好幾遍鏡子。"你夢到了鏡子。"那個聲音繼續(xù)說道,
"鏡子里的你有著黑色的眼睛,對嗎?"我的腿開始發(fā)軟。它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夢境?
"因為那不是夢。"仿佛讀懂了我的心思,那個聲音解釋道,"那是我的記憶。
我們已經(jīng)開始融合了。""胡說八道!"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你只是一個怪物,
你不可能..."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洞口爬出了一個身影。那是我自己!同樣的身高,
同樣的體型,同樣的臉龐,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睛——完全黑色的眼睛,沒有瞳孔,
沒有眼白,就像兩個黑洞。"現(xiàn)在你相信了嗎?"那個"我"站起身來,動作和我完全一樣,
"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我想要逃跑,但雙腿根本不聽使喚。
恐懼像冰冷的蛇纏繞著我的身體,讓我無法動彈。"不要害怕。"那個"我"慢慢走近,
"很快就會結(jié)束的。我們會真正成為一個人。""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勉強擠出這句話。
"我是你的另一面。"那個"我"伸出手來,"每個人都有光明和黑暗兩面,
只是大多數(shù)人從來不會見到自己的陰暗面。但你不同,你的失聰打開了某種通道,
讓我有機會出現(xiàn)。"我想起了那些日記。1995年的實驗者,會不會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那個實驗者..."我問道。"他試圖創(chuàng)造完美的人類,
卻意外地打開了通往內(nèi)心深處的門。"那個"我"的聲音帶著一絲懷念,
"他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就像你現(xiàn)在看到我一樣。最后,他選擇了和我融合。
""所以他死了?""不,他活著。我們活著。"那個"我"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現(xiàn)在輪到你了。"我終于找回了行動能力,轉(zhuǎn)身就跑。但那個"我"的速度更快,
幾乎瞬間就追了上來。我感覺到背后一陣涼意,那是它的手即將觸碰到我的感覺。就在這時,
我想起了口袋里的鏡子。我猛地轉(zhuǎn)身,舉起鏡子對準那個"我"。奇跡發(fā)生了。
鏡子中的它開始扭曲變形,就像被強光照射的陰影。它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聲,迅速后退。
"鏡子?為什么是鏡子?"我一邊后退一邊大聲問道。
"因為..."那個"我"的聲音變得虛弱,"鏡子能反射真實的自己。我只是你的投影,
在真正的鏡像面前,我無法存在。"我終于明白了。它不是真正的我,
只是我內(nèi)心恐懼和黑暗面的具象化。而鏡子代表著真實,能夠揭穿這種幻象。"那些日記,
那些實驗...""都是我創(chuàng)造的假象。"那個"我"的形象越來越模糊,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來掩蓋真相。實際上,我從三年前就存在了,
從你失聰?shù)哪且豢涕_始。"我想起了車禍。那場車禍不僅奪走了我的聽力,
也在我心中埋下了恐懼的種子。而這種恐懼,最終化身為眼前的怪物。"現(xiàn)在你知道真相了。
"那個"我"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這并不意味著我會消失。我是你的一部分,永遠都是。
"說完這句話,它徹底消失了。地下室重新恢復了安靜。我顫抖著站起身來,
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一切都和之前一樣,沒有洞口,沒有密室,沒有日記和素描。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但我知道它說得對。即使現(xiàn)在消失了,
它也會在某個時候重新出現(xiàn)。因為它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是我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和黑暗。
我需要學會和它共存,而不是試圖消滅它。第4章回到宿舍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那個"我"說得對,它確實是我內(nèi)心恐懼的具象化。三年前的車禍不僅奪走了我的聽力,
也在我心中種下了恐懼的種子。對黑暗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對孤獨的恐懼。
這些恐懼在我的潛意識中慢慢成長,最終化身為那個怪物。但為什么是現(xiàn)在?
為什么選擇在地下練琴房出現(xiàn)?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的解釋。音樂一直是我的精神寄托,
是我面對失聰現(xiàn)實的唯一慰藉。而地下練琴房是我最脆弱的地方,
也是我最容易被恐懼侵蝕的地方。那個"我"選擇在那里出現(xiàn),
是因為它知道在那里我最沒有防備。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有意識地面對自己的恐懼。
我重新審視了車禍后的這三年,回憶起那些被我刻意遺忘的細節(jié)。失聰?shù)耐纯啵?/p>
對未來的迷茫,對被拋棄的恐懼,
對死亡的恐慌...所有這些負面情緒都被我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從來不敢正視。
也許正是這種壓抑,給了那個"我"成長的土壤。我決定再次下到地下室,
不是為了調(diào)查什么怪物,而是為了面對真正的自己。這次我沒有帶任何設(shè)備,
只是空著手走進了那個熟悉的練琴房。"我知道你在這里。"我對著空氣說道,
"我們需要談?wù)劇?沒有回應(yīng)。"我不再害怕你了。"我繼續(xù)說,"因為我明白了,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空氣中傳來輕微的波動,
就像有什么東西在聆聽。"我知道你是我的恐懼具象化而成的。"我坐在鋼琴前,
"但恐懼并不是壞事。它能保護我們,讓我們在危險面前保持警覺。"這時,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要溫和得多:"你真的不害怕了嗎?""我還是會害怕。
"我誠實地回答,"但我不會再逃避恐懼了。""那么...我們能和平共處嗎?
