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沈知野整整八年,陪他從無名小卒到風光無限。可他從未給過我一個承諾,
說我是她的替身,說他心里只有白月光。后來,我死了。他才知道,
真正的白月光——其實是我。1.我死了那天,天氣晴得不像話。陽光透過窗簾縫,
落在沈知野的眼睫上。他坐在病床邊,指尖轉動著我留在遺書上的最后一行字?!吧蛑?,
來生我們別再見了。”他看了半晌,輕笑了一聲?!澳阋詾樗懒?,我就會后悔?
”他聲音淡淡的,仿佛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配角。他從容地起身,手指整了整袖口,
像是要出席什么重要場合。而我,就躺在那張雪白的病床上,呼吸早已停止,
心電圖上的線條早就平直。醫(yī)生沉默地看著他,語氣還有些不可置信:“沈先生,
她……最后想見的人,是你。”沈知野眉頭微挑:“她太天真了。
”“她知道我心里一直只有清婉?!鼻逋瘢撬陌自鹿?。他以為我是替身。整整八年,
我替那個女人守著他,照顧他,陪他拼事業(yè),甚至連腎都是我偷偷捐的。
可他說:“你只是她的影子。除了臉,你一無是處?!蔽疫€記得簽下手術同意書那天,
我的手在發(fā)抖。他卻站在窗邊打電話,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扒逋瘢瑒e怕,
我已經找人配型了,馬上你就能出院。”他說那是“人情”,
說完就看向我:“你不是最愛我嗎?那就幫我最后一次?!蔽尹c頭,笑得心甘情愿。
——直到我連走路都開始疼的時候,才知道,那不是最后一次。是徹底的終結。我死前一天,
沈知野來看過我。他說:“你走后,我會把你葬在清婉旁邊,她不介意?!彼f得真溫柔,
像是給晚清陪葬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一樣。呵!我那一刻才明白,這輩子,
我連當一個完整的人都沒有資格。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未婚妻,不是愛人。
我只是清婉的血包,不!我不是還給腎了嗎?準確的來說是一次性工具。現在,
我完成任務了,可以滾了。我閉上眼睛的那刻,想起那年冬天他凍傷手指,
我借口塞了個暖寶寶放進他掌心。他看都沒看我,厭惡的說了句:“別讓我再說一次,
把你的臟手拿開?!蹦菚r候我以為,時間久了,他會知道我有多好??芍钡轿宜溃?/p>
他也沒看見。沈知野走出病房時,助手接過他外套?!吧蚩偅?/p>
下午有個采訪……是關于清婉小姐的紀念展?!彼班拧绷艘宦暎骸巴频簟?/p>
”助手驚訝地抬頭:“那是您親自安排的……”“推掉?!彼W∧_步,
忽然意識到什么又說,“告訴他們改成紀念顧南枝......——顧南枝,
是我助手一愣:“紀念她?可她不是……只是……”呵,
你看明眼人都知道我是多么卑微的存在了“她是誰,我不需要別人提醒我。
”他目光冷了幾分“去查一查——八年前的那場車禍,到底是誰救了我?!敝直臣挂粵觥?/p>
沈知野望著天邊的云,心里像被什么撕開了一道口子。有人說,人在死前一秒,
會看到一生最放不下的人。我閉眼那刻,眼前最后浮現的,是沈知野的背影。他走得太遠,
從來沒回頭看我一眼。2.清晨六點,殯儀館后院,一束白菊靜靜躺在冰棺前,
窗外風吹過樹梢,枝影斑駁地晃動著她沉睡的臉。沈知野站在那里。他站了一夜。
整整八個小時,沒動過一步。他甚至沒哭。只是低頭看著她,像看著一個終于靜下來的夢魘。
顧南枝靜靜地躺著,唇色蒼白,睫毛微垂。她再不會睜開眼,再不會叫他“阿野”,
也不會一邊笑著一邊笨拙地給他熬湯。沈知野忽然蹲下身,將手掌貼在冰棺上?!澳惆。?/p>
真傻。”“連死,都沒告訴我一聲?!彼f話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刀一刀割在自己心口。
他從懷里掏出她最后的遺書,又念了一遍:“沈知野,來生我們別再見了,好不好?
