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被拉上來的是石頭。他臉色慘白如紙，嘴唇烏紫，渾身污泥，癱軟在地大口喘氣，

眼神渙散，身體篩糠般抖動。另外兩個柱子隨后被拉上來，

狀態(tài)同樣糟糕：一個褲襠濕透散發(fā)臊臭；另一個抱著大樹劇烈干嘔。沒人說話。

劫后余生的慶幸被恐懼和疲憊壓垮。收拾裝備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沉默而麻利，

帶著神經(jīng)質(zhì)的僵硬。發(fā)電機被粗暴塞進帆布套，氧氣機被小心擦拭，工具胡亂捆扎。

盜洞口被迅速用樹枝、腐葉和泥土回填掩蓋。當?shù)谝豢|陽光艱難穿透樹冠，投下斑駁光點時，

這支隊伍已狼狽不堪地撤出了那片讓他們魂飛魄散的密林。沉重的裝備包，此刻感覺更沉了。

沒有人回頭看一眼盜洞或祭品擺放處。酒液早已滲入泥土，牛肉滾落在腐葉堆里沾滿泥污，

只有那片被酒浸染過的深色泥土，在熹微晨光中，格外刺眼?！改翘炀瓦@么回去了，

一個個跟丟了魂似的?！估相嚨穆曇舭盐覐臐忪F彌漫的密林拉回現(xiàn)實，

洗漱間的燈似乎更暗了些?！改堑胤教?，老刀雖然不甘心，但周老算盤的話他不敢不聽，

『他收了』的意思就是暫時安撫住了，但東西還在下面，必須按規(guī)矩辦，硬來要出大事。

而且大伙兒那狀態(tài)，也根本沒法再下?！埂改恰头艞壛耍俊刮胰滩蛔?，

難以想象貪婪的老刀會輕易放手?！阜艞墸俊估相囎旖浅冻鲆粋€古怪的弧度，

像是冷笑又像是自嘲，「到嘴邊的肉，哪能真吐了？不過是換個法子吃?；厝バ菡藘商?，

老刀私下里把周老算盤和我叫到一塊兒。他臉色還是難看，但眼里那股子狠勁兒又回來了。

『老周，那地方……真不能動了？』周老算盤閉著眼，手指頭掐算了半天，

才慢悠悠開口：『兇氣未散，硬闖是找死。但……禮數(shù)到了，或許能通融一次。東西得備足，

三牲（豬、牛、羊頭）不能少，酒要足，香要長，心要誠?！焕系兑宦犛虚T兒，

立刻拍板：『備！老鄧，你去找人弄！要快！』」老鄧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細節(jié)。

「三牲不好弄，尤其是新鮮的。最后還是托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