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宋晚星,你那金鐲子呢?"婆婆李秀芳站在我房門口,眼神在我梳妝臺上來回搜尋。
我正在換護(hù)士服準(zhǔn)備上夜班,聽到這話手一頓:"什么金鐲子?""就是你結(jié)婚時戴的那對,
我昨天看見還在這里。"她徑直走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翻找。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對金鐲子是媽媽給我的陪嫁,重達(dá)五十克,價值兩萬多。"媽,您找金鐲子做什么?
"李秀芳的動作頓了頓:"小軍欠人家錢,急著還,我想著你那鐲子先拿去當(dāng)了,
過段時間再贖回來。"小軍是我小叔子,二十八歲了還游手好閑,三天兩頭問家里要錢。
我強壓著怒火:"那是我的陪嫁,不能動。""什么陪嫁不陪嫁的,都是一家人。
"李秀芳翻箱倒柜,"小軍是我兒子,你弟弟,幫幫怎么了?""他欠了多少?""不多,
就三萬。"李秀芳語氣輕描淡寫。三萬不多?我一個月工資才四千五,要不吃不喝攢大半年。
"媽,我和志強剛結(jié)婚,手頭也緊,真的幫不了。
"李秀芳臉色一變:"你們倆工資加起來快一萬了,還哭窮?小軍是為了談女朋友才借的錢,
你們做哥嫂的不幫一把,讓他打光棍?"我深吸一口氣:"那讓他自己想辦法,
我的東西不能動。""你這丫頭怎么這么小氣!"李秀芳?xì)獾媚樛t,"當(dāng)初我兒子娶你,
彩禮十八萬一分不少給了你家,現(xiàn)在借你點東西就推三阻四。""那是彩禮,不是借的。
""行行行,你厲害。"李秀芳?xì)鉀_沖地走了,"等你老公回來,看他怎么說。
"我坐在床邊,手有些發(fā)抖。結(jié)婚三年,類似的事情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小叔子買摩托車,
婆婆讓我們出錢;小叔子談女朋友,婆婆讓我們買禮物;小叔子生病,婆婆讓我們墊醫(yī)藥費。
每次我拒絕,都會被說成不孝順、小心眼。老公宋志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大多時候選擇妥協(xié)。我們結(jié)婚時的十八萬彩禮,到現(xiàn)在一分沒剩,全貼補給小叔子了。
晚上我下班回來,發(fā)現(xiàn)家里氣氛不對。宋志強坐在沙發(fā)上抽煙,
李秀芳在廚房里哐當(dāng)哐當(dāng)摔鍋。"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問。"還能怎么了,
你不愿意幫你弟弟,他現(xiàn)在被人堵在家里要債。"宋志強語氣很沖。
我心一沉:"要債的人找上門了?""嗯,說明天還不上錢就打斷腿。
"我坐到他身邊:"那報警啊。""報什么警,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李秀芳從廚房出來,
"你就不能把鐲子拿出來救急嗎?又不是不還你。""媽,我真的不能給。
""為什么不能給?"宋志強扭頭看我,"那鐲子放著也是放著,先救小軍要緊。
"我愣住了:"你也這么想?""晚星,小軍是我親弟弟,我不能見死不救。""那我呢?
我就不是你老婆嗎?"宋志強皺眉:"你怎么這么矯情,不就是借一下嗎?
"我忽然覺得很累。三年了,每次都是這樣。我的感受從來不重要,
我的東西理所當(dāng)然要拿出來共享。"晚星,你就幫幫小軍吧。"李秀芳坐到我另一邊,
"等他結(jié)了婚安定下來,就不會再花錢了。"我看著婆婆祈求的眼神,
又看看老公期待的表情,最終還是點了頭。"好,我拿給你們。
"李秀芳瞬間笑了:"我就知道我兒媳婦最好了。"我回房間取出金鐲子,手有些顫抖。
這是媽媽唯一留給我的念想,上面還刻著她的名字。"給。"我把鐲子遞給李秀芳。
"謝謝晚星。"宋志強握住我的手,"等小軍渡過難關(guān),我一定補償你。"我點點頭,
心里卻是一片冰涼。補償?拿什么補償?三年來的承諾從來沒有兌現(xiàn)過。當(dāng)晚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起剛結(jié)婚時的甜蜜,想起宋志強對我的體貼,想起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可現(xiàn)在呢?我們的積蓄被掏空,我的陪嫁被變賣,我在這個家里越來越像個外人。而這一切,
都是從那個雨夜開始的。2那是兩年前的一個雨夜,我正在醫(yī)院值夜班,接到宋志強的電話。
"晚星,小軍出車禍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我當(dāng)時嚇得魂飛魄散,立馬請假趕到急診科。
小叔子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腿上打著石膏。"醫(yī)生說要住院一個月,手術(shù)費五萬。
"宋志強愁眉苦臉。"保險能報多少?""他沒買保險。"我當(dāng)時就傻了:"沒買保險?