”他笑了一聲,嗓音沙啞,“別再見了?你以為我還想見你?。?,
我一點都不想見你”可他眼底,忽然滑下一滴淚。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一旁的助理江宴提著厚厚的卷宗走過來,語氣謹慎:“沈總,我查過了,
八年前的那場車禍……”沈知野沒吭聲。江宴繼續(xù):“當時警方記錄顯示,
車禍現場第一目擊人,是顧南枝。”沈知野眸光微動。“她不是路人?!苯绲皖^,
“她是……沖進車里救出你的那個女孩?!薄扒逋癫⒉辉诂F場。”沈知野倏地抬頭,
聲音發(fā)?。骸澳阏f什么?
遍又一遍的浮現當時的畫面一直倒帶……江宴將一份舊檔案攤開:“這是現場路人拍的視頻,
當時網上傳過一段,后來被人買斷清除掉了……但我找回了原數據?!碑嬅胬?,
是顧南枝全身血污,踉蹌地拖著他往車外走。大火燃起時,她撲在他身上,
用手肘砸碎了玻璃,手肘早已血肉模糊,你說她不疼嗎?怎么會不疼呢?
好傻……好傻……那時候她只有十九歲,剛進大學。“她昏迷了三天三夜,肋骨斷了兩根,
肺部輕微積水。醫(yī)生說,再晚半小時,她可能就搶救不過來了?!鄙蛑罢粗?/p>
整個人像被冰水從頭到腳澆透?!翱赡愀嬖V她,她只是清婉的替身。”“你親口跟她說的。
”江宴聲音越來越低?!捌鋵崗念^到尾,清婉都沒有救過你。”“你欠命的---是顧南枝。
”一瞬間,沈知野腦中“轟”地炸開。那年冬天他醒來時,清婉紅著眼睛坐在床邊。
她說:“我就是那個救你的人。
”他信了他信了他一直都信可是他從來沒想過問一句:“你怎么知道車禍發(fā)生的時間?
你怎么一點傷都沒有?”他以為她是奇跡,是愛情,是命中注定的“白月光”。他把顧南枝,
那個真正為他斷骨燒傷、救他性命的女孩,丟在了陰影里整整八年。
他冷酷地看著她病床上的痛苦,他說她惡心,說她不過是個模仿別人的替身。
可她連一句辯解都沒有。她只是低聲問他:“如果是我救了你,你會愛我一點點嗎?
”他當時笑了。笑得無情極了?!澳憔炔痪任?,都不會改變我愛誰?!彼H口說的。
可現在……他顫抖著抬起手,指尖輕輕地、輕輕地,觸到冰棺那片透明的玻璃上。
他終于意識到。她是真的死了。她是真的,不再會原諒他了。再也沒有機會了。
沈知野一夜未眠,鬢邊已有白?!鞍阉倪z體運回沈家老宅。
”他低聲道:“辦一場她配得上的葬禮?!苯绯聊税肷危?/p>
終究問道:“那……清婉小姐那邊,要通知嗎?”沈知野卻閉上了眼,低聲道:“別告訴她。
”“這個世界,只允許我記得南枝就好?!?.顧南枝的葬禮,是在沈家老宅舉行的。
那是沈知野的祖宅,幾十年來從未為任何外姓人開過門。外界一度以為,
顧南枝是沈家的“丫鬟”、“秘書”、“替身”,甚至連“情婦”這個詞都有人提起過。
可現在,沈家將她的靈堂設在主廳。挽聯是親書的,靈位旁供著她最喜歡的白色滿天星,
沈老太太坐鎮(zhèn)主位,親自接待賓客。整個上流圈都炸了,沒有人關心顧南枝經歷了什么,
一個個都在想方設法的榨干顧南枝最后一點利用價值,畢竟,
沈家隨隨便便小拇指甲那么大小的資源夠他們吃幾輩子江宴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一邊接收來客的訝異目光,一邊維持著程序的秩序。來的人不少,但沒人敢大聲說話。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沈知野,沈家當家人,顧氏并購案的操盤人,
那個曾經冷漠到讓南枝獨自躺在病床無聲離世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她的靈堂前。
從凌晨四點,一直到夜幕降臨。他一言不發(fā),連水都沒喝一口。就這么跪著,
眼神落在那張黑白遺像上,一動不動。他眼圈發(fā)紅,嗓音早已沙啞,像是連呼吸都帶著銹味。