""我想可以。"空氣中的波動逐漸平息下來。我感覺到一種奇妙的和諧,
就像兩個分離已久的朋友重新和解了一樣。我開始彈奏鋼琴。不是《月光奏鳴曲》,
而是一首我自己創(chuàng)作的曲子。那是我在失聰后寫的第一首作品,描述的是黑暗中的希望。
隨著音符的流淌,我感覺到內(nèi)心的恐懼在慢慢消解。不是消失,
而是轉(zhuǎn)化為一種更加成熟的情感。那個"我"沒有再出現(xiàn),但我知道它還在那里,
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只是現(xiàn)在它不再是敵人,而是我的一部分。彈完曲子后,我站起身來。
整個地下室顯得格外安靜,但不再令人恐懼。我走向門口,準備離開。就在即將走出房間時,
我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謝謝你。"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關(guān)上了門。
但這個故事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接下來的日子里,我開始注意到其他同學的異常行為。
李小雅變得越來越沉默,
經(jīng)常一個人發(fā)呆;鋼琴系的其他學生也出現(xiàn)了各種奇怪的癥狀——失眠、焦慮、幻覺。
我開始懷疑,我遇到的情況可能不是個例。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
只是大多數(shù)人從來沒有機會見到它。而在這個充滿壓力和競爭的環(huán)境中,
那些被壓抑的恐懼和陰暗面正在集體覺醒。我決定調(diào)查這個現(xiàn)象。不是作為受害者,
而是作為一個已經(jīng)和自己的恐懼和解的人。第一個目標就是李小雅。那天晚上,我假裝睡著,
暗中觀察她的行為。果然,在確認我入睡后,她悄悄起身,走出了宿舍。我跟在她身后,
看到她走向了音樂樓。但她沒有去地下練琴房,而是走向了頂樓。音樂樓的頂樓是一個天臺,
平時很少有人上去。我小心地跟著她,發(fā)現(xiàn)她站在天臺的邊緣,望著下面的街道。"小雅!
"我趕緊沖過去,"你在做什么?"她轉(zhuǎn)過身來,
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個"我"一樣,完全黑色的眼睛。"靈音?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以為你在睡覺。""你的眼睛..."我小心地問道。
她苦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嗎?我還以為只是我的錯覺。""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兩個星期前。"她坐在天臺的邊緣,"我開始看到另一個自己,
一個更加優(yōu)秀、更加完美的自己。她告訴我,只要我聽她的話,我就能成為她那樣的人。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和我的經(jīng)歷很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我的"另一面"代表的是恐懼和黑暗,而她的似乎代表的是完美和優(yōu)越。"她讓你做什么?
""各種事情。"李小雅的聲音很飄渺,"她讓我更加努力地練習,讓我疏遠朋友,
讓我追求完美的成績。最開始我以為這是好事,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再也找不到快樂了。
""那現(xiàn)在呢?她讓你來這里做什么?"李小雅沉默了很久,然后說:"她說,
只有從這里跳下去,我才能徹底擺脫現(xiàn)在這個平凡的自己,成為她那樣完美的存在。
"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及時阻止,她真的可能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小雅,
聽我說。"我緩慢地靠近她,"那個完美的你,她不是真實的。
她只是你內(nèi)心對完美的渴望具象化而成的幻覺。""不,她是真實的。"李小雅搖頭,
"我能看到她,能聽到她的聲音。""我也有過同樣的經(jīng)歷。"我告訴她,
"我也見過另一個自己,但最后我發(fā)現(xiàn),那只是我內(nèi)心恐懼的投影。你的情況也一樣,
那個完美的你只是你內(nèi)心渴望的投影。""可是...如果她不是真實的,
那我永遠都不可能變得完美了。""完美本身就是一個虛假的概念。"我坐在她身邊,
"真正的人生不是追求完美,而是接受不完美。"李小雅轉(zhuǎn)頭看著我,她的眼睛還是黑色的,
但似乎沒有之前那么深邃了。"你是怎么擺脫那個另一個自己的?""我沒有擺脫她。
"我如實回答,"我選擇了接受她,和她共存。因為她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這時,
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李小雅的聲音,但語調(diào)更加優(yōu)雅:"別聽她的。
她只是嫉妒你有機會變得完美。"我知道那個"完美的李小雅"出現(xiàn)了。第5章"你又來了。
"我對著空氣說道。李小雅困惑地看著我:"你在和誰說話?""和那個完美的你。
"我解釋道,"她現(xiàn)在就在這里,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我在這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李小雅也聽到了。她猛地站起身來,四處張望。"別找了,你看不到我的。
"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因為你還不夠完美。只有當你徹底擺脫現(xiàn)在這個平庸的自己,
你才能真正看到我。"我意識到情況和我之前遇到的不同。
我的"另一面"最終選擇了和我融合,但李小雅的"另一面"顯然更加具有攻擊性。
"你想讓她自殺?"我直接問道。"不是自殺,是重生。"那個聲音回答,
"只有擺脫了這個不完美的軀體,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那只是謊言。"我站起身來,
"死亡不會帶來任何改變,只會結(jié)束一切。""你懂什么?"聲音變得憤怒,
"你只是一個殘疾人,一個被社會拋棄的廢物。你有什么資格指導別人的人生?
"這些話像利刃一樣刺進我的心里。三年來,我一直在努力克服失聰帶來的自卑感,
但這些話又把我拉回了最黑暗的時期。"你說得對。"我緩慢地說道,
"我確實是一個殘疾人,確實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正是這些不完美,
讓我成為了獨一無二的自己。""胡說八道!""不,這是真理。"我轉(zhuǎn)向李小雅,"小雅,
你覺得殘疾的我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李小雅愣了一下,然后堅定地點頭:"當然有。
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最有才華的人。""你看,即使是不完美的我,也能被人認可和喜愛。
"我對著空氣說道,"完美從來不是衡量價值的標準。"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