"李秀芳在旁邊哭得稀里嘩啦:"我的兒啊,這可怎么辦,家里哪有那么多錢。
"最后還是我想辦法,找同事借了兩萬,又用信用卡套現(xiàn)三萬,才湊夠手術(shù)費。
當(dāng)時李秀芳握著我的手說:"晚星,你真是我們家的恩人,我們一定會還的。
"可是兩年過去了,這五萬塊錢不但沒還,小叔子反而越要越多。買摩托車一萬,
談女朋友花銷兩萬,現(xiàn)在又欠債三萬。我的那對金鐲子,就這樣變成了他的救命錢。
第二天我上班時,科室里來了個新病人。"護(hù)士,麻煩過來一下。"病人家屬招手叫我。
我走過去一看,愣住了。病床上躺著的人我認(rèn)識——正是昨晚我見過的債主之一。
"怎么了這是?"我裝作不認(rèn)識的樣子。"昨天晚上打架,被人砸了腦袋。"家屬說。
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小叔子動手了?給病人處理傷口時,
我忍不住問:"打架是因為什么?""還能因為什么,要債唄。"病人虛弱地說,
"有個小子欠我三萬塊,昨天我去他家要錢,結(jié)果他哥哥找了一群人把我揍了。"我手一抖,
棉簽掉在地上。"你沒事吧?"病人關(guān)心地問。"沒事,手滑了。"我重新拿了棉簽,
心里卻翻江倒海。宋志強竟然找人打債主?這件事我一整天都心不在寧,下班后直接回了家。
家里很安靜,李秀芳在廚房做飯,宋志強在客廳看電視。"小軍呢?"我問。"在房間睡覺。
"李秀芳頭也不抬。我試探著問:"他的債還了嗎?""還了。"宋志強語氣淡淡的。
"那個要債的人呢?"宋志強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有要債的?""昨天你不是說了嗎?
"我心跳加速。"哦,解決了。"解決了?用什么方式解決的?
我想起醫(yī)院里那個頭破血流的債主,手心開始冒汗。"志強,你們沒做什么違法的事吧?
""你想什么呢?"宋志強皺眉,"就是談判解決的。"我不相信,但也不敢再問。晚飯時,
小叔子從房間出來,手上纏著繃帶。"小軍,你手怎么了?"我問。"昨天不小心劃的。
"他避開我的視線。我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一個要債的人無緣無故被打,
小叔子手上有傷,時間又這么巧合。當(dāng)晚我又失眠了,腦子里想的都是醫(yī)院里那個病人。
如果真是宋志強他們動的手,那我的金鐲子就是犯罪的工具。媽媽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被用來擺平暴力事件。我越想越覺得惡心。第二天我特意去看了那個病人,
他的傷勢比昨天嚴(yán)重了一些。"醫(yī)生說可能有輕微腦震蕩。"家屬說。
我心里涌起強烈的罪惡感。雖然不是我動的手,但我的金鐲子參與了這件事。
下班后我找到宋志強,開門見山地問:"昨天你們是不是打人了?
"宋志強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醫(yī)院里來了個病人,說是被人打的,
時間地點都對得上。""那關(guān)我們什么事。""志強,你別騙我了。"我直視他的眼睛,
"如果你們真的動手打人,我要報警。""你瘋了?"宋志強跳起來,"報什么警?
""打人是違法的!""他是債主,敲詐勒索,我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正當(dāng)防衛(wèi)?
人家要債天經(jīng)地義,你們打人有理了?"宋志強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半天才說:"這件事你別管了,已經(jīng)解決了。""解決了?用我媽媽的遺物解決的?
"我越說越氣,"你們知道那對鐲子對我意味著什么嗎?""不就是兩個鐲子嗎,
有那么重要?"我感覺被一盆冷水澆頭。不就是兩個鐲子?在他眼里,
媽媽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就只是兩個普通的鐲子。"宋志強,你真讓我失望。"我轉(zhuǎn)身就走,
宋志強在后面喊我,我沒回頭。那一刻我意識到,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路人了。3接下來的幾天,
我和宋志強陷入冷戰(zhàn)。他大概覺得自己沒錯,每天該干什么干什么,該上班上班,
該和朋友喝酒喝酒。李秀芳倒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時不時在我面前說好話。"晚星,
志強這孩子就是直腸子,說話不過腦子,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媽,不是說話的問題。
"我在整理藥品,頭也不抬。"那是什么問題?""三觀問題。
"李秀芳愣了一下:"什么三觀不三觀的,不就是為了小軍的事嗎?