“她怕冷?!彼f?!鞍严銚Q成檀香,不然她頭暈。”“花別用玫瑰,她討厭刺。
”“別把她送去公墓,她說過,不想和別人擠在一起?!苯缯驹谝慌裕?/p>
看著這個曾經在會議室里一言定生死的男人,忽然感覺有些陌生。像瘋了。
像忽然丟掉了整個人的魂。他低聲問:“沈總,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沈知野沒有答。
他只是盯著照片里那個笑得溫柔的女孩,指尖一點點拂過那張冰冷的玻璃相框。
“你記不記得,第一次見面那天,是你摔了我一臉牛奶。”“我把你趕出去,
你還哭著問我要不要洗干凈西裝?!薄澳阏f你從小就怕吵架的人?!薄翱晌夷翘旌鹆四闳?。
”“你還笑。”“你為什么不走?”“為什么不早走?”江宴低下頭,心里忍不住酸澀。
這個問題他也想問。八年,顧南枝究竟是怎么熬過來的?——直到沈老太太走進來。
老太太頭發(fā)白了不少,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到沈知野面前。她手里拿著一封信。
“她留給我的?!鄙蛑罢?。老太太將信遞過去,眼神沉著:“我不想你再看,但她說,
你要是跪了一夜,我就交給你?!彼舆^信,指尖微微顫抖。紙張已經泛黃,
字跡依舊娟秀工整?!澳棠?,別怪他。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八年前我救了他,
一開始只是想活著多看他幾眼。 后來變成了喜歡,變成了習慣。 再后來,是賭氣。
我總想他是不是哪天能看我一眼…… 可他一直沒看。 我覺得我累了,就想休息一下。
如果他記起我,我就賺了。 如果他一輩子都沒想起我,那我……也就這樣吧。 奶奶,
我真的不難過,真的。 就當是還完了一場緣。 ——南枝”沈知野讀到最后,
眼眶猛地一熱,指尖狠狠抓住紙頁,像是想把字揉進骨頭里。
他嘶啞開口:“她為什么不告訴我——”老太太冷冷地道:“你什么時候給她說話的機會了?
”沈知野怔住。老太太轉身離開前,最后冷冷看他一眼:“從頭到尾,都是你以為。
”“你以為她是替身,你以為清婉救了你,你以為你愛的是別人。
”“可她從不曾問你要什么,也從沒打擾過你和你的‘真愛’?!薄澳阏f,她傻不傻?
”沈知野沒有回答。他只垂著頭,跪在靈堂前,像個犯錯的孩子。窗外下起了小雨。
細細密密,像她曾經洗衣服時唱的小調子,柔柔的,落在他肩頭,落在她的靈位上。
他忽然撲在地上,像失了魂一般,
啞著嗓子喊:“南枝——”“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回來,我把一切都給你。
”“我不要清婉了,我也不要命了?!薄澳惚犻_眼看我一眼——好不好?”可回答他的,
只有風聲。4.南城郊外,一家私人診所的地下療養(yǎng)室里,顧南枝緩緩睜開了眼。
窗外光線昏黃,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她躺在病床上,臉上還帶著氧氣面罩,
手背插著吊針。醫(yī)生走過來,輕輕幫她取下面罩,語氣低緩:“你醒了。
”她眼神還有些迷茫,喉嚨沙啞到幾乎發(fā)不出聲音:“我……在哪?”“你在我這里。
”醫(yī)生姓杜,是顧南枝在國外留學時的朋友,
一名極少數擁有合法地下身份修復資源的外科醫(yī)生?!澳阏f不想再見到任何熟人?!彼f,
“我照做了。”顧南枝想起臨死前的那一幕。她簽了放棄治療書,在心臟幾近停跳的一刻,
被杜醫(yī)生帶走搶救——一切都事先安排好。死亡證明,遺體轉移,
甚至包括送入沈家靈堂的冰棺——都是假的。她不再是顧南枝。從今往后,
這個名字將只存在于墓碑上,和沈知野的記憶里。她緩緩閉上眼?!爸x謝你。
”“你真的要這樣?”杜醫(yī)生嘆了口氣,“他不知道真相,也沒資格知道。