家里人互相幫助不是應(yīng)該的?"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她:"媽,我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如果我有個弟弟,天天找您要錢,您會給嗎?""那肯定不給啊,憑什么給?
"李秀芳想都沒想就回答。"可您讓我給小軍錢。""那不一樣,小軍是我兒子。
""我是您兒媳婦。""兒媳婦和兒子能一樣嗎?"李秀芳理直氣壯。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在這個家里,我永遠(yuǎn)是外人。無論我付出多少,無論我有多委屈,我都是那個應(yīng)該犧牲的人。
因為我是兒媳婦,不是親生女兒。"媽,我想問您,我的金鐲子能拿回來嗎?
""這..."李秀芳支支吾吾,"已經(jīng)當(dāng)出去了,要贖回來得等有錢。""什么時候有錢?
""這個說不準(zhǔn),小軍現(xiàn)在沒工作...""他為什么不工作?""他說要先養(yǎng)傷,
等手好了再找。"我氣得想笑:"養(yǎng)傷?他傷在手上,又不是腿,為什么不能工作?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狠心,小軍還是病人呢。"病人?在家打游戲到半夜三點的病人?
我不想再和她爭論,直接去找小叔子。小叔子正在房間里打游戲,見我進(jìn)來,
趕緊把手機藏起來。"嫂子,你找我有事?""小軍,我的金鐲子什么時候還給我?
"他臉色一紅:"嫂子,我現(xiàn)在真的沒錢...""我沒讓你還錢,我問鐲子。
""鐲子已經(jīng)當(dāng)了,要拿錢贖。""多少錢?""一萬八。"我心里一沉,
那對鐲子價值兩萬多,當(dāng)鋪只給一萬八。"你先欠著,等我有錢了再還。"小叔子低著頭說。
"你打算什么時候有錢?""我在找工作,找到了就有錢了。""你找了幾天了?
""這...這不是還在找嗎?"我看著他心虛的樣子,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根本沒打算還。
在他心里,嫂子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天經(jīng)地義。"小軍,我給你一個月時間,
如果一個月后你還不出錢,我就報警。""報警?"他嚇了一跳,"嫂子,你報什么警?
""你用我的陪嫁還債,涉嫌侵占他人財物。""可是你同意的啊。""我同意的是借,
不是給。"小叔子臉色發(fā)白:"嫂子,你別開玩笑,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
那為什么受委屈的總是我?"我轉(zhuǎn)身離開,留下小叔子在房間里發(fā)愣。
當(dāng)晚宋志強回來得很晚,身上一股酒味。"你和小軍說什么了?他說你要報警?
"他一進(jìn)門就興師問罪。"我讓他還我鐲子。""你至于嗎?就為了兩個鐲子,
鬧得家里雞犬不寧。""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我忍不住提高音量。
"你媽媽留給你的又怎樣?現(xiàn)在你是我老婆,應(yīng)該以我們家的利益為重。"我瞪著他,
感覺自己像看陌生人一樣。"宋志強,我發(fā)現(xiàn)我不認(rèn)識你。""你什么意思?
""我以為你是個有責(zé)任心的男人,沒想到你只對你弟弟有責(zé)任心。""小軍是我弟弟,
我不照顧他誰照顧?""那我是什么?我是你老婆,你照顧過我嗎?"宋志強愣了一下,
半天沒說話。"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我們的錢全貼補給小軍了,我的陪嫁也被拿去救急,
我在這個家里得到過什么?""你...你得到了一個家庭。""家庭?這算什么家庭?
我更像個保姆,專門伺候你們一家子的保姆。""晚星,你怎么能這么說?""我說錯了嗎?
"我看著他,"你捫心自問,結(jié)婚三年,你有幾次為了我和你媽媽頂嘴?
有幾次為了我拒絕小軍的要求?"宋志強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答案是零。
"我替他回答,"零次。""我...我是想著和和氣氣的...""和和氣氣?