他真的從沒對你好過?”她沉默許久,才緩緩道:“有過?!薄拔易铍y熬的那年冬天,
他給我送了一杯熱豆?jié){?!薄八⒉挥浀眠@件事。”“可我……記了好多年。
”她說這話時很平靜,沒有怨恨,也沒有留戀?!翱晒鈶{那杯豆?jié){,不值得我搭上一輩子。
”“現在還不晚。”她看向窗外?!八詾槲宜懒耍蔷退懒税??!薄坝行┤?,
活著都看不見我,等我死了才哭,我不稀罕?!贬t(yī)生低頭笑了笑,
遞來一份新的身份證明和一張卡?!澳悻F在是‘陸枝’了?!薄耙院竽阆肴ツ模胱鍪裁?,
再沒人攔你?!彼舆^卡,低頭看了看上面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眉眼還是她,
只是眼神不再溫順柔軟,多了一抹利落和清醒。她喃喃道:“陸枝……”“也好。
”“顧南枝死了,陸枝不會再愛任何人?!逼咛旌螅涎髰u嶼某處,私人海景別墅區(qū)。
她站在陽臺,手機里傳來一段模糊的錄音?!旧蚩?,他已經在沈家老宅守了整整七天。
】【他不吃不睡,只抱著你的照片?!俊舅€——他還把你墳前的石凳砸了,說你太瘦了,
坐著會疼……】南枝垂下眼簾,指尖拂過酒杯邊緣?!罢媸钳偭??!彼p笑,嗓音柔軟,
卻毫無溫度。助理小文有些遲疑:“那您要回去看看嗎?”她搖頭:“我要出國一趟。
”“去哪里?”“美國?!薄叭ジ陕??”她平靜道:“去談筆收購案?!薄澳繕斯?,
是沈氏旗下的顧氏制藥?!敝硪汇叮骸澳且瓌由蚴??”她笑了笑,
眼神平靜如湖面:“顧南枝死前的最后一件事,是被那個男人親手轉賣了她父親的公司。
”“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我要拿回來?!薄瓣懼Φ娜松?,不需要任何人救。
”5.洛城國際會議中心,頂樓會議廳,落地窗外海風卷起厚云,一場暴雨將至。
沈知野坐在主位,西裝整潔如常,只是眼底布滿血絲。他幾天未眠,
指尖仍習慣性摩挲著一個銀色吊墜,那是顧南枝生前佩戴的,后來留在了他書桌右側。
今天的會議主題,是一場“意料之外”的并購?!櫴现扑?,
已被神秘資本以遠高于市場價的報價收購。而收購方,竟要求他“親自”來洽談細節(jié)。
會議廳門打開,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她一身黑色西裝裙,剪裁利落,
踩著七厘米的細高跟,走路幾乎沒有聲音。長發(fā)挽起,耳邊垂墜一顆珍珠耳釘,
眉眼冷淡清清。沈知野心口一緊,仿佛一瞬間看見了幽靈。她太像顧南枝了。那雙眼睛,
那抬眉時不經意的疏離感??伤唤兴鞍⒁啊?,也不低頭柔聲說話。她走到會議桌前坐下,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冷靜疏遠:“沈總,久仰?!鄙蛑昂韲蛋l(fā)緊,
幾乎沒發(fā)出聲音:“你……你是?”女人抬起手,慢條斯理地翻開資料:“我是陸枝。
陸氏國際亞洲區(qū)負責人。”“這次收購由我全權負責。”沈知野腦子里“嗡”的一聲炸響。
他聽見自己心跳得極快,像是某種久違的情緒終于撕裂理智?!澳恪薄澳阏J識顧南枝嗎?
”陸枝動作一頓,抬眼看他一眼,笑了笑:“沈總提這位……是因為顧氏曾歸她所有?
”“那也只是曾經?!薄艾F在,它是我的?!鄙蛑把凵癜l(fā)紅。
他幾乎是壓著嗓子問出口:“你是不是她?”“你就是她,對不對?”“你是南枝,對不對?
”陸枝收起文件,手指輕敲桌面:“沈總,我們是來談項目的,不是聊私事。
”“如果您無法理性面對,我可以讓我的律師接手?!蹦且凰?,沈知野有些失控。
他推開椅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幾乎帶著一種瘋魔的執(zhí)念。“你別走。”“你看著我。
”“你是不是她?你回來報仇了,對不對?”“你恨我是不是?
你恨我可以——可以打我、罵我,但你別裝作不認識我!”“南枝,我知道是你。
”“你變了臉,改了身份,可你騙不了我?!标懼s只是輕輕地笑了。
那笑容里沒有一點曾經的溫柔。只有漠然、疲憊、還有諷刺?!吧蚩??!薄澳阏J錯人了。
”“我不是你口中的南枝。”“她已經死了?!鄙蛑靶目诿偷匾煌?。她站起身,背對著他,
語氣低淡:“而你,也該學會放下死人。”沈知野撲過去,想拉住她,卻只抓住了空氣。
她已經走遠。仿佛從來沒有為他停留過。仿佛——他失去的,不僅是一個女人。
而是整整八年,他從未回頭看過的全部深情。當晚,沈知野大醉。他坐在舊宅客廳,
抱著她遺像,說了整整一夜的夢話。“你騙我吧?!薄澳闶悄现?,對不對?”“你回來吧。
”“回來……我娶你?!薄澳阋裁炊伎梢?。
”“別不要我……”“我只有你了……”他一遍遍說著,像念咒,像瘋魔,像是自虐。
沒人能叫醒他。因為他終于明白,有些錯,是不能重來的。6.顧氏大廈,頂層會議室。
陸枝坐在主位,神色淡然,手指敲打著桌面節(jié)奏緩慢而穩(wěn)定。
她身后站著一名身穿藏藍色西裝的男人,目光溫和而克制。他是周衡,陸枝的新任法律顧問,
同時也是這次顧氏戰(zhàn)略重構的負責人之一。她翻開文件:“顧氏與沈氏之間的舊合同,
全部終止,債權債務轉移清算為期十日內完成。
”“包括所有藥品流通渠道、技術共研協議、并購延遲條款。”她抬頭,環(huán)視眾人,
眼神清冷:“——不留任何口子?!睍h室鴉雀無聲。這些合作,是她前世親手牽線搭橋,
為了替沈知野鋪好商業(yè)通道。那時候,她什么都不圖,只希望他能記得自己一點點好。
可現在,她只想一點點毀掉這些曾經象征“愛”的證明?!皬慕裉扉_始,”她站起身,
理了理西裝袖口,“顧氏不再屬于任何人?!薄俺宋??!迸c此同時,沈氏集團。
江宴站在辦公室門口,手中捏著一份剛剛收到的解約函?!吧蚩偅櫴险綌嗔怂星?。
”“他們連周邊的配送中心都在收回,速度快得不正常。”沈知野看著桌上的合同,
神色平靜得不像話。他將那份印著陸枝名字的文件拿起來,一頁一頁慢慢翻著,
最后輕聲道:“她出手了?!苯缪柿丝谕倌骸澳_定……她真的是顧南枝?
”“我看過了她的身份證、戶籍信息,包括臉上的輪廓掃描?!薄斑@不是整容,
她……就是原裝?!鄙蛑伴]了閉眼,像是終于接受了什么?!八恰!薄翱伤f,她不是。
”夜晚,他在顧氏大樓門口等了整整五個小時。從夕陽西下,到路燈次第點亮。
直到夜風吹冷西裝,他才遠遠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從大廈門口走出。她穿著淺灰色風衣,
長發(fā)半挽,跟在她身旁的男人撐著傘,兩人肩貼肩。沈知野立刻走上前,攔住她的路。
“南枝——”“別再叫我這個名字。”她語氣平靜,卻像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我說了,
我不是她?!薄澳愕降滓艺f幾遍?”“你就是。”他低聲道,像是一種執(zhí)念。
“你是顧南枝?!薄拔也粫J錯的。”“你騙我可以,但你騙不了你自己的眼神。
”她頓了一下,輕輕一笑:“那又怎樣?”“就算我是顧南枝,我也不愛你了?!薄吧蛑?,
我不愛你了?!彼粗劾餂]有一絲顫動?!熬拖衲銖奈凑嬲催^我一樣?!薄斑@次,
也輪到我看不見你了?!彼D身,走入夜色中,周衡為她撐傘,
傘下只有他們兩人安靜的步調。沈知野站在原地,忽然覺得腳下地面都開始塌陷。
他從來沒怕過失敗、破產、敵人,也沒怕過孤獨。他只怕她真的,徹底不愛他了。
那種被溫暖浸泡多年、卻在一夕之間被抽走的空虛感,將他整個人撕裂得支離破碎。
江宴在車里等了許久,終于出來找他時,看到的就是沈知野坐在人行道邊,抱著自己膝蓋,
像個孤兒一樣,喃喃低語:“她真的不愛我了。”“怎么辦……”7.南城國際商務區(qū),
最新研發(fā)大樓封頂儀式上,記者長槍短炮圍住新任項目方負責人。陸枝一身淺藍長裙,
站在禮臺中央,唇角帶笑,氣質干凈利落,舉手投足間盡顯掌控者的從容與疏淡。
主持人將麥克風遞過去:“陸總,請問這次科技園區(qū)聯建計劃,您是主導人之一,
這是否意味著您將長期定居國內?”陸枝微微一笑,
聲音溫和淡定:“目前確實會長期留在這邊,顧氏的改革期尚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