那委屈我就行了?"宋志強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最后只能說:"要不這樣,等小軍結(jié)婚了,
我們就分家,到時候就不會有這些矛盾了。"分家?等小軍結(jié)婚?"他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有,
什么時候結(jié)婚?""總會結(jié)的。""結(jié)婚的錢你出嗎?""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忽然覺得很累,累得不想再說一個字。"宋志強,我們離婚吧。"這句話說出口,
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但說出來之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你...你說什么?
"宋志強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說,我們離婚吧。"4宋志強愣了好久,
才反應(yīng)過來我不是在開玩笑。"晚星,你冷靜一點,不就是個鐲子嗎?大不了我買新的賠你。
""這不是鐲子的問題。"我平靜地看著他,"這是原則問題。""什么原則?
""我們的三觀不合,價值觀不同,沒辦法繼續(xù)生活下去。""不就是家庭矛盾嗎?
哪家沒有矛盾?""家庭矛盾?"我苦笑,"宋志強,我問你,在你心里,我是你老婆,
還是你們家的提款機?""你怎么能這么說?""那你告訴我,結(jié)婚三年,
我為你們家花了多少錢?"宋志強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我來告訴你,
彩禮十八萬全部給了小軍,我的積蓄五萬給小軍看病,我的金鐲子兩萬給小軍還債。
總共二十五萬。""這...這些都是暫時的...""暫時的?三年了,還過一分錢嗎?
"宋志強徹底說不出話來??蛷d里忽然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緊接著李秀芳哭天搶地的聲音響起。"老天爺啊,這是什么命啊!
好好的家被這個女人給拆散了!""為了兩個破鐲子要離婚,這是什么道理??!
""我當(dāng)初就不該讓志強娶她,這是個掃把星!"我聽著婆婆的哭鬧聲,
心里反而更加堅定了。從她嘴里,我永遠(yuǎn)得不到一聲道歉,一句理解。在她眼里,
我就是個外人,一個應(yīng)該無條件奉獻(xiàn)的外人。"媽,您別哭了。"宋志強趕緊去勸。
"我不哭?我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要被這個女人拐跑了,我能不哭嗎?""媽,
晚星只是一時生氣...""一時生氣?她都提離婚了,還一時生氣?"李秀芳指著我,
"宋晚星,你有沒有良心?我們家對你不好嗎?"我看著她,平靜地說:"確實不好。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那您說說,你們家哪里對我好了?""我們給你一個家,
給你一個老公...""然后呢?讓我拿錢養(yǎng)你們?nèi)遥?"什么叫養(yǎng)我們?nèi)遥?/p>
小軍是你弟弟,幫助弟弟不是應(yīng)該的嗎?""應(yīng)該的?憑什么應(yīng)該?"我站起來,"李秀芳,
我告訴你,我沒有義務(wù)養(yǎng)你兒子。我嫁給宋志強,不是嫁給你們?nèi)摇?"你這個白眼狼!
"李秀芳?xì)獾冒l(fā)抖,"我們對你這么好,你竟然要拆散我們家!""好?哪里好了?
"我冷笑,"從結(jié)婚第一天起,我就是這個家的提款機。我的錢是錢,我的陪嫁是共有財產(chǎn),
我的感受不重要,我的委屈活該承受。這叫好?""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越說越氣,"那我問你們,如果今天小軍娶了老婆,
他老婆的陪嫁你們敢動嗎?"李秀芳一愣,沒想到我會這么問。
"我...那不一樣...""怎么不一樣?因為我好欺負(fù)?因為我沒娘家撐腰?
""你別胡攪蠻纏!""我胡攪蠻纏?"我氣得想笑,"行,那我們就走法律程序,
看看誰胡攪蠻纏。"說完我轉(zhuǎn)身回房間收拾東西。身后傳來宋志強的聲音:"晚星,
你別意氣用事,有話好好說。"我沒理他,繼續(xù)收拾。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
結(jié)婚時帶來的東西,除了那對金鐲子,其他都還在。衣服、化妝品、護(hù)膚品,
裝了兩個行李箱。"你要去哪里?"宋志強站在門口問。"回我自己家。""什么你自己家,
這就是你家。"我看了他一眼:"這從來不是我家。在這個家里,我永遠(yuǎn)是外人。
"拖著行李箱出門時,李秀芳還在客廳里哭鬧。"老天爺啊,這個女人要拆散我們家?。?/p>
""她要是敢離婚,我就去她單位鬧,讓她在醫(yī)院里待不下去!"我腳步一頓,
回頭看著她:"您盡管去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丟人。"離開那個家的時候,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卸下了身上的重?fù)?dān),終于可以自由呼吸了。